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晚总是给我茂盛的想象力,同时也让我从纷纭繁杂的白日中逃逸而出,多了一些洞察世情的冷静。
他给我点烟,在火光跳跃的瞬间,我想看清他的眼睛,火光却突然熄灭了,一切又沉默在黑夜之中。
有一天收拾过去的杂物,我在一张纸头上看到一段话——回望青春,我把自己站成了一座悲情的山岗。
呵~多么矫情的片言只语!
我对他说,那天翻看从前的日记,上面说遇到你之后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他“嘿”了一声。
2、
那是我们每天夜晚都必经的小径,我的左手边是护栏,下面的湖水在黑黢黢的夜色里波平如镜。右边排列着一些和我一样高的小树,抬眼望去,前方仿佛没有路了,侧身绕过去,前面开阔起来。拾级而下,有几张椅子安放在那里。我们把牵狗的链子解开,它欢快地一溜烟跑了开去,我们坐下来,有时会闲聊几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各自沉默。
我总是眺望星空,没有星星的夜晚会让我若有所失。
我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的叙述:“用美国一位宇宙科学家的‘宇宙生命的生存测验’的观点来看,如果外星人的先进文明来到地球上衡量地球生命的价值,那么我们人类会排列于老虎之前还是排列于蟑螂之后,都还是一个问题。
……
五十多亿的人类试图在仅有的绿洲上分崩离析、各存异心的生存几个光年,从宇宙观念来说,破坏性的人类对于地球的意义甚至低于低等动物蟑螂……”
自从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以后,人类的本质里面就决定了他们将不停地争吵、争斗和争战。战争每日都在这个星球上的某一个或某几个地方存在着,看着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们的脸,我想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如果真有神,为什么不眷顾一下他们?
如果有神,那他是整个宇宙的神还是仅是我们这个星球的神?
诸如此类的思绪总是让我很困惑,记得年青时,最大心愿是有一天能够加入绿色和平组织,我天然地仇视着一切破坏生态平衡的有意无意的恶劣行为。
如今我为我生处在和平的环境中心存庆幸——想想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想想战争中的孩子那一张张无辜又无邪的脸蛋,我觉得一些人事上的委屈、争执、猜忌等等都显到平庸而矫情。
暗夜里,我在谛听来自太空的悄语。
3、
日子一天一天朝秋的深处滑去。
清晨,风在窗帘半掩的窗前试探着,白色的纱窗习习地浮动着,桌上摊开的书页也被吹乱了,书中的人物从酝酿了整整一夜的梦中恋恋不舍地纷纷走出,回到了书中的世界。
这个城市的阳光仍然饱满而明媚,这让我每天清晨在睁开眼睛的刹那都会有一种并不明晰的欣慰之情。伸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起身下地。
最近,我有滋有味地迷上了烹饪,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附近的超市买菜,看着那些鲜嫩欲滴、红黄白绿的菜蔬,内心会生出一种由衷的喜悦,回家后居然能变戏法似地做出煲仔饭、咖喱牛肉、糟辣鱼、红烧肉焖干笋……
非常的其乐融融。
还有睡前那一道冰糖雪梨银耳糖水,据报纸上说,这是秋季的滋补佳品——秋冬进补,春天打老虎,每次吃之前,我都会有些得意地对他重复一遍。
还有一件乐此不疲的事就是到很远的地方去挑选价廉物美的靓衫。朋友带着我,坐了很久的车,灰头土脸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商厦,第一次,我没什么收获。再去时,就已经觉得自己有必要每月到此一游了,那天我为自己选了一件深蓝色紧身牛仔马夹,黑色长袖T恤还有Guess的黑色牛仔裤,心里乐飞飞的,盼着天气快凉下来,可以早早地穿上。
接近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阳光会渐渐不那么猛烈了,光滑如绸的微风挑逗得我禁不住地想到户外去走走,于是对囡囡说,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她这时候会对我报以最最甜蜜的微笑,极其清晰地回答道,好。
镜中的我明显地黑了,终于有了健康的色泽。
有些事,在不经意间,开始。有些话,在不经意里,承诺。有些爱,在不经意中,产生。
有些人,在不经意时,分开有些事,在不经意间,消失。有些话,在不经意里,开口。
有些爱,在不经意中,刻骨
有些人一直没机会见,等有机会了,却又犹豫了,相见不如不见。
有些事一直没机会做,等有机会了,却不想再做了。
有些话藏在心中好久,没机会说,等有机会了,却说不出口了。
有些爱一直没机会爱,等有机会爱了,已经不再爱了。
有些人有很多机会相见的,却总找借口推脱,等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
有些事有很多机会做的,却一天一天的推迟,等想做时却发现没有机会了。
有些话有很多机会说的,却想着以后再说,可到了想说的时候,已经没机会说出口了。
有些爱给了你很多机会,却不在意没在乎,等想重视的时候,已经没机会爱了。
人生有时候,总是讽刺的。
有些人相爱着,然而,永远是遗憾。
有些事存在着,然而,却总是无奈。
有些话动听着,然而,全都是谎言。
有些爱感动着,然而,依旧不现实。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懂得有些事的无奈,有些话的重要,有些爱的沉重。
有些人不是你想遗忘就能遗忘的,她不是电脑里的一幅画,按下删除键就可以删除。
有些事不是你想摆脱就可以摆脱的,也许别人早已忘记,但它却像恶魔一样锁住你的心。
有些话不是你说忘了就可以忘记的,它不是剧本里的台词,说过后就像烙印般有了痕迹。
有些爱不是你不想面对就可以逃避的,或许它会随时间淡去,但仍紧紧围绕你心头放不下。
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彼此分开。然后,你忽然醒悟,原来,感情是那么脆弱。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风雨同船,天晴便各自散了。
也许只是赌气,也许只是一件小小的事。幻想和好的甜蜜,或重逢的拥抱。那个时候,会是边流泪边捶打着对方,还是彼此傻笑着,那该是多美的画面。
没想到,一别竟是一辈子了。于是,各有各的生活,各自爱着别人。曾经的相爱,现在已互不相干。即使在同一个小小的城市,也不曾再重逢……
前阵子在机场与马未都先生邂逅,不知怎么聊起关于“牢骚”的话题。我们都感慨:眼下发牢骚像是赶时髦,体制外的发牢骚,体制内的也发牢骚;没占着便宜的发牢骚,既得利益者也发牢骚;没钱的发牢骚,有钱的也发牢骚;没权的发牢骚,有权的也发牢骚……有人总结,这叫“转型期综合症”,还有人建议应该搞“牢骚指数调查”,说也许能比“幸福指数调查”更靠谱。
相比较提意见、特别是建设性的意见,“发牢骚”似显得既低端又猥琐,或者说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可实际生活中“牢骚”的确大量存在。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牢骚”是负面情绪,负面情绪当然是要摒弃的。不过,如果发牢骚发到“集体散步”的水平,虽可称之为“负面情绪聚集性爆发”,但却是于国于人于己都有益的事了。可更多时候,牢骚只能衍生出焦虑、不安全感和无力感,进而传染给大多数人并使之感觉挫败。
法律没规定不许发牢骚,就算规定了也很难认定。所以发牢骚者多没什么忌惮,发了也就发了,可能会伤着人,但总比憋着不发、最后伤到自己要利大于弊。有人说爱发牢骚的多是些喝了点墨水的人,爱琢磨事,又常常想不通,于是牢骚便“不尽长江滚滚来”了。蒋方舟同学《给清华的一封信》算是高级牢骚,这不是指她发牢骚的内容与方式,而是人家清华大学回应了,没白发的牢骚才能算是高级牢骚。所以,发牢骚也得有点追求,要上段位,要讲品级。发来发去都在小圈子里,“牢骚”就会像飞去来器,你一不留神没接住,就算没死也是重伤。
当然,如果立足于有回应就算高级牢骚,风险也大得很!譬如你发通胀的牢骚、你发油价的牢骚、你发收入的牢骚、你发统计局的牢骚,都不如发老婆老公的牢骚来得实惠,今天没回应,明天也会回应的,婚内不回应,赶明儿离了都会回应的。(不知不觉,又发起牢骚来了,可见牢骚是多么有魅力)
眼下最热门儿的牢骚是什么?是不公。换成草民的口头禅就是:别欺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孔老师这话说2000多年了,咱今天还是得操心这件事。造成不公的原因吴敬琏先生早有定见:一是腐败,一是垄断。怎么解决?党的文件里有答案,恕不赘述。但大多数人,不热衷看党的文件,只热衷发牢骚。发牢骚不违法,又低碳,何乐而不发呢。只是这“口水有没有穿透力?言论能不能促改变?”别说天知道,老天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德国政治经济学家兼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在100年前发出过这样的“牢骚”:一个经济长期贫弱的民族在世界上突然崛起,未必是一件好事。它将加速暴露落后民族特有的政治不成熟。这种反差如果处理不好,有可能酿成巨大的灾难。
我可不愿意将其视作高级牢骚,哪怕这吐沫星子穿过了100年的时光。
夕阳不断,
窗外的风景一直再换,
旁边的人不是你。
听着一首歌,
这首歌我们都听过,
可是你再也没来过。
我的心依旧那么宽阔,
可是你路过的,我都错过了……
我承认我好孤独,
你的离去让我怎么过这个单人旅途?
独自一人观赏着幻灯片般的风景,
风中弥漫着苦淡的忧伤,
吹得眼睛好痛,
眼泪怎么那么多?
你总说,
夕阳很美,
你总说,
夕阳就像我们,
那么温暖那么温馨让人羡慕。
天国那边的夕阳美吗?
有没有一个和我一样爱你的人在陪着你?
我相信你很快乐,
天堂天使那么多,
是不是还放不下我?
我记得你说过我就像一个傻瓜,
没有烦恼也很快乐。
你呢?
在那边还好吗?
我想现在就听你回答。
我已经变了,
不再是个傻瓜。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慢慢学着过好,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一个人坚强的,
没有的日子里我会自己折好被子
可是有你的日子里我真的好孤单!
亲爱的,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这没用,
可是我却想你想得不知不觉哭了……
车站到了,可是。
却是一个人的终点。
秋去春来。
那满园的花儿谢了花又开。
我微笑着把这风景都看遍。
可是,亲爱的,你在哪儿?
又打算何时归来?
——楔子
柒月。
清晨的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里打进房里来。打在她淡黄色的裙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落地窗外是争艳盛开的花儿。
看着这般美好的风景,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又忆起了,那个戏花的,笑容明媚的少年。
两年前…
“你真的要去北京寻找你的音乐梦想吗?”
“恩,是的。”
少年看着女孩,心里满是不舍。
“丫头,你要好好读书,两年后,等你考上北京的大学,我也在北京有一番作为,我就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在北京过幸福的生活…”
女孩流着泪,抱着他不肯放,心里默默地下决心——会的,我一定会的,一定会考上北京的大学,为了我爱的这个笑容明媚的少年。”
阳光在白色的地板上跳跃着…………
如果不是接到录取同知书的到来,她决不会相信,约定的日子已经到来。
站在偌大的落地窗旁,手里拿着北大的录取通知书,看着满园的少年喜欢的花儿,她终于哭了出来。
我亲爱的少年,那满园的花儿都已开,可你现在哪儿?
又何时归来?
你亲爱的丫头在等待…
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
风、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你是我流年不舍的温柔。
你是我遇见的倾城时光。
你是我一世的春暖花开。
谢谢你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一阵阵大雨小雨的洗礼,六月的天空似乎慢慢褪去了压抑的阴霾。
我和你在这些场漫天的大小雨里游走,从东到西,从西到东。
我们笑看着路人的匆忙,在别人诧异的目光里继续漫无目的晃荡着。
我不怕那些场大小雨淋湿我们的头发,我也不怕那些场大小雨淋湿我的衣裤。
我只是在天黑的时候对你说,亲爱的,我也被雨洗礼过了,我希望这些雨也能满足了我的愿望。
我要的不多,人尽皆知。
我是你的眼,想带你穿越拥挤的人潮。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当一个傻傻的小女孩。
当一个不懂世事,不理世俗的女子。
偶尔撒娇,生气。却只会对我好
就让我来充当你的眼睛,带你穿越片片人海茫茫。
你若爱我如斯,我定义无反顾。
春天过了,失恋的却多了。
那些个朋友都对我絮语说他们分手亦或吵架了。
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点头亦或摇头。
看着他们在里的分分和和。
我们依旧吃我们的饭,上我们的班,睡我们的觉。
安安生生,风轻云淡。
偶尔久不联系朋友打电话来,问我的最近状况。
我说有一个很爱我的笨蛋。
我说已经遇见那个让我歇斯底里的人了。
他们一致回答说我去那捡到的福分
嗯,她若爱我如斯,我定义无反顾。
你是冬暖,也是夏凉。
在苍景年华里,我遇见了你。
你说的,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你爱我,包括你自己。
我的回答也一样。
我要你是我的冬暖,同样、也是我的夏凉。我说,你想怎样啊,喜欢了你五年你都无动于衷。
她说她去参加了婚礼,新娘很漂亮。
新郎也很帅。
好像第一次觉得他原来也是蛮有魅力的。
怎么当初没发觉呢。
她说原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爱上过他。
但是在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她的心疼了一下。
她说,最难过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
而是那个爱了你很多年的人转身离去。
当你看见那个说爱你一辈子说等你一辈子的人,
给另一个女孩的无名指带上戒指的时候,
你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今天的主角不是你。
不管她是不是灰姑娘,今天的公主都不是你。
他是个飞行员,在全封闭训练的时候为了能给她打电话。
他要走很远的路去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冬天飘着雪很冷。
她还不耐烦的说干嘛没事总给我打电话。
她不知道他在这边已经冻得不行了,
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现在她想起这些来脸上还是会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然后定过神来看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新郎依旧是他,但是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早已不是为她所说
有多少人能够承诺爱一个人一辈子又付诸行动了
当努力了好多年依然没有结果的时候。
谁还会一直等你呢。
终于明白,
我们都能勇敢的面对你爱的人不爱你
但是谁都无力面对当一个爱你很久的人转身离去。
那种骄傲那种幸福荡然无存
请珍惜你身边默默爱你的人。
或许,有一天当他真的离开了。
你会发现,离不开彼此的,
互联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窗口,使我们可以观察形形色色的人们,那么看到最多的,大概就是失败者了。这也符合社会人群构成的分布,失意者往往是大多数,成功者往往是极少数。
怎样摆脱失意,成就自己,不妨先看看失败者有哪些共性,再看看自己占了几条。
失败者共性之一,怨天尤人
别人有个好老板,我们老板真抠门;别人有背景,我们是草根;等等,把自己的无能用“客观环境”来掩盖,乍一听条条是理,其实呢,别人成功都是偶然,自己的失败都是命不好。这样的人能成功才是没天理。今天无论是网络社区里,街边聊天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这种谈资,“我们老板不成,太黑,你看人家谁那单位”,每个行业,顶尖的人才都是极少数,而平庸的人总是过剩,你跨入那个门槛,你就会发现,其实你的老板非常大方,一点都不黑,关键是,你在门槛外,然后看着门槛内的人,觉得他们似乎是命运的宠儿。却从来无视这个门槛的存在,所以有人说某某网游公司核心工程师月薪2万3万,人家公司待遇多好,自己才拿两三千,却从来不肯面对自己的水平和人家的水平差多少。
失败者共性之二,不肯面对现实
我们在每个社区都能看到很多这样的人物,他们就是不肯承认在他们身边有些人做出了不起的事业,就是不肯承认那些看上去比他们年轻,比他们资历要浅的人能够有所成就,于是怎样,把眼睛捂住,把耳朵捂住,死活不肯承认,比如要是有人发帖说百度的新毕业没几年的研发工程师年薪20万就会有人跳出来说这是枪稿,根本不可能,或者说百度很快就完蛋云云,总之,幻觉,都是幻觉,他混了那么多年互联网,还在五位数的年薪苦苦挣扎呢,怎么能容忍别人一下子跑到他前面,而且是远远的甩开他,至于之前只会叫嚣说“百度要完蛋,腾讯要完蛋,马云要完蛋”等等的,都是这类人物,不肯面对现实,不肯承认别人的成就,以阿Q的心态蒙蔽自己,在yy中维持自己可怜的自尊和自信,就是这样的。当然这里还有另一类,就是某个神奇的理想破灭后,不肯面对现实,找出种种光挂陆离的借口来麻醉自己,比如某著名IT评论家,google的狂热支持者,在目睹了google进入中国后的昏招迭出和神话破灭后,发出了“谷歌不是google”的论调,如此自我蒙蔽,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著名的失败者而已。你听说过“华晨宝马不是宝马,北京奔驰不是奔驰”的话没?
失败者共性之三,迎难而退,拒绝挑战
失败者是不会承认自己迎难而退的,他们有足够的借口,比如说“我只拿这点钱,这个事情凭什么让我做”,或者说“那个谁谁谁工资更高,凭什么他不做”,以及“这事情不该我管”云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和“那些人”的本事没有两样,另一方面他认为困难的事情是“那些人”份内的事情,他从来不想一下,自己要是老板,是凭实干给人工资呢?还是一面之辞,反正他认为自己的待遇低,级别低,所以又借口不去碰困难的事情,然后天天等着老板提薪长级。迎难而退,永无机会。
失败者共性之四,没有目标
严格的说,失败者并非真的没有目标,他们也有诸如“中彩票得500万”,“公司给我加加薪”,“换一个好领导”,“这个公司混不下去了,听说那个公司不错,看看能不能找关系办过去”,以及甚至更高层次一点“学习一下面试技巧,争取混入一个好公司”这样的目标,但是他们的目标,你仔细看,往往都是要“遇贵人”才能办得到,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虚竹子的,于是他们往往嗟叹世无伯乐,他们只好混迹于平凡。
我在之前的公司,经常给一些新员工作培训的时候,我的上司也在座的情况下,我会告诉新员工,你为谁打工?这是最重要的,而唯一正确的答案是,为自己。你不是为老板工作,不是为公司工作,也不是为你的上司工作,而是为你自己工作,那么这里正好有一个非常好的案例,就是百度离职副总裁俞军,俞军是为李彦宏工作吗?其实根本不是,李彦宏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平台,俞军是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完成自己的志愿而工作,而这样的工作态度,工作方式,也使他能够真正有所成就。并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少有人能成为俞军。我经常讲,打工要有创业心态,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打工者最后都要去创业,不是,但是你要想的是,公司提供了一个环境,一个可以让你实现理想的环境,有人说了,你所在的公司不能提供这样的环境,那就找一个那样的环境!有人说了,找不到这样的公司,其实不是没有,而是你忽视了,因为你在找工作的时候,优先排列的是工资,福利待遇,级别,工作地点,公司品牌等等,而没有任何自己梦想在里面,看看俞军当年的求职简历吧,一个成功者是怎么找工作的。
我有个前同事,做事其实还是很认真的,也很有成就,打工赚下几百万的身家,但是工作一直不够愉快,歇下来后要继续找工作,想去一个海外上市的网络公司做个小总监,问我的意见,我就问她,你还缺钱吗?你找这份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待遇?级别?你应该先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兴趣是什么,连几百万身价的人,有时候还在这样的思维套路里出不来,何况更多挣扎在底层的人。
今天,我带一个很小的团队,仍然对每一个新人,灌输一个概念,你要想清楚自己的未来,要有目标的去工作。
失败者共性之五,瞻前顾后
我说过一句话,悲观的人永无机会,其实顾虑重重的人也一样,失去高薪怎么办,政府政策改变怎么办,人才流失怎么办,细细筹划当然是好事情,但是当断不断那就会不断的错失机会。
我这些年发现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越是一些背景很强名校毕业生,越不敢去挑战自己,他们选择太多,机会太多,太多大公司给他们offer,太多好机会等着他们,于是在不断的选择中,迷失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最后沉沦在一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上,仅此而已,天幸不要碰到大规模金融危机,也许还能拿一份不错的养老金。我的同学里,现在公认“混”的最好的,其实是当时同学里成绩最差的,毕业时候工作最差,工资最低的,但是他不断的改变角色,同时不断的充电,充实自己,转换位置,最后成为一家颇具规模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技术股东。他今天所获得的一切都是他努力付出的回报,和大学成绩无关,是在社会这所大学里,他得到了高分。
我永远记得十年前一位当时颇有成就老板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如果他当年在北京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超小房子,他就不会有所成就,有点讽刺的是,他的第二次创业相当惨淡,那时候他已经是豪宅名车都有了。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反而可以坚定人的信念。但是如果你有很多选择,你还会坚定信念吗?
失败者共性之六,总有人比我差
就好比小孩子学校里考了倒数第二,回家父母训他,他还会顶嘴说,谁谁谁还不如我呢,于是,总能在某些更惨的失败者那里找到自信,然后麻痹自己。
气人有,笑人无,第二次推荐已故相声大师侯耀文的相声,小眼看世界,送给这样的失败者们。
想不做失败者的人们
从现在开始
给自己定一个目标
迎难而上
正视现实
果断把握机会。
把职场当作自己实现理想的平台。
任何时候,你都有机会
忽然一个空间黑洞出现!瞬间把自己吸了进去,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对自己的惩罚!等自己清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份一切都变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变了。自己叫心棠,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刚回王府,心棠就迎了出来,看见单瑞,就连忙问道:“皇上赐婚了,这事是真的吗?”
“走开,我已经很心烦了,你就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说完,单瑞就跌跌撞撞的进去了,依稀间,心棠闻到了酒味。
他喝酒了。
那天心棠拿着腰牌去见七王爷了,七王爷单皓和单瑞素来甚好,她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几番考虑的,一来,她有他的把柄,二来,她知道七王爷想要什么。
这次她自作主张的去找七王爷也不过是看见单瑞满脸的踌躇,不免有些许的担心。其实,她这趟去七王爷府上,也不知这事能不能解决。
刚到七王府,就被守门的家丁给拦下了,亮了下瑞王府的腰牌,家丁就去通报了。
“在下参见七王爷。”
“哦?心棠?九弟的得力助手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单皓一脸的懒洋洋。
“七王爷,在下想来和您做个交易。”
单皓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哦?交易?什么样的交易,我非得和你啊?只要我一句话,想和我做交易的多了去了,你又以什么优厚的条件吸引我呢?”
“王爷,我知道,您在先皇在世时就不受器重,现如今,你五哥当了皇帝,你还是不得志,可我看的出来,王爷有着一腔热血和抱负,我们就拿这个来做筹码,王爷认为怎么样?”楚凡经常听到七王爷和瑞王爷的谈话,话语间,她也听出了些什么。
“哦?那你先说说本王该怎么做啊?”
“王爷,您知道前段时日天毒和西俏的战事吗?”
“知道啊!这与那事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有没有听说那婉儿公主来和亲的事啊?”
“不是指给你家瑞王爷了吗?”
“不,那是因为皇上找不到合适的人,但你想,你若娶了这西俏的公主,你就是西俏国的驸马,又是天毒的王爷,而且这婉儿公主又是和亲的,那皇上不得渐渐的重视你啊。”
“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总得知道你为什么帮我啊?”单皓不解的看着心棠。
“我要帮的其实不是你,是瑞王爷,他不想娶公主,所以,顺便,我帮了下你,这就是交易,各取所需。”心棠的话说的自信而且不乏气势。
“好!本王就应了你的要求。”
不知不觉间,心棠竟和七王爷搭上关系了。
第二日的上午,七王爷就进宫去见皇上,这番说来,皇上也一口答应了,因为他也知道瑞王爷本不想娶她,既然七王爷说了,那就顺了他的意吧。
但是心棠做的这些单瑞并不感激,还加以责怪:“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可以拿着我王府的腰牌做这种事?”
“王爷如果不乐意,想要娶那个公主,在下可以去和七王爷说,让七王爷割爱。”
“你别一副和七哥好像很熟的样子,别忘了,他是王爷,你是奴才!你永远都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管你在瑞王府还是七哥那,你都是奴才!不要恬不知耻,你有什么资格把姿态摆这么高。”单瑞的这一席话让本来就高傲的心棠无法忍受,她放下自己的尊严,跟在他后面这么久,随后,心棠真的无法忍受就请辞离开了。
其实,单瑞并不是想让心棠离开的,只是,他觉得他是一个王爷,应该受到的是下人的仰慕,而楚凡的做法伤到他的自尊心了。但是,确确实实,他是真的帮他解决了个麻烦,他也从心里偷偷的感激他。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话已经说了,那楚凡就必须得走,更何况是她自己请辞的。所以,当日,她就离开了瑞王府,在她看来,单瑞当日那些撕碎了她尊严的话就是她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
心棠离开了瑞王府,顿时她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离开时,单瑞给了她20万两白银,他说,那是给你的,你救活了允姬。这些话,是林管家转达的,他始终没有露面。楚凡用十万两买了座小宅,是个小四合院,依山傍水,也算幽静。
当日,心棠换下了穿了好久的男装,去拜访了下那位救下她的老伯。心棠想把单瑞给她的另外十万两银子给那老伯,可老伯就是怎么也不收。后来,心棠说,让老伯随她进县城的小宅,老伯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心棠的强烈要求下,老伯终于同意了。
当日的上午,老伯就随楚凡进县城了。一路上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说笑。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心棠,老伯就叫我心棠吧。”
“哎,心棠,哎……”老伯高兴的叫了一声,有轻轻叹了口气。
“老伯,你怎么了吗?”
“哎,我儿子没死的话,恐怕这会儿比你还大了吧。”
心棠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原来他的儿子死了,真是个可怜的孤寡老头。
“老伯,你不要伤心,你儿子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你的。”心棠看着老伯心里也酸酸的。“老伯,您不嫌弃的话,凡就是你的女儿,以后心棠一定好好孝顺你。”
老伯一脸感动的看着她,抱住了她,“乖女儿。”
“爹。”
“心棠,那…我跟你去县城,你爹娘不会反对吧。”
“老伯,不,爹,您放心,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日我跟您说我怕爹娘担心,其实是假的,我只是不想拖累爹。”
老伯感动的看着她,泪流满面。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老伯的老伴很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拔大,没想到官府征兵,死在了西俏的战场上。
心棠把那个小宅改成了楚宅,平日里。楚勤打理小宅内的事务,而心棠出去想办法赚钱,毕竟这日子还是要过的,虽然还有十万两银子,但小宅里购置了些东西,又买了些日用品也就所剩不多了。
心棠也静静的思考了下,她恐怕也只能从医吧,可以前学的是西医,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虽然自己对中医也颇有研究,但也有些疾病尚不能对付。所以她把剩下的钱中,剩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都买了医书。
那日,在街上,她遇见了一个人,她在天毒遇到的另一个转折,一个满腹经纶的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姑娘,你没事吧。”
心棠看了一眼撞到她的人,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子,穿着墨绿色外袍,手执折扇,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待人也彬彬有礼,谈吐不凡。
“没事,没事。”
说完,心棠便转身想要离开。
那人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姑娘,不知…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心棠,告诉我你叫什么,那才公平啊。”
男子先是一愣,后来便笑了,“鄙人子善。”
回到宅子,心棠也没多想,整整一个月,都呆在家里研究医书,而后的一个月,又穿起了男装,渐渐的接了些看诊的人,因为医术高明,顿时,名声大噪。
有一日,心棠到去抓药,正巧在街上遇到林管家,便与他絮叨了几句。
“楚先生,不知竟在这儿遇到了你,现在您也算这县城里的神医了,真不知您真是一代名医,我真是惭愧啊,当初我家王爷还让我调查你,哎,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说,你家王爷调查我?”
“楚先生对不住了,王爷也不是故意,因为之前来王府的那些大夫都是些庸医,王爷自然警惕些,楚先生莫生气啊。”
“不会不会,您多心了。”
说完,心棠便想要离开,不料,刚转身,林管家便抓住了她的手臂,转身一看,才发现,林管家已经跪在地上了。
“林管家,你这样做什么?”
“楚先生,你回王府吧,你救救王爷吧。”
“你家王爷,他…怎么了?”
“楚先生,王爷中毒了,那日朝堂上,皇上说把西俏的公主指给七王爷,而那公主还说什么非王爷不嫁,王爷也是性子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朝拒绝了公主,这西俏的使者怎么说都会维护他们的主子的,王爷是被那西俏的使者给下毒了,那人说,这毒不致命,但会生不如死。楚先生,你是这带的神医,只有你能救得了王爷了。”
“那你代我回楚宅一趟,与我爹说声,我这就赶去王府。”
“哎,我这就去。”
心棠怎么都没想到,离开是因为那西俏的公主,回来这里又是因为那西俏的公主,急匆匆的她赶去了单瑞的寝房,把了把脉,便在屋里翻起了医书,单瑞看了一眼心棠,“当日你走,本王不曾想过你还会回来,那日本王对你那般说话,你不恨我吗?”
“那日,我也未曾想过还会进这扇门,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见你了,说实话,我好恨你,当日,我想的是,等哪日,我一定要让你为今日这般对我而付出代价,我要让你后悔。而我看到林管家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爹,他这般对你,你却如待下人,待狗一般对他,你对得住他吗?”
“我愿意救你,并不是我的本意,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救的了你。”
“没关系,这是本王的报应。我若还能活着,你回来吧,我若不能活着,带着林管家一起离开王府,替我好好照顾他。”
这一席话在楚凡看来,他是在作秀,心里难免有点瞧不起他。
“这自然不用王爷担心,奴才自问是个重情义之人,自当尽心竭力照顾好林管家。”谁都听的出来心棠这话是在谴责单瑞,这也是心棠第一次用‘奴才’二字。
单瑞刚想说话,便被打断了,“奴才承蒙王爷抬爱,但奴才心意已决,余生之年孝敬父亲。”
“心棠兄弟,如果我恳求你留下呢,本王知道,那日,我的话说的很过分,但是,你在王府的日子,我的心真的感觉很安定,你留下吧,本王一定视你如亲兄弟般。”
看着瑞王爷这般的恳求,心棠似乎动摇了,“你先活着,这事以后再说吧。”
天毒国,名如其实,天毒的每个子民都擅用毒、暗器,所以没有国家敢扰天毒的边境。所以天毒也算个安定的国家。除此之外,天毒的女子还出奇的美,可天毒的女子最是心狠手辣。
如天毒这般擅用毒的国家,宫里最好的御医都治不好单瑞的病,楚凡也心里一冷,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在王府的药房看了两天的天毒国用毒的书,根据症状应该是‘古风’,这是天毒的开国皇帝研制的毒药,是用来惩罚背叛他的臣子和妃子。单瑞目前面目青涩,脉象似乎很紊乱,又时不时的会有一阵剧痛。此毒中毒两日之内就会发作,不会伤到性命,但痛不欲生。
楚凡正思考着,林管家冲进来,“心棠先生,王爷又痛了,这可怎么办?这都四日了,我记得那人说不能过一周,不然这毒就永远解不了了。”
“你说什么?四日了?”楚凡惊讶的看着林管家,这么说来,不是古风,那为何症状这么相似?“看来解药得重新配置了。”
“对啊,王爷中毒已经四日了,今日凌晨时分,王爷就剧痛不停,我传了宫里的御医,一个个都摇摇头回宫了,心棠先生,王爷真的无药可解了吗?”
“林管家,您别急,我会在三日之内调配出解药的,给我点时间。”
心棠不解的翻着书,“不是古风,又与古风症状相似,可为何是四日?”
