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悠涵戴上了手套,但却拒绝戴口罩,她指着自己的眼镜说:“我戴上口罩,嘴里呼出的气体就把眼镜给模糊了。”
我没有再坚持,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看了礼物,里面是一个钱包,这个至今我仍然戴在身上的钱包,与我走过了好多好多城市,最初二姐要帮我挑个好的钱包,可是我看了几次都没有选择,因为我放不下这个钱包,其实,放不下的又岂止一个钱包?
文悠涵这次虽然来我学校找我,但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王野笑着说我完蛋了,让一个小姑娘大老远来请客吃饭,而且我只为人家花了三元钱买了个廉价的手套和口罩。
我只能无语着,因为有些事情我根本无能为力,就像文悠涵倔强起来,我只能屈服。
2009年暑假,我在家帮着干农活,不过由于雨水太大,成熟的玉米都倒了,收起来相当的费劲,看着父母日趋佝偻的身影,我心里很难受,那一年我知道自己多么不肖,中午的时候,妈妈回家做饭,我和爸爸还在拼命地用地板车往家拉玉米杆,不料王波的电话却突然来临,给这个燥热的夏天带来更多的烦闷。
“秦凯,你在干嘛?”
“在家掰玉米啊”我用胳膊擦了下脸上的汗水。
“我告诉你件事情啊”王波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远处爸爸的身影,低声问:“什么事情啊?”
“文悠涵……文悠涵……文悠涵说喜欢我”我分明感觉到王波笑的时候流出的口水,通过电话筒一下子流到了我的嘴里,让我感到异常的不适与恶心。
原来这些年,这个才是真正的答案。我愣在那里,但是还是迅速镇静对王波说:“哦,她喜欢你你就再追她啊,你们上的学校也很般配。”
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行尸走肉,所说的话都是一种敷衍,就像突然发现多年一直奉行的信仰竟然是错的一般,那种被人抽走思想的感觉,与死无异!
王波接下来说的什么我都记不太清楚,那一刻,我真的没有思想,不去记、不去想,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胸口痛闷异常。
“小凯,回家吃饭了”爸爸把绳子收好放在车子上叫我。
“哦”我蹲在地上轻身应了一声。
看着爸爸单薄的背影,我的泪突然涌出来,“爸妈为我们四个操劳一辈子,努力挣钱供我们几个上学,别人家都有机动三轮车,而越来越苍老的父亲还是用那地板车蚂蚁啃骨头似地忙着一年四季的农活,我们可以对之前毫不相干的人爱得死去活来,却吝啬对最爱我们的人回报一丝微笑,我真的感觉自己很不肖”我心里文悠涵的影子慢慢被我揉碎。然后我突然站起来跑过去拉着地板车冲回了地里。
“你干嘛去,要吃饭了”爸爸看到这般反常的我大声训责我。
可是,此时需要发泄的我根本就听不进爸爸的话,远处隐约中还传来爸爸的骂声……
暗恋不就是一场自虐吗?我们把自己的心锁在黑暗里,把某一个人当做自己心中的太阳,想着这种温暖会一直温暖,不料有一天发觉这个心中的太阳,距离你这般近,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身边的人,那是一种多么令人痛彻心扉的误会啊!
此刻的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明了了,文悠涵那个想到会让她不由自主心痛的人是王波,他们本就彼此相爱,我在中间只是一个小丑,那场青春的盛宴,我是自以为是的主角。
………
当刘晓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不质疑这件事情的真伪?我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就又落下了,刘晓月像是一个男生,而我更像一个女生,刘晓月把我搂在怀里,我趴在刘晓月肩膀哭的一塌糊涂。
就这样,我和刘晓月牵手了,那一刻,我真的不再喜欢文悠涵了,心里也许有报复的成分,但是这样的原因在文悠涵看来肯定是幼稚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