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是个特别男孩子气的女孩儿,共为独生子女的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她比较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和我做任何一件事儿,而且是不计后果的那种,慢慢的,我就真心的把她当成了我的妹妹,她也顺其自然的总是小雨哥小雨哥这么叫。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仅仅是兄妹,谁还能料想到,有一天,我还能被两个女人挤在某个角落里逼婚……
我抓过琳琳,把她拉到妈妈的面前大声说:“你问问~你问问她!跟我结婚她愿不愿意!”
“好!琳琳,你说!你愿不愿意跟小雨哥结婚!”
琳琳一时垂头不语,沉默了很久才坑坑哧哧的说:“我…我愿意…”
妈妈笑了,琳琳羞涩,我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按响,安详到我甚至连刘雨后都没梦到,有些淡淡地失落,老天居然连我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给无情的剥夺。
病房空荡荡的,我慵懒的不想睁开眼睛,太阳光音乐透过窗帘,射到我的床上,温暖的阳光让我不舍得离开这份黑暗,想着,也许,到了下面,就会永远这样子了。曾经我很喜欢这样一句话:好好珍惜我们的现在,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很久…我想珍惜,可我们的现在去了哪里……
陆一凡还是会隔三差五的来看望我,我也乐意让他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陪我,也省的自己孤落落的难受了。我是格外的安静,翻一本书,眼睛盯着其中的一个字,思绪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刘雨后在做什么,想我,是否惦念。
每一次思念,它都像一把利剑狠狠的杵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的同时还会觉得幸福。想来,人可真是犯贱,要么不爱,要么爱的死去活来…
琳琳一直坐在我面前无声的哭泣,手边的纸抽让她用去了大半,我坐在她对面,安静的欣赏。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完美的女人会选择这么一条路,老夫少妻?这是晚年幸福而不是此时的所有,我换了个姿势再次坐好,还是默默的看着琳琳哭。
“诶!”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哭完了没有!”
琳琳看看我,擦着眼泪:“还没!”
“没哭完也别哭了!”我声音有点加大。“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能学别人指腹为婚呢???我可是从小都把你当哥们儿的人,我怎么可能跟我哥们儿结婚生子呢~!你说是吧…”
“可…”她哽咽一会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怎么可能不遵守呢…”
“我类个操!现在谁他妈还遵循这个!柏芝和霆锋都他妈离婚了,这世界哪还有真正的爱情!”
“那是意外!”她急忙说:“小雨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活在父母的翅膀下,我的肩膀担不起多少重担,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也不知道。”…“我爸爸得病了,血癌,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医院都找遍了都说没办法,我爸爸这辈子没少疼我,最近总对我念叨,说想我结婚,看我幸福。咱俩这世间也不短了,应该为咱俩的以后想想了。”
我打断她:“可咱俩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呀!没谈过恋爱怎么结婚?”
“我妈说这个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未来几十年,我就不信咱俩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阿姨也说了,感情都是慢慢处出来的,日久是可以生情的。”
“那要是生不出来呢?”我问。
她抬了头挺了挺胸:“我妈说了,人最怕的就是习惯,习惯了就什么都放不下了,咱俩这样要是放古代那就是青梅竹马,那得多少人羡慕呢!也就是新时代拯救了你,不然就冲你小时候对我做过的事儿,这辈子你不要我都不行!”
我瞬间吓了一跳:“我……我对你做什么了?你可别乱说话!”
“你敢说你没做??”她理了理长发:“小时候你带我去河堤公园的水坝上玩儿水的时候拉了我的手,去掏鸟蛋上树的时候你还抱过我的腰,夏天你把我喊到你家给我切西瓜吃,还亲手为我擦嘴,有一次过家家的时候,我们俩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你还说想跟我亲嘴儿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恶心事儿,别以为长大了我黑不提白不提就没这事儿了,这可是铁一般的证据!”
当时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辈子也不出现在这个傻子面前,人生几十年,我头一次佩服琳琳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事儿原本以为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儿太小看她的感觉,是太他妈小看她了!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我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时候还总美着呵的天天拉着人家的小手儿陪自己玩儿,但那毕竟只是小时候,幼儿时期的孩子还都只活在模仿别人的世界里,想当初要是知道当年的一时耍流氓葬送的是我后半生的幸福人生,那我还不如也得一场重病死了算了呢!
琳琳看着我,一脸的不高兴,擦擦眼泪,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俯下身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刘雨后!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结婚,我爸爸可是我亲爸爸,他不高兴你这辈子也甭想好!”
我操!这是在威胁我么?
“你威胁我?”
松开衣领,琳琳媚笑几声:“不信你就试试。只要你不怕永不超生死无葬身之地,那你就尽可量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说完,踩着她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和小礼服扬长而去。
血癌。听到这样的话我居然心底抽痛,是不是得了这种治不好并且不久于人世的人都会在自己还喘息着世间的空气时会从心底里渴望某些东西?如此说来,丛草儿最渴望的,是什么呢?我忽然有一股想要打电话过去的冲动,想听听她的声音,问问她,可一切安好。
后来,我又极其鄙视的嘲笑下自己,安好?如今这样,哪来的安好?
妈妈说要我将心比心,小时候,古琳的爸爸也没少照顾我,那时候父母都忙,整天全世界到处飞,古琳的爸妈就一直代替我的父母照顾我,还经常带我和古琳去玩儿,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就算不喜欢古琳,那看在她父亲即将撒手人寰的面子上,跟古琳结个婚,让他也走得安心点儿。
我没有往常激烈的争吵,静静地坐着,听着她说古琳,然后想着丛草儿,只有想她的身后,我的世界是安静的。妈妈的嘴在动,而我的世界确实无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了她许久,突然说:“血癌的病人最需要什么?”
妈先是一愣,随后说:“什么需要不需要的,病人现在最需要的是在乎的人在不在自己身边!傻小子。”
我又泄了气,丛草儿,她在乎的人里有我么?
琳琳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阳台浇花,悠哉的生活十分惬意,偶有几朵花草,美得透明,我就会多站一会儿,然后冲它傻笑。
“你可真有良心。”一进门,就听见她说。
“怎么了?”我回头,问。
“我爸爸都那样了你怎么还能有这份闲心思打理花草呢?怎么也算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你说说,你什么情况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