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结婚了,在网上遇见小米,视频里的小米比以前瘦多了,也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了,小米说现在自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了,然后小米和我提及了文悠涵,我的心就在那一刻,突然波澜起来。
“秦凯,你知道文悠涵现在已经实习了吗?”小米的话伴着话筒吱吱啦啦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只要有文悠涵的消息,哪怕是嗅,我也能嗅得到。
“哦,她在哪里实习啊?”
“她在烟台一家中日合资的单位实习,好像是她亲戚帮忙找的工作”小米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哦,那不错啊”我摆弄了下摄像头,把我的头像从小米的视线中抹除,“小米,我把摄像头关了啊,我摄像头坏了”没等小米回应,我便关了摄像头。
然后,然后,我穿起拖鞋,跑向窗口旁,打开窗户,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大声喊道:“文悠涵,你真的长大了,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来临了,你去飞翔吧”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楼上楼下开窗户叫骂的声音。
“神经病啊,这么晚了还大吵大叫,是不是有病啊你。”
……
我笑着关上了窗户,看着对面因为我狼嚎亮起的灯,我的一腔热血突然沸腾。
这个世界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不同,九把刀那句感动整个青春的话语,我此刻深有体会,文悠涵,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变得光明、新鲜、温暖以及快乐。
可是,我没想到刚刚工作不到三个月的文悠涵会出事,接到小米消息的时候,我们舍弃了一切来到文悠涵的身边,王波没有参加那场重要的面试,我没有顾忌客户前来洽谈的预约,放了他们鸽子,总之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和文悠涵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我看到文悠涵的时候,王波已经在她病床前,王波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脸上也布满了泪痕。
文悠涵躺在病床上,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异常,像是极度病危的患者。
“你怎么样了”我扑到文悠涵身边,轻声问。
无语凝噎,文悠涵脸上一滴泪珠慢慢滚落,然后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让我如坐针毡般的疼痛。
鲍乐急匆匆进门了,然后拉着我和王波出了医院,“咱们赶快去阻止黄飞,黄飞要去杀人。”
“到底怎么回事?”王波的嘴像是吃了榴莲,苦到了极点。
“文悠涵自己割脉是因为被她经理玷污了”鲍乐的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和王波同时呆立在那里。
“文悠涵已经报警了,可是她经理有钱有势,法院判的结果是酒后乱性,不属于强奸罪”鲍乐接着说。
“走,干死他去”王波抹了一把鼻涕。
“他妈的,我们帮黄飞弄死他去,他家在哪里”我拉起王波就要走。
“要去一起去,这种事情兄弟一起做”鲍乐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们跟我来。”
然后,我便看到了至今让我无法释怀的一幕。血,全是血,染红了整个青春,黄飞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一把砍刀躺在他右手边,讥笑着这个不公的社会,法律讨不回的公道只能暴力代替。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躺着四具尸体,一个老人,一个儿童,还有一对夫妻。
黄飞抬头便看到了我们,他突然站起来拿起砍刀指着我们大叫:“你们快给我滚,不然我砍死你们”说完便站起来向我们冲过来。
我们三人撒腿就跑,这样我们三人跑出来不久警车便来了,黄飞被警车带走了。
后来黄飞被判死刑,原因是入室抢劫杀人。
文悠涵先黄飞一步走,文悠涵知道黄飞把经理一家人都杀害的结果后,她笑了,笑得我们毛骨悚然,次日,我们发现文悠涵在病床上没了呼吸,她再一次割脉,整个病床上被一种叫做鲜血的东西侵染。
我们几个送文悠涵回家,文悠涵下葬的时候小鸟也从青岛赶来,我们给文悠涵添了土,然后逐个为文悠涵烧纸。
最后,小米把一封信交给了我,小米说是文悠涵留给我的,她说她知道文悠涵一心要走,我们谁也留不住她,所以,那天晚上,她明明知道文悠涵会再次割脉,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小米说应该让她开开心心的走,至少这样文悠涵能带走自己的尊严,文悠涵说要去地下等黄飞,把这辈子欠他的债还清。
那天晚上,我们一个人站在露台上,一起为这个让我们全力以赴青春的女孩打一次最最真诚的飞机。
“我打不出来,我脑海里还是刘艳”鲍乐看着自己始终耷拉的阳具说。
“秦凯,你这么牛,不如写篇艳情小说,帮助鲍乐下”小鸟提议。
于是,一篇名为《校园艳史》的小说便很快出炉,他们几个相互传阅着。
我偷偷拿出那封信,展开便看见文悠涵俊美的字迹,一如多年前一样。
原来,这么多年,文悠涵一直没变,她还是那个一直认真生活的女孩。信的内容简单而直接,也许写这封信时候的文悠涵,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我吧,死都不怕,还会怕说一句肉麻的话吗?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可以像黄飞这样喜欢我,为什么你不坚持喜欢我下去,我被你感动过好多好多次,可是你却在我每次想答应你的时候退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我走了,你要记得我,我想你继续喜欢我。”
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感人的情书,我不知道我收到的是不是有些迟。
文悠涵下葬三天后,我回了老家,外甥在我身边不停乱窜着,我看到了一股新生力量正在暗暗崛起,父亲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回家,然后冲我说:“这是给你外甥买的自行车,让他学骑车,以后就能自己去上学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爸,咱们家的那辆我高中骑的自行车呢?”
“那辆早就卖了,破旧的不能骑了,当废铁卖了。”
我的泪,就在那一刻涌出来,“你为什么卖”我大吼一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父亲和外甥惊讶地愣在那里。
失去了,一切都失去了,连记忆文悠涵的载体也越来越少,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于是,打开了电脑,记录了关于文悠涵,关于青春的点滴,我唤它为《青春匆匆那些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