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出门,迎面就扑来一股子寒冷的气流,这股气流使得他们在原地打了几个激灵。踩着咯吱咯吱的厚厚积雪,他们首先来到外面的厕所。
“这屋里和屋外简直就是两个温度,我的妈呀。”
尤柔扑哧一笑,“有没有搞错,在这喊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冷啊?”
“有点。”
格里沙说,那不就得了。尤柔道:“就算冷,倒也没像你那样啊,动不动就喊妈,是不是在你家,就你妈最疼你啊。”
“胡说,在我的整个大家庭里,所有的人都疼我,包括爷爷、奶奶、姑姑和大姨她们。”格里沙不服气的这样回答:“你以为像你说的那样,一天没事就诽谤我。”
“但愿如此吧,我的格里沙先生。”尤柔说的很愉快,但寒冷的空气立刻使她不在和格里沙对话。
西贡和格里沙拿着马灯朝厕所里面走去,他们走了几步后发现尤柔冻得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你怎么了,不跟着我们进来?”
“你们进去吧。”尤柔在那里双手搓着取暖,“你们两个蠢蛋,我是女生,这是男厕所啊。”
“哦,对不起了,我一心只顾着尽快找到格耶,倒是把这个忽略了,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一个人进去。”西贡手里提着燃烧很旺的马灯,看了格里沙一眼,“你也别进去了,我去就行。”
格里沙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尤柔一个人在外面害怕。”
“知道就好。”西贡道:“你们等着吧。”
西贡一个人提着马灯进去了,外面格里沙和尤柔冷着等在那里。
北风一吹来,卷起了一堆雪吹得他们满身都是。格里沙抱怨着:“这鬼天气,真是要命。”并一面拍着雪,“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把风衣穿上呢。”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尤柔回复:“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两人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净,此时,一只夜游鸟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并且鸣叫了几声。
格里沙看着飞远的夜游鸟,说:“你看看,它飞进禁林里去了。”
“禁林里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尤柔朝黑漆漆的禁林方向看了几眼,“我想我这辈子和其他的毕业生一样,都不会进到禁林里去的。”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深切的道:“也不知道这只夜游鸟能不能活着飞出来。”
“照你这么说那还完了,只要是进入到禁林里的一切生物还不都得死掉啊。”
“里面的凶险你难道不知道?”尤柔说的很吓人,“有食人妖,魔人,半兽人和蜘蛛精,你要是一进去,很难保证能活着出来。”
“也许吧。那要是照你这样一说,万一他们跑出来,我们这些学生还不得葬身在他们的肚子里。”
“怎么可能。”尤柔道:“我们不是有格耶在这里镇守吗,他的幻术那可是在我们的学院数一数二的,我想可能除了校长卡奇隆之外,没有旁人可以和他匹敌了。”
“大概吧,你看看他喝的酒就知道称职不了。”
尤柔狡辩,“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等到找到格耶再说。”
“好吧,但愿你的维护是正确的。”格里沙这样说着,然后朝厕所里面的西贡喊道:“西贡,找到没啊,有没有格耶。”
不几秒钟,就从里面传出来西贡的声音:“没有啊。”话语一落,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从厕所门口传过来,“看来这里我们是白来了,没有格耶的影子。”西贡一面说着,在手上喝了一口气,“真是倒霉,天气冷不说,连格耶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要上火,我们去地窖看看吧。”尤柔这样安慰着西贡,“也许他现在正在地窖里挑选着明天早餐的食物呢。”
“好吧,但愿如你所说。”格里沙带头走着,“我可不想再失望了,你们可知道,在这种很冷冽的风里行走,可真是一种受罪。”
西贡:“你就不要抱怨了,在风里走的可不是你一个人,我们还有位女士的。”
“好吧,好吧,我就不在抱怨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格里沙说:“要是能温暖一些就好了,至少有件风衣穿着挡风也好啊。”