最后,心棠看着三日之时就要到了,无可奈何,就根据古风的解药调配了一副解药。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几率有百分之七十,因为她看到一个西域的毒药,症状是四日发作的,但脸部是没有变化的,是在不知不觉中死亡的毒药,她便迎合这两种毒药的解药配置解药,她不敢说毒全能解,但绝对能减轻他的痛苦。
和心棠预想的一样,她的药确实减轻了他的痛苦,但是,七日之期已到,这痛,必定伴随他一生。从此以后,每月的月圆之日,就是他毒发的时候。
在林管家的强烈要求下,心棠再次进入王府,跟随单瑞的左右。
是林管家的一番话改变了她的决定,他说,他是王爷,集所有的荣耀和骄傲与一身,但是从小单瑞就不在母亲身边,父亲在他二十岁时就死在了战场上,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而林管家,原本是先皇手下的副将,先皇就是因为救他,才死在了敌国。从此以后的日子里,林管家带着愧疚和疼惜,心甘情愿的为单瑞做牛做马,操劳这操劳那。
而单瑞却一直以为是林管家害死了父亲,从来都没有好好珍惜过他的照顾和关心。一直的以为那是他该做的。
也许,单瑞的性格也和这件事有关吧,年幼时就离开了母亲,之后又失了父亲,这也那他的性格变得如此的暴扈。
而对于这一切,这心棠看来,是单瑞活该,人活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欠谁的,也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既然先皇愿意救林管家,就说明先皇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单瑞所有的行为造成的后果都是他自己活该。
她愿意留下来,不是因为被单瑞的故事感动了,是林管家的执着感化了她。无意中,心棠发现,来到天毒国以后,她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以前,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她要的只是扬名立万,她要的是成功,可何时又如此的儿女情长。
她是个21世纪的人,是个医学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有着诸多的医学研究成果,年轻有为,她不能败在天毒,她要做回自己。
第二日,心棠在家和爹交代了下,就去王府了。
心棠和林管家说过,同意再回王府,但是她每日都要回楚宅。林管家答应了。
呆在王府几日,都没什么事,单瑞见他闷得慌,真巧皇上命自己去陵城去查杀人案,便邀请心棠一起去心棠同意了。
之后去陵城的一路上,楚凡对于谁都是很冷漠。单瑞也时常端起王爷的架子,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
好不容易到了陵城,刚到城门,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太守大人有令,进城必须交过城费十两银子。”
“小兄弟,这进城要交钱,我怎的就没听说呢?这战事刚平定,处处是穷苦百姓,这可不是人人交得起这过城费的。”单瑞一脸的不悦。
“太守大人说了,与西俏国的战事刚刚平定,国库财力不足,这些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更何况,看公子的样子,也不像交不出十两银子的人,你又何必为难小的呢?”
“小兄弟,这话……”
单瑞刚想说什么,便被心棠打断了,“小兄弟,钱给你。”说完便走了。
“喂!你怎么能把钱给他啊?这是背着朝廷在给百姓增加赋税,怎能不管。”
“我说不管了吗?他只是个办事的,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他们并没有马上去拜见太守大人,而是去城中找了家客栈。
确实,放在古代,单瑞确实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他就是太冲动,其实,古代有权的人都是用权利来解决问题的吧,自然也就很冲动,但那是治标不治本的。
“为什么我们不去太守大人的府邸,要住客栈啊,我怎么说都是奉旨查案的钦差。”
“那是你,不是我,若是王爷放不下身段住这小客栈,你也可以去找太守大人。”心棠冷冷的看了一眼单瑞。
听心棠这般说话,单瑞也不说什么了,他总觉得,那事以后,楚凡变得好冷漠。
第二天,心棠和单瑞去陵城外郊查看,到了事发地点的那座破庙,隐隐约约看到那边有好多人,破庙的门被官府拦了起来。单瑞要上前查看,被心棠拦住了。
“为什么拦着我,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
“不要冒然行动,小心暴露身份,王爷,暗访比明察更容易知道真相。”
心棠一脸的淡定,向不远处的茶馆走去,缓缓的品着茶。
单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蹙着眉。
忽然,茶馆里走来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
“这莫宁也真是个可怜的人儿,长的一副好皮囊,小小年纪死了爹娘不算,还嫁了个无所事事的夫君,嗜赌成性,如今又不明不白的死了,哎……”
“就是,平日里就见她家钱坤有事没事的打她,怕是受不了她丈夫的毒打,到破庙投井自尽了。”
两个妇人装扮的女人在那边说着,满脸的痛心。
“现在这莫宁尸骨未寒,钱坤又娶了一房小妾。哎……这种男人啊,谁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啊?”
“反正我是不敢,我看啊,莫非就是这钱坤杀了莫宁。”
“林大婶啊,这话可不好说,官府正查着呢,听说还从都城派了钦差过来,看来这事也闹得蛮大的。”
“是啊是啊,哎呦,都这时辰了,我该回去了。”
听罢心棠看了一眼单瑞,“不是勘察现场就能得到线索的,人家口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才是真话。”
单瑞一脸受教了的表情,但他毕竟是王爷,始终是放不下身份的,可心棠的这番话又让他颜面尽失。
“小二!”心棠叫来了小二。
“客官什么事啊?”
“这位小哥,问一下这前面人这么多,是什么事啊?”
“客官是外乡人吧,你有所不知啊,前头破庙的井里死了人了,官府的人在查呢。”
“怎么回事啊?”心棠随即问道,只有这样才能了解情况。
小二看了一眼心棠心想一个外乡人怎的问这么多心棠见状,忙说,“小哥不要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小哥若是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公子哪的话,这死的是钱捕快的夫人,这钱捕快啊,嗜赌成性,误了公事,太守大人开恩,让他回家了,可知,这没过半个月,这钱夫人就死了,我听说啊,这钱夫人死之前还有个贵人给了她一笔银子,可不知怎的,现在就不见了,我看啊,多半是谋财害命。”
“贵人?”单瑞不解的问。
“是啊,听说钱夫人莫宁之前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后来落魄了,才至如此的。”
单瑞和心棠二人回到客栈,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各自回房就歇息了。
当晚子时之时,客栈闪入两个黑衣的蒙面人,在心棠和单瑞的房檐前停下了,单瑞凭着习武之人的嗅觉,闻到了一股杀气,便披衣出了房门,临走前还把枕头塞在了被窝里,心棠素来就是睡得浅,便起身了,不料发现窗前一个黑影,便连忙起身把一旁的水果刀藏于袖中,在床前盘腿打坐着。
一阵细小的门窗的‘吱嘎’声,夹杂着窗外清晰的雨声和风声。
“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心棠眼睛微闭,唇微启,说道。
一语惊了窗外之人,愣着好久都没动,竟忘了主上是要他来杀人的,“公子知道我要来?”
心棠眼睛闭而不语。
就在一瞬间,黑衣人出剑抵在了楚凡的脖子上,“不管你是何方妖孽,不管你如何得知,今日就是你的亡命之期。”
“哈哈哈……”那是一阵心棠的笑声,“既然我能知道你来,你认为我那么容易就被你杀了?”
来者先是一愣,便开口了:“我本不想杀你,是因为你同瑞王爷一道而来,所以你若承诺我今夜不离开客栈,我们自然相安无事,你若有心要维护他,那……必定免不了大动干戈,我看公子也是个喜静的人,刀光剑影必然不是公子想见到的吧?”
“你是在和我谈判吗?还是在威胁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威胁。”心棠淡淡一笑,嘴角有着一丝轻蔑。
“公子,那你就是不愿意了?那就对不住了!”说完,黑衣人便拔剑而出,不料,剑抖落在地。黑衣人是满脸的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心棠。
“我说过,我没那么容易被你杀了,相反,我想杀你,根本不必动刀动剑,就可以杀你于无形。”
“噗!”说完男子吐了一口血。
心棠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你现在中毒了,但你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把解药给你。”
黑衣男子一脸的不削,“在公子看来,我就是那样的贪生怕死之徒吗?”
“死?我可没让你死?人命关天,我怎么能让你死呢?我要的,是让你觉得死也是一份幸福。”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你真是比妇人还毒啊。”
“此言差矣,我已为你指了一条明路,是你自己一心求死,怎怪得我?”
可最后这黑衣人还是什么也没说。
在一墙之隔的单瑞的房间,就没有那么安静了,单瑞自小习武,对自己的武艺自然自信无比,遇到这些事,用武力解决也不为奇怪。
黑色的夜,鬼魅的猫叫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更为静谧,单瑞再门后看着屋里的一举一动,不料,半晌,屋内就传来了打斗声,听声音来者并不是一人,看来此番来陵城,却是有人要杀他啊。
单瑞的功夫是先皇在世时亲自教授的,先皇在世时素有‘鬼江湖’之称,凭着双手打天下,自然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个黑衣人就被擒住了。顿时,眼里又闪过一丝的担忧,不知这楚凡的功夫怎么样,他遭人暗算,他们一同而来,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吧。单瑞带着黑衣人来到楚凡门前,一脚把三人踢了进去。
进门就看见塌旁的椅子上,绑着一个黑衣人,而楚凡在把弄他的药物。
想来他也没事,果然如此,“我把这三人绑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继续暗访暗审吗?”
“不,这事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有人想杀你灭口,就说明案情有蹊跷,而且事不宜迟,明日就去太守府邸,接下来要明察。”
“可不是暗访知道的事情比较方便,而且确实暗访知道的更接近真相。”
“现在有人想杀你,只有住进太守府,那群蠢蠢欲动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做事不懂得变通是官场最大的忌讳,想你为官这么多年,不过是个流着皇室血脉的世袭王爷而已。”
“哼!荒唐!”心棠自知自己的话的确是说的有点过,但他不后悔,如此看来,这单瑞就是个草包,不过是投身帝王家,让他有了一身的殊荣。
第二日,两人便压着四名黑衣人去拜见了太守大人,也理所应当的在太守大人的府邸住下了。
那日,心棠派了两个太守府的下人去街上探听案情,单瑞则去案发地点勘察,心棠决定亲自去验尸,因此案尚未审理,死者尚未入土,放在了太守府的暗室里,心棠c叫上几个下人就去了。
揭开白布,那女子,的确生的美丽,白皙的皮肤,殷红的唇,脸上泛着红晕,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死了好几天的人。
光忙着发呆,心棠想起正事,连忙动了起来,刚抬手,太守大人就来了,“楚大人,怎好劳烦您来验尸呢?这瑞王爷已在前厅等您了,您赶快去吧,在下会派仵作来验尸的。”
心棠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单瑞查出什么来了。想着,便走了。
回到前厅,就看见单瑞一脸愁容的坐在厅堂之上,“王爷查出什么了吗?”
“没什么进展,不过今日我去拜访了钱捕快,他说,他与莫宁小姐成亲不过三日,而且他们还未圆房,可见这莫宁小姐也是排斥这钱捕快的。”
“不对,王爷,你记不记得那日茶馆小二说的话?‘这死的是钱捕快的夫人,这钱捕快啊,嗜赌成性,误了公事,太守大人开恩,让他回家了,可知,这没过半个月,这钱夫人就死了,我听说啊,这钱夫人死之前还有个贵人给了她一笔银子,可不知怎的,现在就不见了,我看啊,多半是谋财害命。’”
“对啊,这成亲才三日,怎么会呢?”
“所以,在这之中必定有人撒谎,而所有的线索矛头都指向一个人,钱坤钱捕快。”
“那他是凶手?”
对于单瑞的问题楚凡没有回答,“事情没查清楚,还不能贸然的下结论。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两人聊着,太守大人便赶来了,“属下参见瑞王爷。”
“太守大人有何事啊?”
“启禀王爷,近来几日王爷和楚公子查案很是劳累,所以特地奉了晚宴,备了薄酒,还望王爷笑纳。”太守大人笑盈盈的说着,心棠知道,毕竟,这单瑞是都城里来的王爷,此次前来又是钦差大人,免不了地方小官的巴结。
“也好,这几日确实累了,走吧,劳太守大人带路。”
太守大人前头带路,单瑞楚凡等人在太守大人的引路下到了金陵阁,乍看,这金陵阁就不亚于宫里的阁楼,细看,这金陵阁的内屋都是镀金的,想来,一个地方官这么有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太守大人官从几品啊?”
太守以为单瑞要赏赐他,要加官进爵,想也不想的回答,“王爷,属下已为官三年,官从六品。”
“太守大人不容易啊,一个陵城太守,为官三年,竟可以建造这等阁楼,太守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本王惭愧,本王的府邸至今也及不上这里的分毫啊。”单瑞故意调侃道。
单瑞的话让太守感觉到了不对,连忙跪下,“王爷言重了,属下这寒舍怎入得了王爷的眼。”
“太守大人呐,‘您’这还是寒舍啊?本王真是不胜惶恐啊。”单瑞故作一脸惶恐,心里又是另一分盘算。
太守大人还是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
“太守大人,起来用膳吧。”
用膳过半,太守都没在说一句话,突然,太守抬起了头,“王爷,这光吃饭喝酒,多没意思啊,这美酒配歌谣,不如来上一曲。”
“太守大人好雅兴。”
“王爷误会了,只是小女无事,闲来给王爷助助兴。”说完,一个身穿嫩黄色裙衫,手执美人扇的女子翩翩的走来,下人也架上了琴,女子缓缓坐下,弹起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气韵优雅,刻画入微,既有继承,又有出新,于悠扬秀美中见气势,于优美抒情中见豪放,音乐丰满,起伏有致,富于形象,耐人寻味,不愧为万世流芳之作,而今这太守的千金弹来,真的是震慑人心。
“令千金真是多才多艺啊!”单瑞笑笑。
“王爷夸奖了,小女子不才,让王爷见笑了。”
“小姐真是谦逊,不知小姐怎么称呼啊?”
“小女子名叫陈莫清,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叫我小清好了。”
晚宴上,陈莫清弹着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不久,单瑞说累了,就散了。
第二日,还是一如往日的去查案,不知是否是昨晚单瑞的调侃,太守变得焦躁起来。
单瑞和心棠也陵城各地的找线索。可案子还没审,那日心棠去验尸,太守大人说,死者的尸体已被家属领走,昨日入土了。这是无疑是对这件案子最不利的事。
而更糟的是,皇上急招单瑞回都城,此案就这样戛然而止,三日之内尚书大人会赶去陵城继续此案。
于是,第二日单瑞带着心棠回都城,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陵城。队伍行至陵城境外第二个驿站,心棠忽然掉头回陵城。
“你去哪?”单瑞满脸的疑惑。
“王爷你先回去,我办完事马上回来。”说完,马蹄塌落,心棠消失在一片尘土中。
心棠赶回陵城,就立马回了太守府,直接去了地牢。
“谁?”牢头问道。
“我是随瑞王爷一道来查案的,现在刚想到点事,特来提审人犯。牢头大哥不要误了王爷的公事。”
“公子又何必让属下为难,太守大人说了,没他的命令,地牢谁也不能进。”
眼看这不能进,心棠便想着去找太守,应该会看着单瑞的面子,通融下的,不料,刚走到前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你若是成功了,我们陈家就发迹了。”
“父亲啊,不是女儿没用,这感情之事也不是谁说了算的。”
心棠也没打扰他们父女对话,只是到凉亭里坐了会,再回去找太守。
得到了太守的允许,牢头终于也放行了,这地牢里长日见不着光,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怪味,心棠学医这么多年,什么怪味没闻过,自然也觉得没什么,不过想是要在这儿住上几天,怕是谁都忍受不了吧。
凭借着微弱的光,寻找着那日的那个黑衣人,不错,心棠特地赶来就是为了来找他。
“就这儿,把牢门打开。”心棠指了指牢门。
‘咔’的一声,牢门开了,黑衣人抬起头,满脸的憔悴,这是心棠第一次看见他的容貌,长的眉目清秀,有双清澈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是一双杀手的眼睛,仔细看来,倒像是个书生,现代倒算是个帅哥。
“公子,你来做什么?”黑衣人一脸的惊讶,许是他不想还能见到心棠吧。
“虽然,你至今没有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但是我是个大夫,是治病救人的,我从医不是为了害人,所以,自然我也要救你。”说完,心棠扔下一瓶解药,黑衣人顺势接住了。
“你叫什么,想知道你的名字,这不妨碍你的忠心,我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知道你名字,这也不过份吧?”
“倾。”黑衣男子只吐出一个字。
“好,倾,我们后会有期,倘若你我有朝一日还能相见,告诉我那个你舍命都要保全的主子是谁,如若不能相遇,就是我们无缘,也无需说什么。”说完心棠便离开了地牢,离开了太守府,离开了陵城。
楚凡走后,单瑞让队伍停下,所有人在驿站等楚凡,而办完事的心棠极力的赶着路,傍晚时分,楚凡到驿站看到大部队都在等他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言语,但她也没说什么,骑着马径直的往前。
“你去哪里了?”等了这么久,焦虑了那么久,而单瑞却说不出半句的责备。
“属下的私事,王爷无权过问吧。”心棠
“出发!”单瑞一声吼,大队伍前进,连夜赶回都城。
第二日的上午,队伍终于进入都城,刚进城门,宫内侍卫来报,皇上要召见瑞王爷。
单瑞便急忙进宫去了。单瑞一路上都在想,皇帝找他什么事,可怎么也找不出理由,还这么急就召回,连案子也搁置了。
“参见皇兄!”
“九弟不必多礼,来人,赐座。”皇帝一脸的笑意。
“皇兄此次找臣弟不知所为何事啊?这陵城的杀人案刚有了点头绪,现今搁置着,实属不妥。”
“九弟不必担心,我已委派秦非罗秦尚书前去查案了,如此急着召见你,也实属无奈,之前西俏战事刚平,婉儿公主来和亲,朕赐婚于她,也几番的波折,如今这月末,婉儿公主就要和七弟成亲了,成亲之前,婉儿公主的最后一个要求时见你一面。朕已屡次失言,她怎么说也是西俏国的公主,不能让她觉得嫁了七弟是委屈了。”单俊这番话说来,就觉得这君王的确好和蔼,是个以仁义治国的明君。
“这…不妥吧。”
“九弟,你不必担心,再过几天就是皇家祭礼,要去太和庙祭祀,婉儿公主会一起去的,还有那日你中毒的事,那日,一起把话说开吧。”
“臣弟明白了,可这祭礼不是该在下个月吗?怎的提前了一个月?”
“钦天监来报,说是下月不详啊,这皇家祭礼怎能落得个不详呢,也对不住皇陵的先列啊。”
回到府里,单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若是因为祭礼召他回都城也就算了,这祭礼还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心烦意乱中,单瑞来到了清筑园,正巧,心棠正和单允姬坐在凉亭里聊天,传来了声声的笑语。
原本,单瑞是心烦气躁,想借此来看看女儿,没想到看到了心棠,就忍不住想跟他说说今天的事。
“允姬,你大病初愈,先回房休息下吧,父王和凡有事要谈。”单瑞看了一眼单允姬,说道。
“劳父王挂念了,女儿很好,既然父王和心棠有事要谈,那女儿就告退了。”单允姬确实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小孩,本来就长了个标致的小脸,而这恬淡的性格让人心生怜爱,总觉着这父女间的谈话怎的会如此的生疏。
“王爷,此次进宫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皇上急召你进宫所谓何事啊?陵城一案还查不查?”心棠一下子吧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满眼的焦虑。
“这次皇兄急召我回宫,我也不知是为了祭礼,还是为了那西俏国的婉儿公主。”单瑞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这是与婉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婉儿公主要求在与七哥成婚前见我一面,可皇兄为什么还把祭礼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单瑞把疑虑也说了出来。
“因为她如今已是准七王妃,又是西俏公主,皇上自然不会公然的要你们见面的,所以……”
“所以,祭礼是个幌子?那她为什么要见我?”
“这,凡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您可是众多王爷中唯一一个皇上的同母弟弟,这皇太后适时的可以帮助到你,这是你的优势。”楚凡淡淡的说,他只想给他一个暗示,点到为止即可。
附:在天毒国,至高无上的皇权是在皇太后的手中的,而对于皇上的职责是在于统治,但象征权力的象征在于皇太后。所以在天毒国,女人最想得到的权力不是皇后,不是后妃,而是把自己的儿子捧上帝位,因为在天毒国,入了后宫的女子都必须争斗,如若在位的皇帝一旦去世,那么,除皇太后外的所有后妃,三品以上都要去太和庙剃度,为皇室祈福,而三品以下的后妃必须全部为已逝的皇帝殉葬。所以,进了后宫,就是战场,不争斗最后也不会善终,所以,传闻,天毒的女子最为心狠手辣,并非空穴来潮。
第二日,单瑞下完朝就去青宁宫拜见了皇太后。
“儿臣拜见母后。”
“瑞儿,过来坐,母后好久没见着你了,这阵子怎么样啊?允姬怎么样了?听说前阵子得了天花,这会可好?”太后满脸的笑意,一副慈母的样貌,看着也觉得甚是和蔼。
“儿臣访得了个名医,允姬现在已经没事,劳母后挂心了。”
“哦?名医?何等名医比这宫里的御医还要好啊?”皇太后一脸的好奇。
“他不仅是个名医,还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
“母后之前可不曾听你夸过谁,这名医姓甚名谁啊?母后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叫楚凡。”
“哦,今天你来所谓何事啊?你说此次是特地来看母后的,母后可不信。”
“儿臣过几日就要去太和庙祭祀,特来给母后辞行。”单瑞终于进入了正题,说了这么久,单瑞把该说的终于说了。
“祭祀?皇家的祭祀何时改到此时了,这俊儿真是荒唐。”
“母后,这祭礼本应当是你主持的,您已经把祭礼交给皇兄这么多年了,今年,就由您来主持吧,这么多年没主持了,母后别失了皇太后的威严。”单瑞又加了把火。
“瑞儿说的也是,不能再由着俊儿了,你先回府吧,我去天戈殿找俊儿。”说完,皇太后就风风火火的去找皇帝了。
萧太后也知道去找单俊也不能带着单瑞一起去,不能坏了兄弟间的和气,毕竟因为这西俏国的婉儿公主,这兄弟俩已经很尴尬了,这祭礼又是天毒至高无上的礼仪,前几年是因为这萧太后玉体欠安,现在这单瑞如此说来,这萧太后也该从出江湖了。
天戈殿里,单俊正在批阅奏折。守着大殿的太监想要通报,被萧太后制止了。
萧太后进去好久了,单俊才发现,“母后?参见母后,母后吉祥。母后您怎么不在青宁宫好好休息,还特意来儿臣这,这几日儿臣忙于国事,没能向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
“忙于国事?忙些什么事啊?母后在你及冠之后就把一切都交于你,那是对于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让母后失望啊!”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
“谨记?母后问你忙什么呢?你怎的不回答?”
“回母后,儿臣在忙祭礼的事宜。”
“皇儿,这祭礼乃一国之中最重要的礼仪,主持祭礼是天毒至高无上的皇权,这祭礼向来是由太后主持的,母后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也想借此巩固你的帝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祖宗家法不能改啊!”萧太后一脸的心疼。
“母后!”
“这祭礼提前一月,此事可大可小,我去钦天监问过了,下月并没有什么不详,你的考量,母后明白,这西俏国却是个眼中钉,但稳住这西俏的公主,并不等于稳住江山,你懂吗?你是皇帝,你自然要为天毒的百姓着想,但也不能伤了手足。母后如此说来,皇帝可懂?”
“此次的祭礼提前了一个月,这朝中必然有跟随先帝的几朝元老表示反对,这老臣都是陪先帝打江山的,说起话来,肯定有股子傲气,皇帝也别跟他们冲,明日我便下道懿旨,在长乐宫宴请群臣,母后帮你把这事给了了,今年的祭礼就由母后来主持,明日,这长乐宫,你也不要出现。”这萧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后宫争斗走上太后位子的人,考虑的也较周全些,免得这群臣见了以为是皇帝要提前祭礼,这皇帝不出现,太后把这事给揽了,群臣自然以为是太后要提前祭礼,自然这说起来也就合理些。
而这皇帝还就偏偏不领情,等这萧太后一走就大发雷霆,奏折摔了一地,“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才是一国之君,剥夺了我主持祭礼的权利,还不让我在长乐宫出现在群臣面前!一个女人,要如此大的皇权做什么,‘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古训难道不懂吗?我算什么,一个傀儡皇帝吗?”话落,又一个古董花瓶碎落在地。
次日,长乐宫里满朝文武,朝廷重臣。
“各位大臣,今日宴请诸位大臣,是有要事商议,近几年来哀家身体不适,所以祭礼一直由皇帝主持,今年的祭礼,哀家想亲自主持,各位大臣意见如何啊?”
“太后能亲自主持祭礼这是天毒国的荣幸。”
“太后英明!”
大臣的一句句回答,让萧太后感到十分的满意,当然,这些答案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太后主持祭礼,于情于理啊。
“恩,如此说来,哀家怎好折煞了各位大臣的美意,可哀家今日还有一事要说,这祭礼哀家已经有些年没主持了,这皇陵也有些年没去了,不免有些怀念先帝,所以今日哀家想为自己向众位老臣请个愿,能否把祭礼提前一个月,哀家想去皇陵,以宽慰哀家对先帝的思念之情。”
“这……”
“这……”
众老臣都你看我,我看你,不言语。以表示这事很是为难。
“太后,这祖宗规矩是天毒西帝(开国皇帝)定下的,怎么可轻易的更改,这……不是让臣等为难吗。”太傅大人许庆首先开口道。
“各位大人,哀家这身子骨也日渐不行了,哀家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随先帝去了,前几日,哀家让钦天监算过了,这祭礼当日是个不详之日啊。我们怎的能让这坏日子坏了我们天毒国的和谐和繁荣。”太后缓缓说道。
“太后,如此说来,也非不可,只是这事也不能太张扬,就不要如往年一般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前往了。就让臣等和几位王爷一起去吧,每人只带一位家丁,人员少了,自然也不那么张扬了。”听萧太后这么说,各位大人态度也就没那么强硬了,太傅大人便如此说道。
“如此甚好。”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
各位大人也随即附和道。
“好,那哀家就当是众大臣同意了”太后笑笑,“礼部侍郎冯天麟接旨,哀家命你从即日起着手操办祭礼的所有事宜,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此事若你办的好,哀家重重有赏!”
“老臣接旨,老臣定然不负太后所托。”
太后笑而不语,此次的鸿门宴,目的算是达成了,她知道,若是众大臣们不同意,只要请出先帝的玉龙令牌,这些老臣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斗了大半辈子,现在,她更想的是,以理服众。
附:每个皇帝在太后去世时候,都会接手玉龙令牌,当一个皇帝拿到玉龙令牌的时候,他才是一个完整的皇帝,有名又有皇权。而当太后尚未去世时,皇权是在太后手中的,玉龙令牌代表了先帝,拿出玉龙令牌代表着这是先帝的决策,没有人可以违抗。
瑞王府里,传来了单瑞和楚凡的谈话声。
“心棠母后说这次祭礼提前,一切从简,带一个家丁,你就随我一起去吧。”
“王爷说了,自然是遵命。”心棠淡淡的说道,话语间流露出的全是冷漠。
一周后,太后带领着众老臣和诸位王爷启程前去太和庙祭祀,而单俊留在了皇宫里。
皇陵依着太和庙而建,所以每次祭礼都会前去皇陵告慰已先去的皇帝们,所有的被皇帝封号过的女人,都会随着亡帝葬入这座皇陵,在这地下又不停的展开着一幕又一幕的宫斗。
而今的太后就是那个唯一有权利活着祭拜先帝的女人,万万人至上,凌驾于皇帝。可是萧太后并不快乐,前半生不得已为了儿子的皇位争斗,后半生却为了皇帝的江山稳固不停的奔波。穷尽一生,也只为这父子俩活着。其实,她倒希望躺在这皇陵之中的人是她,她便可不问世事的随先帝去那个极乐世界。
活着时,先帝并不是很宠信她,说是宠信,实则尊敬,先帝很尊敬萧太后,因为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女子,不嫉妒,不吃醋,处处为了他人着想,先帝有什么烦心事都找她倾诉,是个才德兼备的女子,所以先帝死前那最后的一场宫斗,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了萧太后。
我不犯人,人要犯我。这就是后宫。有句话,很好的描述了后宫,说是深宫之中有两种人活的最久,一种是最有心计的,另一种,是最没心计的……
到太和庙已是三日之后,经过长途跋涉,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听这太和庙的一个小和尚说,因为这祭礼提前了一个月,所以太和庙内108世座下弟子闭关清修,如今还没有出关。如今太和庙的空余的厢房也不多,太后素来节俭,也不想麻烦了,就说,“主仆二人住一屋吧。”这就是令楚凡意外和窘迫的。
心棠也不是那种骄奢之人,可不管怎样,她都是女子,怎可和单瑞住一屋呢?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子。萧太后的这个决定引来了楚凡的一阵头疼。
“心棠,在那边干什么呢,都赶了三天的路了,你也来休息会吧,后天就是祭礼了,明天或许就应该不会这么安静了,休息会吧。”
“王爷先休息吧,凡还不累,还想看会医书。”
单瑞也知道这医书便是楚凡的全部,便也不说什么,整了整衣服就睡了。
而单瑞睡了两个时辰后,看见心棠还是在看书,便起身扶他到床边,“别看了,别累坏了,这看医书也不急于一时。”
心棠无奈,只好和衣而睡,对于楚凡一系列的举动,单瑞没有问为什么,但心里终究是感到很不解的。
两人根本就没有睡着,各自想着各自的疑问,各自心怀一方。
那日傍晚,单俊的贴身侍卫来找单瑞,嘀咕了几句就出去了心棠悬着的心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太和庙外后山顶的凉亭。
“瑞王爷,你终于来了,你让婉儿好等。”
“公主一定要本王来所谓何事,你现在可是我七嫂,我们之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联系,该说的,那日大殿之上都已经说清楚了。不会是公主没听清,特意要本王来再说一次吧。”
“你……瑞王爷,我告诉你,皇帝既然特意为了我把你们天毒的祭礼提前,自然是惧我们西俏三分的,虽然那次战役你们赢了,但保不了哪天西俏卷土重来,别以为你们天毒国富民强,我们西俏也不是你想的那般好对付的。”
“公主,你这次要本王来就是听你说这个的吗?我们天毒何时,要对付你们了?还有,是你们主动归顺我们天毒的,俯首称臣,岁岁纳贡,这些,我们天毒可曾逼过你们?不要再天毒国摆你公主的架子,这里,你只不过是个没过门七王妃。”
说完,单瑞就离开了,他有种感觉,如果他不离开,会有什么事发生。
而婉儿公主则愤恨的看着离开的背影,隐约中,凉亭后走出来一个人,“公主,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和庙正院的禅房里。
“太后娘娘,小僧照您说的做了,小僧跟着王爷上了山,见到了婉儿公主。”门外走来一个小僧。
“婉儿公主?她也来了吗?”
“不,听说婉儿公主是皇上的大侍卫亲自送来的,现在怕是在回去的路上了吧。”
“果然是皇帝安排的”,太后看了一眼小和尚,“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你就别想活了,哀家这么说,你可听懂?”
“小僧明白。”
“等等,他们说了些什么?”
“小僧没有听的很清,模糊的听到什么天毒,西俏的。”
“退下吧。”
后院里,心棠耐烦的看着书,心情总是静不下来。以敏锐的嗅觉,她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打开了,单瑞走进门时看着已靠在案几上睡着的心棠,眼里满是不悦,“心棠醒醒,去床上睡啊!”
