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审问,其实根本就不用审,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不管是谁的人什么缘由,谁也不会想到是谁要嫁祸,毕竟都是没有身份的奴才奴婢,谁会那么无聊去陷害他们呢?
因此整个过程没有人问过他们一句话,皇上先是质问了他的妻子,为什么在她的管辖范围内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她宫里的人?他似乎忘记了李岚是经常侍奉他的人。
皇后急忙请罪,请求她的丈夫大人大量,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原谅她偶然的失误。皇上重哼一声,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俸外加一个月的禁足。
接下来询问了一下事件发现的经过,结果自然大智大勇的非李妃莫属,如果不是她大胆坚持,就不会发现这对狗男女的事情,把这个污点就很可能一直不会被揭发出来,皇室将会一直蒙羞。
于是在皇后的对比下,授予李妃协助掌管后宫之权,尤其在皇后禁足的这一个月内,她的话就等同于皇后的话。
众人哗然,没想到李妃在皇上的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一罚一赏,多么鲜明的对比,看来皇后果然不受宠啊!于是大家看李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再接下来,就是宣布处罚的时候了,从皇后的对比看,他们的处罚肯定不会轻。
皇上轻启唇口,宣布了处罚:两人大胆做出这种有伤风纪的事,丢尽了皇室的颜面,赐腰斩之刑,即刻行刑。
李岚在被拖走的时候大喊冤枉说是有人陷害了他,可是圣旨以下,不管有错没错不管是不是陷害,他都要死了再说。转眼已经出了大厅,突然传来一句:“刘公公救我!我是被陷害的!”
众人本来都在交头接耳,谈论这件事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瞬间就安静下来。刘公公?这里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瑾!而且李岚等人就是在他的推荐下才进宫的,那这件事是不是也会和他有关联呢?
刘瑾恨不得有个隔空杀人的武功,把他在喊出这句话之前就一掌劈死,省的临死了还要把自己拉下水。本来还想替他照料家人的,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皇上也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回了神,刘瑾一看气氛不对,赶紧下跪请罪。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平时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请安的,现在这样,也是难得的一景了。
“皇上恕罪,奴才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只一个劲的请罪,却连什么罪都没讲清楚。
有个心直口快的妃子看不下去,只好提点道:“不知道刘公公犯了什么罪,竟然这么诚惶诚恐?”说完捂着帕子笑了,还招呼着各位姐妹,似乎这是件很好笑的事。
讲话的是惜嫔,她素来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有些奴才犯了什么事就去求她说情,一般只要不是很严重的都会帮忙,也因此她的人缘很好。
刘瑾心里一恨,这惜嫔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现在要这样落井下石?以后等我翻身,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赵宝心里一亮,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把刘瑾给拉进来,真是一石二鸟两方得利啊!他本来就是要除去刘瑾的,这虽然一下子不能把他彻底打倒,但也可以挫伤他的锐气,是胜利到来的前兆啊!一边想着一边瞪着亮晶晶地双眼看着皇上,希望他在此刻英明一回,千万不要放虎归山啊!
皇上也没想到惜嫔能在关键时刻讲出这样一番话,不枉费自己平日对她的宠爱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问:“惜嫔说的没错,朕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啊!”完全一副深爱宠妃的形象,别人不会以为是他有心要出发他,只会觉得在惜嫔的蛊惑下刘瑾获罪了。
下跪之人赶紧磕了三个响头:“奴才当时为了讨得圣上的欢心,特地从民间挑选了十二名俊秀的孩子侍奉皇上,不想有眼无珠,竟让这种龌龊之人混了进来,使得龙庭震怒,还请皇上治罪!”
一番话讲的深情并茂,既有为君王的忠心,也有犯了错的后悔,照理说这番话足以为他脱罪了。可是他忘了这一举动本身就被各宫妃子所怨恨,只是畏惧他的权势无人敢提出异议,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又怎么会放过呢?
李妃本来想率先反驳,这一举动有害无利,完全没有必要,可是没想到众位妃子众志成城,异口同声地指责起他这一忠心所带来的弊端。刘瑾没想到自己会引起众怒,当即不敢出声,只好不停磕头,希望皇上看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从轻处罚。
继而有人指出已经死去的李岚并不是孩子,而是已经满了15岁。大家都很震惊,刘瑾竟敢这么大胆,带个已经成人的男人进来,很难保证那些人里面还会不会有成年的了。
刘瑾连忙解释,说自己并不清楚李岚已经满了15岁,也是被手下人蒙骗了的。这话一出口,连原先仅有的一点苦劳也没有了,既然是手下人做的,那辛苦一说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皇上在听了各方发言之后,终于做出了裁断:刘瑾不明是非,使皇室蒙羞,罪不可赦,但看他多年为主一直忠心耿耿侍奉的份上,除去他西厂统领之职,暂时保留总太监之职以观后效,同时罚俸半年,以作处罚。
惩罚得这么重,众人都有些意外,刘瑾没有了西厂统领的头衔,地位也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