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当真想多了。我与张良先生不过朋友之情,姐姐这样说不怕你家大人生气吗?”
“哪里的话?奴婢好歹比姑娘大些,跟随大人时日虽不算长,可大人为人奴婢还是知道的。若大人心中没有姑娘,又怎会眼里满满的都是姑娘?奴婢看得出大人心里有姑娘,只是不知为何总是压抑着。奴婢想应该是大人担心沛公反对吧,毕竟姑娘与大人相差了十岁有余。”
戚懿儿自说自话,水虞月哭笑不得。
“三叔与吕姐姐相差更多,也没见他自个儿反对。”水虞月莫名地出言反对,惹得戚懿儿低笑不语。
忽的,水虞月请咳了一声,正色道:“姐姐,月儿特地支开三叔可不是和你聊这些的,给姐姐这么一岔,我都把正事儿给忘了。”
“姑娘是要问那封信的事吧?就算姑娘不找奴婢,奴婢也会找姑娘说清楚的,省的姑娘到时候出了错。”戚懿儿收了笑意,也是一脸正色,“奴婢确实没准备告诉大人的,只是才出宫门就看到大人在等奴婢了。伸手就取了姑娘的信,随手写了一些字上去,奴婢都来不及拒绝。大人还交代奴婢在这里等他,估计不多久就会来了吧。”
戚懿儿嘴中的“不多久”竟然是半年之后!
这期间,刘项双方都和秦军进行了几场激战,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项羽带领楚军在巨鹿对抗章邯大军。
一到巨鹿,楚军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把秦军包围起来,项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楚军个个勇猛杀敌,以一当十,九战九捷,大败秦军三十余万。
战斗结束后,项羽召见各诸侯将领,他们进入辕门时,无不膝行而前,没有敢仰视的。项羽从此成为上将军,各路诸侯都归属于他。
而刘邦西进关中途中也不断扩充兵马,采用了避实就虚的策略,选择由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武关入秦。
在他入关前,张良终于赶到了。
自从水虞月来了之后,戚懿儿一直跟在她身边照顾她起居,加上战事紧张,刘邦倒也没有多加阻碍。
清晨,大军暂歇此处。戚懿儿也正在给水虞月梳妆打扮,其实她一直在外,凝香去了之后,都是自己动手做的。现在她说需要戚懿儿,也是为了帮戚懿儿暂且避避刘邦。
知道戚懿儿对刘邦只是郎有情妾无意,吕雉对待戚懿儿的态度还算温和,没有多少为难。
“姑娘,再不多久我们就要进入关中了,怎么张良大人还没有来找我们呢?”
不知为什么,戚懿儿的话让水虞月不由得出神,她话里的意思就像孩子等待家里长辈来接她们回家一样,语气里有些依赖,听在心里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水虞月还是取笑道:“姐姐,是你说不久就来的,这都半年了。我还没问姐姐呢,姐姐倒问起我来了。”
戚懿儿只认真地梳着长发,低着头,自己都委屈得很,她哪知道这次张良大人说话没个准信儿?
“好了,我同姐姐开玩笑呢。等下我们去看看盈儿。他身子本来就弱,跟随大军一直也没有停下休息过。我们将熬好的渗汤端过去,也看看吕姐姐在做什么呢。”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在与戚懿儿独处时,她都是不带面纱的。此时的自己妆容得体,只是腮红涂得再美,旁人也看不到。
戚懿儿退了一步,看着镜中的水虞月,赞美道:“姑娘,你还真是漂亮!”
水虞月浅浅一笑,原地转了一圈,又笑着出了门。才打开门,就看到吕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左手举过头顶,正是准备敲门的姿势。
“吕姐姐,你怎么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看着却很高兴,不该是坏事吧?”水虞月慢条斯理地问道,笑着说,拉着吕雉退到房里。
吕雉看到戚懿儿,瞬间转移了目光,总觉得有些许尴尬。
她拉过水虞月,神秘兮兮的说:“你猜猜是谁来了?”
“良兄吗?”水虞月有些激动地说,音调略微有些高,回来这里的,又让吕雉激动的只有张良了呀,想都不用想的。
吕雉轻轻拍了水虞月一下,笑着点点头,“就知道月儿心中有着子房先生,否则也不会一猜即中!”
这还用猜吗?
水虞月抬脚就出门往前厅赶去,留下吕雉和戚懿儿两两相望。
“平日里看姑娘稳重内敛,今儿个倒是头一次火急火燎的。”
戚懿儿没有想到吕雉的在场,只是真心的说着水虞月。等他反应过来看着吕雉时,却一下顿住,戚懿儿摸着胸前的长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脑袋。
吕雉看了戚懿儿一眼,并未说话,转身离开。
大厅内,刘邦等人正为张良的到来高兴万分。
“子房,我可算等到你了。每次对抗秦军之时,我都希望子房先生能在军中,进关在即,幸好先生赶来了。”刘邦高兴地说着,手舞足蹈的模样倒不像平常对待戚懿儿的样子。
张良低眉敛目,拱手道:“子房多谢沛公挂心,只是韩国内杂事颇多,子房处理起来也浪费了一些时日,也幸好在沛公进关前赶到了。”
“子房先生,这些日子沛公可是天天挂念着你呢。”萧何也上前说了一句。
张良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话题,“沛公,项羽已经打败了秦军,此时也已西进,若我们不抓紧时间入关,只怕先入关为王者就该是项羽了。不知沛公有何计策?”
“不知子房如何想的?”刘邦反问,他们也正烦着呢。
“秦军经过巨鹿一战已经溃不成军,而沛公兵马越来越强大,我想不如留下一部分对抗秦军,我们迂回进关?”
“迂回?”刘邦刚说了两个字,就听到嘈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