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靠在吕轶峰的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我格外的乖巧、听话。我不哭不闹也不吵,我只是懒懒地躺在床上。我睡不着,但是我就是想躺着,什么也不想地躺着。
  吕轶峰给我熬了一碗我最爱喝的蔬菜粥,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我吃。他说:“有些人,有些事,我们改变不了,也没有必要改变。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的,活得比谁都快乐。”他还说:“何悦,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开心是一件很挫败的事。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也是有责任给我快乐的。”
  吕轶峰的话让我很难过,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我除了要求他,依赖他,真的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甚至还不敢肯定我真的放下了我的心结,真的爱上了他。我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我让我身边每一个人我在意的人都不开心。真是难过啊……
  我把额头抵在吕轶峰的肩窝上,呜呜地低声梗咽起来。豆粒般的泪水滚落在吕轶峰的脖子上。我双手抱住吕轶峰的腰,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吕轶峰,我真的离不开你。’这是我最想对你说的话。
  吕轶峰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回抱住了我。他对我的耳边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让你难过的话。”他说:“何悦,我们顺其自然,我不心急了。何悦,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会等到你真正爱上我。”
  后来,在我回忆我和吕轶峰这一场肆意的情事的时候,我想,我就是这个时候爱上这个男人的吧。爱一个人不一定是他为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一定是为了你不要功名不要利禄,为你毅然决然地放弃所有。爱一个人,也许是在一个回眸间,也许只需要一个眼神,只言片语。
  而我会爱上吕轶峰,就像是一个注定,一场命运。
  过了好久,我的身体渐渐发凉,吕轶峰便拉着我躺下。他轻轻地掀开我的被子,轻轻地躺在我的身边,轻轻地为我们盖好被子,又张开他的双臂,轻轻而温柔地抱住了我。只是抱着我。
  付凝告诉过我,真正爱一个人,就不会轻易触碰她。我记得当时我还跟她开玩笑,说:“按你的意思,你家刘晨扬不是真的爱你喽~”付凝甩手给我一巴掌,说:“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哪能跟你和吕轶峰比清纯啊!”我说:“不是他清纯,是他玩多了,盛极而衰了吧……”
  再后来,我就很少去何向楚那了。当然,我并没有拿童姗怎么样。童姗能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不是没有一点手腕的。我斗不过她,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何向楚的幸福我给不了。理所当然的,我也管不着。以我这智商,我还是回去当我的白痴笨蛋缩头乌龟的好。我心里的这点小伎俩,骗骗何向楚吕轶峰的钱,还可以,对付有心计的女人,我还是趁早歇了吧。吕轶峰说得对,女人心海底针,我也怕被扎死。我还想留一个全尸。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我渺小得什么都不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是我却安于这份渺小。我想安安稳稳地生活,活在自己小小的,幸福的世界里。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也不会打扰任何人。我只是想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酒会结束后,何向楚并没有问我和吕轶峰之间的事。我想,他应该明白,我决定了的事,是没有人可以让我有所改变的。更何况,这种事情问不问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像我曾经对何向楚说过的那样,他的幸福我管不着,我的幸福你也不必管。
  几个星期之后,沈洁就从外地回来了,吕轶峰也就搬回了他的别墅。不过上班下班什么的,吕轶峰还是照常接送我。至于吃饭问题,要是沈洁在家,她当然会给我做饭。如果沈洁滞留在公司,那我就只能泡面外加面包了。后来被吕轶峰抓到我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被他狠狠的鄙视了。鄙视之后带我出去吃好吃的,要不就买好食材,回到他家给我做。等我酒足饭饱之后,再送我回家。
  我说吕轶峰你会把我惯坏了的,这样下去,我真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啊!吕轶峰瞥了我一眼,说,哦,没事。我要是有时间,就养养你,全当一生活消遣。要是哪天我没时间了,或者玩够了,我就把你往幼儿园一送,也挺方便的。看着吕轶峰,我有掐死他的心。
  一切还算顺利,唯一不够完美的就是沈洁的心情自从回来就不太好。她不爱笑了,更懒得跟我像以前一样贫了。我问了她好几次,她总是支支吾吾的。问多了,她就偷偷地抹眼泪,或者干脆把门一关,死都不出来。我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再后来,我也就不用问了。因为吕轶峰告诉我,何向楚已经向童姗求婚了。只要童姗点头,他俩的婚期也就到了。
  我觉得我很悲哀,我爸我妈的事,我还得通过吕轶峰才知道。吕轶峰对我说,你不觉得你这么说,会很伤我的心吗?好像我是个外人似的。我说,我现在心乱得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吕轶峰就抱住我,紧紧地。他说,要不要跟你爸爸见上一面?把事情说开,毕竟是一家人,有了嫌隙总归是不好的。我把头埋进吕轶峰的胸口,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真的很佩服沈洁,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男人爱了这么多年。换做我,肯定做不来。可是,我也为她不值。何向楚已经不爱她了,已经有新欢了,她自己一味的付出,除了平添自己的忧伤,还有什么意义呢?