尤柔道:“做梦,好事还能让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只是说说而已,哪怕是在被窝里做梦也好啊。”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地窖的门口。门口被格耶清扫过,扫出一条直接通到地窖里面的路。走在最前面的格里沙打开了门,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西贡冲到前面,把灯提着照亮后,只见里面白菜土豆的一大堆,就是看不到他们要找的格耶人。
“这里可真暖和,比外面强多了。”
“是的。”格里沙说:“我都有些不想出去了。”
尤柔说,那你就别出去了,在里面住的了。
“你一天净能跟我抬杠。”格里沙借着马灯的亮光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有几根胡萝卜洗的比较干净,于是拿了几根,放在兜里。“走吧,白来了。”
西贡哀声的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到酒窖看看。”
“酒窖要是再没有,那我们可怎么办?”尤柔紧跟着西贡,走在他的后面。
西贡:“我也不知道。”他顿了一下,又说:“要是没有,我们就去他常巡视的湖边看看。”
“要是湖边再没有,我们是不是还得要去禁林的边上看看啊?”格里沙说话的口气很是不愿意,“去禁林那边,我想我可不会去的。就现在,我都在寻思要不要和你们一起去酒窖看看。”
西贡道:“好吧,要是酒窖再没有,我们就打道回府,在他的老巢等他。这事误不得,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也就越是不顺利。”
“这我知道,可你看看,现在多冷,把我没有冻哭就好不错了。”格里沙说着,脚下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步伐。
“我也何尝不是,就你是肉长的,我是铁做的啊。再说了,你看看人家尤柔,亏你还是男士呢。”西贡埋怨着,“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要是酒窖没有,你和尤柔都回去等着。”
尤柔说,我看就他一个人回去得了,我和你去找找格耶。你说的对,这事等不得,夜长梦多,况且那还是我们的好朋友,是两条活生生的命啊。
等他们到了酒窖门口,发现门居然是打开的,从门和外面的空气交界处不时的冒出白色的冷热对气流来,就如同仙气飘渺的得道道士洞府一般。
“这门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开着的?”西贡问,“会不会是格耶在里面。”
“不知道。”尤柔答。
格里沙敞开了大嗓门,喊道:“格耶,格耶,你在里面吗?要是在的话,麻烦你吱一声。”
西贡拎着马灯,踏步朝里面走去。尤柔和格里沙见西贡进去了,也只好跟着进来。
酒窖里一桶一桶的啤酒堆积如山,还有葡萄酒,果汁以及高压容器里面的散白酒,都摆满了整个将近二百平的地下酒窖。只是地窖里的灯不是很亮,暗的有些令人作恶。
西贡三人下了台阶,对着酒窖里这些堆积如山的酒一时愣在原地了。墙两侧的高脚油灯可能是门开着的缘故,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摇曳不定,来回摆动。
“这就是传说中我们学院的酒窖,可真不简单哪。比我想象中的酒还要多,而且是各种酒类的。”格里沙眼睛睁得老大,左看看,又看看,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
尤柔也有些惊喜的道:“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西贡有些兴奋,“这我可没想到,以前是听说过我们学院的酒窖如何的大,现在一看,远非我的想象。”
三人在里面自是高兴了一番。等他们的兴奋劲一过,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格耶呢?”
“是啊,门开着,人咋就没了?”格里沙环视了一圈四周,愣是没有发现格耶的踪迹的问:“怎么回事?”
西贡也是四处寻找着,在酒缸的后面,啤酒桶的周边。
“你上后面找什么?”尤柔说:“他都多大了,还能跟我们玩藏猫猫不成。”
西贡说没道理啊,门开着,人咋就不在。
“是啊,这就奇怪了。”
“难道是学生馋酒了来这里偷酒喝?”尤柔怀疑性的目光看着西贡和格里沙。西贡在那里盘索了一会儿,才道:“没理由啊,你想想,偷酒还敢点油灯,还敢把门不关。”
“也对,西贡分析的话极是,我看不是偷酒的学生,应该就是格耶他自己本人。”格里沙说完,看了一下地上的地板,“你们看看这里。”
二人见格里沙可能发现了什么,于是急忙凑过来一看,在高脚油灯的微弱灯光下,他们看到地板上有些重复的脚印。格里沙看了半天,指着一个比较大的脚印道:“我敢打赌,这只大脚印一定是格耶的。”
“那还用你打赌,这一看就是格耶的。”
尤柔问:“那么这些脚印呢,你能猜出来是谁的不?”
