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孽种,铁老前辈这么容你,你还忘恩负义!”
“烂人!该送你去和周广团聚才是!”
一句句伤人的话刺入周成的耳里,周成只得含恨咬牙,心道一句“爹,孩儿对不住你”后,决定咬舌自尽!
“别!”这时,铁荷枫终忍无可忍,跃上台阻止住周成自尽的行为,并道:“周公子,是不是铁眺对你做了什么!”
只见周成双眸含泪,拉着铁荷枫的手抚着他的喉咙。
烫!
铁荷枫一惊,赶紧起身朝何表求救,道:“何掌门,周公子似乎被贼人下药封口,以致无法说话,可否请您立刻替他医治!”
“枫儿!你说这话是转个弯骂你老子吗!”铁眺大嗔。
“你心知肚明!”铁荷枫对铁眺骂去一声,再求何表道:“何掌门,此事刻不容缓啊!”
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何表未再多虑这些是非恩怨,只点头道:“华儿、儒儿听命,立刻带周少侠下去诊治,有任何情况立刻向为师回覆。”
看周成让人扛走,铁眺倒不多作琢磨,只道:“何兄,如今已无人上来挑战,是否请你宣布此次比武招亲是由铁某夺魁?”
“这。”何表阅历丰富,且瞧此事演变怪异,即知这其中应有蹊跷,实在不愿将宝贝女儿轻易下嫁给这城府极深的男人。
唯放眼望去,确实无人敢再上台挑战“万棍齐下”的名号,何表只得无奈长叹,道:“今日比武招亲,是。”
何桑急出言阻止:“爹!您不会真让我嫁给这阴险的糟老头吧!”
何表斥道:“桑儿,众目睽睽,莫要胡闹!”
何桑喝道:“他害死师妹,光这点我就饶不了他!要是您强逼我嫁这王八蛋,等到洞房花烛夜,我一定剥他的皮、拆他的骨、剁他的肉,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铁眺强忍怒火,好言好语:“也难怪何姑娘如此激动。但请何姑娘放心,苏妤臻的死与铁某并无关系,那是枫儿误会了。还有,铁某年记虽长,却有相当丰富的江湖资历,体态也属健朗,到时妳想游山玩水、吃遍山珍海味,身为妳的夫婿,铁某自当奉陪。”
听言,何桑又羞又气,道:“死老头,你少臭美!谁要和你这老不修游山玩水!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年纪比我爹大,你儿子年纪也比我大,你怎么还有脸开口叫我爹岳父、让你儿子称我继母吗?你要不要脸啊!无耻!”
铁眺是极好虚名之人,如今被个小姑娘连番羞辱,心头早已愤恨万千,但为顾全大局,只得将怒气忍在心中,心道成亲之后,定会从她身上千倍、万倍讨回今日之辱!
何表斥道:“住口!姑娘家说话口不择言、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何桑高举长剑,道:“好,您若执意让女儿嫁他,女儿不如现在死了算!”说着,举剑往脖前一划。
“何姑娘!”此刻,一把长棍砸去,使何桑疼得松开手中剑,而扔棍之人自然是铁荷枫,荷枫道:“何姑娘,妳犯不着为这家伙死,不值!”
何桑哭号道:“我嫁给他是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死了干脆些!不然。你瞧,现在还有人愿意上台打败他吗!”说着,朝聂志弘等人看去。
聂志弘和杨锦宣尴尬一笑,自然摇头。
“我。”这时,却由铁荷枫轻声附和。
“你说什么!”此话同时由何桑、铁眺及大伙儿口中发出。
铁荷枫未多解释,回头拾起长棍,而后挺身站上台,道:“就由我铁荷枫来领教一下铁前辈的功夫!”
铁眺万分诧异,道:“莫非你今日来是想娶何姑娘?”
铁荷枫作出武姿,道:“你不必管,只管出招!”
“怎可不管?反正姓苏的妖女已死,若风门在江湖上又有名气,只要你愿意,我们父子何须大动干戈?为父可把这位置直接让给你!”
“你仔细听着,你口中那位妖女,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媳妇,你污蔑她,就等于污蔑你自己!”铁荷枫冷言驳斥。
铁眺鼻哼道:“听你所言,你来此并非娶何姑娘,而是来找铁某麻烦了!”
“不错!”铁荷枫点头道:“身为人子,我没法找你报杀妻之仇,那我就让你的计谋失败,让你在众人面前失去面子,让你在江湖上没落,这样我也达到报仇的目的!”
铁眺气恨道:“好你个逆子!你要找铁某麻烦,得先问过铁某这正宗百裂棍!”说罢,拾起长棍对向铁荷枫。
两父子比武开始!