  何向楚倒是主动给我打了电话,不外乎向我解释他和童姗和沈洁之间的恩恩怨怨。
  我打断了何向楚的话,我说:“爸,其实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立场。我不是你老婆,你娶谁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连结婚誓言都可以说上两遍,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承诺是可以信的呢?”
  何向楚无言以对。
  我发誓,我没有想让何向楚难堪,也不是有意刁难他。我只是想问问罢了。
  吕轶峰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别难过。我说我不难过,一点都不。我也不想哭,没有哭的必要。我只是有些迷茫,我该相信什么?吕轶峰,你说,我到底该相信些什么呢?我还可以相信什么呢?
  吕轶峰让我躺下,又为我盖好被子。他说:“何悦,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哪怕只是试一试?嗯?”
  “吕轶峰,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相信你呢?是我的错吗?我让你太没安全感了。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吕轶峰亲吻看下我的额头,爱怜地说:“何悦,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我。我就是这样相信你的,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不好?我知道林之夕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林之夕是林之夕,我是我,我永远都不会是林之夕,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相信我。”
  相信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但是因为这个人是吕轶峰,所以我愿意。
  最近,我特别喜欢听歌,喜欢在特别忧伤的时候听特别忧伤的歌,然后就悲伤得一塌糊涂。用吕轶峰的话讲,我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对于吕轶峰的刻薄,我选择通通无视。
  我一直喜欢着一个大明星,她叫李书娴,是个红得发紫,紫得发黑的歌手。印象中的她,总是习惯穿着一件雪纺白纱裙,长长的,乌黑的,如丝绸般的秀发柔柔的披至腰间,深邃的大眼睛就想是永远无法了解,无法触及到的深渊。李书娴是美丽的,美得让所有人都愤恨上帝的偏私,可是偏偏没有人愿意嫉妒她的美。她美好得那么不可方物,那么与世无争。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演唱着悲伤的曲子,唱着那些她得到过的,和失去了的爱情,空灵而凄切。
  媒体说,李书娴已经三十几岁了,还离过一次婚。豪门婚姻终遭苦果,为了生计再战歌坛等等等等。可我还是固执的相信,李书娴永远是我最初认识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十八岁。就像她唱过的那首歌一样:我很坏,我不乖。但是我十八岁,是我最最明媚的季节。
  十月底,李书娴要在本市开一场演唱会。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得直想撞墙。不过付凝这小丫头比我还疯狂。刘晨扬说,付凝就差把他家的房子给掀翻了。我说,刘晨扬,你就知足吧,她没把你掀了就不错了!刘晨扬思考了一下,默默地朝我点头,敢怒不敢言。
  不过刘晨扬这小子还是很够意思的,他用他四通八达的人际关系给我和付凝一人弄了一张演唱会的票,还是上千块的贵宾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