不知道为何单瑞的心情如此的不好,心棠也不好说什么,但话语中的言辞满是对她的关心,这是第一次心棠承认了单瑞是关心他的。他想问他,什么事情,可又觉得之前自己的态度那么的冷漠,现在又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有点莫名的奇怪。可是话还是说出了口,“王爷,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公主怎么说?”
“没,没什么。”
这样听来,似乎是没什么,也似乎是单瑞不想说,不管是哪种原心棠都不想再问了,他本就无意知道他的一切,现在又何必刻意的探听。
他们似乎很安静的在太和庙的后院清修了两天,(祭礼前依照规矩皇室之人都要清修的,其实就是吃斋念佛,为先帝祈福。)单瑞总觉得楚凡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心棠也同样发现了单瑞不一样的眼神,有点奇怪,又很茫然……
次日的的巳时,朝廷的元老以及诸位王爷,在太和庙大殿的佛堂前举行祭礼,虽说这次的祭礼从简,但也不乏皇家的气势。
没过多久,太后就出现在了祭祀台的上座。
“皇太后万福,天毒国千秋万代!”众位大臣像太后请安。可众位刚落座,这太和庙外传来急报,说是皇上来了!
萧太后的眉头微微的一皱: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哀家的一番苦心呢。
“各位,今天是祭礼,佛堂之上,没有太后,不必拘于礼节。”
刚说完,单俊就骑着马进了太和庙的佛堂。
“站住!”单俊的马,受惊后一声长啼,单瑞踏马而落,翻身而下,眼里满是不悦。
“儿臣给母后请安。”这话说了好久,太后都没有叫他起身,而众大臣也没起身请安,这让单俊更加的不开心。
“皇帝,哀家不是让你留在皇宫吗?”太后许久之后才开口,“哀家说了,这次哀家是为了见你父皇才提前祭礼的,一切从简,你怎的又来了。”
“母后当然不希望儿臣来了。”
“皇帝,你这话什么意思,今日是祭礼,怎容得你在太和庙胡闹,你在这般的任性,我就要请出你父皇的玉龙令牌强行送你回宫。”
单俊无法抗拒这样的结果,只好乖乖听话,等祭礼以结束,太后就把他带到了后院。
“俊儿,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闹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还能什么后果?杀了我吗?”
“俊儿,你住口!母后愿意帮您解决这件事情,不是让你恃宠而骄,而是要你明辨是非,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是一国之君,若你也鲁莽草率,那天毒国该如何是好?”
“母后,儿臣不明白,你一个女人,何来如此大的野心?”
这句话让萧太后楞在了那里,‘野心’?是野心吗?她确实为了权力伤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当年的容贵妃。可若不是她要伤害俊儿,她也不会如此的决绝。她始终记得容贵妃赐死前的那段话:“我从伤害俊儿,也不后悔与你姐妹反目,只是期望下辈子不要在做姐妹了,因为,好痛苦,容儿下辈子要做你的孩子。”她知道,容贵妃怎么死的,这一切的一切,单俊都知道,可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母亲单纯的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说不出话了吧。”
单俊的话把萧太后拉回了现实,“俊儿,母后一介女流,何来的野心,我是天毒的太后,最好的我都已经得到了,我还要权力做什么?我做这些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最近真的是让母后非常的无法承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瑞儿?你们是亲兄弟啊!从小,你就在先后身边长大,所以先帝说要把皇位传给瑞儿的时候,母后举荐瑞儿去西域打仗,就是因为你是祥贵妃带大的,你在母后身边一天都没有呆过,而瑞儿不一样,所以母后要把你留在宫里,时时刻刻的看着你。”
“母后。”
“孩子,母后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管母后怎么对瑞儿,你都是天毒的皇帝,母后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想为你扫清障碍,等若有一日随你父皇去了,你还能守住江山。”
“对不起,母后。”
“不要跟母后说什么对不起,跟瑞儿道个歉去吧,放下你的身段,你不在是皇帝,是哥哥。”
单俊点了点头,往单瑞住的院子走去。
一盏茶后,单俊又折回了萧太后的住处。
“母后,九弟已经回王府了。”
萧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母后只是这么一说,但后面给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母后老了,陪不了你一辈子啊。”
“那…母后,儿臣…也回宫了,回都城再去于九弟道歉。”
太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的一天里,也陆陆续续的有些老臣回都城了,太后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每次都会在皇陵和先帝说话,一边说还一边的流泪。
人人都知道先帝生前最宠爱容贵妃,死后却得来萧太后如此的深情。说来,这萧太后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先帝驾崩已是八年之久了,但萧太后还是深情亦如往日,但也不奇怪,这萧家的女子都是重情之人,萧太后是,容贵妃是,就连皇上和瑞王爷也是不同寻常。
回到了府里,单瑞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的落幕,但有一件事他猜对了,婉儿公主嫁给了七王爷单皓。
一连过了好几天,单瑞都很平静,她简直不敢相信婉儿公主会乖乖嫁给他七哥,此时的清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祭礼,心棠也好久没有回楚宅了,他也回小宅去看看爹。
“爹,我回来了。”
“心棠啊,你回来啦,前些日子,有个公子来找过你,我跟他说你出门了。”
“公子?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那公子说他叫子善,心棠你可认识什么人叫子善?或者是你的亲戚?”
楚凡笑笑,她怎么可能有亲戚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心棠也懒得去想他是谁,若那人真的想找她,定是再会寻来的。
两天后,就是七王爷与婉儿公主的婚事,都城里张灯结彩,单瑞去参加婚礼,但是心里始终都是不安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谁知,知道婚礼结束后回到王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单瑞更加的不安。
第二天,单瑞被皇帝派去都城的街道寻访,探访民情心棠也随着单瑞一起去。
热闹的都城街道,映衬着天毒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那一个个忙碌的人们,看着过往百姓的笑容,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天毒的皇帝确实是个仁义治国的明君。
“心棠,那是新开的酒楼,我们就去那酒楼坐坐。”
“是,王…公子…”
“各位客官,今日是我们酒楼开业一个月,今日本店为各位客官带上精彩的表演。”
说罢,就走上一个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在台前翩翩起舞,屏风后,一个女子弹起的一曲《高山流水》,那两人的舞和琴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琴声是那样的醉人,舞是那样的翩然
在这醉人的舞和动人的琴曲间,心棠的眉微微的蹙动。总觉得,那个女子在哪里看见过,而就是想不起来。
“心棠?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棠还没说完,单瑞就已经走去后台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刚刚那一曲高山流水真是幽泉出山,风发水涌,时闻波涛,已有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弦神移,惊心动魄。高山流水不息,千古知音难觅,今有幸遇知音,幸事啊!”
单瑞说了一大堆,那女子还是无动于衷。
“姑娘,我家公子与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为何这般的没有礼貌。”心棠心中觉得怪异。
那姑娘听心棠如此说来,便转过身来,笑笑道,“瑞王爷,好久不见啊。”
“呵,果然是你。”单瑞冷笑一声便拂袖离开了。
原来,单瑞早就听出来了,只不过是去后台确认一下而已。心棠笑了笑,原来是他想多了。想着,便往外走,不巧,却迎面撞上了个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凡直道歉,忽的抬头发现,那女子不就是那个跳舞的女子吗?可此时摘了面纱,却又觉得她好生面熟。
“姑娘,我们哪里见过吗?”楚凡问道。
可女子一脸的高傲,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原来男人都是用这种方法勾搭女人的啊,这里可是酒楼,不是勾栏院。”
被那女子一说,心棠顿时脸一红,此时,他的身份是男子,自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那女子的话让楚心棠的心里着实的不舒服。
夜色暗下,单瑞和心棠趁着夜色,徒步回府。
“凡,我送你回府吧,明日你就在自己家中休息一下,这几天不用来府上了。”
“那是为何啊?”
“明日佑蓝国的王子觐见,我奉旨接见,可这佑蓝国的王子听说一直带着个铁面具,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佑蓝国想来对我们天毒虎视眈眈,皇上怕他此次觐见有什么目的,也好早日做个防范。”
“如此是好,但王爷,您也说他来无影去无踪,这样听来,他若真有什么目的,你们要如何做呢?”
“此话怎讲?”
“他既然素来都带着个铁面具,都不以真面目视人,自然也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但若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他的样貌的话,这防范起来就容易多了,更何况,保护天毒的安全是全天毒的子民应尽的责任。”
“话虽有道理,可这让他以真面目视人绝非一件易事。”
“王爷,你看”心棠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前些日子按照古书研制的一个毒蛊,如若把这蛊下到这茶水中,两个时辰之后,这蛊虫自会来找蛊母,到那时,我们在全城百姓走动最多的地方把蛊母放着,他会不受控制的往那里跑,若是这蛊虫找不到蛊母,其他的蛊虫也会去找到他,到时,再有什么意外就可以防备了。”
“这小虫真有那么神?”
“是的,王爷。那在下就去休息了,告辞。”
刚回到楚宅,楚勤便迎了出来,心棠啊,回来啦。”
“爹,我回来了,明天我不出门了,在家陪您。”
老人满脸的笑意,“哎……”
“对了,凡啊,刚刚那个叫子善的公子又来过了,见你不在就离开了,他说明日再来。”
“恩,好,明日我也没什么事,我就在家等着他吧。”
第二日心棠在家盼着那个叫子善的人,可等了好久,也不见他来,忽然有人敲门,急忙去开门,看见的却是瑞王府的林管家。
“心棠先生,我们王爷要我来捎句话,这蛊已经下了,接下来看您的了。”
“恩,我知道,你让王爷等会儿,我见个人马上就去。”
林管家走后,楚凡更是焦急的等待。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你是?”
“鄙人子善。”同样的话,同样的口吻。
“哦,我记起你了。”
“你?你认得我?”
他的话让楚凡一头雾水,他不是就是来找他的吗?
“不好意思,心棠姑娘在吗?”
“哦,哦,你找凡啊,我妹妹在房里,你到屋里坐坐,我去叫她。”说完,心棠就去屋里换了套女装,缓缓的走出来。
子善在正厅喝着茶,总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
“你是叫子善吧。”心棠走进正厅。
“是的,姑娘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
“姑娘,那日街上一见后就再也未曾见过你,便自作主张的来找你,不知是否冒犯了你。”
“公子哪的话,不过我还有要事缠身,今日恐怕没有时间与你闲聊了。”
“也好,今日,我也突感身体不适,那就告辞了。”子善刚起身,走了两步,不小心一个趔趄,又慢慢的站稳。
“看来你的身体真的不是很好,来,我帮你看看吧,行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治病救人。”
“心棠姑娘,你不是还有要事吗?”
“也不急于一时。”
心棠坐下把起脉来,搭上手腕,楚凡就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见心棠如此,子善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
“没有,没有。可能是这段日子太累了吧,注意休息就行。”
“那就好”子善点了点头,“那我告辞了,叨扰多时,还妨害了你的要事,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说完,子善就离开了。
心棠想了想,拿起一颗蚀毒丸就往外跑,“子善,等等。”
“心棠姑娘,有什么事吗?”
“子善,这可是蚀毒丸,能治百病,见你如此的虚弱,送与你,你赶快服下吧。”
子善一脸的雾水,但还是服下了。
“你身子有点弱,要多加休息,你赶快回家吧。”说完,心棠就走了。
只留子善在原地笑着。
这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心棠换上男装就往都城城中的那个酒楼走去。
“王爷,心棠公子来了。”店小二通报单瑞。
“恩,叫他进来。”
“心棠拜见王爷。”心棠做了一个揖。
对于心棠长期的冷漠,单瑞似乎也熟悉了。
“凡,坐。”单瑞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我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现?”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蛊虫下的太轻了,所以还需要些时辰;这二嘛,就是这个佑蓝王子也善用毒,这蛊毒,他解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暂且回去吧,等这蛊虫毒激发出来了,它自然就会找蛊母的。”
听心棠如此说来,单瑞也就回府了,但心中还是万分的忐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事实就是这样的残忍,又让人无法接受,可还是得接受。真的,第二天,出事了,都城最大的酒楼,最近新开的酒楼散福酒楼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而现场留下的,还有一个铁面具,刻着佑浓花的纹饰。
第二日,都城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都城大火,是佑蓝国人所为,定然和佑蓝王子脱不了干系。
瑞王府里,单瑞大发雷霆,把桌上的物什全部扫落在地上,“这个佑蓝国的王子也太放肆了,全然不把我们天毒放在眼里,他现在脚下踏的可是天毒的国土,他有什么资格嚣张!倘若我昨天就抓住了他,这都城百姓今日也不会如此的不安!凡,你的蛊虫怎么样了?”
“回王爷,准备完毕,今日的日落之前,他定然会出现。”
“好,我这就去等着。”
“师弟,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上说了,你太过优柔寡断,授权与我,让在下为你分忧,一切行动均不用向师兄禀报。”
“师弟,我还愿意尊称你师弟,是因为你我师出同门,我素来以为你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不曾想到,你竟如此行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都城百姓都如何评价佑蓝国吗?你这样会毁了自己,也毁了佑蓝国的,你懂不懂啊!”
两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不相上下的分说着,显然是为了一件事的分歧。
“我知道这次的行动反应很大,但是我并不认为它草率,这正是给天毒皇帝敲个警钟,只有这招敲山震虎方能让天毒皇帝明白……”
“住口!不管过去如何,他始终是个仁君,把天下治理的这么好,如今我们让他的百姓不安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就是错!我们应该用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方法,你懂吗!”
“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的妇人之仁,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想必现今天毒的皇帝在派重兵寻你!”
“那又如何?那是你,不是我。不是我要把话说的如此不讲情面,是你太过分了。”
“师兄!”
“霍翔,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先安定一下,你先回佑蓝国。”
第二日晌午,守宫门的侍卫来报,佑蓝王子进宫了。
“他这会儿进宫,意于何在?是在向天毒宣战吗?”单瑞激动不已,“林管家,备马!咱们即刻进宫!”
天戈殿正殿里,单俊坐着上座,眼神不断的飘向正作揖的男子,眼神中不难看出那些个防备和担忧。
“蓝飞参见皇上。”
“王子不必多礼,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还是我天毒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非也,天毒很好。只是天毒的子民甚是爱国啊!”
单俊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蓝飞冷哼一声,“哼,我们佑蓝待你们如何,俯首称臣,岁岁纳贡,你们还要侵吞佑蓝国十二座城池,对于天毒,你父亲是个好皇帝,对于佑蓝国呢?国破家亡!我知道,当年你我都是个孩童,这与你没有什么干系,但这是国仇,你是皇帝,所以这债必须你来背。”蓝飞停了停,“不要一脸的无措,你完全可以去问你的母后。说不定她可以告诉你一些更精彩的故事。”
单俊笑了笑,“今日你又何必来告诉我这些?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再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古自今,一向如此,你又何必无法释怀呢?”单俊站起了身,“蓝飞,我看你是佑蓝国的王子,给你几分薄面,你若真的惹了我,你休想走出这皇宫。”
“哼!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能这样来,就是对死毫无畏惧的。如果我死,能换回佑蓝国的十二座城池,蓝飞死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看着蓝飞坚定的眼神,单俊有了一丝的不解,他不怕死,坚定的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十二座城池,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瑞王爷到!”
单瑞的到来似乎又让单俊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因为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臣弟参见皇兄。”
“九弟不必多礼,正巧,这佑蓝国的王子也在……”
还没有说完,单瑞就走上前,“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所以臣弟特地赶来了”,单瑞突然转身,紧紧的盯着蓝飞那张戴着面具的脸,“蓝飞,都城大火把三幅酒楼化为灰烬,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或者,你失火前就知道了,可你现在又在这里,意为何啊?我们天毒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楚凡在楚宅里踱着步子,忽然间,他竟然有些担心单瑞能否安然。因为,她做错了……
一番争论之后,单瑞说什么都要让蓝飞留在宫里。由于单俊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分的顾忌,便让他出宫了。
可单瑞心中终究还是那么的不舒服,眉头紧蹙着,转身向身边的林管家,“找个人,跟上他,随时向我汇报。”
面戴着铁面具的蓝飞坐着马车就出宫了,刚出宫门,他就下了马车,让车夫驾车往东而去,可似乎还是没有甩开后面的人。而蓝飞便走入了闹市,忽的,他又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人,便闪入了一个叫‘一盏’的茶楼。
“妈的,又给他跑了。”茶楼门口,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破口骂道。
中年男子连忙的赶回瑞王府向林管家汇报。
“什么,混账!一个人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单瑞满脸的怒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管家。
林管家站在一旁一语不发,中年男子则跪在地上不停的道歉。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若今日再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林管家试探的问单瑞。
“蓝飞纵使他有天大的胆他也不敢如此莽撞,今天一时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们走。”
说完单瑞就往外走。
“王爷,咱们是去哪啊?”林管家的话没有人回答。
心棠在小宅里踱着步子,不停的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心里居然担心起单瑞进宫是否出了什么事。正担心着,门外就有人敲门,他急急忙忙的去开门,他本以为是单瑞来了,打开门后才发现,原来是子善。
“子善,你来做什么啊?”心棠一脸的惊讶,他确实没有想到他会来。
“我要见你妹妹。”
“哦,我去叫她,你在正厅坐会吧。”心棠连忙说道。
心棠去房里换了件女装就出来了。
“子善,你今日来又做什么啊,我今日还有要事,你有话就长话短说吧。”心棠因为担心单瑞,所以话语中有一丝的不耐烦。
“凡,你有要事那我就直接说了,我今日来访,就是……就是你,额……我知道你是学医的,我又听说你哥哥是这带的名医,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我想让你帮我解个毒,我想,这对你来说不难吧,记得初次见你时你也是在买医书。”见心棠的态度不定,子善试探道。
“子善!”心棠提高了嗓音,“哼,解毒?你叫我解毒,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了,几日前的那颗蚀毒丹就是缓解毒性的,我本想救你的,没想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子善,不,应该叫你佑蓝王子蓝飞!”楚凡满脸的愤怒,嗓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咆哮。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子善,哦,不,蓝飞此时满脸的惊讶。
“哼,我那天一把脉就知道了,因为你中的毒就是我…我哥哥…的蛊毒,就因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才给你蚀毒丹缓解毒性,我甚至想帮你用蛊母逼出蛊毒,没想到你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那日是我故意不点破,并且帮你,是因为我们相识一场,如今你的行为,让我……我哥哥很为难,所以我也帮不了你了。都是我,都是我做错了!”
看着心棠满脸的自责和愤怒,蓝飞有些着急的想解释,“心棠c,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不想你想的那样,我不敢说都城的这件案子和佑蓝国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之前确实是不知情的。这件事的责任不在我,我今日完全可以偷偷的潜回佑蓝国,我留下来就是有着解决问题的诚意的。”
心棠看了一眼蓝飞,想了很久,刚想说什么,他就开口道:“你和你哥哥长的真的好像啊,就像一个人一样。”
蓝飞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心棠心里竟然有些慌了,“我和哥哥是同胞而生的龙凤胎,自然是像极了。”
说完,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心棠想也没想的去开门,开门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惊呆了。
单瑞直直的站在那里,眼神直逼心棠,把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迟迟不说话。林管家素来是看着心棠,俊俏的像个女人,此时林管家也是惊呆了。
看到他们二人惊呆的表情,心棠,缓过神来了,他穿的是女装,“你们是瑞王爷和林管家吧,听哥哥提起过你们,有事找哥哥就请进吧,我这就去找哥哥。”
心棠,这番话说来,单瑞和林管家的眼神才缓了过来。
刚转身,突然想到蓝飞在正厅里,虽然说他刚刚很是生气,但蓝飞的一番话也是不无道理的,说不定他确实是有什么苦衷的,“王爷,家父这正厅和远房的亲戚在叙旧,就委屈您在偏厅里等一下吧。”
说完,楚凡就往正厅走去,顿了顿说道,“蓝飞,你刚刚说的话,我姑且就信了你,拿着,这是蛊母,这是解药,这个服用一个时辰后,你去客房里运功用蛊母把蛊毒逼出来就行了。”说完,心棠,实在觉得不妥,“你下午就随便找个人戴着铁面具去一盏茶楼,如若没有人去,那哥哥那边也不好交代,至于你派谁去,就自己考量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瑞王爷在偏厅,记得从后门走心棠,告辞。”
心棠,急急忙忙的赶去房里换了件男装,便去见单瑞了。
“王爷,心棠,过王爷。”心棠,看单瑞的眼神有些躲闪,他终究还是帮了他。
“免礼了,今日这蛊的毒进展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傍晚去一盏茶楼,等着戴铁面具的人出现就行了。”
“好,那我们这就去。”单瑞忽然兴奋起来,有突然转过身,“对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有个妹妹啊?”
对于单瑞突如其来的话,心棠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心忽然跳个不停,又不敢抬头,就怕单瑞看出什么端倪。
“王爷,心棠不说,是因为王爷也不曾问起啊。”
心棠始终没有抬头,但是单瑞终究还是觉得他怪怪的,自从认识心棠以来,他就觉得他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
心棠心不在焉的陪着单瑞在一盏茶楼等待着蓝飞的到来心棠里是万般的忐忑,他怕到日落之时还是没有人出现,他不知道给他解毒是正确与否,心里万分踌躇,不能找个人倾诉,连表现出来都不可以。
“心棠,你怎么了?”单瑞看着他呆滞的眼神时而恍惚,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事,身体有点不舒服。”
天色渐暗,时间点点的流逝,可是戴着铁面具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单瑞似乎也等的不耐烦了,刚想起身离开,就被心棠拉住了,“再等等吧。”单瑞听他这么说,便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心棠一眼。
酉时三刻,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这时,一盏茶楼的二楼窗口,有个男子负手而立。白色的金丝白袍,手执折扇,衣袂飘飘,和楚凡第一次见子善时的情景如出一辙。男子忽的转身,墨色的铁面具,起伏有致的佑浓花。
“你终于出现了啊,蓝飞!本王等你好久了。”
戴着面具的男子没有说话。这让单瑞很是不舒服。
“哼!你还以为你是什么王子啊,这天毒国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单瑞抬手想要揭他的铁面具,被他用扇子挡下了。
“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见过我的人……都死了。”他的话充满的杀气,又是那么的不容抗拒。
单瑞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想我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要口气太大,小心不要闪了舌头,蓝飞…王子?”
戴着铁面具的男子还是不语,只是冷笑了三声,转身从窗口飞身而出,停在了对面的屋顶。单瑞连忙追了出去,两个人在对面的屋顶打了起来。心棠听着两个人在屋顶上乒乒乓乓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蓝飞王子,瑞王爷,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在这街头让人看笑话,何况,蓝飞王子,你最近可是处在风口浪尖,别让这天毒百姓都认得你了。”心棠意味深长的说着。
屋顶上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收起了手中的剑。两个人都准备回茶楼,可一转眼,单瑞是回来了,而蓝飞却不见了。
单瑞顿时又火冒三丈,“又让他给跑了!”
“王爷,咱们不急于一时,若这佑蓝的王子若真有什么目的,定是再会出现的,若他没什么目的,咱们也不怕。”
单瑞的怒火并没有因心棠的话而熄灭,没好气的向林管家说了句,“回府。”
看着单瑞离开的背影,心棠低下了头,静静的往外走,他,是不是又做错了呢。忽然间,心棠的手臂被一个人抓住了,还没来得及转身,来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铁面具被揭下,出现了的是那张熟悉的脸,“蓝飞王子?”
“对,是我,转告你妹妹,我没有让她为难。”
说完,蓝飞就想走,可是心棠只顾着愣在那,连忙回过神,对着那背影说道:“我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替你来吗?为什么你自己来了,如果你不能全身而退的话,你该怎么办?”
楚凡的话,让蓝飞愣在了那里,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心棠兄妹二人很神秘,可现在想来,他确实没有同时见过他们两个人,而且,每次,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只是,他没想到,他们就是一个人。其实,他也不敢肯定他的推测对不对,但是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简单。
“你?你和你妹妹是同一个人?”蓝飞认真又疑问似得看着心棠满脸期待他的回答,“所以,你是女孩子?对吗?”
心棠满脸的尴尬,转身就想离开。
“哎,别走。”蓝飞拉住了她。“你不用觉得不自在,如果这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当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哼!别以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您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即使你告诉别人,我也不在乎。”
“看来你真的对我的误会很深。”
“那你解释啊,我倒想听听你能编出什么故事。”
“心棠,我现在还不能向你解释什么,这件事牵扯太多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听了。”心棠一脸失望的看着蓝飞,“还有,请你记住,你认识的是我妹妹,你不认识我。”说完,楚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她的心里,还是纠结的,在心里有两个她,一个告诉她相信蓝飞,一个告诉她他不是什么好人。
回到小宅,心棠一宿没睡,心里七上八下的,来这里这么久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回21世纪的方法。或许在21世纪,对于她的离开,应该没有人会伤心吧。那些曾经虎视眈眈的同事,少了一个工作上的竞争者,应该很高兴吧。
第二日的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楚凡赶去瑞王府,林管家说单瑞进宫了。
“心棠先生,你还是到王爷书房等会儿吧。”
“不用了,好久没有见允姬了,我去清筑园看看她。”
他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用未来的眼光去看单允姬,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忽然间特别想给她温暖。他也时不时的想要去看看她,而单允姬也不意外的和他特别的友好。
“心棠告诉你哦,下个月就是爹的生日了,允姬好想帮爹爹过生日,听林管家说,母亲死后,爹每年的生日都闷闷不乐的喝酒呢。”
听着单允姬的话,心棠忽然觉得她好懂事,单瑞从没真正意义上的给她温暖和快乐,可是她还是这样的爱着他的父亲……
楚凡在清筑园的凉亭里和单允姬有说有笑的,偶尔脸上还会划上一丝的愁容,可又不知愁从何而来。
“心棠”
在允姬叫了好几声后,楚凡才看了她一眼,“哦,有什么事啊?”
“允姬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不好意思哦,我有点担心你父王,此次进宫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凡不用担心,父王可是皇亲国戚,又一身的功夫,不会又事的。”听着允姬的话,心棠忽的一笑,他觉得她好天真、好单纯,他说的事可不是她说的事啊。
“心棠才先生,王爷回来了,现在在书房呢。”林管家匆匆忙忙说道。
“好,我们走。”心棠一脸凝重。
单瑞满脸阴霾,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静静的坐在窗边。
“王爷,出什么事了,对吗?”心棠试探的问,话语严肃。
“心棠你还记得上次赴陵城查的那个案子吗?”
“记得,只是那案子不是没再继续查了吗?”
“对,我们回都城那日,皇兄就说,此案已经移交给尚书大人秦非罗了,可我今天在宫中遇见了尚书大人的儿子秦或飞,他说,尚书大人一直都在都城,而且他从未听他父亲说起接手此案。”单瑞慢慢的说,一脸的不解。
“那就说明一点,要不就是这尚书大人有问题,要不就是……这个案子本身就有问题。”
“不,还有几种可能,一,就是这秦或飞在胡说,如果他真的是胡说,那就说明这一切都只是个烟雾弹,只是迷惑我们的,那就是有什么目的;二就是,如果这秦或飞说的是实话,那么可能就是尚书大人说谎,或者陵城太守有什么问题,上次赴陵城就觉得那个太守不简单。”
看着单瑞分析者这整个事件,忽然觉得单瑞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变得沉得住气了,若是以前,他会用权势解决问题。
“王爷,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整个案子从开始就是个陷阱?”
“此话怎讲?”
“你看,我们去陵城查案,处处受阻挠,还险些遭人暗杀,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太守大人居然还设宴款待,还让他的女儿献舞,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心棠始终都是女人,他看到了单瑞看不到的东西。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但太守大人借此想要攀附单瑞,借此让女儿当上王妃,这恐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吧。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都是太守大人一手策划的?”
“这不好说,但是他绝对是想要借此攀龙附凤。”心棠顿了顿,“但也不能完全说是他策划的,如果能查出那日想暗杀我们的幕后主使,或许案情会明朗些。”
“好,这件事我会亲自派人去查的。”
“那……那蓝飞那件事怎么样了?”心棠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不安。
“现在我们只能等待他再次出现了,我现在有点累,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要好好想想。”
见单瑞那么说,心棠也就走了,单瑞皱着眉头,回想起之前进宫听到皇帝和太后的对话。
“母后,他说的是真的吗?”单俊不停的问着萧太后。
“皇儿,这些事你现在还不必知道。”
“不行,母后不要说儿臣任性,今日儿臣一定要知道真相,这佑蓝的王子竟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有什么事,母后又这般的抗拒这个话题,那就是真的?对吗?”
“皇儿,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当年……先皇为了,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以十二座城池为筹码,威胁佑蓝国,如果佑蓝国不愿意割舍十二座城池,那么天毒就要发兵吞并佑蓝国。而先皇食言了,佑蓝国以十二座城池为交换条件,但是先皇还是把那个女人掳来了。后来,佑蓝国的王上大怒,联合西俏国一起出兵,先皇一怒之下把那个女人杀了。而,那个女人,就是,就是蓝飞的母后,佑蓝国的王后丁沁阳。”
单俊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母后!”
“皇儿,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因为母后不想你因为近来的这些事伤害蓝飞,他是丁沁阳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毕竟,错在我们。”萧太后无奈的说,不难看出她的愧疚。
在门外的单瑞听完这段话,已经是说不出话了,跌跌撞撞的离开青宁宫。
而这些都沉浸在无法相信中时,谢皇后在门口拭着泪。
“蓝飞是佑蓝王后丁沁阳的儿子,是被父皇害死的。所以,蓝飞是想来报仇吗?”单瑞一个人坐在书房喃喃自语。
之后的好几天,单瑞都呆在书房里,不知是无法承受这事实,还是别的怎样。从小,他跟随先皇四处打仗,在他心中,父皇是个英雄。事实是如此的残酷,让他不得不心中酸酸的,让他始终不能释怀。
对于单俊,这一切也一样难以接受,在他们的心中,先皇始终是个好父亲,好皇帝。
“皇上,不要再这样了,您已经两天没有用膳了,我知道您心里很难过,但是您也不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说话的是皇后谢如。
“如儿,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父皇,我不相信。”话落,所有的杯子被扫落在地上。
“皇上,您不要这样,或许先皇也是情非得已啊,情到深处时,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您现在这个样子,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啊,皇上,臣妾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的。”确实,这谢如是个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的好女子。能够得皇上如此厚爱,定然是有她的不同之处的。
“如儿,我该怎么办?护送佑蓝王子回国,还是佑蓝国归还十二座城池,可如果我这么做了,天毒子民还会觉得我是好皇帝吗?我该怎样为父皇赎罪?”一想强势的皇帝,万万人之上,现在蜷缩在谢皇后的怀里,像个受伤的孩子。或许,这个真相,真的是给单俊单瑞带来了很大的情绪,或许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一个慈父到刽子手的蜕变…
谢皇后看着单俊那种糜烂的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第二日,这兄弟二人就看上去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单瑞一大早就进宫了,两个人在天戈殿的书房里聊了好久,守门的陈公公说,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让进。
“皇兄,你想好了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九弟,你也知道,这几天,心里是什么感受,我这么做,不仅仅是让自己好受一点,也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
“可是,皇兄,这……你这么做的话,你可是一国之君啊!”
