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就够了。”隼人不想再和黑柱废话,一个矫健的动作跨坐在机车上,“龙,上车。”龙不喜欢这群人,但也不想多问隼人什么,龙觉得隼人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敏捷的跨坐在了机车的后座。
隼人发动机车,发动机发出呜呜的闷响,隼人转动把手想要快点载着龙去那个他一直想带龙去的地方。突然,黑柱粗壮的胳膊一下握住了车把,隼人侧着头,锐利的眼光射向黑柱,“你想干嘛!”黑柱冷笑两声,“隼人,不如我来载着这个小帅哥吧。”黑柱的猥琐眼神一直停留在龙的脸上,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隼人,拿这个妞跟你换,如何?”
龙的胳膊环过隼人的腰,龙感受到隼人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隼人凌厉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黑柱高傲的抬着下巴,丝毫不避讳,统统照单全收,和隼人僵持在那里,身后的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起着哄。
“滚开!”隼人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愤怒的一根根眉毛都立了起来,紧紧的攥起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发出骨骼的脆响。
黑柱没有说话,挑衅的看着隼人,嘴边的冷笑让隼人觉得刺眼而恶心,黑柱向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使了个颜色,那个女人摇摆着腰肢凑到龙的身边,一只胳膊搭在了龙的肩上,满目含春的看着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碰触龙俊美的脸颊。“好,太棒了!”“吻他!”那帮青年起哄起来,不住的呐喊,叫好,等待着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啪!
隼人再也忍无可忍,那一声声尖锐的叫好声就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隼人牟足了劲狠狠的一掌掴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龙看着被怒火点燃的隼人,环着隼人腰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隼人,我们走吧。”
“哈哈……”黑柱一边拍着掌一边冷笑。黑柱的声音就像一只修炼千年老妖怪,只让人反胃:“隼人,你好像很在乎这个人那。”“啧啧啧,这是为什么呢?”黑柱摊开双手,用一副丑恶扭曲的嘴脸左右环顾着周围的同党,“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哦……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你们不会是gay吧,哈哈!”顿时,所有的人就像炸了锅一样,沸腾的笑声就像地狱中十恶不赦的恶鬼在嘶叫。
隼人的眼中喷发出无可遏制的怒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积压的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撕扯着他的心脏,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龙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隼人猛的一拳狠狠的冲着黑柱的侧脸冲了过去。龙趁机拍了拍隼人的肩,隼人一脚油门,机车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夜晚的风划过龙的脸上,龙觉得风在脸上划出了无数的伤痕,看着两旁一瞬而过的景象,龙觉得心生疼生疼,龙环在隼人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大概我们永远是朋友吧。
不知道飞驰了多久,隼人的耳边清晰的传来警鸣声,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突然,前方闪起刺眼的灯光,是警车特有的红色灯光,一辆辆警车从四周包围了过来。
隼人疲惫的瘫坐在警署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门口刚刚又带进的一个小混混,抱着头蹲在地上,站在旁边的警察凶巴巴的向他问话,时不时的还在他身上踹上两脚。这该死的地方,我怎么又进来了。隼人稍稍偏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的龙,龙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隼人不知道龙在想什么,几次试试了开口和龙说话都作罢了,本来是想和龙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却事与愿违,隼人觉得头像灌了铅一样的沉甸甸的,耷拉着脑袋深深的叹了口气。
龙的父亲再次出现在了警署里,依旧是冰冷的神情和严肃的警服,隼人没敢抬头,他从心底里害怕龙的父亲那双令人震慑的眼睛,哪怕是一道余光,都让他心惊肉跳。
“走吧!”严厉而冷酷的声音让隼人打了个寒颤,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龙的父亲转身走了出去,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隼人突然心慌起来,冲到了龙的父亲面前“对不起……”
“住口!”龙的父亲打断了隼人的话,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山,直逼的隼人倒退两步。
龙冲了出来,把隼人拉到身后“父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龙直视这父亲猫头鹰一样尖锐的目光,死死的握着隼人的手腕,把隼人护在身后。
“跟我回家!”高大的男人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龙,对不起,我……”隼人满怀愧疚,隼人觉得自己又闯祸了,把事情搞砸了,砸得稀巴烂,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瞬间灰飞烟灭了。
“隼人。”龙不让再隼人说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塞到隼人手上。龙看着隼人错愕的眼神,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没有转身,似有似无的笑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隼人慌忙抓住龙即将抽离的手,一寸一寸的看着龙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触不到龙指尖的温度。
“笨蛋,生日快乐!”
