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终于施展出这一招,其父所创的绝学迎来下界第一次面世,风宁以本我尽性为基,无极混沌为引,温养好的剑锋显然世间之初剑必然锋芒毕露,遮天血爪虽有触花之威,天地不容,但也被这一剑震得迟滞了半分。
这半分令姚天露出极其难察的微小不足,这微不足道的小处被风宁无限放大,剑意从小处入手,逐渐的把血爪逼得后退了一分。
一步退则步步退。
已盛载着下界天道的姚天为之震惊略见不安,为什么成为了天道的一部分也未能完全把风宁压倒,风宁成为他的心魔日久,魔主亦早有批评若是不除风宁,他日后必难破开虚空飞升。
“这是什么剑?”
“这是我的剑。”
你的剑?
本我尽性归于风宁,道心仍然与剑心彼此独立,它们各司其职,一阴一阳成为风宁无极混沌之些许领悟。
何谓无极?何谓混沌?
风宁仍未完全明白,若能明白他早已超脱无为上境看见苦海彼岸,无为之上传说为金桥铺路,彼岸金桥之后的风景如何没有记载留下,只有无量道劫被历史印证,每纪元的消灭重生都是道劫循环,生与死的离合,这是混沌之中平衡之道。
混沌本无识,然而道在其中而生一,道生一则见变数,道之出现衍生出各自的先天生灵,其后向道靠拢,先天生灵灵智历经多个纪元消亡大多,最后留下的那位超脱彼岸金桥掌握了道之部分故成道祖,其名鸿均。
鸿均道祖再收混沌最初之气化出三清道尊,三清道尊斩身代表开端的玉清、代表万象存在的太清,最后代表终结寂灭之上清,三清道尊斩出三尸分立,协助老师鸿均的化身盘古一同开创一界,其后纪元逐一经过,道祖隐于界外不明所意,遗下道之部分赐于三清弟子,其后各有不同的道之掌控者出现,但实力远远不如鸿均,甚至于三位道尊已独步天下。
“正剑山的传承为何会比天道更为强大?”
掌握心性两脉的风宁已经可以使出这剑,虽然剑威比起风老差之千里,但杀姚天也并非难事。
正剑五脉最重要的就是性脉,因为性源于始,是为人的根基,亦可说性就是灵魂的显化具现。
心可以改变,但本性难移,风宁的尽性之剑显示出其对于性脉之参悟。
“陈师为了守护弱小而陨,而你却想利用弱小而成道,单论道你远不及陈师。”
“大道三千,我乃天道宠儿,蝼蚁想要挑战天道,陈寿本就该死。”
“陈师志大无彊,我亦未及,只盼此剑为陈师之愿出一份心力。”
“陈寿仙缘浅薄,年岁日长也只是玲珑境而已,若不是意外得传性脉功法,成为正剑山行走,那怕最后只是碌碌无为。”
“多说无益。”
遮天血爪势已破,风宁的一剑无尘作为首次出鞘,威力必然强横无匹,天道被压制的情况下,杀伤力更见强大,无孔不入的道意侵蚀,遮天血爪中被强行渗入的天道气息被化解为无,无极混沌同化下界天道,这下界天道毕竟只是亿万小世界之中的一道,与上界天道相比就是蚊蝇比对皓月,风宁这程度的威力足以完全虐杀。
“天道宠儿吗?”
风宁曾经想象以姚天的天资修行的境况,姚天贵为南方三派其中的天才弟子,竟心入魔道与魔主为伍,魔主看中的是姚天的无法无天,毕竟这心态与他的以直问道有着相似的地方,在周显未回到关外之前,姚天就是邪修中的圣子地位,得天独厚,尽得天时地利与人和。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风宁的种种皆能打断他的修行之路,每每可以让他吃尽苦头,姚天最终也没法抵受一剑无尘的逆天之威,遮天血爪以他本源精血强行越境使出,现在威力全破令他境界坠落一个境界,回到莫名境的巅峰。
为何会这样?
“我不是天道的宠儿吗?”
“天才从来不缺,而你顶着天的名字却行魔邪之道,天若然有眼早就降下神雷了。”
“贼老天!”
“天道从来不公,天理若在又何会让陈师饮恨黄泉。”
“你不是天道的宠儿,你只是天道的一枚闲棋而已。”
“这个贼老天我会代你翻了它,陈师在九泉之下必然也想要看到你的。”
一剑无尘已经把血魔状态下的姚天斩杀剩下灵魂与些许血肉,姚天发现自己连发动遁走的力量也欠奉,灵魂也能感受到一剑无尘无解的杀伤力,能够深入灵魂的攻击,若他知道其父以此为契机逆向走到某处,想要找到那传说的东西,他又会是何等的敬佩。
“下雨了?”
姚天努力睁眼看着渐渐下起来的雨点,此时的天道已被他压制在己身,纵然现在的他已不能压制太多,但也勉强可以控制一下战斗时不被万物影响。
这天是怎样了?
“猫哭老鼠吗?”
“它根本没有宠过你。”
“我即天道。”
天道已经恢复过来,再不受姚天的控制。
“天道即我。”
任姚天如何说话,那个天仍然灰得可怕,下起的雨也终变得滂沱,姚天的血肉在雨水冲刷之下缓缓化开,他已经无法回天,生机被一剑无尘完全断绝,再无逃走复活的可能。
风宁抬起头来感受着雨水,从他施展出一剑无尘,他就知道姚天的这招触花威力杀着也无法阻挡半分,而他一直想着的是陈寿来到自己重生的村子的那时,那时的他仍然是蒙昧无知,修行是何物他根本没有概念,陈寿可以说是真正的领路人,是将仙缘交给自己的长辈,也是他此世最为尊敬的其中一人。
姚天终于死绝。
弒师之仇终解开,然而他没有多大的快感,因为姚天其实也只是个可怜人,一个被天道所骗的天才。
某程度看来他与姚天也是相似的,他是最终看穿贼天的面目决定离开,却不料穿越到了此界,而姚天一直被天道所诱骗,为了修行不择手段,换来种种因果的勾连,风宁就成为天道的帮手,但他又不能不亲自杀死姚天。
你这天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其可耻。
风宁将剑收回重新指天,双眼如鹰,目光纯粹,这天终究害死多少人,多少人族为了这贼天付出,这天究竟是何等的冷血无情。
“总有一日,我风宁会仗剑走到彼岸尽头将你揪下来狠狠暴打!”
天剑道人一直在旁观看,就连姚天也不能察觉到天剑道人的存在,而天剑道人这时才想到为何翻天之主会将传承留予风宁,翻天之主当年也曾说过类似的一番话,当然那时候的他早已超脱无为,筑有大道金桥成就彼岸,却也未能改了这天。
风宁看来的一番气话,天剑道人无比重视,这才是他值得跟随的修士,想起老小子易存真,风宁实在是顺眼太多了。
“走吧。”
风宁毫无情绪的一句话,天剑道人随即化身成剑,载着他继续起行,向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