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轶峰被我咬过之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觉得被咬的人不是我,我不疼,所以您随意。
我再次凑上前去。这回,是我主动吻了吕轶峰。我轻轻地吮吸着他带着血滴的唇瓣,用上了我人生当中最大的小心翼翼。
也许我应该对吕轶峰说一声抱歉,我不是狗,不应该像狗一样的乱咬人。但是我没有。是你吕轶峰先招惹了我,你就必须负责到我不需要你为止。
之后吕轶峰问我:“何悦,你跟了我,会不会后悔?你知道的,我的情史并不清白。我甚至还有过一段婚姻。”
我讨厌吕轶峰的不浪漫。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拿他过去的婚姻大煞我的风景。但是这些都不能构成我拒绝吕轶峰的理由。
坦率地讲,我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人来疼爱我。更直白地说,我需要一个男人,一个温暖的拥抱。非常需要。我承认,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男人不是吕轶峰,而是另一个肯对我好的男人,我也会接受他。尽管我这样说对吕轶峰非常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谁都不是谁的唯一,谁也不是谁的非你不可。重要的是,在你有幸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你能够尽你所能地去珍惜他就好了。就算有一天分手了,离开了,诀别了,你也可以心无挂念地去寻找我生命中的下一个人。
你可以说这样的爱情太浅薄。但是我相信,吕轶峰是明白我的。
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这晚,吕轶峰听任了我的无理要求,在郊外陪了我整整一夜。我躺在他的怀里,睡得很熟,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清早,吕轶峰就开车往回赶了。我说我不要走,我还没呆够呢。你要是想走你自己走好啦。
吕轶峰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强制地把我拉到车上。他说:“你是喜欢这个地方,不舍得走呢?还是喜欢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和与这个故事有关的人呢?”
我皱眉,歪着头问他:“吕轶峰,你敢不敢再臭屁一点?”
“呐,你敢不敢不再用‘敢不敢’的句式呢?”
我放弃了和吕轶峰斗嘴。不是我斗不过他,我是发现,我不舒服了……
我半躺在车座上,头晕晕的,还直冒冷汗,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胡话。恭喜我吧,我光荣的感冒了。
一觉醒来,我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太阳早就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
我刚想起身,吕轶峰就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他把我扶起来坐好,对我说:“来,乖,把药喝了。要知道你会生病,打死我也不会带你去郊外!”说完,他喂我吃药。
我皱了皱眉,把脸偏到一边,不想喝。我怕苦!吕轶峰一把捏住我的脸,把我的脸板正,威胁我。我下意识地张嘴。我怕他。
我忽然警觉地问:“你没有我家的钥匙,你是怎么进来的?从实招来!”
吕轶峰笑了笑,对我说:“怎么会没有,上次你让我到你家拿衣服,你不是把钥匙给我了嘛。你这是什么记性呀!”
吕轶峰说完,我立刻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命令道:“钥匙还我!”
