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具尸体死状并不安详,一般死人放进棺材里都会平躺着,这姿势总让人感觉不对。
风水先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凑过去仔细看那只手,看了半天,忽然就吸了口冷气,道:“咦?”
其他人都转头看他,他就到一边拿起一双筷子,从那手上夹起一个东西,晃到我们面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凑上去,就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指甲大小的螺蛳。鳃盖还没合上,竟然是活的。
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少,不过这一次自己碰到,倒是第一次。几个人盯着那只泥螺,仔细的看,都说不出话里。
棺材是完全密封的,抬过来一路上一点水也没有撒出来,这只泥螺必然是本来就在棺材里的,可是这只棺材在底下埋了快100年了,泥螺怎么可能还是活的。
“难道,咱们吴家的祖坟,真的——?”一边一个老头就轻声嘀咕了一声,风水先生就啧了一声,将螺蛳放到一边的烟灰缸里。道:“别声张,再看看。”
我们继续看着棺材,一边一盆水已经满了在溢出来,几个人无暇顾及,只得继续去倾倒。
不到十分钟,尸体的全貌便露了出来。
我们低头看去,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具身材矮小的湿尸,因为防腐药水的关系,尸体没有完全的腐烂,而是保持着大概的形态。然而,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身上,竟然附着着大量大大小小的泥螺,黑白斑斓,几乎吸满整具尸体,使得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尸体身上长满了脓包一样。
刘若云看了几眼就吐了,几乎要晕倒,立即跌跌撞撞的,也不管什么长尊礼仪,直接冲出了祠堂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我是完全吓麻了,只感觉浑身都炸,连动也动不了。
尸体呈现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双手成爪,显然死的并不安详,我看到它张的巨大的嘴巴里几乎全部是螺蛳,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不舒服。
风水先生用筷子再次夹出来一只,我们清晰的而看到鳃盖合拢,都感觉到背脊发凉:这些泥螺竟然全是活的。
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娘的就算是可以吃尸体,但是这棺材里的氧气也不够啊。更何况这种浑浊的水质可能有毒。
沉默了好久,风水先生就把那只泥螺又放进了烟灰缸里。
最后他说道:“清了棺材,里面铺了石灰,尸体重新放了进去,螺蛳全捡了出来,再做场法事超度一下吧。”
族里的人原本还想着从这棺材里淘出什么金来,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至于那些螺蛳,哪里还敢留着,全部倒到溪里去了,说实话我看着就恶心。可是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以后那谁还敢下水去摸螺蛳吃?
可是那风水先生说要放生,大家也没有办法。
正因为这一举动,果然给大家带来了更多的危难。
因为第二天,马上就在村当头大叫了起来,等到大家围过去,他却只是指着那条山溪,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于是我们大家随着他往山溪里走去。
那条山溪流经村子的部分是一个哦米噶形,村子就在半o性的中间,下雨天或者上有谁把放水的时候溪流会很大,但是一版时候溪水很浅,大概只到膝盖处,溪的底部全是乱石头,早几年这里挖沙的人很多,连稍微小点的卵石都被卖了,所以现在下面都是脸盆大小没棱角的大石头,上面全是绿水毛。
虽然村里有自来水,但是这溪水还是大部分倒马桶,洗衣服+洗澡的场所,溪水的干净程度取决于你上游人家的数量,我就曾今在游泳的时候看到一驮大便从我面前漂过。所以虽然溪水清澈的吓人,但是我对这溪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这时候正是水位低的时候,溪边一大片干石摊,已经围了好多人,表公他们都在,我拨开了人群往溪水里看,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溪里有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这些人都脸色铁青,表公指着水中一块巨石,“你们站过去,看水里就知道了。”
那巨石冒在水的中间,能站好几个人,上面已经有一个人趴着在看,我和李刀跳过去,也学那个人趴了下来,往水里看去。
水无比清澈,就算天阴着水底也看的一清二楚,我一看,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李刀也骂了一声。
只见在那石头下的水底,密密麻麻的聚满了泥螺,黑白斑斓,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泥螺不是无规则的吸在水底,而是竟然聚成了一个无比诡异的形状。
那形状,看上去竟然活似一个人的黑影,想要爬到岸上来。
“妈的,这是谁他娘的干的。”李刀怒了,他大概以为这是恶作剧。
“我看这就不是人干的了。”表公阴阴道:“我们在这里蹲了三个消失了,这形状一点也没散过。”
这话一出,顿时让我有点站不稳了,不是人干的?那么是鬼吗?
