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姐拨了拨头发:她们早上有电话给我,还问我哪里有卖比较适合少女的化妆品,于是我就告诉她们要去大阪市的百货公司,因为在那才找得到比较具流行性的商品,所以她们就搭电铁去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麟姐,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麟姐嫣然微笑:嘻嘻,看你一脸呆样子,晚上我陪你吃饭,如何?
有好吃的汉堡排吗?
嗯记得上京区有间老店
去了!我紧握右拳打在左手掌上并立即回话!
啊啦,难不成你喜欢吃这个呀。麟姐问。超爱的。我说。
那好,我带你去,不过要搭电车,现在时刻
见到麟姐转头看往南区电车站的方位,我说:不用搭电车,你指示方向,我用轰天号载你去就行了。
哪,我说你喔麟姐左手插腰,接着伸出右手以食指点着我的鼻子:先不论现今交通法则。我穿着长裙,而且还要坐在那硬梆梆的后铁架上,甚至是要忍受那么长的一段行车距离。如此,你认为这样子可行吗?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女孩子。
对喉!我连忙点头表示,并说:那麟姐骑轰天号,我坐在后座。
甚么!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算了啦!我自己回家吃饭!
就这样,麟姐大发雷霆,头也不回地走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默默地弯身坐在草皮上,刚才那种罪恶感十足的话,其实是我故意说出来好让她生气而离开。才认识不久,过于拉近距总是有些不妥,再说我不可能待在此地太久,避免离别时的伤痛,还是啊咧!麟姐怎么跑回啦!
你给我起来!麟姐气呼呼地把我从地面拉上去:骑就骑!没甚么了不起的!
啥?
麟姐回头白了我一眼,发甚么愣,就说我要载你啦,跟我回去牵自行车。

被麟姐带回脑杀咖啡馆的途中,低头看着那牵住我的左手,她的手掌传达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想法,具体的感觉有点说不上来,但又觉得很熟悉,不知怎么回事,我竟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对不起。
嗯?麟姐停下脚步,转身过后来时,或许是我的表情沉重得让她有些担心,只见她微笑,还轻轻抚弄我的头:要是想为你刚才所说的话而道歉,那就不必了,姐姐没有生气唷。
嗯。我不敢直视她,因为那传达到心里面的温柔声音,已经快让我掉下眼泪了。
呵,那我们快走吧。
看着再度被拉起的右手,我发觉到刚在那一瞬间竟然真的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姐姐,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只是突然觉得而已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今天是星期天,一早起床后先将自己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洗,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刷了牙也洗干净了脸。我走到客厅去把窗帘拉开,想让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但今天竟然是阴天
我帮尚未起床的父亲做了个简单的和式早点,而自己则喝了一杯草莓牛奶,以及一片厚吐司。吃完早餐之后刚好衣服也已经洗好,我拿着洗衣篮到晒衣间去摆放,途中许多的管事都向我道早安,而我也点着头回礼。
回到房间里,我准备好一套许久未穿的衣服和发饰之后,就先到浴室淋浴去。几近雾化的镜子里映着我的身影,我看了许久,也叹了几口气,为什么非得这样呢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拿着从妹妹房间借来的化妆品,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看了许久之后,我选了一个粉红色的眼影及带着淡橘色的护唇膏,用着有些生涩且颤抖着的双手,我化了从小至今的第一次粉妆。
为了避开家里面的人,我小心亦亦地走往比较少人会经过的后门。出门走了约半小时的路程,我到达南区的电车站,购买一张下京区河原町的电车票后,我就站在候车处等待电车。十分钟过后,我上了电车,可是电车里的人却比通勤日的人还要多,所以我找了个比较不拥挤的位置站着。
途中停靠东寺站时,车箱里涌入了更多的乘客,身材纤细的我被车上的人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在我有些难过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我的手,将我给拉到车箱侧边去。一位头戴连衣帽、背着背包的男生对我说:抱歉,我看到你的神情有些痛苦,所以就擅自拉了你过来,靠在车箱边应该会比较轻松一点。
那男生说完话后,他面对着我,双手撑在我背面的车壁,让我有比较多的空间站立。我抬起头,看着被他背部顶住的乘客们,还有那静静地望着旁边有些羞涩的脸庞,我轻声地向他说声谢谢之后,他用有些僵硬住的表情点点头,表示接受我的道谢。
这段小小的路程里,站在眼前正守护着自己的人,他的胸部起伏频率相当的不平静,那微红的脸,应该是在害羞吧。我在心里面微微的笑了起来,这未曾感受过的感觉好奇妙喔。
不久后随着停靠铃声响起,河原町也已到站,本想再度向他说声谢谢,但是他却随着要离散而去的乘客们走出电车,我急忙地走出车厢想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出了电车站,我走向河原町的书店区去,逛了约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买到了三本散文集。走回电车站的途中,我看了看戴在右手腕上的手表,原来时间也已经过中午了。我买了张回程的电车票,走进刚好到站的电车里,找了个没人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在电车驶往南区的路途中,我望着正开始阴暗下来的天空,心想应该快下雨了吧。
一出南区的电车站,天空竟开始下起雨来,我急忙地跑向一处没营业的商店廊下躲雨。而这时,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原来他也刚好跑进廊下来躲雨。我走近他的身边,再次向他道谢早上的帮助,他连忙地摇头并说不客气,可是我看到他的神情竟有些许的不自然。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小洋装已被淋湿的有点透明,我红着脸快速站离开了他,真是好丢脸喔。
我不好意思地抬眼偷瞄,发现他放下背包,从中取出像是才刚购买的蓝色衬衫,拆开透明包装袋之后,竟将衬衫批在我的身上,接着又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放在我早已经湿透的头发上面,再交给我放在背包里的一支折叠伞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心别感冒了。
就这样,他离开廊下,往街道远处跑出去了。
握着他交给我的雨伞,拿下盖在头发上的手帕,我望着远方早已不在街道上的身影,眼眶湿润,心情相当激动。
白银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