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飞猛地翻身坐起来,问:“怎么啦?有什么情况?”
唐小雨说:“天上有两条龙在打架,快出去看!”
“你说什么?”归海飞一骨碌滚下床,唐小雨拉着他的手,跑到甲板上,指着西边的天空,说:“你看!”
天,仍是黑乎乎的。夜里的雾,似乎并没有白天那么浓,西面的天空,大约离梦想号一百多米的位置,有两条像龙似的巨大活物,发出白光,在凌空翻腾缠绕,似乎真的是在打架。
归海飞靠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奇怪现象,不由得呆了,想,难道,这天地之间,真的有龙存在?
唐小雨依在归海飞身边,说:“归海哥,你说那究竟是龙还是云?”
归海飞说:“还需要继续观察。但我相信,天地之间,应该没有我们中国传说中那种神奇的‘龙’存在的。现在那天上的,应该是一种非常奇异的自然现象。幺老头上午被怪鱼拖走,梦想号快追上他的时候,突然从海中升起一根龙形柱子,把幺老头带到了空中。但是,我想,那条像龙的柱子,也不是龙,是水龙卷,正好把幺老头卷了上去。古疤子说幺老头钓的是一条龙,那也不可能。如果真是龙,它岂能让人钓着?”
唐小雨说:“这十多个小时以来,我们遇上的事情真是太离奇了。从中午开始,我们经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的黑暗后,船体突然一猛烈一震,停住了。待天亮,见这梦想号,居然搁在这山巅之上了!”
说话间,西边天上那两条“打架”的“白龙”,渐渐消失不见了,搁浅在山巅上的这艘大船,又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归海飞问:“唐小姐,你去看了倪先生吗?他情况怎么样?”
唐小雨说:“在天上的‘龙’出现之前,我进去了一下,他还在睡,我摸索着喂了他一小杯水。”
“能喝水了就好,应该没有大问题。但要完全恢复,估计没个半个月是不行的。唐小姐,你去睡吧,该我守夜了。”
“这十多天来睡的觉太多,我现在不想睡,你继续睡吧。”
“看到了‘龙’,我是睡不着觉了。走吧,外面风大,到餐厅去,我陪你坐会儿。”归海飞说着转身,迈步往餐厅走。
黑暗中,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抓住归海飞的手臂。归海飞任由唐小雨抓着,俩人摸索着进入餐厅,各自在椅子上坐下。
归海飞说:“唐小姐,你给我讲讲从中午到我上来之前这段时间,这船上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可以。但在给你讲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唐小雨说。
“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小唐也行,小雨也可以,或者就叫唐小雨,就是别叫唐小姐。‘小姐’本来是一个高贵的称呼,可最近这二十多年来,却成了另一层意思,我听着有些刺耳。”
“可以。小唐,你就讲一讲。”
“不过,归海哥,你如果叫我小雨,我会更高兴的。”唐小雨充满期盼地说。
归海飞想,自己的外形还马虎,和唐小雨年龄也相当,她对自己心仪,那也是正常的,当然,像这样的女子,是绝对不能爱上她的。“我可以叫你小雨,但估计倪先生听见了会不高兴的。”归海飞说。
“现在他高不高兴无所谓。不过,你也可以当着他叫我小唐,背着他叫我小雨,好不好?”
“好的,小雨。”
“谢谢你,归海哥!”唐小雨的声音中充满喜悦。
接下来,唐小雨把自归海飞下海后,把梦想号上所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中午,唐小雨和倪尔邦在顶层的特等卧舱看碟片,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幺老头还没有把饭菜送来。吃饭时间过去了,仍没有来。倪尔邦打开卧舱门,要去催幺老头,门一打开,发现天突然完全黑了下来,紧接着,瓢泼大雨哗啦啦从天而降,“呼。”一股迅猛之极的风,把倪尔邦吹来贴在舱壁上。幸好倪尔邦还没有走出多远,他赶快俯下身子,爬着进了特等舱,死死关上了门。
倪尔邦刚把舱门关死,立即感觉天旋地转,一跤跌倒在地板上。他意识到,整个游轮,在飞速地转动!电也突然停了。倪尔邦连忙摸索着抱住床沿板,以固定身子,口中大叫“小雨。”
此时,原本倚靠在床上的唐小雨,早被船体高速旋转的离心力甩倒在床头一角,她双手死死抓住床头靠背,双脚斜蹬舱壁,把身体固定住。突如其来的暴雨和黑暗,以及莫名其妙旋转着的船身,把唐小雨吓傻了。
梦想号高速旋转了大约十分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不转了,却是稳稳地向前行着。而窗外,风在呼呼地刮,雨早就停了,却仍是无边的黑暗。
唐小雨惊魂稍定,说:“这不可能真的是天黑了吧?”