铁眺第一招就是“划天天崩”,招式纵然猛烈,却看得出他避开致命处,只往荷枫的肩头打去。
铁荷枫助跑后双膝落地,后以助跑之力双膝滑地,掠过铁眺的身子,朝铁眺后方反击一棍,铁眺顺着划天之招,即时朝后方挡下,而后以脚代棍,盘地使出“划地地裂。”
铁荷枫仍是半跪之姿,难逃铁眺此踢,这脚踢中腹心,但虎毒不食子,铁眺自然已保留几成力,倘若眼前的人是周成,恐怕已被踢得五脏六腑尽数移位。
铁荷枫被震远开,随即以棍撑地弹回正身,废话不说,再施“百裂棍”之总式应敌。
百裂棍是由铁眺发扬光大,他自然懂得拆招,荷枫每击一棍,都让铁眺漂亮抵御。
一者阳刚为比,一者懂得刚柔并济,父子俩使着同样的棍术,“铿锵”声络绎不绝,战况精采万分,令人目不转睛!
“枫儿,若你仅有百裂棍一招,那你必输无疑!”连拆完一次百裂棍后,铁眺放下豪语,不认为铁荷枫有胜算。
铁荷枫呸道:“这招如何!”语毕,反手使出“千重棍”,千重棍招如其名变化多端;一式“白鹤展翅”,先踩虚步、斜抱长棍,借以撩乱敌人视线;二式“铁汉扛杵”,双脚震震踏出实步,一“滑”、一“横”,威武生风,如能横扫千军;第三式“灵猫夺鼠”,步履迅捷、穿梭扑抱,最后一棍由上而下强挥,如能劈破泰山!
铁眺并非不懂千重棍的奥妙,唯他尚未将此技艺传给铁荷枫,如今能见荷枫使出,自然觉得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差一瞬就被击中脑门!
那棍重重击在地面,使擂台凹出一个大洞!
铁眺呼道:“好小子,你何时学成千重棍?”语气中,欣然比怒火更盛,能见儿子成器,又有哪个作爹的会生气?
铁荷枫甩棍道:“耳濡目染,自然看得明白。”
铁眺高笑道:“很好,极有慧根,不愧是我万棍齐下铁眺的孩儿!不过你太注重刚柔并济,倘若你撇去柔的部分,力量再阳刚、果断些,定能为铁家棍再创高峰!”
铁荷枫摇头道:“你错了,你人就如你使招一般,只着重眼前利益,行事太过果决,才会害人害己,后悔莫及!我就不信娘死了,你心里真的一点痛都没有!”
“你!休要提那贱妇!”想起苗树婵,铁眺瞬是怒火中烧,同使出这套“千重棍”绝学,同样地,铁荷枫的千重棍是自行琢磨而出,自然不比铁眺的千重棍来得透彻无敌!
一刻钟过,两棍相碰不下百次,即便在冬寒天,两人面上已覆满滚滚汗珠,起初,确实是铁眺处于上风,铁荷枫只有抵御的份,但时间一长,情势开始逆转!
铁眺每一棍都是出尽刚力,体力耗费神速,铁荷枫则不然,他以静制动、以斗转星移的方式,运用铁眺的力量反制,再配上严灵空传授他的“柘枝隐云”身法躲避,长久下来,铁眺已呈现脱力状态。
“飒!”铁眺正以最后的力量还击时,铁荷枫手中长棍已朝铁眺的喉咙指去!
台下观众瞠目结舌,想见铁眺最终会否再发魔波攻击铁荷枫?
唯此刻,铁眺却是“锵啷”一声抛棍,道:“你赢了。”
铁荷枫一征,心头一紧,他知道比武之间,铁眺其实放过很多制胜的机会,而这一回,他亦无向对付周成那样对付自己,到底是虎毒不吃儿啊。
铁眺长叹一声,心想由他或儿子得胜,结果都是铁家得利,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面子做给铁荷枫,当是作爹的一点心意,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败给吾儿,亦是我这做爹的荣幸,既然事情已定,就由你娶何姑娘罢!”
“啪!啪!啪!啪!啪!”
此起彼落的掌声,似乎宣告铁荷枫已成何表的女婿,何表满意点头,铁荷枫虽和苏妤臻有过一段情,到底是青年才俊,远胜于铁眺作女婿来得恰当,道:“好,既然铁公子得胜,那何某在此宣布。”
“且慢!何掌门,这事有点儿误会!”铁荷枫赶紧拱手,道:“铁某并无娶何姑娘的意愿。”
“你!说!什!么!”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时,吃惊之人竟是何桑,她怒呼道:“你不想娶我,为何要上台比武?”
铁荷枫稍作鞠躬以示歉意,道:“妳应该清楚铁某的用意只是为阻止铁眺,何况妳我本无情意,何姑娘应当也不想嫁给我?”
何桑跺脚道:“想不想和嫁不嫁是两回事!你既然上台夺魁,若现在悔婚不娶,会把本姑娘的颜面丢尽啊!”
铁荷枫闷了许久,道:“这。那妳希望铁某怎么做?”
“当然是答应娶我啊!”何桑怒道:“待此间事情过后,咱们再去师妹的墓上香、杯筊,只要她不反对,那就。就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