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纪琅渊站在办公桌前的,直愣愣的和盘腿坐在办公桌上的兆瑞对视着。
他皱着眉,咬着牙,高高举着手,眼看着要落下,却又偏偏没有落下。他无可奈何还是将手放下来,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回家!”兆瑞一字一句的回答。
“这就是你家!”
“不是!我要妈咪!我要妈咪!”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还举到眼前,作势擦着眼泪。
纪琅渊斜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哭也没有,你要是走得掉,我就让你走。”这样的戏码好像在天天上演,而他早已看出兆瑞心里盘算的小九九。
“你说的?要是我有办法走,你就放我回家。”兆瑞瞬间停住哭泣,双手放下来,双眼一滴眼泪都没有,刚才那副模样完全是假象!
“是!我说的!”
“说话算话!好歹你也堂堂总裁,可不能欺骗小孩。”兆瑞特意用话激怒着纪琅渊。
纪琅渊狡诘一笑,“当然,我还亲自送你‘回家’!”回家二字,纪琅渊刻意加重了语气,心里笑道,回爹地家也是家。
兆瑞不知是计,他不用再假哭了,从纪琅渊宽大的办公桌上爬下来,毫不停顿的转身下来,嘴里还高喊着:“老康叔叔!老康叔叔你在哪里?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远远的传来老康哀号的答应声。“又怎么了啊,小少爷!我,我还有事呢,你去找别人吧。”
看到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律师,纪琅渊咳嗽一声,恢复正常道:“结果呢?”
“哦,在这里呢,您请过目。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兆瑞少爷的抚养权现在彻底属于您了。而她母亲每周仅有两个小时的探视权,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让她连探视权都没有。”
“那到不用,做得很好!我会让老康把支票送到律师行的。”纪琅渊满意的收起判决书。
在律师正准备告辞的时候,纪琅渊突然问道:“她怎么样了?”
明白他指得是谁,“还行吧,不过好像听说她有了新工作了。”
“哦?那么快?”
“嗯,并且还在盛大集团呢,她今天还以此为由申请抚养权,差点成功。”
纪琅渊嘴角微扬,辨不出喜怒。挥手让律师离开后,纪琅渊自语道,“竟然进了盛大?黑洁明?”
‘咚’的一声门被关上的巨响从楼下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兆瑞在关门。
自从那天被纪琅渊强行带回后,兆瑞即不哭也不闹。不要纪琅渊精心为他安排的房间,偏偏就选择在婼瞳曾经住过房间里住下,并且从不乱动婼瞳房间里的东西,就这么保持原样,还有什么事让纪琅渊来这间房里找自己。
时不时的就述说着,每天什么时候,妈咪会给自己作什么,妈咪以前怎么样,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纪琅渊就再也不去兆瑞的房间了。
一计不成,兆瑞再生一计。
他每天在家造反,摔、打、砸,成功将自己塑造成一位破坏份子。有事没事就找些东西来吓唬家里的管家和佣人。比如在纪琅渊的面包里塞虫子,又比如在他的咖啡里加胡椒。反正是怎么捣蛋怎么来!
兆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纪琅渊绝对自己很烦,然后主动将自己还给他妈咪。
可是,他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他的那些把戏岂能瞒过纪琅渊的眼睛,他不但不绝对兆瑞烦,反而对他的这些小聪明极为赞赏。
昨晚,兆瑞又捣乱,成功将老管家气得血压升高。老管家指着他怒吼:“你真的太调皮了!你爹地像你这么大时早就跟在老爷身边出谋划策了,那像你这般!”
另一个佣人赶紧过来劝说道:“小少爷啊,你怎么能怎么调皮啊,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时你可乖巧懂事了,怎么才不过几天没见,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啊!小少爷乖啊,我给你去拿你最爱吃的芒果布丁好不好?”
兆瑞一点也不生气,摇晃着脑袋说:“我本来就不聪明,更不乖巧!我本来就很调皮!是你们自己非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关我什么事!”
刚下班回家的纪琅渊听到他们的对话,走进来对着兆瑞说:“瑞瑞,最近爹地看到了一句话,想想改一改,可以说给你听。”
“什么?”兆瑞虽然是故意调皮,但是面对纪琅渊他隐隐有些惧意,微眯着眼看着他神情戒备。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兆瑞斗,更是其乐无穷!”纪琅渊说完,摸了摸兆瑞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走上楼去。
等他走后,兆瑞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才慢慢觉出味来。摆明了纪琅渊将自己的计策看破,不由大怒,挥舞着小拳头,冲着楼上大喊道:“你斗破苍穹好了!”
