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不上早自习,我也没有很早起床,但已经像往常一样醒了,躺在被窝里左思右想,前滚后翻。实在熬不住了,就起身去洗漱吃了早点。妈妈吃过以后要去开店门,先走了,我在客厅里拿着面包转悠着吃,见灵幽再院子里徘徊着,看样子冻坏了,不听地跺脚。我妈走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赶紧把灵幽推搡着送进楼道里。过了几秒后,门铃响了。
“大冷天的还来是不是缺心眼!傻了吧唧的,这还不到春天,看人家张横琪和阿坤说不定还在家做梦呢。”我开门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将备好的一杯热牛奶递给她暖手,她傻笑着脱掉手套,双手捧起来坐在沙发上,说:“你才傻,看见我了也不赶快出来,成心想把我冻死!”
“知道也不识趣地站那干嘛!索性一次冻死你算,省得你天天都来,这可是个漫长的受罪过程。”
“你也不想让我受罪是吧,嘻嘻!我愿意!都说过要坚持到毕业的,说到做到。”灵幽扬起下巴向我示威,我暗骂一声白痴,懒得理你。走到时候,我把围巾给她系上,就这么顶着冬末的冷风走了一路,刚踏进校门,就听背后一声吆喝,门卫室的门帘掀开一角,探出半个脑袋。我不知道是谁叫我,就让灵幽先进去了,径自去了门房。我冻得出不去手,就用肩膀把门帘豁开,一个转身闪了了进去,额头冷不丁地抵上了一根警棍,我吓了一跳,一看是马涛这小子,一脚就踹了上去。
“靠,你怎么来这了?”我抓起桌上的烟点着了一根,旁边还有两个校警在聊天。
“刚和上头申调的,来你们一中当校警。在西区都快憋出糖尿病了,以后抽烟就别去厕所闻屎了,来我这,咱这不缺烟,校方供给。”马涛搂着我说,“过了过年兄弟们凑到一块,再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下多好,以后谁欺负你找我,老子一警棍梭死他!瞧这身黑皮,瞧这帽,瞧这牛皮鞋,瞧这冷兵器,咔咔往那一站,谁敢动事!”
“瞧这小挫样,瞧这小个头,瞧这小身板,别人不揍你就万幸了。”我学着他的腔调苦笑道,“我是好学生,谁都不惹,要你干嘛用!臭得瑟劲儿你!”
“常在河边走,怎会不湿鞋,你过个年打了好几次架,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好歹也算是半个警察,门口一杵我看谁,谁敢生事!”马涛结巴说,还真让他猜着了,这才刚开学,就有了危险,他也派上了不少用场。
“得了,我回教室了。”我把剩下的半根烟塞进他嘴里,回了教室。
上午同学们都显得异常激动,因为综合症所以根本还没收回心,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讨论过年都干了些什么。阿坤来得比我迟,和我聊了几句就回自己班了,张横琪打了铃才走进来,显然睡过了头。班主任进来叫了几个后排的同学,去搬新教材,我倒有点瞌睡,就趴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脑袋边摞了一堆书。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了一大堆废话,便让我们先自由翻阅一下教材,走了出去。
“徐恒江一大早开着辆奔驰满世界跑,我在路上差点让他撞飞,我知道这家伙有钱,可没必要这么显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两车。”张横琪在后面唠叨着。
“他开着车来学校啦?”我头也不扭地说,手里胡乱翻着书。
“人家就没来,我问他他也不说去哪,穿的跟黑涩会似的。”张横琪冷哼一声,要是他知道正是如此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傻,“对了,昨天在网吧上吧,不小心听到一件大事,古同海要集结人马找咱报仇,具体时间不详,我猜应该就是这几天。不管他叫多少人,看来这场仗是避免不了的,一个寒假打了他两顿,要不是因为徐恒江在估计他这仇早就开始报了。你说他就不怕徐恒江再帮咱们?”