“九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明日决定再次接见佑蓝王子。”单俊眼神坚定的看着单瑞,“九弟,你也说了,我是一国之君,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但是……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母后。”单俊看了一眼单瑞,单瑞回了个眼神,似乎说的是‘我懂’,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单瑞说完就回了王府。
心棠几日前从瑞王府回来时就觉得单瑞不对劲,总觉得那天他怪怪的,既然他不说,心棠也就不问了,想来,楚凡也不是那种用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可是她一连好几天去瑞王府,都被拦在了王府门外,这让心棠很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担心是不是蓝飞的事情,给单瑞带来麻烦了。
那日的未时三刻,蓝飞出现在了小宅的门前,他犹豫的好久,到底是敲还是不敲,正举棋不定之时,楚凡打开了门。
“你……怎么在这儿?你又来做什么啊?”心棠楞楞的看着他。
“我想来看看你,那日走后,就不曾再见到你了,你帮了我,可是我不能陷你于不顾啊。”
“不必了,救你,是我犯贱,我不会再救你了,心棠根本不认识什么佑蓝国的王子,过去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未来更不可能认识,你走吧。”
“我……心棠,那些事与我无关啊,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没有枉你救我一场,子善告辞。”蓝飞无奈的摇了摇头,飞身而去,消失在了心棠的视线里。
有时候,静下来一个人仔细的想想,心棠想要试着去相信蓝飞说的话,可是,父亲临终前告诉她: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社会很黑暗,也许你看到的并不是事实,但上天让你看到它,那它就是事实。不管什么事情,用证据来证明一切,证据就是真理。若证据是错误的,那就代表那是一个被上帝都抛弃的人,你也无需去救他。父亲是个律师,他常用证据的理论来告诫她社会的黑暗,告诉她怎样学会在社会中看清事实,怎样在混沌的世界中自保。她曾经不想救他,可是她连续救了他两次。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事实,还是蓝飞就是那个被上帝抛弃的人。因为,她是被命运抛弃的人……
谁都不可以否认命运的戏剧性,或许吧……
心棠在月色下看着医书,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忽的,一道蓝光闪过,书架上的一本书悬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就跌落在地上。
心棠惊呆了,连忙拿起那本书。这本书整本都是用木片做的,文字全部用刀阳刻而上,字字清晰,苍劲有力。
西俏青梅毒谱。这是书的名字。
西俏青梅?楚凡不断的反复读着这个名字。西俏,他听单瑞说过,那是西俏国皇室的姓氏,为了西俏家族建立西俏国而命名的。西俏青梅?听着颇像女人的名字,是西俏皇室的人吗?西俏国和天毒国可不同,西俏国的王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女人也可以是太子,也可以是王位继承人,女人也可以是王,也可以一统天下。而这个女人却有个依她名字而命的毒谱,可见这女人地位很高啊。对于这一点,其实楚凡很喜欢西俏,那是一个不重男的国度。他翻阅了好多的书,都找不到她的身份。还有,那道蓝光是什么?
想着,心棠便依着窗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单瑞又早早的进宫了。听说,佑蓝王子也在宫中。
“皇上,你此次召见又所为何事啊?若要我死,那就痛快些,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没想到今日你会来。”
“不好意思,我来了,让皇上您失望了。”
单俊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我对我父皇对你们的伤害表示深深的歉疚,有国仇家恨,我不祈求你能原谅,但我还是要代替父皇向你们道歉。”
蓝飞吓了一跳,顿时惊在一旁,他没想到,一国之君竟如此诚恳的向他道歉。
“看来你是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我之所以放下我的身份向你道歉,是因为确实是我父皇做错了,父债子还,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愿意替他偿还对佑蓝国的亏欠。”
“哼!偿还?怎么偿还?我母后能活过来吗?甚至她连个尸骨都没有,佑蓝的王陵里只有她的衣冠冢。有些,已经回不去了。我要的,是你的命,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母后的在天之灵。”
说完,蓝飞拔起天戈殿墙上的壁剑,架在了单俊的脖子上,而从始至终,单俊都没有动。
“住手!你太天真了,死了那又怎样,你母后还是回不来了,何况皇上是无辜的,何必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又要枉死一个明君。”谢皇后连忙冲进来,挡在了单俊前面。
“如儿,你回寝宫!”单俊似乎有些不悦。
“皇上,你若死,我也不活了,你不是一个人活着。”谢如满脸的泪水。
“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明日午时,我要你去都城街头的望君台,亲自像你的百姓说明此事,我还要你发布告向天下所有的子民道歉。除此之外,我要求天毒国免佑蓝国十年岁贡,还我佑蓝十二座城池。”
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李煜的《相见欢》
“你这种要求不觉得过分吗?纵然天毒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能这般的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皇上,怎么会是无理取闹呢?你母亲若死在我佑蓝国王上的剑下,尸骨无存,而我佑蓝国又食言吞并了十二座城池,你会觉得是无理取闹吗?”蓝飞调侃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把剑放下。
“皇上,答应他吧,臣妾要您好好的活着,臣妾要您活着。”谢皇后激动的说着,单俊低下头却见她已哭得梨花带雨的。
“朕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是整个天毒百姓的皇帝。朕不能这么做,即使一死,朕也要捍卫天毒的荣辱。”
‘朕’?单俊从来都不会用如此冰冷的字眼来跟谢如对话。谢如愣愣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她忽然觉得好陌生。
“哈哈哈哈……”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笑声,“不可否认,你确实是位明君,但是这不是我不杀你的理由,你若是有诚意,明日望君台见。”
蓝飞笑脸盈盈的回了驿馆,进门就看见了霍翔。
“殿下。”霍翔见着他就想要说什么,被蓝飞拦下了,示意他进屋说。
“师兄,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你回佑蓝了吗?”
“殿下,我已经回了佑蓝了,已经向王上禀报过了,他还增派了三千精兵,就在境外的地方扎营,只要我们放这个暗号,他们就会马上攻进天毒的。”
“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让父王知道呢?若让父王知道了,那么这天毒皇帝就非死不可了。”
“殿下,你才糊涂呢,杀母之仇,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还为他说话,王上说了,若境外的精兵三日之内没有上报说天毒皇帝已死,那么他就会加派三万大军正式攻打天毒。”
“师兄!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为何就是如此冥顽不灵呢?冤冤相报何时了,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天毒的皇帝又再来报杀父之仇。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如果天毒的皇帝死了,将来天毒和佑蓝会有世世代代的纠葛,还会有更多的人无辜的人死去。”
“殿下,现在王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三千精兵已经在境外了。若现在跟王上说,也不好说啊。”
“你先派个人回佑蓝,首先要缓住父王。接下来,若天毒皇帝明天去望君台,我们洽谈的来,我们要想办法三日之内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写个信函,如果明天能和天毒皇帝达成共识,那么就把这封信送回佑蓝,交给我父王。”
“殿下,如果不能呢?如果天毒皇帝不同意您的条件呢?”
“那……事情就麻烦了。我已经争取不到多少时间了,我知道,父王很爱母后,就因为母后,所以,父王非杀天毒皇帝不可。哎……”
阳光穿破天毒的天空,顿时万物一片霞光。这是个天毒人不愿意到来的日子,可终究,还是来了。
刚过辰时,单俊连早膳都没用,整装准备去望君台了。
“皇上!”
“如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寝宫。”
“皇上,答应他吧,臣妾不能没有你啊。”
“如儿,此去我不知道能否安然的回来,若是我一去回不来了,请记得到天戈殿的书房的书架顶上拿出一个锦盒,那里有三道圣旨。那道空白圣旨是留给你的,你可以写上你想要的一切。若我不能回来,记得好好照顾齐儿。”单俊的话语颇像是临终前的遗言,但谢如还是紧紧的抓着他。单瑞闭上眼,狠狠地把她甩开,迈着大步就走远了。齐儿是谢皇后和单俊的儿子,也是单俊唯一的儿子。
“惠欣,派个人跟着皇上。”谢皇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
“是,娘娘。”
“先回凤仪宫用膳,用完膳咱们去拜见一下太后娘娘。”
天毒街头,望君台前,人头攒动,单俊身着龙袍从望君台飞身而下,台下面的人看着那个身着龙袍的男子,顿时全部跪拜在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起来吧。”单俊看了一眼台下面的人,“这位是佑蓝国的王子,今日,想必大家是看了布告才纷纷聚于此。今天,朕的出现,并不代表朕已经同意了佑蓝王子的条件,而是,朕要维护天毒,但是对于天毒国而佑蓝国遭受的一切,朕深深的道歉。但是,当年,是佑蓝国同意舍十二座城池来保佑蓝王后的周全,虽说是我们天毒食言了。但是,佑蓝王子,若我们天毒帮你们找到王后的尸骨,送回佑蓝。那,不算是食言了吧。我想你也不想这恩怨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吧。作为天朝大国,我也给个恩典,以示赔罪,天毒国免佑蓝国十年岁贡!”
蓝飞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见单俊这般说来,他也着实有些惊讶,“找到我母后的尸骨,送回佑蓝,这似乎真的好像不算食言,但是你可知道,这人命大于天,岂容你十年岁贡就可以相提并论的?况且,我母后已经离开了十多年乐,若是尸骨,怕也是面目难辨了吧。”
“若我向你承诺,一定找到你母亲呢?你可愿意接受天毒这样方式的赎罪?”
“一年为限,等你找到了,这是就结束了。”
“好,一言为定。”为了表示诚意,单瑞指天毒国十二公主单(qiong)前去佑蓝国和亲,以巩固两国交好。
十二公主单是祥贵妃唯一的孩子,是先皇的掌上明珠,先皇对她特别疼爱就是因为她长的像极了丁沁阳。单俊之所以指单前去和亲,原因也于此。
可……
可事情并没有单俊预想的这样顺利,没错,这一切都是在单俊的掌握之中的事,有时,退一步,就是为了向前迈两步,单俊的退步不过是他在棋盘布的一颗子。或许,这事单瑞都不知道,毕竟,这皇位,原本是他的。所以,昨日会见蓝飞的时候,单瑞被单俊支开了。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后来了,太后来到了望君台。
“皇太后千岁,凤体安康!”
“蓝飞见过皇太后。”
“儿臣参见母后。”
“大家起来吧。”原本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突然出现的太后就是一个灾难,“蓝飞王子,哀家不管你和皇帝之间有什么协议,纵然是先帝错了,但伤害天毒的事哀家是万万不允许发生的。哀家从太和庙回宫也不过十日,却听到许多关于王子的传言,哀家也是颇为忧心啊,这蓝飞王子来我天毒,怎能因我天毒百姓的言辞而让蓝飞王子背黑锅呢,您说是吧?哀家如此说来,不知是否冒犯了王子,虽然哀家心直口快,但这话,绝非一时之谈。”萧太后把话说得坚决,眉宇间的凌厉不减当年,不得不让人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场后宫的宫变。
“皇太后言重了,蓝飞谢皇太后关心,皇太后教导的是,蓝飞受教了。”这么多天来一直占着上风的蓝飞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皇太后的出现让他顿时感觉这是一个陷阱。单俊果然不简单,他差点就要信了他了。想想也是,一代帝王怎能如此轻易的妥协。
又有谁知道,单俊是真心的想解决这个恩怨。他确实用一些手段和计谋,但绝非恶意,但皇太后的出现让局势瞬间冻结。
“蓝飞王子,哀家知道你……”话没说完,萧太后已经背中一箭,但她还是继续着没说完的话,“知道你很是……恨瑾帝,但是,你要知道,情到深处时都会做出些个自私的夺取,因为爱是自私的,倘若你爱上谁,就会明白,瑾帝的处境又多痛苦。”说了这么多话,单俊始终都没发现萧太后的异样,只是心中抱怨,她的出现,毁了他的全盘计划。可刚说完,萧太后终究还是顶不住倒下了。
“皇太后!”
“母后!”
在惊慌失措之中,单俊下旨把现场所有的人都扣押,此案移交任督司审理。
附任督司是皇家最高的案件审理机构,只审理皇家内部案件,单俊把此案移交任督司,也看出了他心中的怒火。
“蓝飞,你居然暗算我。”单俊看了他一眼,满眼的火光。
“皇上,你误(会)……”会字还没说出,就见望君台的庭上闪过过黑影,蓝飞皱了皱眉头,“那又怎样,那也是你先暗算我的。是皇太后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蓝飞,我不会放过你的。”单俊转身便抱着萧太后飞身上马,打马回宫了。
“大哥!”
“四弟,你怎么这么糊涂!”
“大哥,你为什么不解释啊,你这不就是默认了你暗杀皇太后了吗?”蓝越文一脸的愤怒。
“四弟,你为什么要来天毒,你来天毒又为什么不派个士官来提前告知一下。”
“大哥,是父王要我来的,他说……说大哥太过犹豫不定了,所以要臣弟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知道父王对天毒的瑾帝单啸清很是不满,但是这事急不得,更何况他已经死了。这天毒国向就来有吞并佑蓝的野心,这次,皇太后遭暗杀,这完全可能造成佑蓝与天毒国开战的借口。我们为什么要给那些觊觎佑蓝的眼睛制造机会,真是糊涂啊。”蓝飞摇了摇头,“你以为真的开战,佑蓝就有胜算吗?天毒国是以毒著称,之所以常年不受别国的侵扰,就是因为两国结界的那些暗玄毒和毒石林,想要攻入天毒,必定是要从城门直驱而入,敌在主,我在客,战斗力必是受到牵制的,佑蓝必败无疑。”蓝飞慢慢的分析着战况和局势。
“哈哈哈哈!好个聪慧过人的佑蓝王子啊,这会儿开始已经分析战况了。朕真是小瞧你们了啊,佑蓝王子,还有四贝勒蓝越文。”
附在佑蓝国,只有太子才被称为王子,品级高的妃子所出的儿子称为贝勒,其余的按品级分为郡王、贝子。这蓝越文就是佑蓝国的贵妃娘娘所出,颇得佑蓝王上的赏识。
“参见皇上!”
“不必了,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朕看着也慎得慌。”单俊满脸的不屑,“王子有着的过人的智慧,今日来做什么,想必王子应该理会。”
“恕蓝飞愚钝,请皇上明示。”
“哼!你不必装蒜。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为佑蓝国寻找王后,天毒国免佑蓝国十年岁贡,两国从此时代交好;二,朕让佑蓝国在这个历史上,消失。言尽于此,叨扰王子休息了,朕告辞了。”单俊故作客气的说着,大家都知道,那是客套话。
楚宅里,心棠一个头两个大,昨天他就看见了布告,说是瑾帝是杀了佑蓝王后的凶手,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灭,天毒的人确实很可怕。这事他也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蓝飞说的话,他好几次去王府林管家都对他说‘王爷不在府中,特地交代我给楚先生放个假’。
知道的人是知道单瑞被单俊支走了,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甚是担心,林管家也不说,他也不好问。
从王府出来,刚想缓口气回楚宅,却听见了很多人传言皇太后被暗杀了。
“皇太后被暗杀?她不是呆在宫中吗?”心棠的心忽的一抖,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暗杀皇太后,是?子善?那单瑞会不会也出什么事了?
听到皇太后被暗杀的消息,远在潼州查案的单瑞火‘噌’的一下往上冒。他顾不得别的了,把案子移交潼州知府,知府大人安常也是个明事理的好官,听闻都城的事,便说让单瑞放心回都城,一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瑞王爷这次到这小小的潼州查案,不过是皇上的意思,这童州纵然出了再大的案子也犯不着把王爷给派为钦差,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案子。
单瑞策着快马,从这童州回都城,怎么也要两日。他现在就想见到他的母后。
都城青宁宫里,一片的混乱,皇太后背部中箭,血流不止,只见宫女把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和红色的帕子拿了出来。
“陈太医,吴太医,这皇太后怎么样了啊?”谢如焦急的问。
“皇后娘娘,这会儿皇上不在宫中,臣就和你说吧。”陈太医停了停,“皇太后背后的箭离心脏只有一公分,虽然现在没有大碍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陈太医你就直说吧。”
“箭上有毒,毒性很强,毒也很罕见。这毒,只有一个人解得。”
“谁?”
“毒王谷谷主有毒界修罗之称的太叔宫。若这毒他也解不了,那就无药可救了。记住,三日之内,毒解不了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那…我这就去派人找太叔宫…”
“各位太医,皇上回宫了。”
“我这就去天戈殿,这事必须向皇上禀报。”陈太医急急忙忙就想出去。
“陈太医,不用了,皇上已经往这边来了。”一个小太监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好,各位太医,也不知这太叔宫能否找到,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出天都山。咱们太医院先试着调配解药,以备后患。各位先回太医院吧,我在这儿等皇上,等向皇上禀报完,我就回太医院。”这陈太医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是三朝太医,颇得人心。
“皇上到!”
“参见皇上。”
“老臣参见皇上。”
青宁宫顿时跪了一地的人。
“起来吧,陈太医。我母后怎么样了?”
“回皇上,情况很不乐观,箭是没有伤到要害,但是箭上有毒,下毒的药量很重,药性强,此毒又罕见,只有毒王谷谷主有毒界修罗之称的太叔宫可能解得了,但老臣也只能是说可能,不肯定这太叔宫就一定解得了,而且,只有三日,皇太后的毒只能允许有三日的时间,若时间过了,就再无回天乏术了。不过,这太叔宫性情古怪,不知他愿不愿意出天都山,再者,找太叔宫也是个难题,皇上,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陈太医一下子就把这难题扔给单俊了。
“陈太医,您先在宫里解毒,我亲自去天都山找太叔宫。”
“皇上,还是派南军去天都山吧,这天都山这么大,山高势陡的,您还是留在都城吧。”
“不,这回我要亲自请太叔宫出山,你也说了,此人性情古怪,这次我非亲自去不可。”单俊满脸的坚定,想了半晌,“来人,召大王爷单天启、太傅许庆、左相年爱沧岂、瑞王爷即刻进宫!在天戈殿议事!”转念一想,单瑞被自己支到潼州查案了,“等等,不用去瑞王府了。快去办吧。”
约是一盏茶后,单天启、许庆、年爱沧岂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臣参见皇上。”
“快快请起。”单俊上前扶道,“想必各位已经听说今日望君台一事了吧。”
“臣听说了。”
“老臣略有耳闻。”
“臣等万分忧心皇太后的病情啊。”
“劳各位爱卿忧心了,今日之事,定是佑蓝国所为,若一不小心引发两国战争,还得仰仗各位相助。”
“臣等义不容辞。”
“大哥,你率禁卫军左军在城门守着,凡在城中者,一只鸟也不得飞出去。许太傅和年爱老将军(左相)留守宫中,替朕处理国事。”
附年爱沧岂曾随先帝南征北战,是天毒的功臣,是天毒百姓们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大英雄。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您是要出宫吗?”
“是的,朕要出宫去天都山找太叔宫,如今只有他能救得了母后了。我现今即刻动身,若是过了三日,母后就没救了。单俊这一去,宫中就仰仗各位良臣了。”
“皇上!万万使不得,您这一去,着实太危险了。老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你若还当我是大哥,就由我来去吧。”
“皇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朕一定要还天毒一个活生生的皇太后。”
“那……臣派些个禁卫军高手护驾。”
“大哥,不必了。你就留在这儿为天毒、为父皇守着都城。”单俊满脸的憔悴,“年爱老将军,朕现在写道圣旨,你派八百里加急送到潼州,交到瑞王爷手中,他有禁卫军右军的帅印,务必事半功倍。”
附天毒国是个沿海国家,在这块大陆版图上最大的领土就是天毒,都城是西俏国和佑蓝国的边界。以凉水运河为线,为三国结界。凉水运河位于都城以西,凉水运河以西就是西俏和佑蓝两国,西俏位于北部,多山;佑蓝位于南部,多水,两国以林峭峰为界,因两国隔着一峰,素不往来。
“是。老臣领旨。”
“还有,许太傅,我把南军帅印暂交于你儿子许天宏。”
“臣代犬子谢皇上赏识,只是犬子正在陀城边关。这回都城恐怕也要数日,更何况,如若把兵力都集中到了都城,那有心之人必然会渡凉水运河,攻边城,到时再调兵就晚了。”
“那依太傅大人所见,我们该如何呢?”
“依老臣拙见,这陀城边关位于天毒之北,终年寒冷。若是有攻克这寒冷的难题,那西俏国进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今与西俏国战事初定,这西俏公主也初来和亲,恐怕能过些安生的日子,但不能不防;但现今洛城关那里兵力尚弱,这与佑蓝国又情势紧张,这洛城关不得不防啊,臣请旨调南军前往洛城关。都城、洛城关、陀城边关若这三地守住了,那皇上便可高正无忧了。”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啊,皇上!虽然陀城边关的青甲军因与西俏国凉水一战所剩兵力不足,但战事还算稳定,唯独这洛城关无人守着。”单天启开口道。单天启比单俊年长四岁,但已长年征战在外,是个用武的英才。
“好,年爱老将军,听闻你的长孙年爱涛是个习武奇才,功可盖世。此次朕就封他为左翼元帅,前去洛城关守城。”
“是,老臣领旨谢恩。”
年爱沧岂奉旨派人八百里加急往潼州召瑞王爷回都城,年爱沧岂长孙年爱涛奉旨前去洛城关守城。单俊当日就只身前往天都山,这天都山北起陀城边关,南至都城北部,这找起来真是海底捞针。
楚凡在瑞王府徘徊着,这几日,他每日都会去瑞王府,可是,这单瑞每日都不在。
两日后的上午,马蹄塌落,一片尘土飞扬,单瑞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王府。
“王爷,你可回来了,楚先生这几日每日都来府上等您。”
“我不是跟你说让他放个假吗?”
“我说了,可楚先生还是每日都来。”
“好了,不说这事了,宫里可有什么事?”
“王爷,今早皇上只身一人去天都山找太叔宫,皇太后中了剧毒,太医说了,只有太叔宫才有可能治好皇太后。”
“这天都山那么大,从何找起啊,再何况,现在与佑蓝国关系那么僵,万一皇上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一群愚忠的臣子!”
“王爷息怒。”
“给我备马,本王这就进宫。”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对了,你心棠在府中?”
“是的,王爷,心棠先生一早就来了,现在在书房。”
“好,去叫他来前厅。”
心棠听闻单瑞回府了,也匆匆的赶去了前厅。
“心棠参见瑞王爷。”
单瑞摇了摇头,“起来吧。”
“王爷,你没事吧?这阵子你都去哪里了?这皇太后被暗杀了,怕是和那佑蓝国的王子脱不了干系……”心棠把几日来的问题都倒了出来。
“王爷,马备好了。”
“心棠随我进宫。”单瑞看了一眼楚凡。
“进宫?所为何事啊?我又非宫中之人,可以随意出入吗?”
单瑞什么也没有多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救人。”
心棠之所以那么的担心单瑞,是因为过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便是单瑞的毒发之日,蚀骨之痛遍布全身。在天毒国的历史上,有很多武林英豪无法忍受剧毒缠身的刺骨,自断经脉而死,他不知单瑞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站住!”守门的侍卫拦在宫门前。“车上何人?”
“是本王,特地从潼州赶回探望皇太后病情。”单瑞的头探出马车,言语中就是一股王者气息。
“瑞王爷,小的是奉旨办事,现今进宫的车马全部要搜查,得罪了。”
马车帘子掀开,心棠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何人?请出示宫行腰牌。”
“这是本王请的神医,特此来为皇太后治病的,快给本王滚开!”
“瑞王爷,您也别为难小的,不是小的不让过,只是这公子来路不明,小的实在不敢放行啊。”
“如今皇太后生死未卜,你我还在这宫门前闹嘴皮子,你说这皇太后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得起吗?”
“瑞王爷,那…那您请吧。”
马车驶入了皇宫,逐渐的进入了九道宫门心棠真是大开眼界,原来皇宫这么复杂,光宫门就有九道,九道宫门之后,才算真的进入了宫中,宫中必须下马而行心棠便跟着单瑞步行进了青宁宫。
“臣等参见瑞王爷。”
“起来吧,现今我母后的身体如何?”
“回瑞王爷的话,皇太后身体实在是,实在是撑不住了,臣等无能,今日是第三天了,皇上出宫两日了,尚未回宫,若今日日落之前还没调配出解药,那皇太后就……”
“都给我闭嘴!心棠,本王要你日落之前配出解药。”
‘本王’?单瑞第一次用这样强烈的字眼命令心棠,这着实让他的心颤抖了几秒。
“在下义不容辞,但能否在日落之前配出解药,凡不敢保证,还请王爷放宽心。”
单瑞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心棠上前探了探脉,又看了看五官,就跟着各位太医回太医院了。
太医院的太医最幼者也要四十好几了,而心棠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也难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不服他,还时不时的在背后议论他。而楚凡也是一笑置之,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专心的调制解药,这太后的症状确实让他匪夷所思,恐怕中的是佑蓝国的毒,但一般的毒,中毒两日,早已气血游离,脉象紊乱了,而这毒怎么一丝迹象都没有,都不知从何下手,就如…如杀人与无形。
“杀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形。”心棠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忽然间眼前一亮。
心棠连忙凭借自己的记忆配出了解药,解药有两份,一份是试毒的。
“心棠,我来试吧。”
“王爷,这解药不能这么试,在下用的是以毒攻毒,这解药是剧毒。”
“那该怎么试?”
“恕凡冒犯,要取皇太后的血,找人服下,再试解药,但若解不了,活不过三日。”
“本王亲自试。”
“王爷!试毒有危险,还是老臣来吧,如今战事如在弦之箭,您担负着整个天毒国的兴亡,这毒,您试不得。”陈太医也是几代御医,是个向着天毒的忠臣。
单瑞撇了撇眼,看了眼几位老太医,笑了笑,“好啊,这解药是得你来试,一群庸医,都几日了,还未配出解药,若这毒解不了,你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本王这么说,你可有异议?”
“老臣谢王爷成全。”
就这样,太后的毒还是解了;不过,单俊迟迟没有回来。这让朝中大臣也很是担心。
单俊出了都城后就直驱天都山,找了刚一日,刚找到些个头绪,说是太叔宫住在山顶的一泉洞里。
“老伯,问下天都山的一泉洞太叔宫住处是否是往这道上走?”单俊看着边上挑着柴的老伯。
“这位公子,您找一泉洞?”
“是的,这位老伯可是知道?。”
“老朽常年在这山上砍柴,也算熟路,这洞很是不好找,还是老朽带着你去吧,不如你先陪老朽回家把这柴火送回家,随后再陪你去,也免得我家老婆子等着急了。”
“谢谢老伯,那就请前面带路吧。”
一炷香后,单俊被带到了一个小草屋,是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些个菜啊、瓜果什么的。
“老头子啊,你可回来了啊,跟你说个事。”一个老妇人从里屋出来,看到单俊先是一惊,而后说道,“这是……”
“老婆子,那是我山上遇见的,正要去一泉洞找太叔宫呢。”
“哦,对了,老头子啊,我有事跟你说,你先过来。”老妇人转身看了看单俊,“这位公子里屋坐坐吧,这家室简陋,公子还不要嫌弃。”
听老妇人如此说来,单俊笑了笑,往里屋走去。刚坐下,老妇人就沏了壶茶。
“公子,你先喝口茶,歇歇脚,我和老头子有话说,说完,我就让他带你去一泉洞。”
单俊笑了笑。
“老头子啊,今日巳时来过个姑娘,她武功高强,看着穿着也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她说了,若是让我们遇上个去一泉洞找太叔宫的就要拖住他,只要拖过三日就行了,若拖不了三日,她让我们把他绑了,不过,那姑娘说了,不准伤害他。我看了眼这门外的公子,瞅着也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和那姑娘差不多。”
“老婆子,你糊涂啊,你答应了?”
“老头子,你不知道啊,她说了,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就不让我们安生,还要伤害虎子。她还给了我一张银票,一百两呢,她说,你若替我办事,银子少不了。何况这又不伤人性命,不算伤天害理。”
“老婆子,你我怎能贪图她的银子,我们隐居这山里,就是要做个与世无争的快活神仙。”
“老头子,你也休怪我,若她伤了虎子,你就后悔去吧,我这么做,也是有考量的。”
“可……这公子人高马大,年轻力壮的我们怎么可能绑的了他呢?”老伯似乎有点动摇了。
“老头子不必急,我刚刚在茶水里下药了。这会儿怕是倒了吧。”
“老婆子,你……”
单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柴房里,嘴角有意思的抽搐,不只是冷笑,还是愤怒。
“哎呀,公子,你醒啦。”老妇人从屋外进来。
“是啊,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要去天都山找一泉洞吗?你们又作何绑着我,还是晚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吗?”
“公子,不是我老婆子要绑你,是个姑娘让我绑你,你就安心呆两天吧,也算救我们性命了。”那老伯忽的赶了过来。
“老伯,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我不会逃跑的,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要知我于死地。”单俊试着套他们的话,听他们的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定是受贼人指使。
“公子,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得罪了什么贵人,那女人满脸的贵气,一身华服,想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我看你的穿着,看着也像个有钱的公子,你得罪人也不打紧,跟人道个歉就行了,何必闹到这般难堪。”老伯无奈的看了单俊一眼,“我和老婆子向来不管外面的世事,如今那女子武功高强,以性命相要挟,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就老实的呆过三日,三日之后我就放你走。”
“三日?”单俊奇怪的看着老伯,“你说三日,你就放我离开?你放我离开,那女子不会伤你吗?”
老伯着实以为单俊是关心他,“公子多虑了,那女子说了,三日之后就可以放了你,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实话跟你说吧,那女子说了,不得伤你性命。”
单俊不免冷笑,伤他性命?他若想走,岂是这粗绳绑的了他的?更何况是性命?从那日喝茶时,以习武之人的嗅觉,他就觉得不对了,那水,他根本没喝,他只是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哦?她说不伤我性命?”
“是啊,公子,那女人还说些个我听不懂的话。”老妇人接话道。
“何话,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晚辈还能一解您心中的疑惑。”
“那女子说什么‘没有他,接下来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单俊眉头一皱,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是谁?到底是谁?她不伤他,但要绑他三日,明摆了就是知道他要来找太叔宫救皇太后的命的。如此看来,这人定是佑蓝国,或者就是西俏国的。但如今,在天毒境内的异国人,就蓝飞、蓝越文、还有个西俏婉儿,这里女人只有一个,就是这西俏的公主。可她如今嫁给了七弟,也安生了一段时日,看来天毒又要闹腾起来了。他原本想要提携七弟,想来这真是痴人说梦,他现在是西俏国的驸马了,哪还顾得上自家祖宗,所幸没把南军帅印交给单皓,他为他之前愚蠢的想法感到失望。
附单俊原本是想把南军帅印交给单皓的,他自小与他习武,也时常到柳昭容的宫中,他母妃也是个和蔼的人,当年登上帝位,柳昭容也没少出力,而如今母后权倾天下,而柳昭容现如今只能在太和庙诵经祈福,剃度出家。单皓是柳天漫柳昭容唯一的孩子,所以单俊一直想替柳昭容为单皓做些什么。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听到老伯的叫声,单俊忽然回神,“哦,没,没事。”
“你就乖乖在这呆三天吧,若你逃走了,那老朽也就不能如此安心了,说不定我家虎子都得送命。”
“虎子?”
“虎子是我儿子,前阵子和西俏国打仗的时候,官府征兵,我儿子也去了。”
“哦?那他为何会送命?那可是吃官粮的,是天毒的士。”
“哎,那女人说了,若我不答应她,他自有办法让我们二老见不到儿子。”
“真有此事?你儿子入的何军啊?”
