他看到婼瞳,咽了一下唾沫,就要进来,婼瞳就要将门关上,力气却大不过纪琅渊,被他硬闯进来。
“你来做什么?”
“我来见我儿子的。”
“我说过……”
纪琅渊拿出手中的文件放在婼瞳面前,“你说过什么?说兆瑞不是我孩子?那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婼瞳没有接过文件,目光却扫过上面的字,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亲子鉴定书’。铁证如山下,婼瞳无从辩解。
“兆瑞已经睡了。”
强行进门的纪琅渊抬眼扫视了房间一遍,不由皱起眉头来,“你们就住这里?”整个家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旧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沙发,整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家具了。
旁边的一张木桌,不仅是餐桌,同时也是兆瑞的书桌,桌上整齐的堆放着兆瑞的书本和一些少得可怜的玩具,而那些玩具都是别人剩下的。
他大步走进厨房,厨房也是空荡荡,在灶台一角摆放着一盒鸡蛋,还有就是一些简单的蔬菜。
他打开冰箱,冰箱里仅有一些专门给兆瑞吃的牛奶,再无其他。那是婼瞳尽自己最大努力给兆瑞增加补充的营养。
这些看得纪琅渊心里有些酸涩,看得出来他们母子的生活环境都不能用清苦两字来概括了,这简直是寒碜得令人发指。
“这就是你们过的生活?”他简直不敢相信,婼瞳和兆瑞怎么能这样过下来!他指着那些菜,“你们就是吃那些东西?”
纪琅渊一步一步将婼瞳逼到墙角,他怒目直视着婼瞳:“你怎么那么自私?忍心让孩子跟着你吃这种苦?他是我纪琅渊的孩子,生下来就该是天之骄子,他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用最好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怀着我的孩子,为什么你还是不说一声就走?回答我!这是为什么,放着我给你的锦衣玉食不要,偏偏要让我的孩子跟着你吃苦受罪?”
纪琅渊越说越气,猛地捉住婼瞳的手抵在墙壁上厉声质问着,眼光却无意扫过婼瞳手腕处那道曾经被他另外一个女人弄伤的闪电形状的伤疤!
未想那么多年过去了,那道伤疤竟还在,依旧触目惊心!
那道伤疤瞬时映入眼里,他的心里仿佛被一把重锤重重的锤下,痛得让他霎时间无法呼吸。
他的手摩挲着那道疤痕,当年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他松开她的手,垂下眼眸来,不再直视她。他害怕被她察觉到自己的眼隐藏着的深深的痛。
他压抑下胸中的怒火,声音哑着问道:“婼瞳,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不明白纪琅渊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婼瞳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上面已经被他的大力之下捏出一道道的淤青。
婼瞳吁一口气,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纪琅渊,心里却翻滚着,我为什么离开?那种情况之下我能不离开吗?母亲突然去世,虽然我相信她的死与你无关,可是她确实是死在你手中,母亲临死前那样的眼神,你让我怎么忘记?而你?我真心相信真心去爱的人,纪琅渊,你即将结婚,迎娶别的女人做新娘!那么我呢?依旧停留在你的身边,做着你名副其实的情人?等着或许有一天被你正牌的纪太太羞辱!驱赶!我做不到,纪琅渊,我做不到!我爱你,可是我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这些我能对你讲吗?如果你心里有我,那么这样会让你困惑为难,如果你心里没有我呢?
她心绪繁杂纠缠,泫然欲泣,她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纪琅渊,他的一个深情的眼神就可以捕获她摇摆不定的心,所以她不敢再看他,就如同他也不敢直视她一般。
婼瞳不着痕迹的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冷漠的回答:“因为时间到了。我们当初只有三个月不是吗?”
上千万买她三个月的时间!
黎婼瞳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插进纪琅渊的心里。表面看不出什么,可内里却是鲜血淋漓!
