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扶着古仁景坐下后,聂志弘搔头道:“姑娘,妳是?”
那姑娘透出嫣然一笑,道:“我叫辛痕。”
杨锦宣狡诈笑道:“哟,这位标致的小姑娘,妳是聂小弟的朋友?”
聂志弘面透羞红,摇头道:“杨兄,别胡说,我不认识辛姑娘。”
辛痕把玩着鬓发,道:“不是,我是来找严公子的。”
“师父?”众人异口同声喊出,聂志弘不解道:“怎么姑娘认识师父吗?”
辛痕甜笑,数着人头,道:“嘻嘻,我不只认识他,还知道他有六位弟子,咦。五、六。七,五、六。七,奇怪,怎么多了一个?”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苏妤臻拱手道:“小妹苏妤臻,请问姑娘,妳是从师父那儿听来我们的事?”
辛痕嘿笑道:“嗯。算是吧。”
苏妤臻点头道:“那便是了。师父还不晓得仁景的事,也连带姑娘以为咱们只有六人。”
辛痕道:“嗯,一定是这样。”
古仁景靠在椅上,扬着头盯着眼前女子瞧,辛痕察觉异样眼光,鼓嘴道:“无礼的家伙,做啥这样瞧着我?还摆着一张臭脸,哼,我长得很奇怪么?”
古仁景拱手道:“在下没有恶意,请姑娘见谅。”
聂志弘傻笑道:“哎,辛姑娘,大伙儿是让妳吓着了,绝对没别的意思。言归正传,请问姑娘和师父是什么关系?为何来此找他?”
辛痕笑道:“喔,看在他这么虚弱的份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事情是这样,大概十天前吧,我不小心在山林里碰上贼人纠缠,幸好严公子出手所救,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个性又温柔体贴,嘻嘻,像这样的好男人,我怎么能放过呢?”说着,面透怀春笑意,发出格格笑声。
聂志弘讶异道:“师父出骸岩峰了?”
辛痕道:“是啊,他照顾我两天,期间常对天空喃喃自语,我向他撒娇好几回,他才肯告诉我你们要来关山战役的事。和他分开后,我想了想,就决定来这儿等他,到时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嘻嘻。”
聂志弘尴尬道:“原来如此,听姑娘的意思是。妳喜欢师父?”
辛痕灿笑如花,并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像,道:“是啊,你们瞧,这是我画的,像不像?”
那画上主角即是严灵空,乃是辛痕在和他分别后凭记忆一点一滴勾勒出来,画上的严灵空神态自若,和本人神韵丝毫不差,由此看得出辛痕在绘画上有极高天分。
铁荷枫笑道:“不错,真是个有勇气的姑娘,不过只怕姑娘是要失望了。”
辛痕不解道:“为何?”
聂志弘别扭道:“因为师父不可能喜欢妳呀。”
辛痕面透不悦,气道:“唔。给我个理由。”
不想这位傻姑娘耗费青春,聂志弘便直言不讳,将严灵空倾慕那位画上姑娘的事情告知。
听毕,辛痕寻思一会儿,道:“哎,他连那姑娘是谁都记不得了,就表示我还有机会啊。总之本姑娘心意已决,你们不看好我不打紧,别扯我后腿就行!”
虞灵虹道:“不知姑娘可有容身之所?”
辛痕尴尬地玩着云鬓,道:“这倒是个问题呢。”
虞灵虹道:“女子独身在江湖上行走着实不易,师兄,既然还有一间空房,不如就留给辛姑娘?”
聂志弘点头道:“也好,她算是师父的朋友,的确不能怠慢。辛姑娘,妳就安心住下,有任何问题尽管和咱们说,不必客气!”
“嘻嘻,好哥哥、好姐姐,谢谢你们!”辛痕娇声道。
聂志弘别扭道:“真奇怪,你喜欢师父,却叫我哥哥。”
辛痕吐舌道:“大丈夫别在意这些小节嘛。哎,你们瞧,这位臭脸哥哥的脸愈发臭了,他可是受伤了吗?”