“说是,是青甲军。”老妇人应声道。
青甲军于凉水一战所剩无几,剩下的不是残兵,就是几位左右将军、元帅,他儿子,怕是早就殉国了吧。这招确实狠!
“那……我就不用为了你们留下了,因为……”单俊突然间运气,内力冲破身体,绳子四下的断裂,随即,单俊又继续没说完的话,“因为那没有必要了。”
对于单俊的动作,两个老人吓懵了。
“你……”
“你……”
“修得想用这根绳子就绑的了我。”单俊径直走了出去,“我不会为难你们,办完事我就回来,你们只当没看见就行。”说完,就点了二老的穴道,刚想走,眼前却多了三个人。
“站住!”那领头的女子吼道,“想走!我的剑还没同意!”
“好大的口气啊!今日我就要看看你是何人!”
说完,两个人就进入了一番战斗,那女子戴着黑色面具,只见得那双眼睛,好生熟悉。那女子确实功夫不凡,内力雄厚,有着不像是女子该有的霸气。但是对于单俊,她还是稍见逊色,要不是她身后还有两个男子,她早就身葬剑下了。几番交战,单俊忽然觉得这两个男子的招式颇像是禁卫军的招式。单俊想着,也似乎精神有些不集中了,谁知一闪神,右肩被刺了下,单俊没在意,集中精神的进入战斗,可那女子晃了下神,似乎是惊讶吧,几番战后,也筋疲力尽了,那女子自知体力支撑不了了,便想要飞身离去,不想背上被单俊刺了一剑,只留单俊愤恨的看着女子的背影。
“哼!让她给跑了!总有一天,朕…(朕)真的会抓到你的!”
单俊之后随便包扎了下肩膀,就马上上山,去找一泉洞了。刚到山顶,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你们真是来去匆匆啊,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认为你问的话有意义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痴人说梦!”
“那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
单俊和一干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几个人都面露狠色,直击单俊的要害,看那架势,不像是和之前那些人是同一拨。看来,想置他于死地的还不少啊。
单俊的肩膀上还有伤未愈合,只能用左手执剑,看着前面的人个个咄咄逼人,刀剑如雨,单俊想来也觉得今日没那么容易就脱身,便把左手的剑抛出,飞身用右手接住了剑。
“你们修得咄咄逼人!若再执迷不悟,那今日就是你们的时期!”
“哼!你也别说什么废话,你不过一个受了伤的人,难不成我们五人还不敌一个受伤之人?今日你休想走出这焦州城!”为首的人说罢便‘哈哈’的笑起来。
“废话少说,出招吧!”单俊剑锋直指黑衣人,衣袂在风中翩翩的飘起。颇像个风流潇洒的江湖公子。
话落,单俊举剑飞身而出,剑被黑衣人挡下,单俊有一个空翻,踢走了身后人的剑,剑狠狠的插在了山道旁的树上,随风晃动。
黑衣人见状,连忙齐齐进攻,单俊忽的一个腾空跃起,剑锋一扫,两个黑衣人倒地。为首的黑衣人满脸的狰狞,一扑而上,两人的剑‘砰砰’作响。
焦州城焦州城位于都城以北,西邻天都山,再往北就是陀州城的陀城边关了,都城在南边,只有一城之隔(燕州城)。自古以来,在天毒国,都城以北都称州,都城以南都称城。因为焦州城紧邻天都山,所以地势陡峭。
这如今,太后的毒是解了,但迟迟不见单俊回宫,单瑞也是颇为着急,不管单俊怎样的防备自己,但这单瑞始终都是他的同母弟弟,怎叫人不担心呢?单瑞这几日留在了宫中,心棠也在宫中替皇太后调理身子。
“心棠,哀家老听瑞儿夸你,果不其然,真是个优秀的人心棠,进宫入太医院,你可愿意啊?”皇太后看着心棠,怎么看都喜欢。
心棠承蒙皇太后错爱,这太医院凡可进不得。”
“心棠,哀家着实的喜欢你,我问瑞儿要了你留在太医院,他不会有意见的。”
“皇太后言重了,并非凡担心瑞王爷不同意,而是凡自幼云游四海,呆在宫里做个御医,实在不是心棠的夙愿。”其实,并非心棠不愿意留在宫中,而是如今,她甚是担心单瑞身上的毒。
“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强迫你,但是,有件事哀家要做个主,你可不能拒绝。”
“心棠洗耳恭听。”
“哀家看你也不小了,还未娶亲,哀家啊,想做个主,帮你谋一门亲事。”
“皇太后,心棠恐怕又要辜负您的美意了。心棠暂时不想成家。”
“哎,你这孩子呦,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哀家也乏了。”
“那心棠就不打扰皇太后休息了。”说完,楚凡连忙走出去,靠着青宁宫的宫门直拍胸脯,他确实被吓到了。调整好心情,刚想转身,就撞上了来人,这又让心棠惊得直拍胸脯。
“你干什么坏事了,你从青宁宫出来就不停的拍,快说!”单瑞故作严肃的问。
“我哪有什么事,你想多了。”心棠似乎有些心虚,连忙转过身。
“你怎的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
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你才像个女人,扭扭捏捏。”说完心棠就转身走开了,只留单瑞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这心棠真是有趣,乍看,还真像个女人。”
用过晚膳,心棠忽然想到什么事,连忙赶去一沉殿找单瑞。
一沉殿一沉殿是单瑞尚未及冠之年,在宫中时的寝殿,后来及冠之后,封了王,有了府邸,这里也就闲置了。
守夜的宫女见是心棠来了,连忙让他进了正厅。
“瑞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奴婢这就去唤王爷过来。”
心棠等了好久,单瑞才缓缓的出来。“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不知为何,单瑞就是想要逗心棠。
“王爷说笑了心棠有正事,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要告知你。”
“什么事?”被心棠这么一说,单瑞突然紧张了。
“我怀疑……西俏国和佑蓝国已经联手了。”
“你说什么?”
“别惊讶,你知道我何以解得这皇太后身上的毒?”
“仔细说来。”
“我前些日子看过一本书,是西俏国的毒谱。我就是用这上面的方法解得毒。”
“那又如何?”
“瑞王爷,你想,下毒的人是谁?”
“蓝飞、蓝越文。”
“他们可都是佑蓝国的人,经凡的几番研究,这毒可是西俏国皇室的毒,纵然这毒不是皇室的人研制的,制毒之人也是地位显赫的人。”
“何以见得?”
“因为制毒之人姓氏西俏。”
“他叫什么名字?”
“时间久了,我也不记得了。”不是心棠真的不记得了,而是她不想说,因为那本书太蹊跷了。
“那好,我知道了,我会防着的,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心棠为了能好好的照顾皇太后,进宫这几日,一直是住在青宁宫的偏殿里的。
这会儿,楚凡倒也确实累了,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闭上了双眼。明日太阳升起之时,就是中秋了。想到这里,楚凡连忙起床。
翻医书,捣置药物。
在天毒,中秋节宫中向来是由皇太后主持宴会的,这会儿皇太后病倒,这些事都由皇后操持。
乘风破晓,那是黎明前的黑暗,当刺眼的阳光冲破天际,那又是一个美好的中秋。皇后主持中秋节,大宴群臣。
殊不知,这个中秋,少了单俊,还颇为冷清。而有些朝中大臣还不知道单俊已经离宫数日,所以谢皇后也只得说是皇上偶感风寒,见不得风。
时至酉时三刻,晚宴在一片歌舞声中开始了……
时至酉时三刻,晚宴在一片歌舞声中开始了……
心棠既不是朝中官员,又无品级,他是不能参加晚宴的,但是他不停的在长乐宫门前徘徊,依她计算,这毒是该发作了啊。可谁知这毒直至晚宴结束还是没有发作。
各宫的主子都回寝宫了,众位朝中大臣也回府了。心棠站在一沉殿门外迟迟不离去,想着,觉得自己好奇怪,那是他自己的事,与她何干。刚想转身回青宁宫的偏殿,谁料想,单瑞正巧出现。
“你到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刚好路过。”
“这回青宁宫不会路过这儿吧。”
“那你就当我是迷路了,告辞。”
刚转身,就传来单瑞一阵阵的哀号。心棠连忙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以为单瑞是装的,想要戏弄他,没想到,单瑞的额头真的渗出了一滴滴的汗,汗滴在了单瑞的白袍上漾开了。
“你,怎么了?”心棠一时间竟慌了阵脚。
“没,没事。”
心棠转念一想,怕是毒发了,“我扶你回寝殿,我想,你怕是又毒发了。”之前几个月单瑞也毒发过,前几个月还没现在严重,谁知道,这毒,竟然每发作一次会比上一次更厉害,这也是为什么楚凡那么着急。因为,这是他快第七次毒发了,会如何之严重,心棠也不敢想。
单瑞被心棠扶到了屋内,“来人,快拿个火盆来。不,拿两个。”
“你要火……火盆做什么,虽……虽然这天气也快入秋了,可也没到,也没冷到要火盆吧。”
“我研究过了,你中的毒内性凉,现在这日子用火盆确实是热了点,你就忍忍吧,这能减轻你的痛苦,明日破晓之时你便没事了,还有好几个时辰呢,过了就暂时没问题了。”
中毒之事,当初解毒之时心棠就和他说过,这毒解不了,但不至于要他的命,但会有一个一生的痛苦在每个月圆之夜伴随着他。没想到,这个月圆之夜,这么快就又到来了……
单瑞盘腿坐在床沿上运功,床边两个大大的火盆,考的单瑞汗水直流,满脸通红。因为强忍着疼痛,单瑞的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瑞王爷,不必强忍着,想喊就喊出来吧。”心棠看着也觉着心酸。
单瑞还是没有出声,楚凡见状,眉头紧锁,赶忙说道,“瑞王爷,你现在这儿运功,我去帮你熬副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完心棠就离开了,但也没走远,就在一沉殿的前院里。他知道,如果他老呆在那里,他是不会喊出来的,这很是伤元气,毕竟他是王爷,也是要面子的,便遣走了所有的宫娥太监,其实,她哪有什么药可以熬给他喝,若是有,前几次岂不就熬给他喝了。不过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心棠站在正殿前,里头是不是传来一阵怒吼,接着就是一阵桌椅花瓶倒地的‘哐当’声,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毒性渐渐好转,单瑞的情绪也没有那么的暴了,心棠就端着一碗汤进屋了,因为遣走了所有的宫娥和太监,所以只有他亲自伺候他了。
“王爷,现在你的毒性会慢慢的散去,到卯时就一点儿事都没有了。先喝点汤,待会儿就会好些了。”
“这是什么汤?怪怪的。”
“罗宋汤。”
单瑞也没多问,喝了起来,心棠见状也很是满意,便打起了小盹。
单瑞见他一副累的不行的摸样,皱了皱眉,这一夜没睡,都忙这忙那的,是够累的,单瑞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想让他睡的更舒坦,突地,眉头更是一紧,“怎的有男人这么瘦小纤弱,抱起来轻的快要飘起来了。”
单瑞迟疑的看了一眼楚凡,想要验证自己所想的什么,可又不敢无理的冒犯。终于,单瑞打定决心想要验证下,可刚想扶起楚凡,他就醒了。
心棠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手收了收衣领,“瑞王爷,我怎么会……”
“没事,我见你累的睡着了,便扶你休息下。”
心棠连忙从床上起来,“王爷,你好好休息吧,在下还要回青宁宫照顾皇太后,告辞。”
单瑞的想法始终都没有得到验证,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心棠怪怪的,身上似乎带着什么秘密,可若楚凡真的是女子呢?他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种想法,相反有一种期待。突然又猛地敲了敲脑袋,“想什么呢,我可是不可一世的王爷,当年随父皇出生入死,又几番击退西俏来犯。我怎么可以……”
昏暗的小木屋里,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那穿透窗缝仅有的一丝淡淡的月光,单俊睁开惺忪的眼,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着,他不着可否的一笑,想要挣开绳子,忽的发现自己的手竟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无奈之下看着窗外的天空,月那么的圆,明日就是中秋了,还有他的母后,您现在可好,您还在吗?
门外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单俊看向门口,出现了三个蒙面的男人。
“我告诉你,我家主子说了,你甚是不好对付啊,原本,我家主子准备今日就放了你,可是你一再的抵抗,还伤了众位兄弟,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我家主子说了,不能伤你分毫,所以我绝不伤你,但我可以杀了你,我肯定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单俊没有说话,眼里满是君王的傲气。他都不明白那日山上分明就是他占了上风,为何一阵香气后,他就浑然不知了。他知那香气有毒,自是闭了气息,但那已晚了,但不过也吸入不多,怎的怎么就不知世事了。
“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气,你也别不服你输了我们,有时候,伤你最深的,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他忽的竟然想到了单瑞,单瑞负责训练所有禁卫军,又握有右军的帅印,而且这皇位本是他的,他该有怨言,之前在那对夫妇家里出现的人,分明用的都是禁卫军的招式,不,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禁卫军的人。虽然眼前的这两个人也想伤害他,但他敢肯定,这几个人肯定是别的地方的人,这招式都很是新颖特殊,甚至从未见过……
想来,想伤他的人不只一个……
单瑞从中秋夜之后,就分外的注意心棠一举一动,希望能在他的行动中看出些什么。心棠也感受到了单瑞的怪异,但她始终无法理解单瑞似乎突如其来的怪异变化。
“瑞王爷,进宫也好些日子了,这皇太后已经没事了,接下来的调理想必太医院也可以的,在下想回小宅了。”
“恩,也好,你这段日子也着实是累坏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日也不用去王府了,我还要在宫中待一阵子,这皇上还没回宫呢。”
“瑞王爷,皇上出宫已经有些个时日了,若是找到太叔宫的话,这会儿已经回来了,没回来就说明没找到,不然找到了不回来也救不了啊;而这时日已经过了,就算找到太叔宫也来不及了,这皇上还没有回宫,说明了皇上很有可能出什么事了。”
“你的话言之有理啊。”单瑞点了点头,“来人,宣禁卫军右军都城城门待命。”
一个时辰后,整个禁卫军右军整装待发,纷纷涌进了燕州城,这沿途的百姓都迷惘了,这是为何啊?这架势颇像是去前线杀敌。
单瑞瞥了一眼前面的人,“柳风,你去问问那前头的老人家,有没有见过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叫柳风的副将走了上去,“老人家,这几日,你可见过个年轻男子?衣着华贵,相貌堂堂,是来天都山找太叔宫的。”
那老人家一听,慌了,连声说道,“没见过,没见过。”
见那老人家慌慌张张的,单瑞也下马了。
“老人家,借一步说话。”那老人便跟着单瑞来到了一处树下。
“老人家,刚刚看你那表情,似乎是知道什么,你就说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军爷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放过我吧。”
“我想放过你的,就看你自己了,实话跟你说了,我是天毒的瑞王爷,我要找的年轻人就是皇上,你若能协助我找到皇上,那你就立大功了,如若不然,知情不报也是死罪,孰轻孰重,你自己考量吧。”
“王爷?皇上?”老人家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他平日见到县衙的小吏都要恭恭敬敬的,没曾想,前面站着的是个王爷,心里头还是有些个怀疑。
单瑞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亮出了禁卫军右军的帅印和‘瑞’字的带龙纹的腰佩。
“老朽每日在这山上砍柴,几日前却是见过一个年轻人,可是,现在……”
“现在如何?”
“现在,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此话怎讲?”
“那日山上我见了一群黑衣人和那年轻人打斗,还受了伤,那些个人怕是有五六个吧。王爷饶命,老朽真的是不敢隐瞒啊。”那老人家就是那个老伯,那日单瑞带伤离开后,着实不放心,自己这么对他,也不好再叫他留下,便偷偷的跟着他,这单俊可是习武之人,后头跟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一会儿就把老伯甩掉了。老伯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单俊在和一群黑衣人打斗,这,于单瑞面前,也没算说假话,可前面的事,他可真的没胆说,别说这前面站的是王爷,站的是谁也不能说啊,这绑架的可是皇上,这可是死罪。
“你可知道黑衣人他们都往哪走了?”看着低着头的老头,单瑞知道那老人家还有些事没说,但也不急于一时。
“向焦州去了,现在在哪儿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好酒好菜,好好侍候这位老人家。”单瑞吼了一声,“老人家啊,这几日就委屈你了,在没找到皇上之前,麻烦你和队伍一起前进。”
那老人家顿时脸暗了下来,直道,“不委屈,不委屈。”
第二日晌午,单俊仍是关在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看着环境,好像是换过地方了,地上满是香蒂,四周静静的。
“你本事真是大,我家主子竟这么上心,再三的要求我放了你,可我若放了你,我对不起自己啊,哈哈……”
“你想怎样?”这是单俊被黑衣人抓了后,说的第一句话。
“小兄弟,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说完就呵呵的笑了两声,旁边的人也迎合着大笑起来。
“大哥,大哥,不好了。”门外冲进来个矮个的年轻人。
“什么事?”
矮个突地在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出去了。
那‘大哥’抬首道,“你啊,算是幸运,今日算了,我不要你的命了。山下来报,说是瑞王爷带着禁卫军过来了,你好自为之。”说完‘大哥’就走了。
单瑞看着山上的破庙,带着两百步兵快速上了山。
长矛破了庙的门,单瑞忽的冲进去。看着五花大绑的单俊,连忙解开。
“臣弟救驾来迟。”
“救驾?莫非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这话说的单瑞甚是糊涂。
“臣弟愚钝,不知皇兄深意。”
“朕没有什么深意,照实了理解就行。为了救朕,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还惊动了禁卫军。”
“皇兄龙体没事就好,臣等护送皇上回宫。”
单俊从破庙出来,那老人家也正好瞧见了,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那人果然是皇帝,先前如此对他,他不会心生怨恨吧。想罢,便拔起身边副将的剑便自尽了。临死前说了句‘这样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单瑞很是诧异,浑然不知怎么会这样。
“瑞王爷,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臣弟也不知。”
这单俊此时也很是窝火,这老人家在单瑞来时自尽了,再加上之前行刺的那两个人是禁卫军的,他忽的怀疑起了单瑞,再者,这黑衣人也说了,伤他的是他最亲近的人。这让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老人家死前的那句‘这样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单瑞太多事,所以要灭口?这些事似乎真的都可以和单瑞联系在一起,这让单俊的眉宇间又多了一丝的暴扈,你不仁,我不义…
翌日巳时一刻,单俊和单瑞带着禁卫军回了宫,谢皇后早早的在宫门前接驾。
“皇上,你可回宫了!你可叫臣妾担心死了!”谢皇后看着队伍走进,便迎了上去。
“如儿,朕没事。你先回寝宫吧,这刚回宫事多,等得空了就去凤仪宫找你。”
“是,皇上好臣妾就安心了,臣妾这就告退。”
谢皇后刚回宫,方才一脸温柔的单俊拉下脸来,“来人,宣左相年爱沧岂、太傅许庆、尚书大人秦非罗、礼部侍郎冯天麟即刻进宫,内殿议事!”
从焦州城到都城,单俊一直板着个脸,单瑞很是不解,说着就跟着单俊进了内殿。
“皇兄,你看,这眼下佑蓝国咄咄逼人,西俏又虎视眈眈,这可如何是好?”
“……”
对于单瑞的话,单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半晌,才出声,“九弟,你我是同母亲兄弟,也不必隐着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最后闹得什么不愉快。”
“皇兄此话怎讲。”
“我也不跟你绕弯了,五哥不想怀疑你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解释下,那天在破庙自刎的老人家是谁?他为何知道我在那里?你既找到了我,他又为何要寻死?”
“皇兄多虑了,那老人家是我在道上撞见的,我见他支支吾吾,想来也是知道些什么,就让他带路了来找寻皇兄。至于他为何寻死,臣弟实在不知。如今母后已经没事了,莫说皇兄怀疑我,就是皇兄不怀疑我,我也想把兵权交还皇兄。臣弟自小随着父皇南征北战,没过过一天的清闲日子,为了天毒的安宁也是东征西讨的,现今,臣弟想辞官过清闲日子了。”说完,单瑞把禁卫军右军的帅印放在了榻上,转身离开了。
“母后,你没事了,太好了!九弟,你让我如何是好,你若一心对天毒,你是个人才;你若心向着他国,那必是个祸国之人。”单俊看着单瑞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一炷香后,各位大人纷纷来到了内殿。
“臣等参见皇上。”
“给各位大人上座。”单俊挥手赐座。
“不知皇上急招我等进宫所谓何事啊?”年爱老将军首先发话。
“此次佑蓝王子的事或大或小,如今皇太后已经无大碍了,这会儿招各位进宫就是商讨这事该如何的和平落幕。还望各位大人尽力相助。”
“皇上哪的话,臣等自当竭力。”太傅大人笑道。
“皇上,老臣觉得自古以来作为安定国家的核心就是两国的和亲,之前皇上提出的十二公主单前去和亲也不是不可。”年爱沧岂起身说道。
“左相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十二公主是先皇的掌上明珠,生性刁蛮,若她执意不肯远嫁佑蓝,朕也无计可施。当初,与蓝飞王子那样说,是想诈他一下,看他是否真想和平解决此事。若真要如此,我还得和十二公主聊聊。”
“皇上,以国为重啊,您一道圣旨,还怕她不嫁吗?”
“这……好,那朕这就拟旨。”
这个决定单俊也是经过几番考量的,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和亲,而单长的与佑蓝王后也有几分的相似,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他是皇帝,他自然要以大局为重。
“那……皇上,那日您说的,帮着佑蓝找王后的尸骨,这还找吗?”
“找,自然是要找的。就是,朕也不知该如何找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尸身怕也是腐了。”
“皇上,那……”
“此事暂且搁置着,先暗访,找到合适的机会再着手调查,先处理和亲的问题,派和亲卫队护送蓝飞王子和贝勒回佑蓝,也彰显我们天毒的气度,也不失我天毒公主该有的姿态。”
“皇上所言即是。”
“左相,冯大人公主和亲的事宜有你们操办。”
“是。”年爱沧岂和冯天麟跪了下来。
“太傅大人,你就准备车马,派送蓝飞王子回佑蓝。”
“臣领旨。”
“秦尚书,虽说找佑蓝王后可暂且搁置,你先暗地的访查着,别惊动任何人。”
“臣遵旨。”
单俊锁着眉去天颐宫,单正坐在亭子里发呆。说来,这单虽然刁蛮,但却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儿。”单俊叫了声。
发呆中的单忽的缓过神来,看了眼来人,低头唤了声,“皇兄!”
“儿,不是皇兄不近人情,皇兄是一国之君,不能不顾天下。若你的远嫁佑蓝能换回天毒的和平,那你就是功臣啊。”
“皇兄,你这话说的!不是皇兄不近人情,那就是儿不近人情了。”
“儿,皇兄自小就在祥贵妃身边长大,也算是祥贵妃的半个儿子,你我一起长大,你不看别的,就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去佑蓝和亲,也算是帮了天毒国了。”
“皇兄,儿并不想当什么巾帼女英雄。”单没好气的说。
单俊刚想说什么,单就下了逐客令,“皇兄,儿累了,回房歇息了,皇兄走好,不送。”
单俊看着单的背影,补了句,“儿,朕圣旨已经下了,和亲之事已成事实,这几日在宫里好好呆着,你出城之日,我会接你母妃回宫,送你出嫁。”
听到单俊的话,单的脚步更
单好几日都呆在寝宫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好歹她也是个公主,是先皇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到处的摔东西,还摔碎了先皇生前赏赐给她的花瓶玉器。后来她才知道,她去和亲,原因是因为她是先皇的掌上明珠,先皇视她如宝,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原因啊。
“慧灵!”单生气的大叫。
“公主,公主有什么事吗?”
慧灵这慧灵啊,是祥贵妃未去太和庙之前的丫鬟,今年也三十好几了,至今未嫁,就是因为当年祥贵妃救了她的命,她才如此。当年先皇驾崩,祥贵妃去太和庙,她本可以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是她自愿留在天颐宫,代替祥贵妃照顾十二公主。
“慧灵,本公主平日里对你如何?”
“公主对奴婢自然是好。”
“那本公主要你帮个忙呢?”
“奴婢自当竭尽全力。”单听着嘴角一翘,慧灵又说道,“但是公主您不能走出这天颐宫。”
单撇撇嘴,一脸的不悦,“慧灵,我母妃待你如何?”
“祥贵妃是奴婢的贵人。”
“那我去见你的贵人,可以吗?”
“啊?公主,你是要出宫啊?”
“那是!不出宫怎么见我母妃啊。”
“可是公主出阁那日,皇上会接祥贵妃回宫,公主何必急于一时?”
“哎,我可是你所说的贵人的女儿,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你别以为皇兄在母妃身边长大就是母妃的儿子了,他是萧太后的儿子,你又何必帮他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母妃了!也有可能,我这辈子就死在佑蓝国了!”
“公主!”
“慧灵,你不懂,我从小被父皇捧在手心,父皇从不让我受委屈,父皇一直跟我说,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决定,到时他一定赐婚。可现在了,不仅不能如此,还让我远嫁佑蓝。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失去了,父皇走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公主,我知道你的苦衷。可是……”
“慧灵!”
“公主,今晚我备马车让你出宫!”
“……”单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闹,居然有用,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待到夜半侍卫换班时,慧灵去宫门打点了下。
“这位大哥,我一个远房亲戚,前些日娥探亲日,有些个晚了,宫门都关了,便留在了宫中,还望大哥行个方便。”说完便塞了一锭银子。
侍卫顿时笑开了,“好说,好说。”
心棠听说单瑞昨日就回府了,而且还交了兵权什么的,心里总感觉有点担心。
刚到都城的闹市区,一个身材矮小看似瘦弱的男子就一直的跟着他。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这位姑娘好啊,在下王京,想请姑娘喝杯茶。”
姑娘?心棠一惊,“先生说笑了,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来什么姑娘?”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心棠还是跟那个叫王京的进了茶楼,要了个雅间。
“公子,你是谁?为何知道我是女子?”
谁知那叫王京的男子没有说话,把帽子摘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发如泉水般泻下,那黑发衬着那个精致的脸庞,“因为我也是女子。”
心棠笑笑,“姑娘这是聪慧过人啊。原来姑娘还会易容。”
那个自称王京的人附在楚凡的耳边,“我是看到你耳上的耳洞才知你是女子的。”
心棠一惊,好是细心的女子啊!
“王姑娘,那你叫住我又是有什么……”心棠满脸的疑惑
“我初出家门,这都城也不是那么熟,见你一副男子打扮的如此坦然,自然是常常在这都城走动的,其他那些街坊的路人我也不知该问谁,那我就问你吧。”
“王姑娘问吧。”
“我想问下去皇陵该怎么走?”
“皇陵?私闯皇陵是死罪!你……”
“姑娘误会了,我就怕别人误会,所以都不敢问,我兄长是皇陵的守陵人,尚久未见过他,家母也甚是想他,所以命我去看看兄长可好。”
“太和庙我去去过一次,皇陵我也不知在哪,不过这皇陵是依着太和庙建的,那应该也不远了。”
“不如姑娘带我去吧,我可以给你银子的。”
“姑娘误会了,这,也不是不可,只是现在有要事缠身。”心棠笑了笑,“若姑娘等得的话,等我回来再带你去。”
“恩。那王京就谢过姑娘了。”
“告辞。”心棠刚转身,那姑娘问了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心棠,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姑娘了。”
听着,王京一愣,楚凡?那不是宫中名震一时的神医吗?原来,就是他,原来救了皇太后性命的这个人,竟是个女子。怪不得她去过太和庙,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心棠一路走着去王府,但始终都觉得奇怪。那个女子?
“心棠先生。”
“林管家,王爷可在府中?”
“王爷不在府中,陪小姐去外郊钓鱼了,王爷说他准备辞官过些个清闲的日子,以后就不问朝政,不问世事了。”
心棠知道,单瑞是个很有气节的王爷,说这番话,一定是有原因的。殊不知是对皇上那些怀疑的不满。
“心棠先生?”
“哦,林管家可是有事?”心棠回过神来说道。
“心棠这是我家王爷要我交给你的信。”
心棠接过信,“那好,林管家,既然如此,我也有些事,要去太和城一趟,就告辞了,三日之内不会回都城。”
心棠先生这次去是所为何事啊?我还仰仗这先生你来助王爷一臂之力呢。”
“助一臂之力?王爷可是有什么难事?”
“这……在下也不好说,只是想让楚先生帮帮王爷。”
“我这次去太和城看诊,一个老妇人病的很重,从医救人乃我的职责,这趟我非去不可,回都城后,我会来王府找您的。”
“那,那好,那心棠先生快去快回。”林管家在王府门前叹着气,“哎,这皇上和王爷之间的那点事,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评判啊,当年若不是……”林管家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轻,甚至听不见了。
心棠本是和那叫王京的姑娘随口一说,没曾想她倒爽快的答应了,她也只好陪她去趟太和庙,从王府出来就陪着王京往太和庙去了。本是要两人骑马前去的,可心棠不会骑马,两人只好驾着马车前去。
“王姑娘,不瞒你说,我不会骑马,咱们还是驾着马车去吧。”
心棠的话让王京很是吃惊,莫说有身份的人,在天毒国,每个臣民都自小就学骑马,而心棠,那个医术高明,救活太后的人竟不会骑马。
“王姑娘也别吃惊,我父亲是佑蓝国人,自小行医,来到天毒,遇见了我母亲,从小便跟着父亲久居山上,而后又四处学医,所以不曾学过骑马。”心棠只好瞎掰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不会骑马而让人看轻了。
“原来如此,不枉你是一代名医啊,果然年纪轻轻就阅历不凡。”
她这一说,心棠愣住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啊?王京,王京?他念了好几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她。而后又笑了笑。他知道她是谁了……
两人赶了两天的路,中途在客栈休息了一夜。今日,总算是到了太和庙。
“王姑娘,这里就是太和庙了,往前走一段应该就是皇陵了吧。”
王京站在那里不动,心棠也不说话,不一会儿,王京开口道,“不好意思,我……骗你了,我不是要去皇陵找兄长,我是想来太和庙找我母亲,我母亲因为我父亲去世,不得不出家了。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没关系,我把你已经送到了,我就回都城了,我还有些事,恕不陪同!告辞了。”王京说完就走进了太和庙。
心棠看了一眼王京的背影,浅浅一笑,“王京?这不就是十二公主吗?王和京不就是个琼字吗?呵呵,就是十二公主单(qiong)。”
其实这个就是琼的繁体字,豆子觉得这个字写起来好好看,所以用了这个字。其实单用简体字也就是单琼。
心棠笑笑转身上了马车,忽的想起林管家交给他的信。赶忙拆开信,一行行字印在眼前。
心棠又是笑了笑,这单瑞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王爷,虽是交了兵权又是辞官,但还不忘帮着皇上解决最后一个难题,或许之前真的是对他有些许成见。
心棠连夜赶回都城,中途还换了三匹马,真可谓是马不停蹄啊。
单瑞信中说了,他一心为了天毒,而皇上不信任他,恐他意图谋反,故而他才交了兵权,辞了官,但是他始终放不下那个佑蓝国的事,他怕那佑蓝王子再伤了谁,就邀楚凡帮助他一起查找佑蓝王后的下落。
心棠赶回都城后就去了瑞王府,林管家告诉他,单瑞已经等他多时了。楚凡急匆匆的去了书房。
“在下见过瑞王爷。”
“心棠,你来了啊。”
“瑞王爷,你为何这般着急的要找着佑蓝王后的遗体,难道佑蓝王子又有什么行动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佑蓝王后的遗体一日不找到,这天毒国还会有人白白的牺牲的。”心棠听的糊里糊涂的,“凡,你听说了吗?十二公主要去佑蓝和亲了,也不知这亲事能保多少年的和平。”
“十二公主?”十二公主不是在太和庙吗?还是他亲自给送去的。难道?
