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凝的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等她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推开我,表情很凶地对我说:“何悦你个死孩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不是有本事离家出走吗?你这么有本事还回来干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上前再次抱住付凝,我说:“你骂吧,你怎么骂我都行。太久没被人骂过了,皮子有点紧,不太习惯。”
  付凝满脸嫌恶地推开我,说:“滚,姐没空骂人。你何悦是谁啊?那么牛x的人,我可不敢得罪!还有,你离我远点,少动不动地给我来亲热。你不是萝莉,我又不是百合的,你嫁不出去我管不着,姐还要嫁人呢!”
  这一刻,我会觉得,人生中有付凝的谩骂与讽刺,就很美好了。
  我们并没有在机场逗留很久,因为付凝说今天早上吕轶峰醒了,在昏迷了三天之后醒了过来。但是他什么话都不说,谁都不理,精神状态很不好。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检查报告上显示他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什么时候心理上的问题解决了,身体才会真正的好起来。
  付凝还说,早上她去看吕轶峰的时候,她对吕轶峰说,“你快点好起来呀,何悦就要回来了,她在飞机上,正往回赶呢?你不是很爱很爱她吗?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呀,你要以最好的面目来面对她,对不对?你不好起来,何悦看了会伤心的。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她伤心吗?吕轶峰,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当时的吕轶峰,听了这些话之后,将头缓缓地转过来,看着付凝。目光中在这些住院的日子里,第一次有了焦距。他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哭了,在付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哭了。坐在出租车上,趴在付凝的身上,我哭到喘不过来气。我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我对不起吕轶峰……我那么爱他……”
  付凝一边给我递纸巾,一边拍着我的背。她说:“好了好了,别在我这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也不需要听,赶紧收住了,到了医院,说给你家吕轶峰听吧。”
  进了医院,坐着电梯直接到了顶楼的高干病房。一路上,竟然还有类似保镖似的看护。我着实被这种阵势吓到了,以为置身于香港的无间道。
  我拉了拉付凝的衣角,低着头小声地问:“哎我说,这怎么回事啊?不就出个车祸嘛,至于这么摆谱显阔嘛?”付凝也低着头,小声对我说,显然对这些吕轶峰的保镖也是有几分忌惮的。她说:“哎,何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家吕轶峰的车祸不是意外,是陆万谦下的死手,拼了自家性命也不让吕轶峰好好活啊……”
  我身体一僵,这一吓着实不轻。我狠狠地掐了付凝一把,阴测测地说:“付凝,我确定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打击报复啊!这么恐怖,这么高端的事情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付凝向我摊了摊手,耸耸肩,一副老娘就是忘了,你能拿老娘怎么样的架势。我得我直想磨刀霍霍向猪羊。呃,错了,向付凝。
  顶楼没有任何人走动,但对于我和付凝,那些保镖却像没看见我们似的,直接把我们当成空气了。我再次不解的看向付凝。付凝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声带对我说:“不认识自己大老板的女人,是要抹脖子的。”
  我就笑,想想吕轶峰侠骨柔情,拿着我的照片给他手下看的样子,就觉得我的人生再次升华了。
  把我送到目的地,付凝就功成身退了。她说:“你可悠着点哦,现在你家吕轶峰的脾气特别大,已经甩了N多个吊瓶,气哭N多个漂亮的护士妹妹了。姐姐我就不奉陪你,您自求多福,不要阵亡在你家男人的淫鞭之下……”
  好吧,付凝,我告诉你啊,你成功的把我吓到了,我现在真的很怕我的吕大官人了……
  吕轶峰躺在病床上安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出投下一片柔柔的阴影。熟睡时候的吕轶峰,掩盖住了平日时的狠绝与乖戾,单纯美好的像个小孩子。他的脸色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我心疼极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一手附在他扎着针头的手,一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我想这里要是有剃须刀就好了,我要给他刮刮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我不喜欢他这副憔悴的大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