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上的人多极了,比白天的街道还要热闹。
她一直生长在偏远的山村之中见的人本来就少,后来被凤朝倾抓到了这里来就关在了宫中,再再后来进了凰朝的皇宫过的还是如同笼中之鸟的生活一般。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只可惜凤朝倾不在身边分享她的喜悦。
云笙特地带了面纱将全脸遮住,不想吓到旁人。虽然不乏有人能欣赏她脸上奇特的图案,可是她心里清楚,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她还是那个不详的妖女。
“娘娘。”南天走过来将新买的面具递上来,“其实您不用遮脸,若是真的想带,就带这个好了。”
她正坐在河堤岸旁的石墩上,接过南天送来的面具便觉得径直讨巧。
这是一个只遮了眼睛的半张罗刹面具,带在脸上让她的这双血瞳显得也没那么突兀。她的手指在精细的雕工上抚摸着,她大概就是那个罗刹……
数盏河灯从上游飘来,在河中闪烁着点点火光承载这无数心愿朝天涯海角奔去。
那些光将河岸周边的事物照亮,包括她摘下了面纱后的脸。云笙笑了笑,说:“有劳您费心了。”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肤若凝脂。
“娘娘还有什么向往的,末将陪您去。”南天收回目光,拱手行礼说。
她能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凤朝倾两个人出来而已。如今他不来,她也没什么兴致看灯了。
“没有,就在这儿坐坐便回去,夜深了还要麻烦南将军在这里陪着我。”她看向河水,脸上的笑容有些失落,“待会儿若是凤朝倾问起来,还请将军说我玩的很尽兴。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忙于朝政很正常,我不想让凤朝倾因此觉得内疚。”
南天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有些话几次到了嘴边都没办法说出来。他答应过凤朝倾要保守秘密,可是现在只有让云笙去问凰爵要解毒法子这一种办法了。
凤朝倾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让云笙再去一趟凰朝。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向往的是夫妻二人能执手共进,可惜的是她喜欢上的是一个国家的君王。她除了添麻烦,什么都做不了。
“娘娘,末将方才在那边看到有杂耍,您兴许有兴趣去看看。”南天说。
她微微惊愕的看了一眼南天,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云笙点了点头,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正站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头顶的柳枝动了动,抬头的时候见到一个黑衣人拿着剑飞了下来。
她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幸好南天的反应敏捷将她一把拽到了一遍。
等云笙反应过来后,南天因被四名黑衣人包围了。
“南将军!”她慌忙看着地上,想找东西帮帮南天。
他朝云笙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叫到:“娘娘别管我,快回宫!”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云笙里的,他极力阻止刺客接近云笙,可是赤手空拳在武器面前着实吃亏。
云笙这时也看了出来刺客的来意,她再带着这里只能是害了南天。她咬了咬牙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挤在人群中,疯了似得逃跑,只想将刺客引过来好给南天找武器的机会。可是她跑着跑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些刺客一个都没追上来,难道不是为了她来的?
云笙踮起脚在人群中张望,再看看四周,这里依旧是那个热闹繁华的夜市,刚刚的争斗像是她的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你在找什么?”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云笙猛地回头,只见一张男人的脸与她贴的极近。那张脸好看极了,细长的眸子含着笑意,高挺的鼻梁下略微苍白的薄唇轻轻开合,“是在找我吗?”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与这个男人拉开距离,这才将他的全貌看清。男人披散着长发,衣袍领口大开显得放荡不羁。他的皮肤很白,在黑夜里白的十分显眼如同一块通透的白玉似得。
可是这样好看的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却是危险。
云笙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冷声问:“你是谁?”
“你倒是警惕性高。”他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种天真的妩媚感,“你不认识我,这世上认识我的也没几个……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凤朝倾快死了,等他死了欢迎你来我这里,宁殿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一抹惊色在她的眼底滑过,云笙连忙追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对凤朝倾做什么?”
“我可没打算对他动手。”宁墨说着,还十分委屈似的,“对他动手的是凰爵,凤朝倾早年中了凰爵的毒。他本来可以靠内力压制毒性的发作,但是为了救你将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若是没有解药,他活不到下个月。”
见云笙还是一脸戒备的样子,他扯起一侧嘴角,“你若是不幸就回去看看,凤朝倾正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呢。”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问。她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跟眼前这人有半分交情。现在特地来告诉她这件事,还是不得不防着点自己被人当棋子利用了。
“为了看到凤朝倾痛苦,也是为了看到凰爵痛苦。他们两个人都该死。”宁墨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容凄美,“你看着着月亮,像不像是在冷眼看着人世的眼睛?”
她顺着宁墨的目光向上看去,鬼使神差之间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娘娘!”
南天的声音将她从走神总唤了回来,云笙再看向周围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娘娘,您没受伤吧?”南天紧张的问。他后来才发现对方只是做出了要杀云笙的假象拖住他而已,等她跑走之后那些刺客也都迅速的溜走。
不过幸好云笙没出事,不然他该怎么回去跟凤朝倾交代?
“南天,你老实告诉我,凤朝倾怎么了?”那个神秘人的话在扰的她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