“哦,你可能不知道,十二公主名为单,是父皇生前最疼爱的女儿,是祥贵妃唯一的孩子。父皇生前很是疼她,可以说是把她视若珍宝。可是此番却要去佑蓝和亲,佑蓝和天毒现在前线吃紧,战事一触即发,她纵是嫁过去了,也够她受的了。”
单瑞的话让心棠忽然觉得这个国家,这个时空真的好可怕,在二十一世纪,虽然自己也很是遭人排挤,那是因为自己太过优秀,而这里,一个受宠的公主也是这样的命运。她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单心中有多么的苦闷和难以言喻。
“心棠,你知道吗?我皇兄把她献给佑蓝的原因竟然是她长的像佑蓝国已故的王后。或许,他是想利用她来牵制佑蓝,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无谓的人在做任何的牺牲了,如果……找到佑蓝王后的尸骨真的能化解这一切的恩怨,那么也是该让这一切结束了。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要找到王后的尸骨,你不明白我现在有多恨!”
长得像已故王后?牵制?心棠似乎有点错愕,这一切都好突然。
“心棠自当竭力帮助瑞王爷。”
“我现在已经交了兵权,辞了官,这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
“是皇兄,他不信任我啊!我既然当年不与他争皇位,那我现在又怎么会想要图谋他的江山和皇位!真是可笑至极!”
心棠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又是皇位,又是一个为了皇位不得安宁的皇帝,淡淡的吐了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话落,单瑞打量的看着楚凡,“好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可当被皇权熏心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拿我当是同根生的兄弟,所以相煎又有何妨呢?”
这段日子以来,心棠看出来,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青宁宫里,皇太后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这俊儿真是太不成话了!岂能这般的处理问题!收了瑞儿的兵权,还准了他辞官!真是让我失望,宠外臣,外臣在好,也没有自家兄弟好,这江山就是瑞儿随着先皇左征右战的才得以稳固,不然早就被瓜分了。哀家看啊,没有瑞儿这左臂右膀这俊儿的皇位怕也是坐不久了!”皇太后气的是青筋暴起,不停的咳嗽。
“来人!传哀家旨意,五日之内去平阳城把安南王单禄清给我找来!”
安南王安南王单禄清是先皇单啸清的胞弟,早年征战沙场,之后助先皇登基后一直住在平阳城的小苑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这也是唯一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老王爷了。
“奴才这就去办。”
“皇太后息怒,喝点参茶吧!别气坏了身子。”这穗蓉可是皇太后的贴身丫头,今年也不小了,之前助萧登上太后之位,现今也算是太后的得力之人。
“穗蓉,这些年哀家活的可真是累啊,当年若不是我费尽心机的让俊儿继承皇位就没那么多事了,正可谓天命不可违,是哀家错了吗?”
“皇太后,您没错,有时候啊,不管怎么做,都是会发生的。”
“说的也没错。哀家乏了,扶我去歇息吧。”
突然慌慌张张的冲进一个太监。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皇……皇太后,十……十二公主逃走了。”
“逃走?什么逃走?这好好的,为何要逃走?穗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听着太后的话,穗蓉‘噗咚’一声跪在地上,“皇太后恕罪,穗蓉不是刻意隐瞒的。”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皇上决定派十二公主前去佑蓝国和亲,以固两国交好!”
“荒唐!真是荒唐!”
“皇上说了,十二公主长的很是像佑蓝的王后,佑蓝国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真是糊涂,正因为儿长的像佑蓝王后,所以才不能那么做。你能容忍一个人和你最爱的人长着相似的脸?你能忍受一个伤害自己最爱的人的国家,和你和亲?你能相信他们会待儿好?穗蓉啊,女人这一辈子啊,指的就是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这点,你或许不懂。”
是的,穗蓉不懂,她把她的一生都献给了这座冰冷的皇宫。这种所谓的爱情,还有那种一生的依靠是她永远无法体会的。
“穗蓉多嘴了,皇太后恕罪。”
“算了,你起来吧,现在哀家有些累了,等什么时候得空了咱们去趟天戈殿,这事不能就这么解决。”
附虽然单不是萧太后的亲女儿,但是,她自小也似很疼她的。一直以来,萧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或许相比之前,却是有着很大的改变,可是改变这一切的是亲妹妹的陷害。她曾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想去太和庙给先皇祈福诵经,了此一生。她甚至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的儿子争皇位,可是萧容,一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亲妹妹,逼得她不得不变得心狠,甚至还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可终究她都是个善良的人,她始终无法狠下心来不管不顾那个她很是疼过的孩子。
五日过后,安南王回了都城,即刻就进宫面见皇太后。
“臣单禄清参见皇太后。”
“安南王不必多礼。”萧太后左手一挥,“赐座。”
“贤弟啊,哀家此番急着招你回都城,真是让你受累了。”
“皇太后哪的话,您有需要,本王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不知都城出了什么事啊?”
“贤弟,你可知当年的事?”
“我又怎么会忘,如今佑蓝国又怎么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现今不知谁人陷害瑞儿,让俊儿误会他想要谋朝篡位。现在瑞儿已经交了禁卫军的帅印,辞官了。哀家想着,你是本朝资历最老的王爷,朝中颇得人心,俊儿瑞儿也很是听你这个皇叔的话,这事你来解决,最为合适。你也知道,这几日,天毒和佑蓝也闹得不可开交,哀家险些丢了性命,若在这个时候,没个可以信任的人,那么天毒就真的完了。”
第二日,朝中的一干老臣,在安南王的带领下全部长跪在天戈殿前为单瑞请命。
“臣等在此为瑞王爷请命,愿皇上收回成命,若是皇上不答应,臣等就长跪不起,以示对天毒的一片忠诚。众所周知,瑞王爷乃一世将相之才,望皇上不要错失贤才。”
“贤才?杀兄弑君之辈就是我天毒的贤才?”
“皇上!这些年瑞王爷为了天毒南征北战,几度身负重伤,也不曾说过一句‘不’,瑞王爷的忠心皇上也看得见啊,不要为了小人之言而离间了君臣间的和气,也离间了兄弟间的感情。皇上!您是个仁君,天毒素来以仁义治天下,别错信谗言,让天毒陷入危难啊!”
“哼!皇叔,朕敬你是朕的长辈,可为何你这般的咄咄逼人,你们都想干嘛?想造反!想逼宫!”
“臣不敢。”
“不敢?那你们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威胁朕吗?还是想跟朕谈判!”
“臣斗胆,望皇上收回成命,天毒的安定不能没有瑞王爷,臣明白皇上的顾忌,就如当年你的父皇一般,所以臣这么多年不问朝政,隐居平阳城内。你和瑞王爷是同胞兄弟,不要重蹈你父皇的后尘才好。”安南王单禄清字字恳切,确实,当年若不是单啸清不信任他,他一朝王爷,功可盖世,手中握有先皇的免死金牌,哪落得如此境地,竟这般不得已的在平阳城度日,真是屈了一代名将啊……
“你……安南王!别以为你有母后撑腰,你就有恃无恐了。我念你是我皇叔,早年帮助父皇征战沙场,我可以恕你无罪!这事从今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单俊甩开衣袍,想要离开。
“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啊!”
“臣为天毒子民请命,求一方平安啊!”
众位老臣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这架势,还颇像是逼宫。
单俊气呼呼的刚想说什么,陈公公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顿时脸色大变,转言道,“好啊,好一代忠臣良将啊,你们就是这般的逼朕的。罢了,安南王,你想怎样就去办吧,朕不想管了!若是以后禁卫军出现什么纰漏,你就是那个一点一点撕裂天毒的侩子手!”单俊满脸的狰狞,他对单瑞的恨似乎又加深了,他始终不明白萧太后为何三番两次的帮助单瑞。
安南王对这个结果既欣慰又担忧,他对于今日的结果不怎么意外,但是他也知道,这必会伤及叔侄之间的感情。或许,是单俊太像他父亲了,如此看来,他这性格,早晚得出大事……
这番闹剧之后,单俊急匆匆的赶去了天颐宫,果然,人去楼空,单早已不在了。
“慧灵!你家主子去哪了?”单俊一脸的怒气,听到陈公公禀报时,就已经怒火中烧,又受了安南王的气,更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奴婢,不知。
“混账!若是误了和亲,天颐宫的每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皇上息怒!公主去太和庙找祥贵妃了。皇上!您看在祥贵妃自小把你带大的份上,请不要伤害公主!是奴婢放公主走的,求皇上放过公主,奴婢甘愿受罚!”
“你放心!她是我天毒的和亲公主,我自然不会动儿!你们不过是天颐宫的下人,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横生枝节。”
说完单俊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天颐宫。
“陈公公,速去太和庙把十二公主和祥贵妃接回宫。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卢方丈自会明白的。记住,要快!”
心棠和单瑞这几日不停的走访先帝在位时的老臣。
“心棠你看,这几日走访了这么多的老臣,各个都不是称病,就是说不知,想来,其中必是有原由的。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办?如此看来,若是不查出个所以然,必是查不出佑蓝王后的下落的。”
“瑞王爷别急,这不是还有些没有拜访吗?”
“这几日我们拜访的都是父皇生前颇是得圣恩的老臣,连他们都不愿多说了,那还有谁会说呢?”
“瑞王爷,此言差矣,你也说了,这几日拜访的是先帝在位时的重臣,颇蒙圣恩,定是不会多说什么的,而此事兹事体大,纵然他们知了什么,觉得先帝有万般的不是,也断然不会多说一句的。”
“听你如此说来,那就是无从查起了?”
“非也。”心棠摇了摇头,“朝中老臣深受先皇仰仗,如今告老还乡,仍是锦衣行昼,自然不会说什么,若他们真说了什么,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也失脸面。但是,朝中那些被冷落的官员,若是瑞王爷现在亲自登门拜访,给些银两,再允诺些什么,你说,他们会怎样?”
“恩,这话虽是如此的说,可我们如今是暗访,也不好惊动任督司。如此办,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
“瑞王爷,我们这么做,不是做给任督司的官员看的,是做给那些个老臣看的。只要那些个老臣肯就此为瑞王爷卖命,给他们些个脸面也是可以的。瑞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
“说的有理,那就如此办吧。若日后真有什么事,也只得随机应变。”
那日之后,连着好几日,楚凡去瑞王府时,林管家都告知他王爷不在府里。起始,他也不曾上心,只觉得这瑞王爷怎的又变卦了,这拜访朝臣,查这未了的遗案也是大事。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夜。等了好几日了,楚凡去瑞王府都没有见到单瑞,而今日,林管家直接在王府门前等他,连王府门都没进,他不知这单瑞是怎么了,可这月圆之日将至,又该是单瑞毒发的时候了。
又是一日清晨,清澈的空气使大地广漠无垠,把它无限地扩展开来。一切都在往远方同去,而且在召唤人们也到大地的蓝色边沿上去。站在这地方看见太阳升起过诸多次,每一次在我的面前总是诞生一个新的感觉,充满奇妙的美丽。心棠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今日,他定是要去府里探个究竟,为何这单瑞十几日都不提这案子的事,本来他也是应该乐的轻松,可是想回到现代,似乎还要借他的力,如今月圆之夜,痛苦和疼痛纷至而来,他怎么能置他于不顾呢?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了毒发的疼痛而咬舌自尽的。救他,或许也是就自己。
“林管家,麻烦你通报一声,我真的是有要事。”
“心棠先生,不是我不帮你通报,而是王爷不在府里。”
“林管家,你早年跟随先皇征战沙场,先皇又救你于危难,你待瑞王爷也如己出,我也就与你实话说了吧,今日十三了,两日之后就是月圆之夜,你家王爷的毒你也不是不知。若不好好的调理,性命堪忧。如今你还是拦着我,如此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话落心棠就气呼呼的转身了,他也不是故意如此说,只心中是真的有怨气。
“心棠先生留步。咱们去前厅,我给心棠先生泡壶茶,这边请吧。”
“不用了,瑞王爷在哪?这就带我去。”
“这……”林管家忽的不说话了。
“心棠不为难林管家了,告辞。”
“心棠先生!”林管家疾步叫住了楚凡。“心棠先生,王爷在后院的花园里。”
后院花园?那不是王府女眷的住所吗?
还未到后院花园的凉亭拐角,就已经听到了一群女人的嬉笑声。
“来啊,来啊,本王在这儿,来抓我。”
出了拐角,才见,单瑞正和一群女子玩捉迷藏,闻声突地都停下了,那个被蒙了眼的女子不知是什么情况,还是在那里乱抓。
“哈哈,王爷,渲儿可抓到你了。”
那个叫渲儿的女子,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得到单瑞的调笑,而是一阵沉默。
心棠猛的转身,霎时间觉得这里污秽不堪,他这么的担心他身上的毒,虽说这担心另有企图,但也是着急了许久的,见他如此,不免心寒。
“你怎么来了?”单瑞的话冷冷的。
心棠转过身来,环顾四周,那群女子都已经退下了,“你忘了你还要查案吗?你这幅样子是给谁看的。”
“你教训我?”
听单瑞如此说,心棠突然间鼻子一酸,“岂敢。奴才这就告退。”
林管家是跟着心棠后头的,可一到后院花园,就见心棠满脸怒气的离开,满是不解。
“王爷,这心棠先生是怎么了,怎么急急忙忙的来,怒气冲冲的走了。”
“哼!看来是本王待他太好了,越发的嚣张了。”
嚣张?林管家怎么想都不明白,“王爷,这心棠先生是担心王爷身上的毒,才急忙赶来,嚣张,此话怎讲啊?”
林管家不说,他也忘了,再过两日就是毒发的时候了,想到此,单瑞不由的皱了皱眉,狰狞的眉中带着些许的歉意,“立刻找他回来。”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时至深秋,落叶归根,繁花落尽君辞往,洗尽铅华呈素姿。只是那浅窗台前的一方小小的天地,母女相依,只有此刻,她们才是最幸福的。或许,那一刻真的那么的短暂,但能拥有这短暂的相聚也是无憾了。
“儿,此番你远嫁佑蓝,为娘也没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地方,如今你父皇已是驾鹤西去,你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你可明白?”
“娘,女儿明白。”
“儿,你父皇生前宠你,如今没了你父皇的羽翼,你该如何的好啊?”
“娘,您不必担心女儿,女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任性了。”
祥贵妃看了一眼单,调笑道,“为娘的还不知女儿的心思吗?不过你自小得你父皇宠爱,未经人事,岂知这人世间的变幻啊,娘是怕你受不住那佑蓝的宫闱。”
“娘……女儿这一去,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儿别哭了,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去了夫家哪还能见娘呢?再说了,你出生帝王家,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不可能有的荣华富贵,自然要失去些什么,若你的和亲能保天毒的一方平安,也是为天毒百姓做了点什么了。娘也不是那寻常人家的夫人,娘有义务和责任为你父皇诵经祈福,必定是要在太和庙终老的。”
“娘……儿不想离开你。”
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是心疼,是担心,也是不舍,“乖孩子。”
单也是满脸泪花,是不是还有一声声的啜泣声,“娘,儿终究还是要离开你了。”
慧灵急急忙忙的冲进天颐宫,“慧灵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公主。”
“慧灵,你不必多礼,我已不再是什么贵妃娘娘了,你也不必行礼。”
“娘娘!”
“你这急急忙忙的是为何啊?”
“娘娘,皇上让公主去朝殿,拜别皇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
祥贵妃忽的眼泪又唰的落下,转身道,“走吧,去拜别皇太后和你皇兄吧。”
“公主,辇就在宫外,我们快走吧,别让皇太后和皇上等急了。”
“慧灵,此番你陪我一起嫁到佑蓝,此生都不知还能不能回天毒”单看了一眼慧灵,转身看了一眼祥贵妃,“娘,就让我们二人最后再给您磕三个头吧。”
慧灵随着单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女儿拜别母亲大人。”
祥贵妃始终没有回头,但肩膀不停的搐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摆了摆手。
金銮殿上,单俊首座,金冠华服,气宇轩昂;左手边是皇太后,头戴飞凤金步摇,一身臧红色丝袍;右手边是皇后,头顶凤冠,身穿大红色的莲花纹罗裙。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单穿着喜服,由慧灵扶着迈进了朝殿,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公主千岁千千岁!”
“单拜别皇兄。”单朝着单俊磕了三个头。“单拜别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又是三个响头。
“丫头,起来吧,今天你是新嫁娘,你最大,地上凉,快快起吧。”皇太后此时也不是该笑还是哭,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十二公主单听宣!”一旁的陈公公拿着圣旨站了出来。
“臣妹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公主单年已及笄,待字闺中,礼通诗书,熟读五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乃我天毒之才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行合礼经,言应图史。堪为妻之良配,朕今特封硕和公主,与佑蓝联姻,以固两国交好。钦此。”
“臣妹些皇兄隆恩。吾皇万岁。”
“起吧。”单俊抬手缓缓说道,转身看了一眼陈公公,陈公公似懂了什么,点了点头。
陈公公高喊一声,“公主出阁!”
就这样,单坐上了花轿。送亲的队伍是长至几里地,戴着大红花的马匹把整条道变成了红色,这仗势胜过任何一个公主出阁时的排场。车马行至驿站,停了下来,单听到花轿外头的说话声。
“老臣许庆参见硕和公主。”
“太傅大人请起。敢问这队伍为何停了下来?”
“回公主的话,此处是外节使的驿站,正是蓝飞王子的住处,此番一起回朝,还得由蓝飞王子照拂,老臣不便送公主出城,只能到这了。这三千禁军会护送公主平安到佑蓝国的。”
“多谢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辛苦了。”
队伍前头骑在马上的是蓝飞,身侧的是四贝勒蓝越文,“出发!”
蓝飞的声音中不难看出霸气和王者风范,此番来天毒,他没想到要联姻,也没想到会遇见她,更不想这么早就班师回朝,可单俊如此,他也只好回去,可心中总是放不下一个人。
这个月圆之夜,都城里张灯结彩,就因今日,是硕和公主出阁的日子,皇宫里一片歌舞升平,宫外市井也热闹不凡。
“王爷,您还好吗?”林管家满脸的担忧。
“本王没事。”
“王爷,心棠先生来了。”
“请,请他进来。”
“心棠参见王爷。”
“心棠先生,快,帮王爷看看,这会儿怕是又毒发了吧。”
“快!多拿几个火盆,打几盆热水!”楚凡吩咐道,但始终没有看单瑞一眼。
“是,我这就去。”
“心棠对不起。那日的话伤了你。”单瑞吃力的道歉,额角泛着汗滴。
“王爷,不要说话,好让凡诊治。”
“心棠,你还在恼我当日?”
“心棠岂敢。”
之后又是一段沉默,谁也不说话,各自心怀一方。心棠捣着药,单瑞坐在床沿运功。直到林管家带着婢女端着火盆进了屋,方才打破这个局面。
“心棠先生,火盆端来了。”
“把火盆摆开吧,有劳林管家了。”
“心棠先生,您一定要帮王爷解毒,明日日出之后,先生别急着回去,我想找楚先生说些事。”
“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大波斯菊和红枫,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是夜,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安然的度过。心棠已经是忘了这是单瑞第几次毒发了,只觉得他真的是越发的疼了。她也很是无奈,她并非天毒之人,虽然在二十一世纪是个精通医理之人,但这毒是她从未碰过的,再者,这天毒国以毒具名,却无一人能解得了此毒,她又如何能解得呢?
“心棠先生,您还傻站着作甚?”林管家话语中看出似乎心头有些个埋怨,楚凡也知道,他是心疼他家王爷,不惊淡淡的冷笑一声。
“林管家,府上可有别的什么大夫?”
“心棠先生要?”
看他的眼神,显然是误会了,“林管家,这王爷的毒疼的越发的厉害了,我一个人忙不来,得找个晓医理的帮手啊。”
“是,是,我这就去。”
“来人!”
门外忽的来了两个约摸十四五岁的丫头,“心棠先生有何吩咐?”
“快去拿两坛酒来。”
“是。”
心棠知道这单瑞的毒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但如此下去,没命是迟早的事。这天毒国没有麻醉药,只好是喝点酒,酒醉自然没那么疼了。
“先生,您要的酒拿来了。”
“拿去内室给王爷喝下。”
“是。”
“心棠先生,这位是李大夫,三代从医,祖上曾是宫中的御医。”
御医在天毒的宫中,不是在宫中的大夫都唤作御医的,御医是专门御前医治皇帝的太医,但御医不属于太医院,是个很特殊身份,因为在御前伺候,又是怕秽乱宫中,所以御医是净身入宫的。
心棠没说话,径直的走进了内室,拿出了一套银针,“王爷,你忍着点心棠帮你清毒,但扎的不是穴位,或许会很疼,忍着点。”
心棠转身对李大夫说,“快,开一剂化瘀解毒的药剂。”
心棠说完就落针了,说来,她扎的还真不是穴位,都是些寻常大夫都会忽略的地方,说忽略也未必,只是这些地方肌肤敏感,扎着特别的疼,而这单瑞体内毒尚未解,更是疼上加疼。
单瑞在榻上打坐,疼的汗水直冒,也没说一个字,没喊一声疼;心棠细细的扎着针,额上也是满头满脑的汗珠。她以前也尚未这样的解过毒,只不过翻医书时见过,但心中始终还是紧张的。
李大夫也是个老大夫了,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扎这些地方的。心里头疑惑,但也始终不曾说,这都城谁人不知,这瑞王府的心棠是个神医啊,也只好开完方子在一旁偷偷看着,也好学个一招半式。
“李大夫,还愣着干嘛?快去煎药,白花蛇草一钱,地丁二钱,土茯苓一钱,苦参、天葵子、穿心莲各二钱,凤尾草一钱。有几味草药性凉,多加些个当归吧。”
“老夫这就去。”
“来人。”
“先生,有什么吩咐?”
“拿条帕子来。”不一会儿,那丫头就把帕子呈了上来。
心棠看了一眼两旁的丫头,“全都退到殿外的亭子里候着,有事通传。”
李大夫去煎药了,随侍的婢女也退下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心棠和单瑞二人。
“王爷,喊出来吧,你运功也有几个时辰了,凡知道,刚刚落得那几针着实是疼的很,若你在用内力抑着疼,这确实不好。心棠已经把殿内人等都支走了。”
“我不疼。”
心棠看着他快咬破的嘴唇,把帕子塞到了单瑞的嘴里。“疼就咬着吧。”
不过半柱香,李大夫就端着要进殿了。
“王爷,喝药吧。”
“等等。”心棠从袖中拿出个瓷瓶,放入些个白色的东西。
“心棠先生,这?是何物啊?”
楚凡淡笑着,吐出一句话,“寒凝大地发春华。”
“是冰凉花。先生,这冰凉花是有毒之物,若是剂量出了差错,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既是有毒之物才可解毒啊,李大夫祖上几世从医,莫不是连以毒攻毒都不知道。这王爷今日运气过多,冰凉花有利于补充精气。这李大夫可有异议?”心棠是个很傲的人,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她忍受不了别人的质疑,忍受不了别人怀疑她的能力。她想要当的,是被所有人仰视的人。所以说话间,也难免有些个冲。
“老夫不敢。”
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
心棠揉了揉眼睛,“天亮了啊。”又看了眼榻上的单瑞。
“总算是熬过了。哎,这次的用药虽有用,但这药性有毒,也不得多用啊。”
心棠抬头,便看见林管家远远的往这里赶来。
“心棠先生,王爷现在可好?”
“无碍了。”
“楚先生随我来,在下有事要说。”
心棠点了点头,“恩”
“心棠先生,那日你来府里,可见着了那凝墨姑娘?”
“凝墨姑娘?就是那日花园中的一个吗?”
“心棠先生,你是着实误会了王爷了。王爷本不是那种留恋美色之人,只不过,那女子长的像极了已故的侧王妃。所以那日王爷才会怒气上身,气急了先生。”
“我有何气急的,这些与我何干?既然有些事,你家王爷都不急着,我也就置身事外了。”
“心棠先生!”
“王爷已经无碍了,在下这就回小宅了,告辞。”
“这……”心棠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只留林管家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棠几日来都在家看医书,也没有出门,总觉得心里头堵着一口气,可这几日不出门,天不知怎的,忽的转冷,今早,还飘起了雪。这冬日果真是要来了啊……
“飘飘送下遥天雪,飒飒吹干旅命烟。”
话音未落,正是一阵拍手声,“好!好诗啊!”
“王爷真是得空啊,昨夜的酒可醒。”
“心棠多虑了。”
闻声,心棠回过身,“瑞王爷今日怎的有时间来这小苑,寒舍简陋,招待不住您这般贵客。”心棠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就是不听使唤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心棠您还在恼我那日的事吗?”
“岂敢。”
单瑞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心棠,你不懂,你若爱上了一个人,也会如我般情不自禁的。”
‘情不自禁’?心棠不禁的冷哼一声,就这句‘情不自禁’就想解释一切,忽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在恼些什么?恼他对他的漠视,不予理睬?还是,他与那群女人嬉戏是的那抹笑容?难道……?心棠心情顿时不安,他生气,气自己为何会如此想。
“王爷好一个情不自禁啊!您的一句情不自禁就把这么大的大事丢给心棠凡受之不起啊。”
“心棠,你容我与你细细的说,你可愿意听?”
“那你说吧。”
那日在楚宅的正厅里,楚凡和单瑞聊了一宿,心棠似乎有点能够理解他了,细细想来,他也是个情根深种的多情男子,当年于未央河畔,他初见白允,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姑娘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单瑞于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此一句,便许下终身。此后的生活如行云流水般过的清新而淡雅,如隐士一般独守一隅,只与清风明月为伴,行扁舟、赏垂柳,日日相伴。
“允儿,你可愿做本王的王妃,一辈子在王府里?这日子固然乏了点,但你我便可日日相伴。你若允了,那本王这就去向父皇请旨,你若不愿意,那就在着山野间住着吧,本王也不勉强。”
又是一日清晨,清风徐徐,白允依着单瑞在阳光下沐浴着可能是最后一丝的幸福。
林管家急急忙忙的赶来,“王爷,王爷,皇上身边的许公公前来王府宣旨,等着您回府接旨呢。”
“可知是何旨意啊?”
“不知,听随许公公一道来的内监说来,皇上好像是给王爷您赐婚。”
对于单瑞犹如晴天霹雳,冷笑了下,他刚想去向父皇请旨,转眼这圣旨就到了,顿时间目光没有了焦距,“婚配何人?”
“硕馨长公主家的二小姐。”
“本王不回府,你去回话,说本王去去安南王的别苑了,身患恶疾,转眼间也回不了都城,本王不管你如何的说,反正辞了这婚事就是了。”
别说这单瑞喜欢上了白允,纵然没有遇见良人,他也未必会娶硕馨长公主家的二小姐,这长公主家的二小姐自小被惯坏了,刁蛮任性,还无理取闹,他手底下服侍着的丫头都惧她三分,个个见而远之。
单瑞也不知林管家是怎么辞了这婚事的,可这皇帝突然间也收回成命了,可这事刚了,单瑞也不敢贸然的进宫请旨,更何况这白允曾是青楼的歌妓,纵然是卖艺不卖身,也不免让人轻看了去。
单瑞无奈之下,只好去见了年爱沧岂,他既是开国将军,亦是一朝左相,儿孙皆位居高位。在单瑞的打点下,年爱沧岂收白允为义女,化名年爱允。而后单瑞应着皇家的规矩,大肆的选妃,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考核,为此,除单瑞着实是不担心。
而变化真的是折磨人,这年爱沧岂也存了一丝的私心,当时的朝堂上,是有好些个出类拔萃的皇子,可是这皇帝是最为看重单瑞,群臣也纷纷猜测,他就是储君。而他若真的能登九五大位,那此次的王妃便是皇后。于是,年爱沧岂把自己的长孙女年爱琴岁送去选妃了。
如诸位所料,这年爱琴岁有着父亲,祖父的撑腰,毅然的留到了最后。年爱沧岂知道单瑞心中始终是有年爱允的,这番折腾的选妃也无非是为了她,所以这年爱允才只是屈居侧妃。而这年爱琴岁也终是没能进得王府,反倒是单瑞于年爱沧岂之间两人是谁也不待见谁。
而这年爱允只屈居侧妃,依照皇家的规矩,迎亲队伍只能从王府侧门进,这也是单瑞心中永远觉得自己亏欠她的地方。
而这年爱允过了门,还是屡屡遭人陷害,去宫里请安,各宫的娘娘也不待见她,在王府里,些许个下人也不服她。
这单允姬是年爱允的小女儿,其实之前,也有过个孩子,听太医说,是个男胎,都快临盆了,却不知怎的,小产了。也是,若是日后这单瑞真是一国之君,那这男婴就是长子了,而这年爱允又受宠,别人怎能容她?
莫说别人不能容她,连她自己都觉得活着这是累,倒不如死了,不为世事所牵绊所来的痛快。可那日进宫,正巧太医给萧贵嫔把平安脉,也顺势瞧了下,才知,有喜了。
单瑞是又惊又喜,因前车之鉴,他对年爱允是万般的呵护,谁知,孩子是平安的出生了,而年爱允便难产仙逝。
单瑞苦笑着告诉楚凡,“她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她进了王府就没再笑过。”
不知不觉间,两人酌着小酒,听着,心棠觉着,这酒也是分外的苦涩。之前却不知他与他的侧妃,竟有如此渊源。
能听到这般凄美的故事,也不枉他宿醉一宿……
自从那日后的畅谈,心棠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的对单瑞有成见了。在她看来,这是个男权的国度,在这里,男人是女人一生的依靠,在百姓间就很难看见真正的感情,更别说这皇家三妻四妾的宫墙之内,更是连半点人性都没有。而这个男子,身居高位,当年还是储君的最佳继承者,竟这般的付出自己的一切,他瞬间有点羡慕白允,她虽没能与单瑞白首不相离,但也得了单瑞一人心,也不枉此生了。
而后的几天之后,单瑞引荐了她与那位凝墨姑娘见面。那次在王府后院花园,蒙着眼捉迷藏,没是看清,原来那女子竟是她:
那不是那日酒楼的那个女子吗?
他还没忘那句,‘原来男人都是用这种方法勾搭女人的啊,这里可是酒楼,不是勾栏院’,这句话听着也确是没什么,但这事着实让楚凡不悦了好久。
不过,从初次见来,她就觉得她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可如今看来,与那日酒楼一见,也颇是不同,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就是……连气质都不同了。
“凝墨,这就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王府的神医,本王的军事,楚凡。”
凝墨笑盈盈的走过来,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她的惊慌失措,又故作镇定,“心棠公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如今得以相见,真是凝墨的福分啊。”
这是初见,凝墨和心棠都知道,彼此之前会过面,两人也不曾提起,这事也就不觉得间淡了。
连着好几个月,都去单瑞郊外的别苑,一同赏花,吟诗作赋,说来,这凝墨也是个才女,若不是心棠是现代人,她都招架不住了。
“心棠公子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独立小桥人影不流河水去。公子请对。”
“在下的下联是孤眠旅馆梦魂曾逐故乡来。”
“好!凡,对的好!你可是想家了?怎对的如此凄凉?”
