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抽搐着看着张横琪套上了那件已经看不出是新旧的校服了。
张横琪捡起地上的书包,单肩背在身上,动作帅气的一甩头,说了句,“走吧。”
我走在张横琪身边斜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早上起床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过,进入了校园内部,我倒是惬意的很。
明亮宽敞的校园里面,在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这让原本有些过于空旷的校园瞬间看起来生机勃勃。
绿色象征着生命和活力。这也是每个城市每个校园都不可缺少树木的原因。当然,绿化也是愿意之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树下围绕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不知道是我自己吓唬自己还是他本来就被早上起床的迷信思想给吓昏了头脑,总之他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
不过,想来着紫阳市第一高中应该不会治安不好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捅捅张横琪的胳膊让他关注一下四周。显然,张横琪也和他发现了一样的问题。在我警告他之前,他就已经故作随意的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两人在心里互相嘲笑对方,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一本正经的走在这林荫大道上,不一会,一个人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那时他们还不知道他就是徐恒江,一个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三学生。
“你们两个新生,不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在这晃悠什么呢?”徐恒江胳膊上带着学生会主席的袖标,我和张横琪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立刻撒腿就跑。却忘记了他们还不知道礼堂的方向。
不过,两人跑的太快以至于没有听见他们身后徐恒江发出的轻笑。“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是第一次见面后徐恒江送给我的话,可是我却没来得及听见,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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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日后徐恒江告诉自己,他曾经说过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跑的太快,如果听到的话,是不是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呢。
坐在豪华的浴池中间,我全身放松的靠在一端的靠壁上,这让他感觉很舒服。精神上很放松。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人很静很静的时候,很放松很放松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过于无情了。他还仅仅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是的,而已。仅仅只是而已。
但是,看着眼前奢华的一切。我原本只是为了给兄弟报仇,给兄弟日后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而加入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看到这一切之后,我真的还能只是为了兄弟之情吗?真的还能在五年之后顾忌这份兄弟之情,将属于自己的一切贡献出一部分给自己的兄弟。
我调节了水温,继续放水。穿上浴袍回到卧室里又溜达一圈,这种感觉确实非常棒。对于我这个穷小子来说,这不能不是一种诱惑。我不禁问自己,黑涩会这福利也太好了吧。这也太不一样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有这么好的福利,干的事肯定是惊天动地的。虽然有点害怕和胆颤,但是我也生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思。无论有什么,都来吧,小爷接着。
想到这,却没有原先的害怕和排斥。在见识到了丰厚的物质奖励时,我不得不承认他自己确实动心了。
我开始向往着这个不同的世界。只是没想到他舒服的日子还没过去,就要开始适应这里的一切了。
比如,他想要接着的事情。
周六中午我才迷迷糊糊从那张大床上爬起来,太舒服了。真想带回家去。刚穿好衣服想要出去吃饭,就听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刚想冲外面喊谁这么没礼貌的时候,就看见徐恒江带着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靠,这么严肃干什么。
“快点,跟我走。”徐恒江不由我继续问什么,上前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带。我小碎步跟着徐恒江的脚步,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是走到了门外,徐恒江一把把我扔进了车里,也不顾被扔进去的我究竟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看见车里没有别人,我不满的冲他大喊,“你干什么?”
徐恒江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露声色的说了一句“今天算是带你入行了。”徐恒江发动了车子,内里配置着世界顶尖技术的梅赛德斯奔驰像是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之后徐恒江没有再说话,我也没开口再问什么。我想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与自己有关吧,不然徐恒江也不可能拉上自己一起去。不过能让徐恒江这么严肃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就两件。
一件是皮星宇的死,另一件大概应该是姚烈仁的死吧。而这两件事都和我脱不了干系。
“呼——”我在车里平复了心情,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该死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徐恒江不置一词,只是从后视镜里满意的看了一眼我,默默地在心里称赞了一句,还不错。
皮星宇死的时候也没见徐恒江这么严肃,我不认为那个只是家里有钱的姚烈仁会让他如此为难。但是,除了这件事难道还有别的事吗?
不知怎的我突然惊起一身的冷汗,难道姚烈仁的死也是被人陷害吗?和被人注射了D品的事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我突然觉得,即使不自己不想加入黑涩会,想必有一天也会因为寻求庇护而加入他们吧。我偷偷瞄了一眼徐恒江。
刚刚徐恒江的自然地表情不复存在,现在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我突然觉得,也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比如,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一个只是大学生的我?
