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弘看她面透难过,努力思考些趣事想逗她开心,良久,道:“对了,午后轮到隐十仕上台比武,打得可精彩啦,尤其那胡觉均真人不露相,实力真是越发厉害,还有徐韩。”
只听得聂志弘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虞灵虹忽尔心头一怔,道:“志弘师兄,现下是什么时辰?”
聂志弘抚腮,道:“呃,快入戌时。”
虞灵虹大呼一声道:“这么晚了!我。”
“哦?妳有事么?”看她颇为激动,聂志弘心头诧异。
虞灵虹愣怔片刻道:“没、没有。”
聂志弘看她神色仓皇,道:“啊,我明白了,妳是怕没吃药吧?等我会儿,妤臻那儿应该好了。”
“不是。”虞灵虹只怕来不及前去赴约。
片刻后,聂志弘拿了碗汤药返回,那药虽苦,虞灵虹却喝得甚快,除了她本身就不太畏苦,心头更悬着一件事使她心慌。
看她着急如斯,聂志弘鼓嘴道:“慢点喝,呛到怎么办?”
虞灵虹喝完汤药,忽尔不知所措,心想着要如何才能瞒过聂志弘的耳目前去竹林赴约?
聂志弘害臊道:“灵虹,今晚我陪妳聊聊天,给妳解闷吧?”
“我。”虞灵虹皱眉,实是为难,却又不忍浇息聂志弘一番好意。
时间缓缓过去,已来到戌时,期间聂志弘说过什么她全然记不得。
渐渐地,因为心有罣碍,气结于心,反而病情加重,虞灵虹开始觉得昏沉不适。聂志弘回神,讶异道:“灵虹,妳是不是累了?我立刻出去,让妳好好休息!”
“好。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聂志弘搔头傻笑,道:“傻丫头,妳是我重要的人,不要和我这么客气。”
虞灵虹心头一暖,纵然心中悬着藏雷,可面对聂志弘温情对待,不免觉得幸福,这样的亲情呵护,一直是她梦寐以求。
无奈,感动止于亲情,何况她还记挂着陈婆婆的话,自然不会把聂志弘的示好当成男女之意。
聂志弘出房后,虞灵虹缓缓起身,探头探脑走出房门,接着前去竹林。
好不容易才到竹林,眼前那人却非熟悉的男子,而是那位身材较娇小的隐十仕:“胡觉均。”
“雷大哥!”藏雷正前去竹林赴约,却在出门前让程燕音拦下。
藏雷轻声道:“燕音,有事么?”
程燕音搔首道:“你要上哪儿去?这儿风景好,陪人家去散散步好吗?”
“让阿均陪妳吧。”
程燕音扭着身子道:“不行,今天阿均有事,而且人家只想让你陪。”
“阿均有事?”
程燕音嫣笑道:“是啊,大人让他去办些杂事。”
“什么杂事?”
程燕音微笑道:“那是秘密,等他办完了你就知道啦!”
“难道是。?”藏雷瞠眸一怔,见程燕音这般喜笑异常的模样,突然有种不好预感,急要起步。
这时,祭炎却来至大厅,道:“雷儿!昨晚和你说的,你全抛到脑后去?”
藏雷停下脚步,冷道:“关山大会的事一向是我、子吾和蓉妹主理,敢问大人,是有何要事须改派阿均出面?”
祭炎沉默片刻,道:“你着实聪明。不错,我是让阿均去找虞姑娘,让她今日不必等你。”
藏雷诧异道:“您。!”
祭炎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待大会结束,你有的是时间和她接触,何必急于一时?”
藏雷握拳道:“这是我和她的约定,至少今晚让我见完她,为何要派阿均去?”
祭炎闭眸道:“瞧你这模样。你不必忧心,昨夜我既已同意你和她的事,就不会暗自派人去料理她,亦不会让人和她说些不利于你的话。我单纯只让阿均请她回去罢了。”
藏雷铁青脸色。
程燕音笑道:“就是就是,大哥不必着急。”说着,难藏窃喜之意,不自觉摀嘴暗笑。
藏雷察觉异样,他信得过祭炎、信得过胡觉均,但信不过程燕音那可怕的嫉妒心。
从前有多少无辜女子死在她手上,他心知肚明,阻得了这个,阻不住另一个,渐渐地,他只得用离程燕音远点,以眼不见为净来换得清心。
但这回不同,这回事关心上人,他没勇气和她睹,便是顶撞祭炎也在所不惜,直道:“大人,恕雷儿忤逆,今晚,我还是要去见她。”
“你信不过我!”祭炎气恨道。
闻声,藏雷并没屈服,坚决道:“并非不信!是我不许她有任何陷入危险的可能!”语毕,不再多看祭炎一眼,急忙冲出门外,赶赴竹林。
“雷大哥!”程燕音双眸含泪,看心上人为了别的女子抗命,心头是何等心酸和愤懑?咬牙暗想:“但愿阿均已经下手,莫让大哥有机会阻止。”
竹林深处,虞灵虹沉重道:“藏公子他发生何事?”
胡觉均道:“实不相瞒,大人知道了你们私会之事,今日特命在下来此请姑娘回去,还有,在大会结束前,都不必再来等候。”
虞灵虹一怔,面色略慌,道:“祭炎可有责怪他?”
“起先是的,不过今日大人的态度似乎有些松软,并非坚决反对你们来往,只是事有轻重,想让你们暂且放下儿女私情,一切只待日后再谈。”
“嗯,他没事便好。多谢告知,失陪。”说着,虞灵虹转身欲走。
“且慢。”胡觉均忽尔改变面色,握紧双拳,吶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