“王爷多虑了,凡能日日陪在父亲身边,足矣。”
“你父亲不是佑蓝的人吗?可想回去看看了?”
“王爷,在下自小在天毒长大,云游四海,说不上哪儿是故乡,还是接着对对子吧,别扰了凝墨姑娘的兴致。”
“那就有劳楚公子出对吧。”
“好,在下的上联是鲁肃遣子问路。”
凝墨浅笑,“心棠公子好学问啊,出的是个谜联,‘鲁肃遣子问路’莫不是敬请指导吗?公子学富五车,凝墨怎好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呢?”
单瑞调笑道,“凝墨,你可是对不上来了?”
“公子出的对子太难了,凝墨试着对,公子莫要见笑,我的下联是阳明笑启东窗。”
听罢,心棠哈哈的笑起来,“好!好!这对的句型工整,意境吻合,凝墨姑娘好个‘欢迎光临’啊。”
“好!凡,好对啊!”
“是凝墨姑娘对的好。”
“凝墨对的好,你的上联也出的奇啊!”楚凡瞥眼之间,看见了凝墨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您出个对吧,让我跟心棠公子比试比试。”
“好!好!那本王就出对了,本王的上联是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
“凝墨姑娘你先对吧。”心棠对于她刚刚的行为确实是不满极了,于是想将她一军,这对子她在现代时见过,誉称千古绝对,他也想看看这凝墨姑娘肚子里有几分的墨水。
“小女子拙才,王爷的对子真是精妙,凝墨实是对不上来。心棠看了她一眼,不免轻笑:罔我以为你多么的才华横溢,原来也是如此世俗之辈,答不上就是答不上,何必讨好单瑞。
“罢了,这千古绝对本王想了甚久也想不出个下联,你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对上?”
“瑞王爷,在下有个下联,可愿一听?”
“哦?心棠可是解了这绝对了?愿闻其详。”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凡真是一代才子啊,只闻你医术精湛,不曾想这吟诗作对你也丝毫不逊色。这南北对春秋,通对读,前对书。真是字形吻合,句型工整啊!”
“谢王爷夸奖,王爷谬赞了。”
“哎,是你过谦了。我说你好就好!哈哈哈……你若是女子,真是丝毫不输给允儿。”
不觉间,大家都停住了,时间定格在这一秒,空气中凝结着尴尬的气氛。凝墨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心棠
心棠明白单瑞待凝墨好,是因为那张长的似白允的脸,可她记得这单瑞与她说过,自从白允离开后,但凡和白允长得像的人,或是她生前喜爱之物,他都想留在身边,好好的珍惜,就像白允还在身边一样。那日说时,心棠不明白,可如今看来,他只是把凝墨当成是缅怀白允的工具,他待白允和凝墨,始终是不同的。
自从那日之后,凝墨对心棠一直存有敌意,可她始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那日游湖,她才明了了一切。
“王爷,这天都湖之上,这满山红叶,金桂飘香,真是秋色宜人啊,不如凝墨去泡壶茶可好?”
单瑞点了点头,又挥手示意让她去了,又淡淡道,“这满山红叶虽未落尽,可这初冬的第一场雪都下了,这哪还是个秋啊!”
楚凡也只是笑而不语。
可话尽这凝墨姑娘还是站在一旁,单瑞有些不解,“怎的不去了?”
“凝墨听闻心棠公子茶艺精湛,泡的一壶好茶,这么好的景致,何不让他露一手来应应景。”
心棠心里不免打鼓,这凝墨是断定他不会茶艺,想让他出丑?可偏偏心棠在现代还就学过茶道,还是她另有谋划?
“哦?心棠还会茶艺,你真是不简单啊。”
“是的,早年在外行医时,在一个茶馆拜师学过茶艺,说不上精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好,那你与凝墨一道去吧,也好让凝墨偷师学个一招半式。”说完,单瑞又呵呵的笑了……
心棠随着凝墨来到了天都湖旁的小阁楼,一道上,凝墨姑娘都没说话,这反倒让心棠心里分外的不安。
“凝墨姑娘,你怎的自我通晓茶艺?我可从未向人提起过。”
这凝墨只是尴尬的一笑,她哪知心棠回茶艺啊,只不过是想给他难堪,不料心棠,还真的会茶艺。
“心棠公子,不,心棠,我与你说了罢,你别仗着王爷夸你几句,你就飞上云端了,到哪日我当了这王府的主人,看我怎么治你!”
“凝墨姑娘说笑了,在下是哪里得罪姑娘了,竟惹得姑娘这般生气。”
“心棠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根本就是个女子,你为何要恬不知耻的扮作男子来勾引我家瑞王爷。”
心棠又是一笑,“不知恬不知耻的是谁?”
“你……我看的出王爷带你不一般,那因为你是男子,若他知道你欺他这么久,他还会如此带你吗?”
“凝墨姑娘多虑了,在下要去泡茶了。”心棠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是被她说中了心事,心里忽然间彷徨了起来,又想起那句‘你若是女子,真是丝毫不输给允儿。’那句话是真的吗?可转念一想,这凝墨是何时知道她是女子的?难怪这些日子对她都这般厉声厉色的。算了,她也不想理会这么多了。可刚进了阁楼,还是觉得不妥,转身道,“凝墨姑娘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你的结局不会比我好。”
原本那句话是想唬凝墨的,不曾想,这凝墨还真的被唬住了,好久都站在小阁楼的曲桥上,一动不动的。
不过半晌,楚凡泡好了茶,凝墨端着差跟在心棠身后,缓步走回了天都湖。
心棠沏了一杯,单瑞杯盖一掀,一团白雾腾空而起,单瑞也煞是一惊,小酌一口,放下又仔细的回味着。
“心棠,这茶真是奇啊,香味清逸,回味飘香。这茶是何茶?”
“是君山银针。素有‘洞庭帝子春长恨,二千年来草更长’的描写,也算是茶中极品。此茶冲泡时尖尖向水面悬空竖立,继而徐徐下沉,头三次都如此。竖立时,如鲜笋出土;沉落时,像雪花下堕,品饮之时,还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其成品茶芽头茁壮,长短大小均匀,茶芽内面呈金黄色,外层白毫显露完整,而且包裹坚实,茶芽外形很象一根根银针,故得其名君山银针。”
“真是奇茶!此茶即可赏,又可闻,亦可品。极品也!”单瑞又转身看了一眼凝墨,“凝墨,听闻你也是个泡茶的好手,来,你也来试试,这茶果真是香啊。”
凝墨本是想将心棠一军,没曾想倒让自己颇是难堪,“好手不敢当心棠公子泡茶确是奇,凝墨自当向心棠公子讨教一番。”
心棠撇撇嘴,心中只觉得不快,觉着这凝墨怎么可以这般的口是心非,明明方才与他水火不容,而今却装作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着实叫人恶心。
心棠如今也是处处的谨慎,毕竟这凝墨是他来到天毒后为数不多的知道他是女子之人。而又加上单瑞的把火,真所谓是火上浇油了。
过了些个日子,单瑞渐渐地和凝墨见面也少了,也不知是何事,每次楚凡去王府,林管家都告诉他,王爷几日来下朝后不是愁眉苦脸的,就是满脸的阴霾,弄的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的,这单瑞本就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这回更是人人避而远之。
“林管家,你可知道这朝堂上可发生什么大事?”
“哎,我们做下人的,哪敢探问这些个国家大事,但依现在看来,似乎是没什么大事,前些个日子,护送硕和公主和亲的禁卫军回朝了,听说啊,公主被佑蓝的王上指给了蓝飞王子。”
心棠忽然记起了,蓝飞王子?不就是子善吗?公主被指给子善了?为何心里头有那么些个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是失落,倒有点让他起鸡皮疙瘩。
“哦,这样甚好。”
“此言差矣,这佑蓝与天毒结的梁子可不小,这次和亲也不知能保几年的平安。”
“林管家,既然这没事,王爷为何事愁啊?”
“这……真的是不知啊。”
这林管家既然不知,那心棠也不好多问了,直接去书房找了单瑞。
“在下参见王爷。”
单瑞抬了一眼的头,“心棠,你来了。”
单瑞抬头的那一霎那,楚凡着实吓了一跳,那还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吗?满脸愁容,又略显憔悴。
“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心棠也是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说错了那句,令他更是愁。
“心棠,我官复原职一事你可知?”
“真的?是何时的事啊?王爷,如今既然皇上都退一步了,你们就不要僵滞着了,毕竟是亲兄弟啊。”
“你可知道这是安南王带着文武百官在天戈殿前长跪不起才换来了我的今日?”
心棠顿时惊了。
“那是十二公主和亲前的事了,我竟今日才知道。”
“王爷,这……”
“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皇兄说的那些刻薄的话,分明就是他还是疑我的!”
“出事了?”楚凡还是没回过神,只觉得这亲人怎的变成了仇人。
“皇兄前些个日子见皇后身子骨虚,便差了身边的陈公公,去给他送了一蛊西域的贡品金丝血燕。却不料,中了毒。”
“那又与你何干?”
“凡,你有所不知,那金丝燕窝是西域的贡品,我如何消受的了,皇兄又是一国之君,这母后只赏给了我,想必又要遭疑心了,所以我就把那些个燕窝叫母后身边的宫人送去了。”
“所以……皇上认为是你要下毒害皇后?”
这皇宫里的人,让人真的难以去了解,楚凡知道,身居皇宫高墙之内的人,永远是不得安宁的。虽然,在她的眼里,皇位是重要的,地位是重要的,名声是重要的,但是亲情也是不能割舍的啊。这兄弟二人是同母的亲兄弟,如今落得这般的境地,不过是把名利放的太重要了,虽然楚凡始终觉得,重看名利这也没错啊,别说是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度,就是在现代,也是权利至上的,可那又是谁错了……
六出飞花入户时,
坐看青竹变琼枝。
如今好上高楼望,
盖尽人间恶路歧。
时至初冬,天渐渐的转凉,偶尔间也下了几场雪,楚凡也很少出小宅的门,偶尔间去几趟瑞王府,前些日子天气还算暖的时候,还和单瑞一起去拜访了些个前朝的老臣,结果皆是无功而返。对于这种结果楚凡也不感意外,毕竟是前朝旧事,又牵涉较大,难免有人不愿提及,但楚凡心里总觉得有疙瘩,在二十一世纪,她向来是把所有的问题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而这件事,让心棠无措起来。心有所思的在窗台前翻着医书,殊不知这书都被自己给拿反了。忽的望向窗外,竟看得出神了,院子里的树木皆是银装素裹,不过是几个时辰,就积了这么厚的雪。楚凡不由的打开了窗,任由雪花飘落进屋子,飘落在他的肩头,心棠猛然间伸手去接,却在下一秒就在手心里漾开了……
原来美丽是那么的容易破碎的……
“心棠,外头这么大的雪,你怎的在窗前吹风啊?”
“爹,我不冷。您快回屋歇着吧,这会儿天冷,你身子骨不好,就别出来走动了。”
楚勤虽不是心棠的亲生父亲,但从进入楚宅那日起,他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而这心棠也的确是待他就如亲生父亲,不,更甚亲生父亲。楚勤前些日子见他闷闷不乐的,自己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
皇宫里,朝殿之上,单俊危坐九龙椅之上,底下朝臣跪了一地,皆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一句话。
“九王爷,朕此番说来,你可有辩解之词。”
“皇上英明,臣弟无言以对,听凭发落。”
“你们听听,这就是咱们天毒堂堂的九王爷,竟干出这种事!如若这次朕没将那金丝血燕赐给皇后,你毒害的就是朕!那就是杀兄弑君之罪!如今他都认罪了,各位爱卿怎么说。”
“皇上!九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天毒,如今朝廷又是用人之际,切不可妄自决断,伤了我天毒的良才。纵使九王爷有千般的不是,皇上也看在与九王爷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九王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好个忠心护国的太傅大人啊!是朕平日里太容着你们了,今日竟讲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太傅大人,你告诉朕,什么叫妄自决断?”
“皇上息怒,老臣绝无冒犯之意,只是一心为了天毒,也是直言纳谏,忘皇上三思啊。”
“是啊,皇上,九王爷勤于练兵,亲自执教禁卫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随即,六部尚书秦非罗秦大人也连忙为单瑞请命。
“好了,都给朕闭嘴!”不知为什么,看着跪了一地请命的老臣,单俊火真是‘噌’的往上窜,“来人,传朕旨意,九王爷单瑞肆意用毒,意图陷害皇后,又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现长禁于任督司,无诏者不得探访,违者斩!”
单俊话落,顿时底下一片唏嘘。
单俊刚见许太傅欲言而止,便抢先道,“不得求情,谁若再求情,于其同罪!”
此圣旨一出,就传到了皇太后的耳中,皇太后一时气结,病倒了,连日的在床上躺了好久。单俊几次去青宁宫探望,都被穗蓉挡在了宫外,“皇上别为难奴婢,皇太后真的不想见皇上,皇太后说了,若是皇上还念及母子之情,就带着瑞王爷一起来看皇太后,不然,就别来了。奴婢的话传到了,这会儿天冷,皇上还是回宫吧。”
几日来,凡是去青宁宫的都被挡在了宫外,那日,皇太后却独独召见了安南王。
“皇太后此次单独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啊?”
“安南王,你可知哀家有多恨……多恨当年帮俊儿争得那皇位。那皇位本就是瑞儿的,只是……只是俊儿气焰大,哀家只是怕兄弟二人为了个……为了个皇位反目,才如此的,如今看来,我错了,俊儿坐了这皇位,这兄弟,兄弟二人,还是……还是反目了。”
“皇太后不必介怀,有些事时命中注定,就如当年臣和皇兄一样。”
“是啊,命中注定!哀家……哀家竟然想改变这一切,真……真是可笑啊!若,若是当年,你坐了那九龙椅,哀家就,就不会那么伤神了。”
“皇太后……”
“贤弟,你听哀家,哀家把话说完,哀家知道,哀家时日不多了,只是有个未了的心愿,就交给你了,你要帮我完成……”
“皇太后请说,只要臣能办的到,必定竭力。”
“贤弟,哀家这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是……这是先帝的玉龙令牌,我交与你,还……还有,这是哀家方才写的一道懿旨,盖有哀家的玺……玺印,哀家一旦西去,就拿着玉龙令牌和这道旨扶瑞儿登……登基吧。”
“皇太后!这……这俊儿是先帝亲传的帝位,如今……”
“贤弟,你莫说这些……这些个话,别人不知,你……你还不知吗?当,当年是哀家一手毁了这一切的。现在,哀家要你把它拼凑完整,如……如若不然,哀家真的无言去见瑾帝啊。”
“臣谨遵太后旨意。”
“有劳安南王了,安南王多加注意身体,别老在这平阳城里住着了,回都城吧。”
安南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萧太后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是吃力,言语之意又像是临终前的交代。这久病不起,太后也明白了些许,或是那日子真的到了。迷迷糊糊之间睡去,似乎看见了瑾帝,在斥责她:儿,你怎么让他们兄弟二人反目了。
“皇上,臣妾不想的啊,可是俊儿这孩子太偏执了,皇上,臣妾累了,您是来带儿走的吗?”
“儿,你若不化了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你就别来找我。”
忽然间,眼前的人如烟,化为昙花一现的泡影,霎时梦惊醒,睁开双眼,恍如隔世,只留两行清泪……
这冬日也一天比一天的冷,雪也是没完没了的下。几日来,这皇太后的身体也不见好转,几日还咳血了。这青宁宫的宫人也纷纷猜测这皇太后大行将至了。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单俊的耳朵了,心里也是着急的,忙赶去青宁宫,结果还是没能进殿内瞧瞧。
“皇上,穗蓉跟您直说了吧,皇太后这身子每况愈下,您还是派人去任督司把瑞王爷请来,若非如此,你连皇太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听闻如此,单俊差点站不稳,所幸身旁的陈公公扶了一把,“母后,您何苦这样的逼我。”
“皇太后说了,若是不能看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她无颜去见先帝,您还是谅解下皇太后做母亲的心吧。”
单瑞又是一声绝望的低诉,“母后,他是你的儿,我也是你的儿,为何你总是偏袒他!”
“皇上!穗蓉自皇太后初进宫为良娣时就随侍左右,而后诞下皇上之时,才被晋封为婕妤,之后又生下瑞王爷,也不过是从三品的贵嫔。你也知道,皇太后是萧家的庶出,到先帝驾崩,封太后位之前也只是个贵嫔,她要扶你登基是多不易的事。哪像萧容,是萧家嫡女,一进宫就是正三品的淑仪,生下皇子后,又封为贵妃。有些事你许是不知,你只记恨你母后自小把你交给祥贵妃抚养,你可知你母后就是怕你跟在青宁宫遭小人陷害吗?皇太后知道祥贵妃分位高,定能护你周全。你可知道,有好几次容贵妃都要至你于死地,都是你母后救的你,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有你今日。如今皇太后病危,你莫说这没天良的话!”
单俊心中是一惊,但也是存了半分的疑惑。
“穗蓉姑姑说的是,既然母后有意要见九弟,朕怎么敢不从,那朕这就派人去任督司请九弟回来。”
这穗蓉是青宁宫的老宫人了,小的时候单俊每次从祥贵妃那回青宁宫都是穗蓉带着他的,说话自然也有几分的分量,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单瑞真的愿意救这样放了单瑞。是不是做样子给皇太后看的,日后自然会知晓。
不过须臾,这瑞王爷就随着皇上进了这青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
“吾儿不必多礼。”说罢,萧太后在穗蓉的搀扶下,想要起身,谁知,身子一软,又躺下了。
“母后!”
“母后!”
“俊儿,来,过来。”单俊马上走了过去,俯身坐在床沿。“瑞儿,你也过来,自从你及冠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都不常来母后这儿坐坐了。”
闻言,单瑞也在床侧坐下了。
萧太后满意的笑了笑,更显的容光焕发,抓起了单瑞和单俊的手,握在了一起,“母后希望你们兄弟好好的。”
“母后,我们会的。”单瑞笑笑,满脸的心疼。
“你们也别哄母后开心了”萧太后摇了摇头,起身下床,转身‘噗’的跪在单俊面前,“母后知道,你容不下瑞儿,可你们终究都是母后的血肉,我怎能见你们手足相残呢?母后这一去,你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皇帝,拥有皇权,可是母后求你,你让过瑞儿,好吗?”
“母后,皇兄待我很好,瑞儿很好,你不要这样啊,地上凉,身子要紧。”
单瑞着急的扶着萧太后,而单俊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母后,九弟若一心待我天毒,我自然不会为难他。”萧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萧太后如今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看看着单俊可有悔过之心,现今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重重的一记耳光掴在单俊的脸上,“你果真不配当这天毒的皇帝!”
其实细细想来,单俊还真的比单瑞更适合当皇帝,无情无义。被情义羁绊的皇帝通常是不得善终的,但如今他这般的无情,连他的生母也容不下他了。
“朕知道,母后心里只有九弟。可是朕在位这些年,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未曾出过什么大乱子。这配不配的起这皇帝二字,天毒的子民自然会比较清楚!”
前几日,萧太后想着那日安南王进宫后的话,总觉得自己对单俊太过于苛刻了,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帝位,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拉他下来,自会有人抱不平的。
萧太后随后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内室外传来穗蓉的声音,“皇太后,这是您要的簪子。还有这,是您要的轻袅羽衣。”
“把簪子拿来。”
穗蓉忙把簪子呈上。
“瑞儿,帮母后把簪子带上,这是你父皇送与我的,我要带着它去见你父皇。”
单瑞闻言,只是一阵酸楚,“母后,您戴这簪子真是好看。”
萧太后笑笑,“当初你父皇也是如此说的。”
穗蓉担心的看了一眼萧太后,“皇太后,您还是躺下歇会儿吧,您身子还没痊愈呢。”
“穗蓉,你别扫兴,哀家今日高兴,快!帮我把那轻袅羽衣换上,我要去襄平台舞一曲。”
皇太后换上了舞衣就由辇送去的襄平台,轻轻的舞了起来,众人看着皇太后,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牡丹簪。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淡纱轻袅羽衣,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纹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颇有当年初见瑾帝之时的一舞便得宠的势头。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
单瑞也随着皇太后的舞步吹起了箫,母子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箫声减弱,皇太后旋转落定,本是个完美的收尾,而皇太后却就此倒在了襄平台。
素和五年,皇太后萧氏萧薨逝。
皇太后萧氏于素和五年薨逝,一月之内为国丧之期,举国哀掉,宫内外不得礼乐,与国同哀。可这皇太后仙去,那这实权就是皇上了,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一国之主了。可是听闻这皇太后病危之时,召见了皇上和瑞王爷,可是皇太后并未把玉龙令牌授予皇上,而后这玉龙令牌又不翼而飞了,之后单俊也派人去青宁宫找过,可都没找着,单俊一怒之下,派人封了青宁宫,说是缅怀先母,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般听来,各宫的宫人纷纷骚动起来,也弄的宫里人心惶惶的。
瑞王府里,单瑞夜夜酒醉,为的是死去的母后,也为的是兄长的一句‘母后,九弟若一心待我天毒,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他确实从未有一丝丝的登上皇位的心思,可是不管他如何想,这单俊总是不肯就此放下心中的心结。
“王爷,您要进宫瞧瞧吗?明日皇太后的遗体就要入皇陵了,去青宁宫上柱香吧。”
“林管家,备马,进宫吧。”
单瑞听闻单瑞进宫了,往青宁宫去了,想着那尚未找到的玉龙令牌,连忙也匆匆的赶了过去。
单瑞刚到青宁宫,瞧着不惊一笑,守门的侍卫竟比皇太后生前还多,“瑞王爷恕罪,皇上有旨,不得进青宁宫,瑞王爷若没有皇上旨意,奴才不敢抗旨放行。”
单瑞摇了摇头,“也罢,本王不进去了,本王在殿外吹一曲箫不碍事吧。”
“瑞王爷请便。”
一曲《佛上殿》,听者仿佛看到深山古寺之中信徒虔诚祷告的景象。乐曲悠扬,这曲子简单,可不太好吹,吹不好一点味道都没有,吹这只曲子可要吃点功夫。可这单瑞吹得出神入化,有意境,又有那么一丝的愁怨。
“皇弟好兴致啊,在哪里吹箫不好,竟在这青宁宫外吹,为兄记得前日我下旨封了这青宁宫了,九弟不会不知道吧?”
“皇兄说的哪的话,臣弟不过是心中难过,听闻母后遗体明日就要入皇陵了,特来母后宫前吹曲箫,以怀过往。”
“皇弟不愧为古今孝子第一人,为兄实在是佩服。”
“皇兄谬赞了,身为人子,做这些是应当的。”
“皇弟啊,朕见你如此的仁孝,那你这就回府抄十卷经书,明日一起送去皇陵,若是抄的晚了,就遣个人送来,你不必跑一趟了,直接歇着吧,伤了身子可不好。”
“皇兄……我……”
“不必谢恩了,回府抄经书去吧。”
单瑞哑口无言,只好回府,想着,不惊苦笑,他一心待天毒,为天毒苦苦打天下,可如今他的皇兄连她母后入皇陵都不让他前去。心里万般的苦涩:母后,你在天上可见到了,这就是你的儿,我的皇兄,他竟这般的绝情,这般的不容我。
那夜,单瑞找来了心棠两人又一起去了别苑,凝墨姑娘早早的候在了门前。
“王爷,您可算来了,凝墨等你等的好苦啊,怎的这么久都不来这走走。”见凝墨如此说,单瑞连没停下脚步,只是径直去了凉亭。
心棠见着凝墨一脸的娇嗔,不惊有点反胃,“凝墨姑娘许是久居深闺,不知道院落之外的事吧?”
凝墨姑娘一脸漠然,只是睨眼看了楚凡下,“公子有事便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皇太后五日前薨逝了,瑞王爷心中郁结,难免不快,姑娘还是识趣点,别惹恼了王爷。”心棠说完便转身,刚走几步,又回过身来,“姑娘也不要很心棠,心棠只是怕姑娘铸成错,好心提点罢了,姑娘也是聪明人,凡言尽于此,姑娘自己掂量着办吧。”
凝墨有是一记白眼,“在王爷身边当差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瑞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装什么威风。”
凝墨泡了一壶闻林茶,匆匆赶去了凉亭。
“王爷,这是凝墨泡的闻林茶,王爷品尝。”
“这闻林茶,也叫庐山云雾茶吧,巍峨峻奇的庐山,自古就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称。这茶,自然也是不俗,本王配不起这茶啊。”单瑞看着这茶,打不起一点精神,身在这,心早已去了那几十里之外的皇陵了。
“王爷何必如此说,您配不起谁还配得起啊,您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凝墨一脸笑意的说,看似安慰,却字字刺痛了单瑞的心。
“到哪都不让本王安静会,本王先回屋了,莫来打扰,至于这茶,还是你们喝吧,本王消受不起。”
心棠见单瑞离开的背影,给了凝墨一个眼神,满脸的藐视,就像在说:我可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乱说话的。
这凝墨也不是省油的灯,愤恨的看了一眼楚凡,就往身后的湖里跳,“救命啊,救命啊!王爷!救我啊!”
单瑞刚要进屋,听到求救声,连忙赶了赶去,只见楚凡游在水中,拉着凝墨上岸,也不多说什么,就回屋了。
凝墨心里始终是不高兴的,她希望的,是单瑞救她,而且,她还想把此事嫁祸给心棠,没曾想,这楚凡一介女流,竟会游水。
刚上岸,凝墨吐了两口水,不一会儿就没事了心棠只是拧着衣上的水,什么也没说。
“喂!你怎的没说你会游水啊?”
“我会什么,还要一一向姑娘禀报吗。”像他楚凡,一个现代的优秀女性,大学时多次获得大学生运动会的游泳冠军,这点人工湖的水,也不过到她的肩而已,只觉得那凝墨是大惊小怪而已。
“那……你为何要救我?你不记恨我吗?”
“我为何要记恨你?还是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恨?再者,王爷敬你、宠你,我即是王府上的门客,拿人钱财,必然要替人消灾,所以自然要救你。你放心,我救的不是你,是王爷的宠姬,所以,你不欠我什么,不必介怀。”
“哼!我不是王爷的什么宠姬,我迟早会是王妃的,还有,不管你就没救我,我都不欠你,因为,就是你把我推下去的。”说罢,凝墨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心棠猛然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以为别人会信吗?”刚想放手,却见她脸上似有什么淡淡的污渍,便伸手轻轻的一抹,猛然惊了。
心棠更是抓紧了凝墨的衣领,难怪于酒楼初见有些不同了,“你竟敢易容?”
凝墨摸了摸脸上,满是水滴,易容的粉怕是早就化在水中了,忽然惊慌失措起来,不久又镇定了下来,“那又如何?难道只准公子女扮男装,却不准我易容成先前侧王妃的模样?这于理不通吧?”
凝墨似乎是豁出去了,拿起那个湿了的丝帕,把脸上的残留的易容粉全擦了。
待她擦完整个脸,楚凡又是一惊,“是你!竟是你!”
似乎是看到心棠脸上的惊讶,凝墨用手遮住了自己半边的脸,一脸无措的回忆着,总觉得除了那次酒楼一见后就再无见过了。
“凝墨小姐。”心棠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好一个凝墨小姐啊?我竟没发现你的名字还有这层玄机。”
凝墨一脸的诧异,“你……你怎么会……”
“我长久在瑞王爷身边,瑞王爷见没见过你,王爷不一定知道,不然也没有今日这一出了,不是吗?但是烦凝墨姑娘好好想想,我见过你应该不是什么怪事吧?”
听心棠如此说,凝墨顿时慌了神,但也不知他知道的是什么事,也不好乱说。
“凝墨姑娘,我跟你说!我心棠念你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你也识趣些,别老想着害人,今天的事我替你兜着,我心棠自问也是个重情义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哪一天,你要再一不小心发生今日之事,那我也就无需帮你掩饰什么了!”
“心棠公子心善,既往不咎,凝墨自当结草衔环,报您的恩德。”
想着凝墨之前的凌厉,如今听凝墨的这一番话,忽然胃里作呕。本以为她是个有气节的女子,本以为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现在想来,她也是那种慕名利,贪富贵之人。
已故皇太后萧于素和五年入葬皇陵,皇帝单俊亲封皇太后谥号文德,后改国号为天遂,过完这个年,就是天遂一年了。
这入了冬的天,是越发的冷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这天毒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的。单瑞一个人坐在王府的凉亭里吹冷风,直到冷的打颤,还是直直的坐着,半晌之后,竟吹起箫来,可这吹箫的手是不停的颤抖,在风里被吹的红红的。
自从文德太后去世后,单瑞也越发的不得人心,宫内外的大臣都排挤他。也是,在这个以权治天下的国度,没有了文德太后的撑腰,单瑞就像一只被牵了线的风筝。
这几日来,安南王单禄清几次拜访瑞王府,想必也是为了文德太后的遗旨。可这单瑞几日来都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安南王,您还是回府吧,我们王爷身体抱恙,不便见您。”
“林副将,本王知道你家王爷没病,既然你家王爷不愿见本王,那本王就不打扰了,把这东西交给你家王爷。”
“是。”
年前,天颇是冷,各位大臣都冻得伸不开手来。几日以来,金殿之上,众大臣都冷的不曾说话,安南王那日却呈了奏本,弹劾的是从一品九门提督谢润棠,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皇帝勃然大怒,“谢大人为九门提督,携皇室禁军保皇室安宁,日日操劳,功不可没,又是皇后的父亲,岂是你说几句就能诬告的!”
“皇上圣明!老臣忠心为国,绝没做那些个苟且之事。”
“谢润堂!你闭嘴!我乃是先皇亲封的安南王,文德太后临危受命的顾命大臣,奉旨辅佐皇上!此时尚未查清,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听安南王如此说,单俊脸色忽的暗了下来,“安南王!我敬你是我皇叔,才屡次容你这般放肆,但如果你还是这般屡教不改,那么不管你是受谁的命,都别怪朕不念咱们叔侄间的情谊了。”
“皇上!汉有将军李陵,客死他乡;南宋将军岳飞,精忠报国;明方孝孺,被灭十族;明袁崇焕,千刀万剐,这些个都是前车之鉴,皇上不可误杀忠臣良将,也不可放任贪污之风在我天毒盛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让你去查,若你查不到个什么,朕就……赐……死!”
“不必了,老臣今日即是敢来朝堂之上,定是有所准备的。”
“那安南王便说罢,朕倒要看看你你说的出几分。”
“好,那老臣就在朝堂之上亲审了。”安南王一个转身,忽然又想到些什么,连忙转身,拱手道,“皇上!老臣恳请皇上宣皇后娘娘来朝殿。”
“此时与皇后娘娘何干?”
“皇上照做就是了,若娘娘没什么,皇上也不必担心,皇上可知道,老臣赌的是性命。”
“宣!”
只是须臾间,皇后谢如拖着长长的凤尾裙摆来了朝殿。
“臣妾参见皇上。”
单俊不屑的看了一眼安南王,“皇叔,审吧!”
