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听着他的语气,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毕竟是他的地盘,心里的不快只能自己忍着。
这片草药,在她心里这片草药一直是自己的心血,这么些年来,因为她这张本来就丑陋的脸,自幼时起,她便受尽冷眼。再加上右脸像是刻上去的花纹,让她生来就自卑。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不公平,她自出生以来,就受尽灾难,她有过不公,却也觉得有时候自己有那么一丝丝幸运。
她起先不敢见人,她只是默默的守着这片草地,若有过路受伤的行人,她便出手相救。
她从不抱怨世人对她的苛责,更不将自己的仇恨强加于任何一个人。她只想默默的,付出。不奢求每个人都能看到她,有些事情,顺着心走,为心无愧,也就行了。
她本以为世人对她的仇视是自己的错,渐渐的他便明白,不是世人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是世俗的错。
她渐渐长大,过路的行人,她越见越多。她也救过许多人,她慢慢发现,有些人是温柔的。像是夏日的暖阳一般。
这些人不在乎她的外貌,不苛责的与她讲话,甚至感谢与她的萍水相逢,却伸出自己的双手相救。
她不再自卑内向,她开始喜欢这个世界。
她是因为世俗的温暖而自信,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喜欢她,并不是所有人都针对她。
可是这片草药,对她而言来的意义便是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吧。她实在不知道,她除了行医救人,还能做什么?
皇爵回到自己的寝宫,越想越气。这女人把这些草药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要是对别人,先别说,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要是他实在看不惯那片草药地,他早就派人把那片草药地为平地。哪还轮得到现在只能像这样,自己生闷气。
心里边想边觉得那个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纵容她。
心里更加的烦躁,索性换了一身素衣,到处走走。
而云笙,由于仇天的嗓子非常的棘手,她只好刚吃完晚饭就过来采草药。由于没有这种病的确切药方。她只能靠自己的毕生所学,结合类似病的药方。一种一种的尝试。
尽管这样很费神,采草药也很费力。到了后期的,熬药部分更是得牺牲她的睡眠时间。于是她现在更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尽管看似她没有理由如此费心费神的拯救他的哑病。仇天既不是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爱人,尽管作为朋友,都已经超出了她应尽职责的范围。
不仅仅是仇天。以往的病人非亲非故,她依然全力救治。仅仅收取微薄的银两来维持自己的基本生存。
到了如今,现在暂时在皇爵身边,不缺了衣食,对于病人,她如今是分文未取。
其实虽然对皇爵的态度和病人比起来不是那么的好。其实打心底,他还是挺感谢,他收留自己在身边。尽管是自己当时在她危急时刻帮助了他。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管吃管住,有时还包容她不尊敬的行为。
虽然皇爵有时候会凶她,说他是个不懂礼貌的臭丫头,说话也毫不客气。但是在云笙心里,他就像一个毒舌的大哥哥一样,虽然对她语气上有时候有点苛责,但是他从来没有做伤害过她的事情。这比起以前针对她的人说她是妖孽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下午过去得很快,夕阳静静地落下,放上了一轮明亮的月光。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做了很久的活,她也有些体力不支。便住在这草药地上面睡着了。
清香的草药味,距离她很近。她就静静的躺在上面。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一个影子,照在她身上,盖住了明亮的月光。这个人坐在了她身旁。用手抚了抚她的发线。
一身素衣的皇爵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人。在相貌上实在一言难尽,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貌美的女子。甚至是投怀送抱的,他也从来不屑于此。
可是这眼前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奇异的女人。相处起来却让人如此的舒服,没有拘谨,没有心机,就是坦诚相待。大家心将心比心的,相处就好了。
或许是风有些凉,云笙像是被冷醒的一样。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有些吃惊,还有些不可思议。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有些尴尬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可能是刚刚睡的太香了。
皇爵收起了刚刚的表情,“你说你傻不傻,出来采个草药,还能自己一个人睡着。要是这地里钻出来一条毒蛇。你恐怕已经现在自己去见阎王去了。”
云笙刚刚还觉得他好来着,一席话让她收回了刚刚的心情。
闷声哼了一声后。便提起自己的草药,对他说。“那你还不快走,等下钻出来一条毒蛇送你上西天。”
皇爵咬咬牙,这女人是越来越嚣张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国家都是他说的都算吗。看来平时是太给她脸面了。
“云笙,你这女人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你信不信朕明天就把你扣在牢里去!”皇爵这次也是无奈了。
云笙停下来,还是有点害怕这个脾气古怪的皇帝,万一他真的这么做,仇天的病岂不是治不了了,毕竟在这里,都是他说了算。
皇爵跟上来,看着眼前的云笙。“要是我那天想不开,要杀谁就杀谁,你所保护的,你所爱的。所以你还是想清楚,以后跟我说话客气点,不要跟个没礼貌的乡下丫头一样,少惹怒我。”
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他很少生这样的气。要是平时有这样的情况,他能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或许是这么些年来听惯了吹捧,像这种平辈之间话,或者是像她以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实话的东西,其他出生以来,可能没有听过吧。
他笑笑,或许,听听实话,也不是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