“这个”格里沙不出声了。叹道:“肯定不是格耶的就是。”
“废话。”西贡说,这我也知道。看来格耶不久前一定来过这里了。
“我想应该是。”格里沙同意的说。
二人说话着站起来了,却见尤柔还蹲在地上,朝一个酒桶后面看。
“我说你看什么呢?”西贡问着,朝酒桶的后面看去。尤柔此刻也起了身,道:“你看看这个南瓜怎么会那么难看。”
“是啊。”西贡说着从酒桶后面把那个隐蔽不是很严的南瓜拿出来,在手里掂量着。西贡拿出了南瓜,尤柔又把手伸到里面,在酒桶的后面拿了半天,终于拿出个手电筒出来。
格里沙看到后,道:“天哪,这不是格耶的吗。”
“是啊。”西贡也认了出来,“那这南瓜难道”
格里沙说,这南瓜根本就不是形,你看看,和天然的差太多了。尤柔拿过西贡手里的南瓜看了半天,言:“这南瓜好像是被施了魔法的。”
“什么?”西贡和格里沙二人同时吃惊。
“是的。”尤柔一口咬定,“不信你们看看,这人的灵力不行,导致变形的南瓜也就没有天然的那么像。”
西贡仔细看了一下,“我说怎么看怎么就那么别扭。”
“是啊,看来还是女孩子家的心比较细,连这都发现了。可是你说,南瓜它的原形会是什么呢?”格里沙望着尤柔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
西贡看了一下手里的手电筒,又看了一眼南瓜,身不由己的喊出了格耶。
“格耶。”尤柔惊异的目光看向西贡。
格里沙说,不可能吧,怎么会是格耶。
西贡把手电筒和南瓜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后,继续联想的说:“我想应该是格耶,要不然我们把它恢复原形看看,怎么样?”
“不知道它的原形,看来我们只好如此了。”格里沙同意的说:“来吧,你来念咒。”
尤柔自告奋勇的说:“我来吧。西贡你把它放到地上,可别现出原形之后是一个野猪什么的,到时候我怕你躲都来不及就麻烦了。”
“好的,我也怕。”
三人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尤柔这才念上了恢复原形咒。等她念完咒语,从尤柔幻戒里冒出一团火来,这团火射到地面的南瓜身上后,三人同时大惊失色起来。原来还真让西贡说对了,的确是格耶,只是现在的格耶醉醺醺的打着鼾睡在地上。
“上帝啊,他这是怎么了?”尤柔俯身看着他。
“还好是格耶。”格里沙说:“我以为是什么怪物呢,刚才真是捏了一把汗。”
西贡很是不解的说:“我就纳闷了,这人以前也不是这样啊,这怎么就喝这么多啊?”
格里沙道:“谁知道,也许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又或者是今天的心情极好,反正都有关系。”
“格里沙先生,让你这一说,还真是让人很难琢磨,人的心情好了也得喝多,不好了也得喝多,是吧。”
“我想应该是的。”格里沙回复,“不过也很少有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时候,你看他那现在的造型。”
西贡催道:“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快帮我把格耶扶到他的小木屋去,不然,他要是一宿睡在这,不被冻死也起码的残废。”
格里沙说着好的,和西贡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格耶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架着他的两只胳膊,一步一休息的才把这人高马大的格耶弄到屋里。
“我的天哪,这家伙,也忒重了。”好不容易进到屋里,把格耶往沙发上一放后,格里沙气喘吁吁的嚷道:“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长的,赶上一头牛了。”
西贡:“这说明人家营养丰富,你再看看你,瘦的像个麻杆似的。”话说完,西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我不明白,他是和谁在一起吃的饭,最后还稀里糊涂的被人施了法术。”
“是啊,这点我也很纳闷。”尤柔看了他一眼,说:“要是他能醒来,问一问不就完事了。”
“就你看看现在他的这样子,都醉成这样了,我看他明天这个时候能醒来就不错了。”
“那可怎么办?”尤柔一脸的着急样:“难道我们还要等到格耶醒来不成?”