“啊,仁景!”大伙儿让这姑娘一乱,一时忘了古仁景身子不适。
古仁景微笑道:“我没事。”
辛痕上前道:“别动,让我来。”
瞧眼前女子身材纤瘦,铁荷枫哈笑道:“姑娘行么?”
辛痕哈笑道:“哼哼,别看我这样,我义父是个铁匠,从小我就帮他搬东搬西,力气也跟着大啦,这几天就让我看顾这位臭脸哥哥,当是报答各位的赠房之恩!”说着,自顾自地扶起古仁景,缓步送他回房。
众人看这姑娘天真浪漫,毫无心机,且身上确实有严灵空的画像,证明她所言不假,于是答应让她住下。
翌日,和江湖五绝比武继续进行。
第三战派出者为陈华榛,而对方派出之人名为“绝恨。”
相较前二人,绝恨并无凄惨过去,反是希望普生大众皆能放下仇恨,华榛在事前得知绝恨来历平常,也才敢自告奋勇上场。
绝恨的特点即是人高马大,力大无穷,一手高持巨斧,武功步数与六虎帮那些壮汉有些相似。
陈华榛武功不高,幸好她的“虚盈三刀”和“落日飞鸿”即是讲究以柔克刚,用来对付这等使蛮之徒再适合不过。
比武方开始,情形一面倒,那怕巨斧力强,那套“虚盈三刀”都能将他给箝制一番再轰回去。
找不到致胜时机,绝恨心头甚慌,而陈华榛信心大增,开始转守为攻,三刀反覆重施,阳羽之光随着日照而灿烂。
眼见胜券在握,绝恨忽尔眼眸一亮,嘴角扬起笑意,大肆重挥斧头,斧心正好落在刀身最脆弱之处。
“磅啷!”
那把阳羽刀霎时被一分为二,断成两半掉落于地。
“啊!”陈华榛惊叫一声,突然发生变故,且那刀又是夏静赠给她的礼物,华榛一时呆滞,心头油然不舍。
“华榛!接剑!”无奈比武仍在进行,聂志弘纵然知道华榛难过,也只能先抛剑给她,让她继续奋战。
陈华榛接过聂志弘那把墨黑剑,无奈她一向擅长用刀,而同伴们眼下也没刀能给她,她只得硬着头皮撑下。
墨黑长剑甚重,陈华榛举得摇摇欲坠。
绝恨拱手笑道:“陈姑娘,在下佩服妳的毅力,不过临阵换兵器乃比武之大忌,妳是赢不了我,何不认输就好?”
上一战她惨败在赵晔手下,不愿再输一场,此刻,她轻闭双眸,心想起严灵空所言,武者之强贵于与兵器心神合一,无论手持何种兵器,只要稳下脚步,以同样方法使用,那怕一草一木,都能成为致胜利刃。
想通此点,陈华榛左右也没别的法子,便以剑施“落日飞鸿”,施出同时,华榛奇愣,这下才明白为何严灵空会传授她这样的武功步数。
此招招式虽似“虚盈三刀”,却能激发内劲调和手感,就是使用不同兵器,施起来却和阳羽刀的手感如出一辙。
绝恨没料到陈华榛竟在这须臾时间领悟这等道理,一时将全力发出,却让她给一剑克回。
这全身蛮力等同回归自身,绝恨疼得面容纠结,现下才知道自己平日原来有多野蛮!
陈华榛顺势抢走他掉落的巨斧,在绝恨面前摇摆不定。
“认、认输啦!”看那巨斧随时可能落在脑袋瓜上,绝恨咽下一口水,赶紧喊败。
“锵啷!”陈华榛抛下沉重巨斧,大松了口气奔下台。
聂志弘轻拍陈华榛的肩膀,道:“华榛!妳克服难关啦!”
陈华榛欣喜笑道:“嗯!幸好方才想起师父的教导呢!”
提及“师父”,辛痕的眼神不自觉瞄来,陈华榛急摆手道:“辛姑娘妳别误会,我的心上人不是师父。”
辛痕微笑道:“嘻,急什么,我又没说话。我当然知道妳的心上人不是严公子,而是。”说着,眼光瞄向聂志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