他有些失望的看着婼瞳的背影,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难道他当年的付出都是白费?这么多年的思念和寻找都是一场笑话?她真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将她的身体钣过来,大手不客气狠狠的钳住她的下颌,逼迫着她看着自己,“回答我,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不要想对我撒谎!否则……”
他有打算用什么来威胁自己?兆瑞!婼瞳心里怵然剧痛,脸上满含凄惶之色。下颌被他捏得疼痛难忍,猝然不及的脱口而出,“你都有了新欢,难道还需要我吗!?”
这是她的心里话?
纪琅渊一冷怔,这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在吃醋?他声音依旧在颤抖,但不再是气愤,而是突然转为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喜悦。“我需要你,一直都需要!”
他的手从钳住她的下颌变为轻柔的抚摸,他的声音如醉人的白兰地微醺且霸道的蛊惑进她的心灵,“我是否需要你,这由不得你说了算!所以女人,不要妄自揣度我的心思!”这是陈述也是警告。
他的话让黎婼瞳一怔,她睖睁着眼睛看着他,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他邪魅一笑,弥乱了她的心,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婼瞳还没有从‘死机’中恢复过来,感到嘴唇上有异样,定睛一看,纪琅渊的脸已经凑在自己面前。
此时此刻纪琅渊也不懂,为什么会对这么平凡的女孩如此冲动,他甚至也不愿意去深想,做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是,当他听到她的话,心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我需要这个女人!非常的需要!
从来都不对,也从来不需要对女人说甜言蜜语的他,此刻却想对她许下山盟海誓。
纪琅渊低头在她耳畔蛊惑道:“这一吻注定我一生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是婼瞳此生听到的最美的话,她泪眼朦胧,无辜醇然的望着他。
小兆瑞睡的半醒时,睁眼看到是自己熟悉的家,料想是妈咪带自己回家的,侧头一看,却没有看到应该睡在床边的妈咪。他呢喃的叫了一声妈咪,没人回答,隐约听见浴室传来水声,他下床穿山拖鞋就往浴室出走去。
门关的紧紧的,他叫了一声,里两人都没有听见。
兆瑞撅了撅嘴,开始挠起门来,一面挠一面叫道:“妈咪,妈咪,我要尿尿!”
听到门外传来陡然的挠门声.
“妈咪,我要尿尿!憋不住啦!”还没来得急开门,被尿憋得不行的兆瑞实在忍不住了扭动把手处的备用钥匙,开门而入。
“妈咪……纪叔叔……爹地……”兆瑞推门进去。
但就这样也让兆瑞惺忪的睡眼瞬间睁得大大的!“你们做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兆瑞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忘记自己原本来厕所是要干什么的了,他眼露兴奋:“我也要跟妈咪玩摔跤!”
这下不至婼瞳了,连在纪琅渊也不好意思起来。
“你不是要尿尿吗?还不快去!”
“是啊!妈咪,等我尿完了我们玩摔跤吧。”婼瞳黑线的揪住纪琅渊的衣角将他扯出来,把兆瑞送到厕所里去。
“摔跤?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呢。”纪琅渊嘴角噙着戏虐的调笑,明显在回忆刚才的香艳旖旎,他揶揄道:“你就这么‘教育’孩子的?”
婼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难得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动作麻利迅速的将纪琅渊赶了回去。
兆瑞上完厕所连蹦带跳的跑出来,“妈咪,我们来玩摔跤吧!”
婼瞳哑然,想了想说道:“你还太小,还不能玩这个?等……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兆瑞挠了挠头,不甘,“可是我已经很大了啊,可以和妈咪玩了。”
婼瞳嘴角抽搐,想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张了张嘴,最后拿出当妈咪的架势来:“那么晚了,上完厕所还不去睡觉!小瑞瑞,小心睡不好长不高的哦!”
兆瑞最怕长不高,立马跳上床,睡之前来对摔跤念念不忘的。
纪琅渊走下楼,坐进车里,点上一支烟,嘴角含着挥之不去的笑意,抬头看着楼上的明亮温暖的灯光,直到灯被熄灭,一切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