隼人觉得心如刀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两行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隼人,我的……朋友!”龙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越走越远。隼人感受的到龙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艰难而又痛苦,龙的嘴唇都咬的渗出了血,隼人觉得有一只无比有力的手在使劲的捏他的心脏,捏的鲜血直流,“龙,你不是我的朋友,从来都不是!”隼人冲着龙消失的地方歇斯底里的吼,但他知道,龙走了,龙听不见了。
隼人打开窗户,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窗口,任凭冷风灌进他的身体,天色有点阴霾,月亮透过重重的云彩透过来昏昏暗暗的光,隼人轻轻的打开龙留给他的小盒子,一枚简约而又精致的指环躺在里面,隼人轻轻的举起指环,内侧有龙隽秀的字体刻着隼人的名字。隼人觉得眼睛很干,嗓子也很干,心如刀绞的疼痛扭曲了他的脸,隼人把指环捂在心口,“龙,我的龙。”
秋季将要逝去,冬季也要来临,一向迟钝的隼人也觉得最近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了,似乎比往年的还要冷得多。不过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说不定到了圣诞的时候会更冷呢。早上起床的时候根本不想起床,顶着一头鸟窝,隼人迷迷糊糊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身子不断在与迎面扑来的寒风作斗争。等走到熟悉的十字路口时,隼人才想起如果是平时的话,走过这条马路自己是要去龙的家等龙一起去学校的。现在的话,要去吗,可是,要该怎么面对龙那个家伙才好,也许龙再也不想见我了吧。隼人轻笑两声,自言自语“我还是……不去了吧,龙肯定不想见我了。”
啊……烦死了,那家伙又不是条子,我为什么要害怕他呀!可是,龙他是条子的儿子呢。龙的条子老爸会把龙带走吗?我讨厌条子!于是,脑子在打架的隼人站在马路边看着一遍又一遍的红绿灯交替完毕,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对面马路的街口处,隼人乱成一团的脑袋才停滞下来。不过很快地,隼人的心里又开始发慌,看着那个人正向自己走来,隼人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似乎要喘不过气,但是脚却被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随着红灯的亮起,龙带着淡淡微笑的脸逐渐在隼人眼前放大,隼人的心跳也开始变得不太正常,明明是那么冷的早晨,隼人的手掌却在不停地冒冷汗。
“早上好。”
“早、早安。”
反应有些迟钝的隼人把视线移向别处,但是嘴巴还是无法保持正常。
“走吧。”
龙说着就往前走了,隼人应了声哦然后便也跟着走了。没有跟上前去和龙说话,隼人只是在龙后面保持着一个微小的距离,准确来说是在龙的左边,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龙长长的睫毛以及笔挺的鼻梁。走的路与往常的一样,但是隼人却觉得今天的路程有些漫长。一路上气氛安静得有些奇怪,隼人一直在脑袋里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才好,但是每当想要开口的时候,看到龙优美的身影又语塞了,龙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隼人觉得龙还不如劈头盖脸的打他骂他让他心安。
将要到达学校的时候,龙突然转过身来对一直盯着自己的隼人说,隼人,今天,我们翘课吧。耳边还在响着寒风呼呼的声音,隼人原本想要避开龙的眼睛却被突然的这句话吓得直直地看着龙好久好久也回不过神来。这句话是错觉吧,还是说我还在做梦。
“龙,要去哪里呀?”
跟在龙后面的隼人憋了半天,总算问出来了。两人走了好一段路,可是龙似乎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步伐慢得很,有时候停了下来望着前方好一会又开始行走。
“……我在找那个河滩。隼人还记得吗。”
听到河滩这个词,隼人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小时候那些零碎的回忆片段。
那片河滩,是以前经常和龙一起去的河滩。小时候的隼人只要不开心或是无聊的时候总会拉着龙去那里。即使那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没有美女姐姐,但是隼人十分喜欢躺在河滩的草坡上,把头枕在一片清香的草上,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湛蓝得耀眼的天空,然后细数天空中胖乎乎的白云,时不时的会和龙说话,不过隼人的聒噪声经常没有得到龙的回应,但是隼人知道同样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定在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所以,心里感到十分安心的隼人总喜欢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在自己碎碎念的声音中进入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隼人被龙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龙瘦小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