“从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来看,他未必会善罢甘休,至于他怕不怕徐恒江我不知道,但他了解咱们,叫人的时候少,多数都是咱亲自动手,不管对方有多厉害的角色。徐恒江那天出现只是偶然,他也知道。还有那红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若要开战他肯定在场。楚陵军的话,有一段时间没和他打交道了,要是古同海叫他多半也会来,毕竟和我们的仇不浅。下了课你去和阿坤说,让他这几天和我们一起行动,切忌单独与陌生人来往,包括在校内活动。我怕古同海在一中安插了眼线和小股势力,最好在一起,突发事件也不吃亏。罗东阳和武川不是要来一中吗?你知道什么时候吗?”我分析着说,想起武川说要转校,就问张横琪。
“这个好说,有钱人扔几张钱办个手续就完事了,可能今天他们就来了。”
“那样最好,他俩打古同海时下手没怎么轻,在外校也没什么兄弟,万一中伏就要扯蛋,到这儿来最起码心态就不一样了,有兄弟几个在大可不必太神经过敏。邓宁在四宝中学混的不错,他那儿我相信自己能解决。现在,就等古同海登门拜访了,还有,这次可能要召集点人手,纪律部的人都别让他们参与,这是咱们的事。我向徐恒江要点拐脚,你和阿坤也走走关系,缺烟去马涛那拿。”我说,张横琪来时迟到了,被马涛在校门口损了一番,他也知道了马涛调来的事。
下课前几分钟,班主任带着两个新生走了进来,让他们自我介绍,罗东阳清了清嗓子,高傲地说:“本人名叫罗东阳,东边出太阳的东,东边出太阳的阳,意思就是我乃初升之朝阳,照亮大家前进的方向。想必有人听说过‘罗太岁’的大名吧!”下面的男同学肯定都知道,齐声欢呼“太岁团”的口号:给我一把AK,我将爆你的头。我听了差点没摔倒,这是赤果果抄袭“给我一个支点,我将翘起地球。”
武川红着一把黑脸,扭扭捏捏地介绍着自己,声音小的跟一娘们一样。我看他一副闷骚样儿就像给他一板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女人闷骚是装纯,男人闷骚是欠抡!介绍完后,老师肯定把他们安排在最后一排,角落有两张空桌,说来也怪,我从来就没见他俩在倒数第二排之前坐过,不管成绩好坏,视力倒还不错也不近视,平时老师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下了课,张横琪跟他们说明了情况,我们叫了阿坤一起去了门卫室商量。一直熬到放学,也没见校外有什么动静,学生鱼贯而出,没有什么不良人士徘徊。至于这次我敢做正面回应,是因为不是和校内的人冲突,有校外人士来我校生事的话,身为纪律部长自当捍卫我校安全,不怕校方开除。我上午去八班想告诉灵幽让她先自己回去,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了宋小琪,我还装作不知道她喜欢我的样子跟她聊了一会。
收拾好课桌背着书包就打算回家,刚走出校园没几步,就被一个冲过来一个我们的人给撞了一个人仰马翻,他急匆匆的说:“姚烈仁来势汹汹……”我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忘了这茬了。这个时候他们来干嘛?难道和古同海有关系?我想着想着,呼吸急促起来,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刹那间有瘫坐在地上难受之极,迫切地想喊一声:快给我粉!
在这关键时刻,没想到D瘾又犯了,自从那次从汉堡店出来第一次犯,我就纳闷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之后张横琪告诉我说,我的样子像极了瘾君子犯瘾的状态,我刚开始根本不信,忽然想起在警局警察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一个注射器,里面是可卡因。我就暗自惊讶,有人给我注射了拿东西!D瘾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冬天,我想应该是注射剂量小,所以发作没规律,不频繁,每次犯瘾时间较短。我一直坚持扛到现在,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通过这件事,我知道,其中有一个令我害怕的隐情。如果凶手只是顺手拿我当替罪羊,为什么会给我注射D品?不是他会是谁?亦或许我才是凶手想要对付的人,他并不想杀我,只是想折磨我,过程中间皮兴宇闯了进来看到了一切,就被他谋害了,然后逃逸,那皮兴宇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那里?要是真的话,那已经抓到的凶手供词就是伪造的谎言,说明他同我一样是一个替罪羊,可是怎么会呢?要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身体里的D瘾反应有该作何解释?总不该是凶手没事做拿我试验试验吧!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蹊跷了,冥冥之中让我感觉到皮兴宇的死没那么简单。
这阵D瘾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戒掉了,眼睛恢复视力后,我在阿坤的怀里,只听楼道里嘈杂声很大,叫喊声不断,大概正发生着一场恶战。我校大大小小的监视器不下百数,就怕现在是监控状态。除了阿坤在照顾我,张横琪他们已经出去了。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要往外走,阿坤拦着我让我先休息,我问:“谁先动的手?”
“我们叫来的一些人,发现姚烈仁团伙要来找我们,就在外面拦截,估计是姚烈仁先动手的。刚才那人进来喊了一声,你就犯瘾了,张横琪他们冲了出去。”
“还等什么呢,上!”我来不及细想,张横琪他们既然接上头了,证明事情也不是我低头认错就行的了。既然如此,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怕你顶不住!”
“顶不住再说!”我甩开他冲了出去,他紧随其后。也对,这D瘾把我搞得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每天食欲也不好,四肢乏力,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楼道里,黑压压地一群人在混战,就像放大后的蚂蚁巢穴,这股恶心劲儿啊!我压根分不清谁是谁,还好有几个人看见我出来了张牙舞爪就冲了过来,否则我真怕冲进去误伤自己人。三下五除二,直接撂倒,我躲不及还挨了一棍子,顾不上喊疼,大喊一声:“先锋队顶住了,老子驾到!”这一吼增加了张横琪他们的斗势,人潮里开始出现波澜。
姚烈仁气急败坏,叫唤着就要打过来,我捡起地上的棍子,直接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