“是!”安南王一转身,便说道,“老臣先从皇后娘娘入宫前说起,皇后娘娘初入皇宫时,被封的是从八品采女,从六品之下的秀女都是住掖庭,无诏不侍寝,老臣没说错吧。”说到这儿,众大臣皱了皱眉,大家都不懂这安南王为何在此时提及这事,而且后宫之事,放在朝堂上说,着实不妥,“而后来,这皇后娘娘一夕之间就从才女晋为从二品的妃,这是古今都没有的事,众臣还极力的反对,各位可曾记得?”
身边的大臣纷纷点头,“各位可记得当时反对的缘由是何啊?”
“老臣记得好像是门第不符,皇后娘娘是个孤儿。”说话的是太傅大人许庆。
“对!臣也记得皇后娘娘当年是因为门第而受各位大人的反对,而当年的孤儿,如今的怎的又冒出个父亲?皇后娘娘,你身为国母,统率六宫,难道你不该向众位大臣们解释解释吗?”
谢如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个什么。
“安南王!你够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咄咄逼人的臣子,朕才让谢润堂认了皇后做女儿的!”
“哦?是吗?可是据老臣所知,皇后娘娘正是谢润堂的亲生女儿!皇后娘娘,您是要逼老臣滴血认亲吗?”
谢如忽的站起身,戴着甲套的食指直指安南王,“放肆!安南王!你如今这般可有尊卑,可有把本宫这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好大的脾气啊!若是心中没鬼,你又是在怕什么呢?”
“安南王!你眼里还有朕吗!这金殿之上恶意重伤朕的皇后!”
谢如拍了拍单俊的手,安抚了下他的情绪,转身说道,“安南王!本宫心中没鬼,自然也不必怕什么!若是想查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皇后娘娘,您现在不承认没有关系,老臣一样会有铁证让您无法脱身的!老臣送娘娘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哈哈哈!”说罢,是一阵笑声,回荡在朝殿的金銮之上,本就安静的殿内,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变得更是鸦雀无声
这朝堂上的硝烟如战火般半刻不停歇,大殿之上,不管是单俊,还是单禄清,还是谢如,都是一股火药味,谁都没有半分想停止这场战争的意思。
“皇上!依老臣看,今天安南王审的也乏了,不如改日再审,这样拖沓着也不是个事。”说话的是年爱沧岂,他是朝中的老臣了,也是有眼力劲儿的,眼下这种情况,就少个圆场的人,各退一步,或许就没事了。
年爱沧岂是这样想的,不能说他想错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安南王抓着这件事不肯放,最后连皇上也只好暂时把谢润堂禁于任督司。
“传朕旨意,将九门提督谢润堂禁于任督司,好生伺候着。”单俊虽然感觉的到,谢如似乎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始终选择相信她,终是没有革谢润堂的职,所以人说:是人总是有软肋的。或许,单俊的软肋就是谢如吧。
素来,任督司都是皇家理案的地方,审的是皇家案件,如此看来,单俊还是把谢润堂如皇亲国戚般看待的。
单瑞已经连着四天称病没去上朝了,单俊也很是无所谓,对于他的不闻朝政,单俊着实是满意极了。
几日来,心棠也一直想去瑞王府看看,一直被拒之门外,想来是他心中真的是不舒服吧,那悲凉的箫声时不时的从瑞王府里头传来,听得颇是惹人心疼。这秋日里的风寒的厉害,飘飘送下遥天雪,飒飒吹干旅命烟,冷的人直打颤,可这单瑞就是不肯回屋,林管家怎么也劝不住。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王爷,那日安南王来的时候……”
“本王不是让你劝他回府了吗?”
“是。只是安南王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您。”
单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走,去书房说话。”
“林管家拿着个红色的帕子包着的什么东西,帕子上还绣着朵木棉花,红的似火。”
单瑞一时间看的呆了,讷讷的叫了句,“母后!”
这确实是文德太后的东西,文德太后生前最是喜欢木棉花,因它红的似火,却不妖艳,木棉花又称英雄花,连它的坠落也分外的豪气,从树上落下的时候,在空中仍保持原状,一路旋转而下,然后“啪”一声落到地上。树下落英纷陈,花不褪色、不萎靡,很英雄地道别尘世。所以文德太后特别的钟爱,这木棉又是个热带的物种,及不耐寒,这都城载重不了,而这文德太后娘家就在南方的秋水城的最北边,临于容城,记得早年文德太后的兄长萧华钦来都城调职,捎了些个木棉花,文德太后可是喜欢了。日日在自个儿的宫里生了好些个火盆,生怕它怎么了。
“母后,儿臣不孝,未能亲自送您进皇陵。”说完,便双手捧起那红丝帕落泪。
“王爷,快些个打开看看吧,吃不准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呢。”
听了林管家的话,单瑞打开了丝帕,两人顿时惊住了。丝帕里包着的是个遗诏,太后的最后一道旨意。
懿旨上写着大意为帝位由单瑞承,接玉龙令牌。尊单俊为崇皇,赐居宁州临崇苑,颐养天年。就仅这一句,单瑞就吓得不轻。只是静静的看完,便一把火把它烧了,林管家连忙上前阻止。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我知道您无心争帝位,但若你不用这一纸懿旨求的自保的话,恐怕小姐日后也不得安生。”
懿旨终究是没有焚为灰烬,但单瑞心中有诸多的苦无处倾……
宫里安生了几日后,朝堂上又是一轮战火,众臣都以为这件事就在那日的朝堂之上就已经平息了,却不知今日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礼部侍郎冯天麟上前道,“皇上,臣有话说,前些日安南王以性命为由来查九门提督谢润堂一案,现在谢大人禁于任督司也有些时日了,迟迟不提审,不只是安南王查不出什么,还是此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礼部侍郎冯天麟和安南王在瑾帝在世时就已经结下了梁子,此番说来,冯天麟也不过想借机报复安南王,殊不知,他搅浑了一池春水。
众臣都皱皱眉,睨眼看了看冯天麟,只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说到他与安南王的恩怨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谁还愿意趟这浑水,于是谁也不敢吭声。
听冯天麟如此说,安南王便恼了,“依冯侍郎看来倒是本王故意生事了。”
“岂敢啊?老臣不过是提醒下安南王,这任督司禁着的可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冯大人是礼部侍郎,掌天下礼法,怎的这么不懂我天毒的法。冯侍郎可听过一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王子犯法尚于庶民同罪,何况是个服罪的皇亲?”
“安南王!你给朕住嘴!什么服罪!朝殿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的言说!”
“好!皇上,您既然认定谢大人是冤枉的,那您就拿出令臣信服的证据,老臣也好向死去的皇太后交代。”
“你……”
“皇上!老臣这么说吧,案情老臣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如今就少了物证,老臣也不好在朝堂之上为各位理案脉,若是惊动了凶手,就不好办了。皇上既然一如既往的认为谢大人无罪,那若老臣拿出令众臣信服的人证物证,那皇上该如何处理?”
“朕必定严惩不贷!”
安南王满意的笑了笑,跪下道,“皇上英明!”
安南王一直想去瑞王府瞧瞧单瑞,碍于案情未结,忙的不得空。
“参见安南王!”
“林副将请起。”安南王虚扶了一把林管家,“案情查的如何了?”
“安南王,在下听说今日朝堂之上王爷扬言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副将不必忧心,这是本王的计策,林副将可曾听过三十六计的打草惊蛇?”
“在下明白了,王爷是想故意惊动他们,让他们以为王爷已经查出案情了,然后自乱阵脚,真相自然浮出水面。王爷,真是妙计啊!”
安南王笑笑道,“林副将,瑞儿近来如何?”
“王爷近来总是闷闷的,不说什么,日日在凉亭里吹箫,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侧王妃刚走的那会儿。”
“林副将,日后你就不必一直往我府里跑了,我回都城后,你一直助我查案也辛苦了。若是你家主子知道你一直往我安南王府跑,心里不免有些个忌讳,你也好好回府伺候你家王爷,本王此番都不知是个生死,怎么能再让你们牵涉其中呢!”
“安南王!在下不怕死,早年随先皇出征,这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林副将,本王知道你忠心,但是如今皇上与你家王爷兄弟间不和,我又在查皇后父亲的案子,你若与我常常往来,皇上会怎么想,你自己思量。”
“在下明白了。”
一直以来,林管家都和安南王来往密切,一回都城,安南王就接到前朝旧臣的检举,说是皇后的父亲九门提督谢润堂中饱私囊,贪污受贿,还企图与西俏国勾结。冒然的弹劾自然起不了作用,便找了林管家彻查此案,可没过多久,又有个老臣来拜访他,竟告诉他…
又是一日上朝,似乎又是一场闹剧,但这场闹剧让这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堂之上,单俊亲自下旨,谢润堂即刻推午门斩首,谢如废后,贬为庶人。
安南王此番上朝真的是有备而来的,早早的就把证人带到了朝殿外。逐一的揭发谢瑞堂和谢如的罪行:
启元二年三月,人人都知道,这阳春三月之时,就是三年一次秀女大选,三年,一晃就过去了,不知又多少女人在这宫闱之中丢了性命,可还是有人拼了命,挤破头的想进宫。
谢如本是谢润堂的亲生女儿,而后家道中落,谢如沦为韶城富商贾天境家的丫鬟,当然,作为一个富商家的丫鬟,当然不足以进宫选秀,那就要说到贾天境了,贾天境是韶城赫赫有名的富商,说他赫赫有名,并不是因为他只是有钱,而是因为他的妻子是前太傅霍锡的私生女。当日的霍锡,虽在朝中官至太傅,但是皇帝并不信任他,为了能掌握政权,霍锡想找一个女人牵制他,那个最好的人选就是他私生女的女儿,也就是贾天境的女儿,贾香慧。贾香慧出生在富足家庭,自小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从小,母亲就告诉过她:娘原出生在泉州城,是当今太傅家的女儿,也算是个有身份的女子,但是我的娘亲的名字一辈子都不能被写进霍家的族谱,所以,香慧,你永远都不要想嫁给官宦人家,哪怕嫁个寻常百姓家也好,女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嫁给人家做妾,还落得没名没分。
就因如此,香慧此番寻死,终于,贾天境心疼了。谢如本是伺候香慧的近身丫鬟,如今这种情况,贾天境也只得送谢如去宫里了。
临行前,谢如对贾天境和霍芊说了这么一句话:谢如谢谢老爷和夫人的照顾,没有当日夫人的收留,就没有今日的谢如,能为老爷夫人做点什么,谢如心甘情愿。
是的,谢如就是这么说的,谢如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些个话句句发自肺腑,全是心底里掏心窝子的话。
第二日,到了都城,便见到了太傅霍锡,是个年过七十的糟老头了。霍锡告诉她,你是芊儿的女儿,那么就是我的孙女了,如果你好好听我的话,外公自然把你送向后位。
谢如没有说话,她不敢说她不是贾夫人的女儿,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此,她才进了宫,身份是个孤儿,礼部尚书在回都城途中捡到的可怜女子。
初入宫,谢如被封的是从八品采女,同日入宫的还有八位女子封的都是从六品之上的封号,不用住掖庭,或许是她的地位低吧,这些谢如不在乎。
而之后,他接到“外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当上单俊的宠妃,迷惑皇上成为昏庸无道的昏君。谢如苦笑,至今,她连皇上的面都未见着,成为他的宠妃?谈何容易?
然而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霍锡安排谢如上前献舞,霍锡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务必给我一鸣惊人。
那日的谢如,真的是一鸣惊人,那一段《霓裳羽衣舞》舞的所有人都一阵唏嘘。那一夜,单俊宠幸了她,连续七日她夜夜被召,七日之后的一早,她接到手谕,被封为从二品的妃,封号如。
这件事,第二日就在宫里传开了,纷纷有大臣上奏,说如此封妃不合礼数,谢采女是孤儿,一承宠就封妃是古往今来没有的事。单俊力排众议立她为妃,当她生下齐儿的时候,他有封她为后,对于谢如来说,单俊是个多情的人,他是皇帝,却为了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和大臣争吵,忽然间,她真的动心了……
连续好几次,外公的任务她都没有完成,甚至还搞砸了。
有一次,单俊当着朝廷众臣的面驳斥霍锡,弄的霍锡尴尬不已,颜面荡然无存。
“哼!竟这般的说老夫,他也不过是个毛孩子,要不是老夫为天毒苦苦的效力,哪有如今的天下太平!”
一顿火之后,霍锡便备轿进宫了。
这一次,面对外公的任务,谢如直接拒绝了。虽然前些次的任务也没完成,但也不至于当面回绝,至少也是应一声的。
而霍锡要她做的,是在单俊的平日的膳食里下药,日后以便控制单俊,操控朝政。
“皇后,你可是我的亲外孙女啊,你怎的向着外人啊?”
“霍大人,我姓谢,不姓贾,我可不是你外孙女,我只是你外孙女的一个替死鬼!”
当时,霍锡就说了一句话:哼!皇后娘娘,你等着,纵然没你的相助,老夫也不怕!
确实,皇后娘娘也忍受不了霍锡的所作所为了。
本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结束的,没曾想,这件事传回了韶城贾家,贾家的人,加上都城霍锡的人,都一直对谢如耿耿于怀,想实施报复。几次三番的不给谢如台阶下,还弄的她与皇上之间险些有了隔阂。
就是那年,单俊请来了新任的九门提督,“如儿,这是新任的九门提督,跟你一样姓谢,说不定还是本家哩!他也本是韶城人,今日,朕就做主,你就认了他做义父吧!”
谢如苦笑,这人不就是自己的父亲谢润堂吗?他何时竟当上了九门提督?
“臣妾谢皇上恩典。”
谢如笑盈盈的谢过,谢如本不愿认谢润堂,就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想起那年家道中落之时,她九岁,在贾府低声下气的当了六年的丫鬟,虽然贾夫人对她很好,但终究是个奴才,在应急的时候,就是个棋子,而他的父亲,如今东山再起了,也不曾想过去找她,把她接回府里,却另娶了一房妻妾,直叫谢如心寒。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是霍锡的棋子了,又恼了他,日后准是不会好过的,还不如认了父亲,让他满心愧意的在她手下做事。
随着霍锡一波又一波的刁难,谢瑞堂都把他挡了回去,直至启元五年的十二月,霍锡当朝辱骂皇后,被皇上贬到了平洲这个小地方当个县丞。
此时过后,韶城贾府的人自然不依不饶,贾夫人还亲自上都城一趟,托人捎了封信给谢如,谢如看完信,冷笑了三声。
信上写道:吾儿亲启,记予九年家道中落,初进家门,吾待之若亲,今予贵为国母,自是当日的不仁,亦成就皇后。如,汝见吾待予何?
当日确实是她那个金贵的女儿不愿入宫,如今霍锡这大后台倒了,自然要另外寻个靠山。良禽择木而栖,这理,谁都懂
谢如并没有给他们当良禽栖在左右。贾家也为此不悦了好久,想着也没办法,谁让她是皇后,要是进宫的是自家女儿,就没那麻烦事了。
霍锡被贬平洲,太傅之位空缺,谢如想扶谢润堂坐上太傅之位。却不知皇太后极力反对,最终这件事就一直搁着。其实皇太后并非嫌弃皇后出生低,才不肯提携她的义父,她本也是庶出,所以并不在意,只不过谢润堂确实是个碌碌之辈,实在是无才,她不能误了天毒的江山。
可谢如心中总有个结,总觉得皇太后不喜欢她出生低,好几次见了太后都没行礼。这一点,皇太后并未怪罪,但之后又是几次阻止皇上封谢润堂为太傅。谢如难免有一丝怀恨。
可是没想到的是,谢如恨皇太后已经恨到了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地步。
皇太后中了佑蓝王子的毒,谢如心中始终是高兴的,听太医说只有毒王谷谷主有毒界修罗之称的太叔宫解的了时,心中窃喜,是啊,没了皇太后,皇上就会听从她的话了。在宫里这些年来,她似乎喜欢上了权利,地位,金钱……
单俊决定亲自去找太叔宫,谢如很意外,但没有办法,只得让皇上去,一日,在皇太后的宫里,不小心说漏嘴了,让太后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谢如心中是不安的,她怕太后醒过来以后告诉皇上,她不确定皇上能不能相信她,所以她决定,她只身前往天都山,找了个老人家,绑架了单俊,说是绑架,还不如说是拖延时间,她知道,肯定是绑不住单俊的。她故意调用了禁卫军的侍卫,好让单俊认为这件事是单瑞做的。
果然,谢如做的天衣无缝,单俊真的信了。单俊真的没想到那日那句‘有时候,伤你最深的,就是你最亲近的人。’指的竟是自己最爱的皇后。
谢如以为皇太后必死无疑,却不知,单瑞带着一个叫楚凡的人进宫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男子,没曾想,竟真的救活了皇太后,谢如又急又气。就怕皇太后说出那日的事。几日都心绪不宁,连单俊的召见都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谁料,单俊便差了身边的陈公公,去给她送来了一蛊西域的贡品金丝血燕。谢如心中终究是高兴的,他心中是有她的。可她知道,这金丝血燕是前年太后寿辰上许天宏给太后的寿礼,“皇太后,犬子常年在西域守边,心中挂念着太后,便遣人捎来了这西域的贡品金丝血燕。望皇太后笑纳。”
皇太后笑盈盈的手下了,那日,单瑞给皇太后准备的贺礼是一管玉箫,皇太后也是习礼乐之人,见了自然高兴,况且那管箫,是开国西帝赠与名叫玉箫的一名宠妃的,太后一高兴,便把金丝血燕赐给了单瑞。
如今谢如见了,自然是不高兴的,便自己下了毒。不料,这事弄的这么大,最后还把皇太后气病了,直到皇太后薨逝,谢如再没见过她。
而这谢润堂,这官位本就是借了高利贷买来的。可听闻谢如许诺他太傅之位,心中定是高兴的。可过了许久,都不见皇上的圣旨到,谢润堂也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便利用九门提督的权贪污受贿,因为他始终觉得,钱能让她往上走。
当然这些,安南王也找到了强有力的证人,当年被贬平洲的霍锡。他亲临朝堂,为众人解惑。
命运无常,不知是天道轮回,还是天意如此,谢润堂终究还是被自己给害死了。皇帝对他本就没什么情分,所以当即就下旨‘杀无赦’!
而谢如本就范了大错,谋害皇太后,谁能容她,而她又是谢润堂的女儿,谢润堂所犯之罪,当诛九族。可单俊终是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情分的。终究还是没有杀她,下旨废后,贬为庶人,送于太和庙剃度出家,在府门之地忏悔,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其实单俊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硬是找了个不杀她的理由,可他也知道,她何尝会真的忏悔呢?
早年在祥贵妃的宫里时,她告诉他,“俊儿,深宫里,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犯错,不要期待人家会改过,因为如果他诚心改过,那么她肯定会在你发现一切之前就改了。”
连着一个多月,天毒的大街小巷都谈论着这件‘奇事’,直到过完了元宵,这外头的闲言碎语才少了些。这事之后,单瑞也恢复了禁卫军右军的帅印。日子过的如往常一样平静,但单俊心中始终是歉疚的,因为谢如,他误会了自己的手足。
刚过完年,是单允姬的生辰,13岁的生辰,单瑞本不想帮女儿操办生辰,想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年好好操办一下,之前的生辰就在王府里热闹热闹。没想到单俊要亲自操办她的生辰,这弄的单俊不容回绝,只得答应了。
天遂一年的二月二十八,单允姬13岁的生辰,当日巳时三刻,单俊就到了王府,酒过三旬,单俊手一挥,一群身着艳丽的女子就在台前舞了起来,时不时的台下还传来一阵叫好声。那日,单允姬被封颖和郡主。这及笄之前就封郡主的亲王之女也只允姬一人,这是至高的荣耀。
人生总是那么的富有戏剧化的心棠从未想过要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攀龙附凤,却遇到的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
心棠在凉亭里看书,她不喜欢外边喧闹的环境,就躲到后院了。却这么意外的撞见了单俊,那个万万人至上的皇帝。
“你是谁?为何在这王府里装神弄鬼?”说话的是单俊。
“敢问您是哪家公子?说话这般不饶人?”
单俊冷笑,“呵呵,朕是哪家公子?这问题有趣!你说,朕该如何回答你呢?”
朕?心棠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她没有要求‘皇上赎罪’,也没有说一句‘奴才该死’,因为这不是心棠的风格,站在她眼前的,不过是个不顾兄弟情义的无情无义之人。
“哼!起吧,心不甘情不愿的礼就不用行了。”
“并非在下行礼心不甘情不愿,而是在下在想皇上所说的装神弄鬼,何来如此一说?”
“哈哈……”又是一阵笑声,单俊缓声道,“别以为你穿了件男人的衣服就是男儿身了。一个女儿家在王府里假扮男人,不是装神弄鬼是什么?”
心棠心里‘咯噔’的一下,他竟然知道他并非男子,他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皇上说笑了,我与皇上应该是初次谋面吧,皇上怎么可以贸然的说在下是女儿家呢?”
“哈哈哈……”,接下来又是一阵笑声,“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朕一见你,便知你是女儿身了。你也不用再装了,难道要朕找人来帮你验身吗?”
心棠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即使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面对她这番话,也不会安然,脸竟刷的一下就红了。
尴尬之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朕叫你离开了吗?”
心棠愤恨的转身,“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姑娘?”
“心棠。”
“心棠?朕怎么听着觉着有点耳熟啊?”单俊想了想,“哦,你就是那个都城传的那个神医,还救过文德皇太后的命。”
“雕虫小技,难为皇上还记得。”
“你这雕虫小技可是救了无数天毒百姓的命,救了文德皇太后的命,朕会记得,一点都不难为。”
“谢皇上谬赞。”
“朕问你,你可愿意进宫当御医?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可别藏着掖着。”说完单俊又是一阵笑声。
“皇上,心棠不愿意。”
“哦?为何不愿意啊?进宫当御医的俸禄可是太傅之职都没法比的!”
心棠想了半天,终于想了个理由,“瑞王爷曾被婉儿公主下毒,毒至今未除尽,每月的月圆之夜就是毒发之时,所以凡不能进宫。”
心棠是真的不想进宫,她想回去,回到那个她引以为傲的地方,进了宫,一切都被束缚了,说是为单瑞解毒,她也是有考量的,今日皇后一案刚过,单俊必然对单瑞心中是有愧疚的,此时说这是也合时宜,虽然,几个月来,单瑞的毒被她用草药强行化开了,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疼起来。
“这容易,朕让九弟搬到宫中住不就行了,宫中九弟早年住的一沉殿也闲着呢。你也就随九弟一起住到一沉殿,不用去御医局了。这样可好?朕已经给了个恩典了,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听单俊这番话说来,倒真的是不容拒绝了。心中是不愿意的,可是他是皇帝。
心棠苦笑,“谢皇上。凡想求皇上一件事,望皇上答应。”
“你说。”
“皇上可否答应帮在下保守这个秘密?”
单俊意味深长的一笑,“朕同意了。”
帮单允姬过完13岁的生辰,心棠在小宅里待了几天,那日清晨,刚想出门,却见门前停着一个轿子,轿子上走下个公公,见了心棠连忙向前。
“心棠接旨!”心棠不解的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家公子凡,医术高明,医政卓越,曾救文德皇太后于危难,今朕特封正五品国子博士,特赐城南府邸,特准于瑞亲王常住一沉殿,研制药理。钦此!”陈公公笑了笑,“心棠大人,接旨吧!”
心棠不情愿的跪下,“臣领旨谢恩。”
只见陈公公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来人呐,还不接心棠大人和心棠老爷回新府邸去!”
心棠府里头果然气派,派头虽不及瑞王府,但比起一般的正五品的官是绰绰有余了。
“奴婢参见心棠大人!”忽然间,来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姑娘和几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心棠大人,这些是奴才亲自挑选的丫头,伶俐的很呢!这几个呢是奴才亲自选的家丁,府上总得有些个办事的人,还是先安置好的好啊。”说话的是陈公公。
“谢过陈公公。”
在府里待了不过三日,她就奉旨进宫了。
刚进宫,心棠住的是御医局的偏殿。因为单瑞也还未进宫,他也不好贸然的住进一沉殿。心棠进宫,宫中的闲言碎语也还不少,一般的御医进宫都是几番考核,还需净身入宫,而心棠封的是正五品的国子博士,却又不住国子监,还行的是御医之职,而且陈公公还特意安排了他倒偏殿里住,难免惹人妒忌。太医院和御医局的老太医和老御医也都不服气。
“不就是救了文德皇太后一命吗?保不准那毛小孩就是歪打正着的。老夫行医多年,怎会不敌一个毛孩子?”御医局的张御医是瑾帝时就在宫中的老御医了,也算的上医术高明,几日来,总是偶尔间抱怨几句。
“张御医,您还是别说了,小心这隔墙有耳,传到这皇上的耳朵里,小心落了口实。”金御医也开口劝说。
说完,两人便‘哎’的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心棠刚到御医局不过一日,单俊就一连召见了他两次,心棠心里头也是无奈的,谁让他是皇帝呢?
“心棠大人,皇上要见您,您还是快些去御书房吧。”心棠刚要出门,陈公公又叫住了,“心棠大人如今蒙圣恩,奴才日后还得仰仗楚大人垂怜。”
听陈公公如此说,心棠只是莞尔一笑,这种宫廷之内,生存的法则就是‘变脸’。这怨不得谁,谁都是想要活下去的。
“劳烦陈公公带路。”
行至御书房,两人停了下来,“心棠大人稍等,待奴才通传一声。”
待通传完,心棠静静的走入了御书房。
“皇上,不知皇上召臣所谓何事?”
“陈公公,赐座。”
“皇上,您召臣所谓何事?臣还要去配置瑞王爷的解药。”
“‘瑞王爷’?朕这几日可是时时的听到他的名字在朕的耳边。”单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楚凡,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皇上说笑了,臣蒙瑞王爷器重,才得以今日与皇上相见,瑞王爷是臣的恩人,臣自然要尽力为王爷解毒。”
接下来是单俊一阵的笑声,“哈哈哈哈!好个有情有义之人啊!”
“皇上!不知皇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单俊在批阅奏折,忽然间放下笔,头一抬,便说道,“来,给朕磨这红墨。”说完,脸上又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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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棠心里不解,总觉着他有事,这几日来日日召他去御书房,都是要他去磨墨。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虽然他知道她是女子,但于人前,他怎么说也是正五品的国子博士,这磨墨的活怎么想,都是随侍的内监做的。
似乎看出了心棠的不耐烦,单俊也没抬眼,只是说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臣只是担心……”
话没说一半,就被单俊给打断了,“来人,即刻召瑞亲王进宫!”说完,又转身看向心棠“既然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那朕就召瑞王爷进宫,那你一次把毒解了。”
“皇上多心了,臣只是……”心棠刚想解释些什么。
“朕乏了,退下吧。”
听单俊如此说,楚凡只好一声不响的退下了。
第二日,陈公公就安排他住进了一沉殿的偏殿,心棠大体也知晓,定是单瑞进宫了。
如单俊所言,心棠日日在一沉殿的住所里研制解药,其实这么久了,他始终没有研制出解药,只是渐渐的把单瑞体内的毒化开,所以安生了好久,他也不知道多久,许是五个月没有毒发了吧。
单俊之前对楚凡也是颇有耳闻的,只想得他是救得他母后性命的人,没曾想这恩人竟是个女子。自从那日瑞王府一件之后,单俊就老想见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见她。没什么法子,只好召她去御书房磨墨。有时候,单俊会后悔,若是没有封她为正五品的国子博士,是不是就代表有朝一日,她能成为他的妃?
几日来,单俊一直变着法子的想要揭穿她女子的身份,可是偏偏他答应过她,要帮她保密,只好一次次的设计想要让她露出马脚。
天遂一年的六月六日,是钦天监算过的好日子,是一年一度的狩猎,每年都是去桐城的皇家狩猎场。把皇家狩猎场定在了桐城,也是有个由头的,这桐城素来有水乡之称,美是没话说的,而且这桐城还到处是温泉,就这皇家狩猎场就有好几十个,有些个是天然的,有些个呢是后来人造的。之前瑾帝在位的时候,来这里狩猎,那时的萧容还是淑仪,颇是得宠,瑾帝就为她建了一个美人泉,那里的景致,别提有多美了,因为耗资巨大,当时的大臣们还是颇有微词的。没曾想,这萧淑仪就算晋升为容贵妃也免不了一死的悲惨结局。
这是皇家狩猎场,自然是各家亲王、王爷、贝勒、贝子都会去,朝中的将相之才也会一起参与。往年,若是谁在狩猎场上拔得头筹,皇上会有特别的赏赐。
第一日刚到狩猎场,单俊就在桐城行宫大宴群臣,此次前来,也有些许的王爷臣子带了家中女眷的。宴会之上,好些个带着千金的臣子都纷纷向单瑞献歌献舞,明眼人都明白,如今谢皇后已经被废,谢家大势已去,各家都对后位虎视眈眈,今日的狩猎前的宴会,也不过是各府小姐争奇斗艳的时候。
许太傅家的千金许音儿确实是个才女,长的也是人中龙凤,一曲笛曲《姑苏行》也是奏得在场的人心境开阔。
刚听完许音儿的笛曲,单俊就说话了,“太傅大人家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一曲《姑苏行》在压缩的音调中,更感旋律婉转动听,使人久久沉浸在虚拟的美景中,流连忘返,令人寻味,韵味深长,发挥了曲笛音色柔美,宽厚而圆润。真是无人能及啊,今日朕能得以听闻,是朕的幸事。”
“皇上严重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在皇上面前献丑了。”
单俊又是一阵笑声,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坐在最后的心棠,“这笛曲好是好,但朕知道,有个人才学不凡,精通医理。在他面前,确实是献丑了。”单俊顿了顿,“心棠大人,朕听闻你也是精通礼乐,不如让各位来饱饱耳福。”
单俊的话,确实是刁难,让楚凡怎么说都不是。想了想便道,“承蒙皇上抬爱,凡实是不通乐礼之人,凡有罪,扫了皇上的兴致,心棠愿意献字来折罪。”
心棠其实也不是那种不识礼乐之人,也不是那种五音不全的人;只是楚凡不想而矣。心棠是自小学书法的,她的字不管在现代古代都是万中无一的。而单俊也只是想将她一军,也未曾想真的为难她;然而,既然楚凡自己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单俊就乐意接受了,更何况单俊也很好奇,这女人会写些什么。
“好,朕准了!来人,笔墨纸砚!”
陈公公差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陈公公便在一边磨起了墨。四周的大臣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觉得这初出茅庐的孩子是个懂医理的人,哪懂什么诗词书法,只觉得心棠今日终于要出丑了。
心棠熟练的执起笔,刷刷的写下两行字,随后便往后退了两步,拱手作揖,“心棠不才,入不得皇上慧眼。”
“陈公公,呈上来,给朕瞧瞧。”
陈公公马上拿着心棠的字就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单俊那起字,不觉一惊,两行颜体字写的浑厚有力,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没有一丝女子的娟秀,所以中国自古就有说法,字如其人。心棠把所有的野心都写在了这些字里。
“新月一钩云脚下,残花两瓣马蹄前。”单俊慢慢的读着这两行字。
下头听懂的王爷和臣子开始骚动起来,当然单俊不可能看不懂。心棠
“心棠
大人真是才高八斗,可用这种隐晦的语句可是太对不起你的学识了,这座的各位大人可都听懂了吧。”说话的是单俊,说是告诫,还不如说是调侃。
心棠
低下头,撇撇嘴,‘我就是要你们听懂。’
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