吕轶峰轻轻拍了下我的手掌,对我说:“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
“给我一个不还我钥匙的理由。”我没想到堂堂的吕大老板竟会跟我耍无赖,我真是无言以对。
“你是我的女人了啊。按照法律来讲,这个房子的一半财产是属于我的了。但是现在的婚姻法改了,算是便宜你了。”
“吕轶峰你是不是想死……”
“我不敢,也不能。做人老公是要讲责任的,我可不能让你做寡妇。”
“我才不要嫁……你也不是我老公……”
“我要去公司了,可是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吕轶峰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就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呀。不能因为我没有人照顾,就不生病,就没有麻烦呀。所以我就要学会坚强,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当然了,自己一个人是会难过的。但是我不能因为难过就放任自己生病呀。”好吧,我承认,我语无伦次了。可是我要证明的是,我不难过,一点都不。相反的,我很开心。因为以后我都不用再害怕生病了,因为有人照顾我了,因为我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因为,我有吕轶峰了。
吕轶峰放下药碗,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我。他说:“何悦,我不会再让你生病。”他说,“你不会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我和吕轶峰的这场爱,来得实在突然,让我猝不及防,又惊,又喜,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怕。又或许,它只是我一个小小的阴谋。我躲在某一个出口等待它,让它袭向我,铺天盖地,一发不可收拾。然后,我就有一个彻底对爱情死心的决心了。
我不知道,我对吕轶峰的依恋到底算不算是爱情。我只知道,我不想放开他,也不能放开他。我是个缺爱的孩子。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头短得可怜的头发,我心血来潮的想,这个月,我要不要不去理发店了呢?虽然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把头发留得很长,但是还是不要太短的好。如果吕轶峰坚持让我把头发留长,让我变得女人一些,再女人一些,我会不会听他的话呢?我不知道,呵呵。
天黑的时候,吕轶峰拎着很多吃的回来了。他一头钻进厨房,给我做饭。
我的感冒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疼。我迈着小碎步,蹭到吕轶峰的身边想要帮他的帮。我带着很浓的鼻音对吕轶峰说:“我帮你的忙好不好。我们一起做饭。”我想变得贤惠一点,懂事一点。虽然我还是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收拾屋子,不知道怎么把地板擦干净。但是我在努力呀,我希望我在你的面前,是最最美好的样子。而且小说上不都这么写嘛,男女朋友一起做饭就是间接性调情,有情趣得不得了。我喜欢这种想夫妻的感觉,它会让我感到烟火的气息。
可是呢,吕轶峰这个大男人却是一点也不解风情。他连看都懒得看我,有些冷淡地对我说:“出去。你感冒还没好呢。”
我不稀罕跟不浪漫的男人计较。我走上前去,从吕轶峰的身后抱住他。脸贴在吕轶峰的背脊上,学着那些成熟的,有经验的妩媚女人用脸颊反复蹭了蹭。我对他说:“你看,我感冒真的好了。不信我出去跑两圈给你看看。
吕轶峰切菜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以至于差点切到手指。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像考拉一样趴在他身上的我,眉头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他说:“说谎的孩子是要被狼吃的。你这哪里是好了,我看你的脑子八成是被烧坏了。”顿了顿,他又说,“还有,我让你出去跟你的感冒好没好没有关系,我是觉得你在这里会碍我的事。而且,你会把感冒传染给我。”
吕轶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好吧,我真恶毒……
被吕轶峰从厨房里赶出来的我,灰溜溜地去了客厅,打开电视,以耗费一下我无聊的时间。说到电视剧,我比较喜欢武侠片,打打杀杀的特别刺激。付凝问过我,为什么一个小姑娘总是愿意看这种血腥的片子。于是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告诉付凝,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吧,就是觉得他们杀人不犯法,我羡慕嫉妒恨……付凝甩给我一记白眼,一副不屑跟我争辩的样子。
不过我不喜欢悲剧,再经典的悲剧我都不喜欢。我总觉得,人活着本来就挺累了,我凭什么还要为别人的事情伤春悲秋的。不值得,不划算。
吃晚饭的时候,付凝给我来了电话,她问我今晚有没有空,酒吧太久不出了会生疏的。吕轶峰就坐在我的身边,挨我挨得特别进。他要是不聋,就一定能听见付凝跟我说的是什么。
我看着吕轶峰一张特别严肃的扑克牌脸,特别颓废地对付凝说:“我不去了,我被人管了。
“你老妈从外地回来了?也不对呀,你妈在的时候我才没见过你听她的话啊!”
“呃,不是……不过她快回来了……”
“不会是……啊!我知道了!”付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下子就亢奋了。“你说说你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认识吕轶峰才几天啊,这就被他搞定了!跟你说啊,你丢了全世界女性同胞的脸!不知不知道啊,男人不是用来惯的,而是用来蹂躏的!你要是不蹂躏他,他就反过来蹂躏你啦!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进去啊!”
“付大妈,请注意你的素质……”我看着吕轶峰越来越皱的眉头,无语得我直想哭。
“素质?你居然跟老娘讲素质?!等你再被男人甩了,你再回头跟我说素质!到时候老娘一定跟你好好谈谈和谐社会,谈谈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观!”
“你咒我被男人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