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听过相似的话。
当他想要挽回琉璃的时候,她站在高墙上,狂风扬起了她鲜红的裙子。她甚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那天看起来真的美极了。
他带着和凤朝倾的争端不仅仅是个人的争端,而是凤凰两朝延续了数百年的争斗。历年来战火不断,他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只要凤朝完全覆灭,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他将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送去当奸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信任。他知道琉璃喜欢自己,所以笃定了可以将其当成手中最忠诚的那颗棋子。那个时候,他还没发现自己也喜欢这个女人。
他一开始错在只将琉璃当成了一颗棋子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忘了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会感到痛苦也会感到幸福。他用冷酷将琉璃越推越远,知道发现了自己的真心的那一刻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琉璃已经变成了凤朝倾的人。
他再也没办法步步为营慢慢瓦解凤朝,冲动是他做错的第二件事。
后来他连理智都丧失了,亲自带着军队一直打到了凤朝的皇城之下。也是在那里多年之后再一次看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琉璃站在城墙上,张开双臂像一直待飞的鸟儿。她笑着问他两个国家之间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么多纷争,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整天活在胆战心惊之中的日子。她说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她已经回不去凰朝了。
她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珍惜她爱她的男人,可是又因为她的原因让这儿男人整日都不快活。她的出现如果是一个错误,那就消失好了。
说完,她就纵身一跃从高墙上跳了下去。
他策马冲过来想要接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清楚的听到琉璃的身体砸在地上骨骼断裂的声音,她仰面看着天也在看着他,笑的开心极了就像是她离开凰朝的时候在得到了他的保证一定会接她回去的时候那样。
只是他现在才看懂那种笑容中掺杂的情绪叫做悲哀,琉璃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永远都回不来。
凤朝倾赶到的时候只是站在城墙上大声叫琉璃的名字,他听了觉得烦透了。为什么凤朝倾没能看好琉璃,如果凤朝倾能看好她的话,就不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他想杀了凤朝倾,将整个人凤朝的人都杀光给琉璃陪葬。可是横在他跟凤朝倾之间的琉璃的尸体让他怎么都没办法跨过这一步。
他身子不稳的踉跄下马,将琉璃抱起来带着军队回去了。
凰朝和凤朝从此默契的休兵停战。
只是维持了数年的和平,又被另一个女人打乱。
凰爵看着眼前的云笙,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一点点的填充慢他的脑海。他别过目光,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双手撑着额头痛苦万分。
他的背影看上去让人十分心疼,云笙抑制住了心中想要可怜他的冲动,这个时候一旦心软就前功尽弃了。
“凰爵,你到底放不放我?”她冷声问,“你不可能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肯定会找到出去的办法。”
“那你就试试。”他斜眼看着她冷笑了一下,接着起身离开。
才走了没两步,他就停下继续说:“但是你要记住,你做了什么我不会罚你,只会罚你身边的奴才。你要是一只胳膊出了这个楼,我就砍了他们的一只胳膊,你要是一条腿迈了出去,我就废了他们一条腿。想要怎么做都随你的便。”
云笙震惊不已,这确实比用她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她更加管用。
“你无耻!”她下床愤怒的说。
“对,我就是无耻。”他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大步离开。
云笙还想冲过去,房间的门却已经被关上了。她用力捶打着门,“你们给我把门打开,我要找凰爵,开门!”
“姑娘,您还会别为难我们了吧?”外头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您也听皇上说了,若是您激怒了皇上受罚的可是我们。奴才在这里求求姑娘了……”
她没办法了,只能摔了袖子转回去。
算了,养足精神才能想出办法逃出去。不知道现在凤朝倾在干什么,还有凤朝的使臣知不知道她被关到了这里来耳朵事情。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满屋子的宫娥着实被吓了一跳。
昨夜服侍她更衣的那个老嬷嬷说:“姑娘醒了,你们过来伺候姑娘梳洗。”
一群人将她推到梳妆镜钱,她觉着自己就像是别人手中的玩偶,任由他们折腾来折腾去。
“等等!”她推开了两边的宫娥,故意生气的说,“我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不用给我梳头发,我穿这件单衣就行,你们都出去!”
这么多人盯着她,让她还怎么好好思考逃出去的法子?
老嬷嬷看了她一眼,将伺候熟悉的宫娥都放了出去,又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列捧着食盘的宫娥。
她们将各式点心都在桌上摆好后就退到了一旁。
“请姑娘用早膳。”老嬷嬷说。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环抱这双臂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心里郁闷之气堵在胸口那里哪里1还有闲情雅致吃东西。
“都拿走,我不想吃。”她说,“没我的传唤你么都被进来。”
老嬷嬷及宫娥都站在没动,云笙拧眉看向她们,生气的说:“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要不要我去跟凰爵说说?我说了不想吃就不想吃,都给我拿下去!我都困在这里了,难不成还能插翅飞了出去不成,你们都给我出去!”
她说着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将桌上的碗碟全挥到了地上,破裂声顿时响成一片。
“是。”老嬷嬷这才松了口,带着宫娥一起在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
云笙看了有些不忍,她也知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的出逃计划就连个头都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