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屋把洗刷用具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拿起搭在和我们蚊帐相连着绳子上的毛巾,擦了下脸,不等脚上的水干就钻进了蚊帐里。
  马国庆好似看着个陌生人似的,端着一杯水,看着我钻进蚊帐里,嘴唇动了一下,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空气里仿拂充满了一股莫名的冷气,冻结了我们的交流与感情,我并没有觉得我们有多么尴尬,只是漠视着那在我心中无关痛痒的处境!
  我把头转向墙不去看马国庆和于前程,手里紧握着瓶子,痛并且恐惧着拿出十二分的勇气打开了瓶子,倒出那张纸条。
  马国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办损事,也许他看到了我拿出纸条。“老于,我关灯了啊,明天早点起”说完那牲口居然“啪”地一下关上了灯。
  “国庆,你今天晚上一定会被蚊子强奸”我平静地说。
  “哦,求之不得啊”马国庆一头钻进了蚊帐里。
  我没有去开灯,我怕我会蓦然发觉纸上没有我的名字,我怕里面全是王波,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是文悠涵生命里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我知道我对文悠涵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地感情,我怕自己会那么地崩溃掉!
  我怕知道答案,如果你也曾经这样过:有个只对你说话的可爱女孩,安静地任人心疼,可是却唯独给你微笑,那是怎么样一种优越的快乐?可是当你和她这样好着过了好久,却突然发觉她变了,变得你不再是她的唯一,她在另一个男孩子跟前也可以说笑了,她在人前却不再那么和你好,甚至表现的疏远,而且在那个男孩子面前也可以和跟你曾经一样自然,你会是什么感受?
  如果我们当初恋爱着,她突然变了,她喜欢上了另一个男生,也许我的心也不会这样久痛吧,如果是那样,也许当初我会很痛,会恨她的背叛,去恨她的虚伪……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她没有背叛,甚至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纠结着,难过着,甚至还歇斯底里着……总之,那是一种撕碎青春美丽外衣的残暴!
  “滴、滴、滴……”闹钟把我们从睡梦中拉了起来。马国庆“嗷”的一声把我惊醒,只见马国庆“啪、啪、啪……”地在蚊帐里拍起蚊子来,很快马国庆新买来的蚊帐已经血迹斑斑。
  “怎么?被蚊子轮奸了吧!”我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马国庆一眼说。
  “操,还不是昨天晚上我拉地灯,没守好我的蚊帐嘛,我是怕你们守不好蚊帐,被蚊子咬,我这么伟大,你们应该感动不已啊”马国庆红包满面的脸上挤出沮丧的微笑,仿拂被霜打蔫的茄子,没有一丝生机。
  我拿出那片被我揉搓不堪的纸片,这个承载着很多人感情悲喜的残页,居然神圣到可以左右我们的青春轨迹甚至人生。
  是啊,有些东西并不是因为名贵而珍贵,有些东西,虽然很破旧但是却因有意义反而会显得弥足珍贵。真正贵重的东西并不是这件东西多珍贵、材质多么好,而是因为这件东西对我们而言多么有意义!
  在这里,我想问大家一句,你是不是许久没吃过自己妈妈做得饭菜?也许父母烧的饭菜没有饭店的菜做得好吃,但谁烧的菜能温暖你的心?谁的菜能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
  貌似我讲故事总是喜欢跑题,我一直也曾在考虑,我的青春是不是也跑了题,别人给我打十分而我自己却虚伪地给自己一个及格呢?
  如果我们的青春是一篇作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每个人都那么多多少少地跑题了,也许跑的越偏越是精彩,一如我一样。
  很多时候都在思考,这本《青春匆匆那些年》其实不算是小说,更应该算散文吧,因为里面真的有我太多太多的感情。
  有人说,一部小说里如果注入作者太多思想性的东西,那整个小说就会显得比较散,那种小说本应该有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就会支离破碎,同时读者也容易和作者产生一种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等行而上学的分歧,最终导致没有读者,是一种愚蠢的做法。我漠然着,我并不是不能减少个人思想性的东西,而是我一直都觉得,青春,是我们最特殊的一个时期,我们努力着、快乐着、贪玩着、冲动着、暧昧着、脆弱着、坚强着、迷茫着同时也长大着……就这样的一个时期,如果一个人没有思想,那是悲哀的,我们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我拒绝虚伪,我希望把自己的思想传递出去,同时又希望大家把大家的思想传递给我,这样交替编织着的网才能捕捉到“鱼”,一条线,编不成网,同样,一个人的思想,编织不成人类共同的梦想。
  “我希望王飞早点出狱”我打开那张纸条,仿拂突然被雷击倒。
  令文悠涵烦恼不快乐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王波,而是因为那个曾经被我用凳子砸过的傻逼!
  太阳从西边出来不稀奇,他妈的从北边出来才稀奇!
  “你小子怎么还不起,快点起来洗刷去上课啊”于前程下了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和我说完便端起窗台上的牙刷去洗刷了。
  我呆在床上,嘴里苦涩,哭不出来,我把那纸条装进了瓶子里,把盖子拧的很紧很紧。
  马国庆三言两语的讽刺着我,一路上我都没有给他回嘴。
  走到我们高二楼处我们要分开的时候马国庆突然停住脚步,十分严肃地对我说:“秦凯,你很不正常。”然后就加快脚步走向他的教室,于前程也顿了一下脚转身看了我一眼说:“你真的不正常”便快步走开。
  我笑了笑,冲着于前程的背影大喊了一句“我很好”便钻进了高二(2)班。
  踏入教室,原来我第一眼看的不是有教室没有老师,而是文悠涵是不是在那张位子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