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扬暗自点头,萦绕古家老少三代的疑团终于揭开了,原来这圣旨之上还另有文章,只是这圣旨是六百多年前的物件了,是什么人对这圣旨的了解比他古家人更清楚的。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但前提是你得老老实实地听话,现在,你就老实地呆在屋里,我包你平安无事。”
古扬说完转身来到门口,将那个正在昏迷当中的保镖一提而起,就好像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他的手里就没有分量似得。待他扭过头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情景,就仿佛是电影里的回放,自己仍然是站在内室门口,那位大哥仍旧是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冲着自己——他一时疏忽,没想到这位大哥还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居然在身上还藏有第二把手枪。他就趁古扬转身去提那个保镖的空当,掏出了他的杀手锏。不过他这次好像是学乖了,竟而知道远远地对着古扬,以防再次被他夺去武器。
古扬愣愣的想笑,看来自己在水月镜天呆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把自己的警觉性消磨了不少,要不然,依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大哥,我不是说过我不会怎么着你的吗,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那位老大见现在的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于是又恢复了刚才的气定神闲“饶了我?小子,你糊弄鬼哪!?干我们这行的就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我要不是早有准备留了一手,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跟他一个样儿了。”说着眼睛瞟了一下那个保镖,他竟然是以为古扬已经出手杀了他。
古扬一笑,这才知道什么叫贼性难改,刚才这位老大也是说饶了古扬,结果到最后,还不是打算要古扬的命,所以他们这些人对这种许诺向来是不肯相信的。眼前自己有了机会绝地反击,又岂能轻易舍弃。
“小子,怪就怪你手软,老子教你个乖,记住下辈子混黑社会一定不能手软。”话没说完,手指扣动,已经开了枪。
古扬的心思动作,要远远快于常人,见他开枪,本能的出手阻挡。但手一伸出,立时后悔,自己纵然是有奇功傍身,但一双肉掌,又怎么能挡得住子弹。可眼下后悔已经全然来不及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子弹打到古扬的掌心,擦出一片火花,隐约间居然还有金石交错的声音。古扬也只觉得掌心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低头看时,一粒黄橙橙的弹头就那么老实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古扬惊诧片刻,但随即明白过来,自己的左手上一直都带着从蒲公那里得来的蛇灵皮的手套。因为自从巧遇郎九争之后,他就一直是处于备战状态,所以手套就一直戴在手上,没有摘下来,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救了自己一命。起先他还以为这手套只是坚韧,可以阻挡冷兵器,但万没料到,这东西竟然还有避弹衣的效果。
倒是那位老大,见古扬就这么大刺刺地伸手将凌空射向他的子弹攥在手里,最后一根神经已然崩溃,愣愣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再开第二枪,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就是这么站在那里毫无反应。古扬情知这是给自己吓得,仍旧像刚才一样,从吓傻了的老大手中拿下那支枪。看着那人就这么张着嘴实在是不怎么雅观,随手一推,黑老大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吓晕了。
古扬将这两个人处理完毕,就径直朝那个发出瘆人怪叫的方向寻去。刚才他已经大致问明白了这两个人的来历,所以临时冒充,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出十分钟,古扬来到声源地,原来只不过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房,但古扬第三眼脉轮微动,明显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不对头,绝对是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的气氛。看来自己来的还真是不巧。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就不能因为这小小的不对就放弃此行,所以他仍旧是从容推门,闪身进入——虽然门事锁着的,但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们是能拦得住他古扬的。
众人正在房中紧张对峙,就这么冷不丁地进来一人,着实将他们下了一跳。
“什么人!?”
“杜思远先生的保镖,是杜先生派我来的。”古扬强忍着笑意回答,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这么一个大老粗的黑社会居然会取这么个文邹邹的名字,真是糟蹋了这名儿了。
“原来是杜老鳖的人,这孙子不愧叫老鳖,就这场景居然也不敢自己来,真不知道这么多年这家伙是怎么在道儿上混的。”群人当中已经有人不耐烦地开始咒骂起来。“既然只是一只小鳖,那就滚到一边儿去,别妨碍我们做正事。”
古扬将头一缩,识趣的躲到了角落里。他在角落当中,细细打量着房中的情形,情势显而易见,他们正在围攻一个老妇人。为首的正是郎九争。古扬心思暗定,自己所料果然不假,郎九争做保镖果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一到场合,就原形毕露了。
再打眼细看那个老妪,披头散发,伛偻而立,似人似鬼,亦且口中吟吟有声,似鬼笑,似狐啾。乍一看去,活脱脱一个不掉死的勾魂儿鬼。
古扬眉头一皱,心思电转,莫非这个人就是传闻当中的古家奶奶,怎么这么不成体统,这形容打扮跟自己想象出来的大有出入。自己住处“阴曹地府”中的小鬼都要比她好看许多。这要是放进阎罗殿里,还真是难辨真假。
“老人家,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您的不对,现如今你有反咬一口,想独吞了圣旨,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郎九争一说话,众人随声附和,看得出来,这些人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古扬站在一旁,心中大乐,暗想这还是头一遭听说黑社会也将道理的,无怪乎说盗亦有道,只不过此道非彼道,他们的这所谓道,恐怕是普通人难以接受的。
那个老妇人不怒不愠,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点头,“郎老大,今天这里是你给我老太婆摆得鸿门宴吧,谁告诉你们我要把圣旨跟你们平分的?”
群中早有人已经忍无可忍,居然先郎九争一步答话,“老太婆尽说废话,你不跟我们分东西那要让我们干嘛,甘当你的马前卒啊?”
“等找到了东西可以分,但这圣旨,自文帝起就是我古家的东西,这个万万分不得的。况且,没有我,你们任是谁也休想参透这圣旨上的奥秘。”老妇人仍旧是不紧不慢地回答。她既然自称是古家的人,那自然是传闻中的古家奶奶无疑了。
郎九争听完一笑“如果真是那么简单,你一个人就可以将事情办妥了,又何必劳师动众,邀请我们这些人来呢。况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儿分东西的,您老也不是傻子,应该还没糊涂到算不清这笔账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