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凝见到我的第一句就是,“你丫怎么就不跟我学点好的?居然跟我学同居!你丫个不学好的!”
吕轶峰在一旁含蓄地笑着,什么也不解释。我只好说:“你少这在诋毁我,我哪比得上您啊!”
午饭是吕轶峰做的。付凝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吕轶峰对付凝的赞美照单全收,我都替他脸红。
付凝还说,“我要是能有这样的一个好老公,让我变丑我都愿意啊!”我说,“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让你家刘晨扬情何以堪啊!”“你家男人怎么堪,他就怎么堪呗~”
吃完饭,我和付凝坐在沙发上闲聊。吕轶峰照例洗他的碗,然后回到书房,研究他的公司业务,股票走势。
付凝说:“我看吕轶峰真的是看上你了。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我是能遇见这样的男人,我立马怀一个他的儿子,然后母凭子贵,登堂入室。你再看看你,没睡醒吧?脑袋进水了吧?出门没吃药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不知道。”上帝作证,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是何悦了,我就不用在这纠结了。这个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您也就甭看了。
“你丫也不能一直像个丧家之犬似的在外面躲着他吧!你要是忘不了林之夕,你就立马老老实实地回去,跟他好好地过你们两个人的小日子,从此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好好造人。你要是看着林之夕就觉得特别恶心,特别反胃,这辈子都不想跟他谈上一个爱字,你就赶紧让他卷上铺盖卷滚蛋,爱他妈谁谁谁!看你办的这点事,我看着都闹心。”
“行了,你就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也烦,也闹心。”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有点出息呢?”付凝伸手狠狠地敲了下我的脑袋,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送走付凝,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愣。脑子里洗劫一空,跟失忆了似的。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堕落是犯法的。
天快黑的时候,吕轶峰终于忙完了他手里的活。他坐到我身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你脑子没烧坏吧?!”他虽然在吼我,但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只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去回应他。
吕轶峰一把把我搂到怀里,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何悦,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拦你,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着你。但是不要像现在这样折磨自己,我说过,我看不得你这样,我会心疼。”
我的头靠在吕轶峰的肩上,觉得特别的踏实。我换了一会儿,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吕轶峰说:“送,我,回,家。”
“好。”
我知道,我和林之夕,必须有个了断。我承恩,我爱林之夕,我爱这个陪伴我走过三年的少年。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侧脸,他的味道,曾经,是我所有对美好的解释。但是我爱的是两年前的林之夕,是曾经那个会宠我,抱我,吻我,不懂浪漫,但是却给我唱有些跑调的情歌的林之夕。而绝对不是今天这个,和我纠缠不清的林之夕。
这份迟到的爱,你没有资格给我。
回到家,林之夕果然还没走。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看着电视,一边优雅地喝着沈洁给我从国外买的,我一直都没舍得喝的咖啡。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林之夕手里的咖啡杯,狠狠地往茶几上一砸。我说:“林之夕,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个男的?是个男的就给我办几件是男的的事!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林之夕微笑着牵起我的手,轻柔地在我耳边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舍不得我。”
我当即甩开他的手,然后反手甩给他一耳光,连犹豫都没有。我说:“你他妈少在我这给脸不要脸!”
“你是为了他,才对我这样的?”林之夕皱了下眉头,一手捂着被我打过的脸,一手指着吕轶峰,问我。
“是又怎么样?我跟谁再一起和你有关系吗?别说我不是你老婆了,就算我是你老婆,我也用不着给你守活寡!”
林之夕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对我说:“何悦,你别一见到我就这么失控。这样我会误会你始终都放不下我的。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我们又不是生死对头,干嘛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谈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坐了下来。当然,我是坐在吕轶峰的身边。我只是突然想到,曾经我爱到不顾一切的了林之夕,现如今,我只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想想,这可真心酸。
林之夕平静地对我说:“何悦,我知道,当初我那么对你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了,你也没有说的必要。”我冷冷地打断他。
“何悦,你要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林之夕,请你把你的一辈子都过完了,再来跟我说保证一辈子怎么怎么样的屁话!而且,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林之夕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男人,我完全没有必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你也大可不必纠缠我。我何悦不但胸无大志,我胸上还没有肉。您可千万别这么看得起我,我胆小,受不住。”
“何悦,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林之夕把声音放到了最低,面目表情很是痛苦。其实我比他痛,只是他不知道。
“林之夕,到现在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当年的事情,我落得个那样的下场,我谁都不怪,我只怪我自己没用,我不争气。到了现在,我更谈不上原不原谅你,我只是不原谅我自己!”
说完,我一个劲地咬我的嘴唇,咬出血了我都没打算停下来。我觉得冷,特别的冷,不停地在打哆嗦。就在我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吕轶峰走到我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他把他的手指强硬地塞进我的嘴里,顷刻间就被我咬上了牙印。他对我说:“难过了你可以咬我,但是别伤害自己。”
我把头一靠在吕轶峰的胸口,立马就哭出来了,想止都止不住。我知道,我要是在林之夕的面前哭那我一定特别丢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在吕轶峰的怀里哭,我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撒娇,委屈,求安慰。这是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行为,我正大光明,我光明磊落。这样一想,我就彻底放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险些哭到虚脱。
我承认我不够厚道,我是在利用吕轶峰。但是我一定要把林之夕气走,一定。
吕轶峰倒是十分地配合。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然后竟俯下身,吻住我的眼,吮吸着我的泪。
如果刚才的一切都是我在林之夕面前逢场作戏,但是这一刻,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再真实了。那些被吕轶峰吻过的肌肤,像是触电了一般,直直地麻进了我的心脏。一层一层悸动的,像涟漪一般,在我的身体里驻足了下来。
我的泪腺一定特别发达,而且是只管开不管闭的那种。过了片刻,吕轶峰终于受不了了,移开他的唇,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他带着宠溺的语气对我说:“乖,别再哭了啊,这样我会很累的。”我扁了扁嘴,还是觉得委屈。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林之夕,他居然还面不改色的。我就想了,今天我要是不把林之夕赶走,不都不姓何!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伸出双臂缠住了吕轶峰的脖子。我特别娇气地对他说:“吕轶峰,我困了,我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刚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他吕轶峰要是不配合我,那我就不用再活了,让我死在林之夕的面前吧。
正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吕轶峰一把横身抱起我,让我的头,舒服地靠在他的臂弯里,并且按照我的指示,把我抱到了我的卧室。
吕轶峰刚关上门,我就听到客厅里把杯子往地板上摔的声音。紧接着是重重的摔门声,地动山摇的。我在心里骂:靠!你摔的可是我家的杯子!我家的门!
我躺在床上,吕轶峰给我盖好被子。然后吕轶峰坐在床边,语气冷冷的,说:“何悦,你今天到底闹够了没有?”
林之夕被我气走后,我的心情大好。于是我洋洋得意地说:“哦,还没呀~”
“好啊,那我就赔你玩到底!”说着,吕轶峰一下子掀开了我的被子,躺在了我的身边。他用双臂紧紧地把我捆在怀里,目光直直地逼视着我。他说:“怕不怕?嗯?”
“我会怕?哈,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吗?”我面带不屑地回答他。连我朝思暮想的林之夕我都能气走,我还有什么怕的呢?说完,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