倪尔邦已摸索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在床前一把椅子上,说:“这船现在应该没有在海中航行。”
“你说什么?”唐小雨奇怪的问,“船没在海里航行,难道是在空中?”
倪尔邦说:“是在空中,在海空之间。你听见船的引擎声和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没有?”
唐小雨侧耳倾听一阵,窗外,除了风声外,确实没听见其他任何声音。她问:“邦哥,这是怎么回事?”
倪尔邦说:“估计我们是进入传说中的‘海漏区’了。”
倪尔邦曾留学国外,学识颇丰,他说,海洋面积占了整个地球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在各大洋,有很多未知的海域,即便是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也还有许多没到达过的地方。
有一本古老而不是很出名的书,叫《沧海经》,成书于西汉,晚于《山海经》。《山海经》上所记录的现象,并非是无中生有,在当时,或许就真有那些怪人怪兽。但《山海经》记录的范围是有限,没有突破中国现有的陆疆与海疆。而《沧海经》,却是把四大洋都包括了。只是四大洋的名称,与现在的名称不同。
在《沧海经》上,把所有的大洋都称为“海”,太平洋叫“昊天海”,意思是可以与广袤的天宇相比,形容大;北冰洋,称“冰雪海”,与现今的称法相近;大西洋,叫着“白肤海”,意思是,在大西洋各岛和沿海陆地上生活的人,都是白皮肤;印度洋,叫着“黑奴海”,意思是印度洋沿岸或各岛屿上生活的人,都是黑人。在古代的中国,就有使用印度洋沿岸或各岛上的人为奴的习惯,“昆仑奴”,泛指来自昆仑山脉以南地区古印度的棕黑色奴隶;别外还有其他一些海,如“噬蛇海”,指的是南中国海,沿海一带的人喜欢吃蛇;倭奴海,指的是如今的日本海,在近代以前,日本海海域各岛上的人个子矮小,被称着“倭人”。二战之后,日本大事喂养奶牛,政府强制每个国民每天喝一杯牛奶,如今,日本人的平均身高,已有赶超中国人之势。
奴,不一定专指奴隶。在古代中国,很少用日本海域各岛的人为奴的,因为倭奴狡诈,远没有昆仑奴朴实。奴,同时是一种侮辱性称呼,就像近代日本人称中国人为“支那人”一样,“支那”是日本对中国的侮称。
据《沧海经》载:九州之南,海曰“噬蛇”噬蛇之岸,有邦暹罗;暹罗以西,有邦天竺;天竺以南,有海黑奴黑奴之阔,达十万里黑奴纵深,海漏多处,其间有龙,力可托艨,兴风作浪,可颠夜昼间有巨鸟,喙可置桌
“艨”,即大船;巨鸟的喙可置桌,意思是有一种大鸟,嘴大得可以放下一张桌子。
倪尔邦说,梦想号,应该是遇上了“海漏。”顾名思义,海漏,指的是海中漏斗。《沧海经》上说海漏之间有龙,力可以托起大船,可以颠倒黑白昼夜。应该指的是,在这海漏之间或附近,经常会出现一种奇怪的自然和气候现象,白天瞬间变为黑夜,或者黑夜瞬间变为白天。龙,也是一种像龙的云或水龙卷,至于“力可托艨”,把巨大的船托起来,那也是海漏导致周遭的空气发生剧变,形成一种超强之极的飓风,把船托了起来,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因为《沧海经》上的好多记录,比《山海经》更为夸张离奇,多数人根本不相信,就比如说在“黑奴海”,也就是在印度洋,有“海漏”,即海底漏斗;海漏之间有龙,这龙可以把很大的船托起来,甚至可以颠倒白天黑夜;有一种巨鸟,就一张嘴都可以放置得下一张桌子,那身子不知道有多大!描述得太过荒诞不经。所以,《沧海经》被人们当着是一本戏谑和恶作剧之作,目的也许是为了讽刺《山海经》的离奇,但人们并不怎么买它的账,所以流传不广。事实上,《沧海经》上记录的各“海”沿岸或岛上的风土人情,有一部分是比较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