今天兆瑞玩得更过分了,将家里几乎砸了个稀巴烂,纪琅渊作势吓他,没想到兆瑞不但不怕,反而再次更换计谋。激得纪琅渊说要放他走。
见爹地答应了,兆瑞赶紧想法研究,打算在家里上演一出‘越狱’的现实版!
咚!咚!咚!
急迫的敲门声在婼瞳家门口响起,纤纤用力的捶打着门,还不住向里面高喊:“婼瞳!婼瞳!你开门!”可是任凭她怎么敲门,都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婼瞳打来的,她连忙接通,一迭声的叫道:“婼瞳,你在哪了!下午你怎么不等我就这么走?你……”
等她唠唠叨叨的说了很久,那么才传出一个慵懒的男音,“小姐,你说够了没有啊!”
纤纤一楞,再次确认一下,这就是婼瞳的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啊,“你是谁?你要干嘛?婼瞳呢?你把她怎么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我跟你没完!……”
又是一迭声的威胁话语。等她说完了,那边半响没有动静,“喂!喂!喂!你怎么不说?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报警了!”那个慵懒的男音才徐徐传来,“我说小姐,好心不能没好报啊!”
听到他无奈的声音,纤纤发觉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光顾着打听婼瞳的消息让她急躁了,“不好意思,请问我朋友,就是你手中电话的主人呢?”
“淮海路39号,你过来接她吧。”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淮海路?纤纤嘴角抽搐,那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婼瞳去哪里作什么?她的电话还让一个陌生男人打,想到后续,纤纤心都在颤,赶紧跑下楼栏住一辆出租车驶过去。
到了目的地,她递上一张钞票直呼不用找了,赶紧跑过去。
刚刚到39号的时候,看见婼瞳嘴里呢喃着:“我没醉!我没醉!”斜靠在一个男人怀里。
纤纤不顾一切赶紧冲过去,将婼瞳扯过来,靠着自己肩上。怒骂道:“你干什么!流氓!想占我朋友便宜啊?”
“纤纤小姐,拜托你看清楚再说啊!”第一次被人指责说是流氓,他很无辜的分辨着。
纤纤才这才抬头看他,“是你!”
“可不就是我!”黑洁明佯装怒道。
纤纤刚要道歉,可是猛然绝对不对,婼瞳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而他黑洁明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把婼瞳怎么了?”
黑洁明就差翻白眼了,她怎么一口咬定是自己将她朋友怎么了。向来能说善道的黑洁明是百口莫辩了。
“我没醉!我没醉!”婼瞳摇摇晃晃的打算推开纤纤,“我要回去!我还喝酒!咦,纤纤你怎么来了,来陪我去喝酒,我才发现酒可是个好东西,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不用去想不该想的人,我也可以见到兆瑞了,小瑞瑞,我的小瑞瑞!”
“婼瞳,你喝醉了,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我无父无母,连兆瑞也留不住,我还回哪里去?工作吗?哈哈,我现在有工作了,可是,又怎么样,他一句话甚至连面都不出,就可以轻易让人夺走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
婼瞳的声音渐渐的愈来愈小,最后彻底醉倒在纤纤怀里。
“你怎么把我朋友灌醉成这样?”
“嗳!关我什么事啊!我也是跟朋友过来喝酒的,无意间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很闷酒。要不是我,她早就不知道被谁占光便宜了!我还要问你呢,你朋友今天被我公司录取了,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一个人跑去喝酒还喝得大醉的?”
“还不是因为……”纤纤很想说还不是因为你朋友纪琅渊,但转念间想道,纪琅渊不是他黑洁明的朋友吗,于是猛然收口。
“因为什么?”
“要你管!”
见不要自己管,黑洁明一耸肩,无所谓般站在一边了。
“你在一边抄着手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纤纤一个人根本无法扶住婼瞳,不由的冲着黑洁明吼道。
“又说不要我管,又来叫我帮忙。”黑洁明无奈的摇着头走过来,将身上的车钥匙塞进纤纤的手里,“干嘛?”将他弯腰一把将婼瞳打横抱起。
“帮忙开车门啊!大小姐!”
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婼瞳送到家,将她安顿在床上。
黑洁明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臂。“大小姐,没什么吩咐,鄙人就先告辞了。”他揶揄纤纤道。
纤纤哪有闲工夫理他,看也不看一眼,“好吧,你走吧。顺便把门关上。”
“咝!”被使唤的人有些不满,“怎么说我也是她上司好不好,你就这么随意指挥我?”
纤纤走到黑洁明面前,半躬身一鞠,“谢谢你!”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朋友婼瞳她应该是纪琅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