西贡垂头丧气的坐在格耶对面的凳子上,看了一眼格耶,又看看格里沙,“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使这家伙能快速的醒来。”
格里沙好像完全放弃似的在另一头的沙发上一摊,“我想应该是没有的,除非有人看到。”
“这是不可能的,格耶住的这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邻居,你说,谁能看到。”西贡话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喃喃的自语着:“要是格耶家里能有波比人世界里的监控器摄像头多好,把他一天的生活录下来,我们现在想要了解他和谁在一起吃饭,并且都干了什么事,都能一清二楚的知道。可是哎”
听了这话,尤柔忽然哎呀一声。西贡和格里沙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怎么了?”西贡问。尤柔道:“好像有一句咒语就能把过去的事情重新放一遍。”
“是吗,那是什么咒语,你会不?”西贡急急问。
尤柔说我不会,柳寒玉会。她也是在一本很古老的《咒语大全》上看到的,她看的时候还跟我叨咕来的,我刚才就想起来了。
格里沙闻言,又失去希望的打焉着,说话有气无力的,“你这跟说了白说,柳寒玉都不在,她会着顶个什么用。”
“也是。”西贡话一说完,沉默片刻,眼前忽然一亮,“柳寒玉不在,书总在吧。”
尤柔:“书好像在,我看到她把书放在寝室的衣柜里了。”
“有书就行。”西贡说:“刚才我在合计是不是格耶遭此不测和我们所要知道的破解封印和对付百眼怪兽阿耳戈斯有关系。”
尤柔惊异的看向西贡,“是啊,这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说,谁还会无缘无故的请格耶喝这么好的酒。”
“格耶还会带着谁到酒窖那么偏僻的地方被施法,直接在屋里念咒不就完事了吗。”格里沙很是激扬的说:“我看八成是趁着格耶不注意,下的黑手。”
“是的,并且还是害怕他还手。”
西贡站起了身,“走,先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去,把书找出来看看咒语到底是哪句。”
“我就不去了。”格里沙说:“你们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和格耶在一起吃饭,并且把他变成南瓜的。我何必跑来跑去,直接在这里等你们不就完事了。再说,人多了目标大,忒休司容易发现。”
“格里沙说的很对。”西贡说,“这样吧,就我们两人回去取,你在这里等着,等我们知道了答案,我们在一起去,你看怎么样?”
尤柔甜嫩的回答:“好吧。”
西贡和尤柔走后,格里沙可没有闲着,他首先把格耶放到他的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休息的吃喝起来。等他吃了几粒花生米,却看到西贡和尤柔已是奇迹般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回来了,这回怎么这么快?”
“谢天谢地,我们一路好顺利,居然没有看到忒休司。”尤柔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样说。
西贡问:“书呢?”
“给。”尤柔把一扎带包装袋的竹简递给西贡,“不过你在看这个之前最好是先看看这个。”
“是什么?”西贡说着,接了过来。看是一扎破烂不堪的竹简书,上面的竹简毛笔字已经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的还能辨认出来。他一看,书上写的大标题内容是《创世纪》论。
“这书你是怎么得来的?”西贡迫切问。
尤柔正儿八经道:“你忘记了,我们第一次去学院图书馆的禁读区时挂在你的衣服上,你送给我的。当时我问是什么书,你说是一本闲书,我也没在意,就顺手放在衣柜里了。这回我找《咒语大全》时发现了上面的文字,就一并给你带来了。”
“是吗,我看看。当时我也没看,以为只是一本很普通的竹简书,没想到居然会是我们苦苦寻找的文献,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树树不成啊。”
格里沙说:“不要说那么多了,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西贡看着,情不自禁的读出声来:
传说,诺亚方舟有了《创世纪》这本书,可以以此书为导航着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书的持有者就是这个新世界的主宰者。
西贡读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其他两人,“原来他们两者是这种可以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关系。”格里沙催道:“后面呢,接着读。”
西贡读道:“相传,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以来,我们的天界就出现了神抵。是神抵教给我们七界众生如何生存,如何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切。直到有一天,七界众生忽然产生了想要摆脱神抵的控制,想不尊重神抵而自力更生时,神抵的最高统帅玉帝便得知了此事,他便决定要放水淹没世界上的一切,以此来报复。而这件事被执行者”西贡读到最后面越来越快,以至于他们二人都听不清了。
“好了,你读那么快的干什么?我们听不清了。”尤柔说道:“慢点。”
西贡合上竹简:“我看后面就是阐述原因和诺亚方舟的来历了,没有必要知道了,我也懒得去读。”
“照书上这样一说,看来那个人是想要《创世纪》这本书的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格里沙插嘴道:“要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要。”
“是啊。”尤柔惊呼:“那个人要创造新世界,那么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了。”
“对呀。”格里沙豁然顿悟的看着西贡。
“看来那独裁狂要书的真正目的也就在这。”西贡若有所思的道:“不管是传说还是真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格里沙和尤柔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也是。”
“那就最好了,看来我们要找到那句咒语的尽快知道格耶和谁喝的酒,他们到底谈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