李刀看我一眼,我顿时觉得不能让李刀知道我的心虚,要知道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较有胆量,现在这个表现让我觉得有些没面子,转移话题道“操,这鬼东西是谁发现的?”
所有人把目光投下一个人,那是个小孩,我认得他,他叫吴双蛋,当时我问他老爹怎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他说他老爹叫吴一根,可能是为了报复他爷爷。这小孩子吓的脸色惨白,话也说不出来。
边上一人给我们叙述了经过,原来这小鬼在附近捡石头回去给他老爹修灶台,捡着尿急,小孩子嘛喜欢玩儿,就跳到那石头上往下尿,在尿的时候看见的。
表公看着那小鬼,就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尿的尿?”
那小鬼却不理表公,浑身发抖,只盯着那石头,似乎害怕的要命。
表公又问了一声还是这个效果,大惑不解,问边上一人:“他在害怕什么?”
那人脸色铁青,指了指石头下方的螺蛳群,道:“他刚才和我们说,‘它’在动,比起他刚看到的时候,这东西爬上来了一点!”
当时,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在我们中弥漫开来,我看到表公的手指都在轻微的发抖。
沉默了良久,族长却骂了一声,从岸上拿起了一根树枝,跳过去伸进水里,用力搅动,把那些螺蛳全部都从石头上搅了起来,拨弄到一边,然后回来吼了一声道:“怕个屌,咱们是干什么的,还怕被酱爆螺蛳干掉?”
看着那人形诡异的形状消失掉,果然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族长又叫了围观的人中自己的伙计,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对其他人道:“回去回去!别看了,回去自己炒一盘看个够。”
围观的人悻然而散,族长就走到表公面前,对他轻声道:“表老头,信的过我吗?”
表公皱起眉头看着族长:“你小子想干嘛。”
“这事儿他娘的——你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我老大干不了这活儿,你手下又没人,再闹下去,恐怕全村都得知道了。”
表公显然也在忌讳这一点,阴着脸想着,好久才点头:“别给我玩花样,不然你小子死的比螺蛳惨。”
族长咧了咧嘴巴,看了看那溪水,问道“迁祖坟是什么时候下葬?”
表公道:“还有三天。”
“别拖了,明天就下葬掉,给点钱那个道士,让他改个日子。”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他娘真的要出事。”
表公点了点头,“我有数。你打算怎么办?”
族长道:“这溪我找兄弟守着,等一下我去买点“克螺星”来,把这些的螺蛳全干了。”
说着族长就招呼了几个人,要去城里买东西。我也跟了过去:“族长,让我也去吧。”
“娘西匹的,你去干嘛?”
我想了想,要不我去给您开车。
这倒真要感谢我以前喜欢瞎鼓捣,我们村子里那台烂拖拉机给我练得溜溜转,所以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族长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许他也知道开车去比走路去划算多了。
见他点了头,我急冲冲的跟过去,就问他:“叔,这事情太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族长摆手让我别说,上了车,他立即眯起眼对我道:“他奶的,咱们可能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多出来的那具棺材,恐怕不是葬那具死人的,它葬的是那些泥螺?”
“啊,为什么?”
“老子怎么知道。”族长皱着眉头:“他娘的,我怕是要出事了,不管怎么说,先灭了那些泥螺再说。”
我载着三叔去了镇里的农药店,买了什么专门杀螺蛳的农药,死贵,族长还没带钱,还是我付的帐。
我们回到村里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来到溪滩,果然有族长的人守着,不过,那些螺蛳似乎没有再聚起来,找了一下甚至连单个的都找不到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族长不管这一些,分配了一些人手,分了几段去洒药,搞完后天黑了,族长道:“得,明后年这里人都没螺蛳吃了。”
我恶心道:“我这辈子都不吃了。”
我们回去睡觉,今天是有点累了,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这村里头那辆破车很久没有开了,刹车好像有点问题,开的特别累,躺下我就着了。
临睡着我还在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些螺蛳要聚成那种诡异的形状,难道有什么恶鬼辅在螺蛳上了。半梦半醒的脑子里全是那诡异的影子,好像那螺蛳从溪里爬了出来,一路过来到了我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