徐恒江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和疑惑,说了句,不用担心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却也没有要求他如自己一般镇定。
从倒车镜往后看去,几辆我们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徐恒江的车慢慢的停了,我下车抬头看去,那是一幢复古式的别墅,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看着四周有些荒凉的场地应该是位于郊区吧。
徐恒江压低了嗓子说了句,“一会小心说话。”
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是想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不然以我现在的“资历”那是不可能有上台前说话的机会的。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徐恒江象征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座估计有着几百斤重的雕花的大铁门缓缓地被打开了,显然是通过电子控制的,但是我却发现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摄像头。这绝对不正常。如此空旷的地方,摄像头究竟隐藏在哪里呢?
进去之后,我有一种进入了墓穴一样阴冷的感觉。别墅内,阴冷的空气吹拂着众人的头发。让人从头皮寒冷到脚后跟。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仆人带我和徐恒江而人到二楼去了,听他的意思,他家老板在二楼等他们。
老板?我听到这个词,倒有些惊讶,道上的人竟然称自己是老板?这难道是为了漂白自己。
走进那个类似客厅一样的地方,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身后站着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他看上去和姚烈仁有些像。想来大概是姚烈仁的老爸吧。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本以为姚烈仁的家人并不会找来讨个公道,但是如今见到了姚烈仁的老爸,我却没有来了底气。
如果姚烈仁还活着,我想,他自己一定会嘲笑他,他将来也会像他老爸一样秃顶。但是时至今日,我却怎么也提不出那种心思。看着那个似乎只有四五十岁的男人眼里的灰色气息,大概数晚年丧子伤心过度了吧。
这让原本就没有底气的我更加没有底气了,无论如何在一个老年丧子的人面前,而且这个子还是因为他才丧的,他就更加没有脸面来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了。
徐恒江在那个中年男人对面坐下了,我坐在了徐恒江旁边。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才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向我他们,脸上还挂着一脸的慈祥。我绝对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云烈帮的会主洪勤烈。
传闻中洪勤烈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被一把名叫云起的大刀所伤,再加上他本名中戴上了一个烈字,这才有了云烈帮的名字。
洪勤烈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有些畏缩的样子,不得不说,那道标志性的疤痕确实足够壮胆。倒是徐恒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倚在沙发上,似乎接下来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那个洪勤烈的声音有些嘶哑,“龙家小子的死和你有关吧。”
我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徐恒江,他没有帮我回答的意思,我才说,“为I昏迷被送进医院。那些事我都不知道。”
本来就是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叫自己来问自己这件事的原因。兴许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过个过场。
但是若是如此,之前徐恒江的紧张又从何而来,这一切解释不通。
那个洪勤烈看了我一眼,“姚先生,你可以找别人报仇了。这小子没那个本事。”说完他又拿起了报纸看了起来。
可是我却觉得他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徐恒江站了起来拍拍腿上的灰,虽然我没看见有灰,但是他就是那么做了。
也许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我又跟着徐恒江回去了,我这一天就迷迷糊糊的跟着他来,说了一句话,又懵懵懂懂的跟着他回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他如临大敌的表现让我还以为要丢了小命呢。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没多久,那个洪勤烈轻轻地放下了用来掩饰的报纸,如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即使他自己看见了,他当时也不会明白那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当然,不久之后他就会明白,为什么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他们却不敢动手的真正原因了。
不过,还真没想到那个姚烈仁竟然和云烈帮的会主洪勤烈有关系。
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星期。我还在上课,快到期末了,落下了一个月的课程让我有些着急的学习。
这天又是星期五,我刚走出校门,就被徐恒江那个大奔给吓到了,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之后,我和徐恒江就没怎么说过话。他更是把我扔回家里,就没出现过。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表现太差被踢了。
好吧,即使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但是随便把人扔回家连个信也不给,确实太过分了。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上车。”徐恒江那个混蛋大叫了一声,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我牙咬切齿的上了车,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该死的徐恒江,他是要毕业了,可是小爷还要上两年的学呢。
我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第二个身份,这让他感觉在同学之间有些另类,并不好受。
就在我气不过想要和他大吵的时候,他突然发动了车子,结果我一个不稳脑袋撞到了前面的风挡。
徐恒江那个混蛋竟然笑了一声就算完了,也不道歉。可我却听见他说,今天晚上有大买卖,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