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境显赫,从小都没什么人能真心靠近我,他们都是有所图,要么是钱,要么是生意,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报考了杭州一所很不出名的大学,然后隐藏我所有的身份以一个穷酸小子出现在大学之中。每天啃馒头吃咸菜,每天刻苦学习,装作一副很努力的孩子一样。在别人眼里,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酸小子,甚至连自己的衣食都要靠在大街上发传单维持,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只有那时候的她,主动靠近我对我嘘寒问暖。她对我说,‘我们还年轻,只要我们努力点儿,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未来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打拼,不是依仗着与生俱来就能生存。’你知道么,当一个假的穷酸小子在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孩儿面前有多进退两难,而以这种身份谈恋爱,归根结底是不受人祝福甚至挑拨离间,最艰苦的时候她没有离开我,当我毕业了,就立即进了我爸爸的公司,我告诉她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等以后赚了钱,我高低娶你。那时候说的多坚定啊,可是后来为什么就偏偏不信任了呢?”他停了一会儿:“我每天陪客户,男的,女的,每天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她就坐在客厅等着,我什么时候回来她就什么时候睡。那种地方,多多少少会有几个女人和你逢场作戏,靠近自己的时候就总喜欢搂搂抱抱,而这劣质香水传到她的鼻子里,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我们开始闹,我们开始吵架…冷战,然后就是相互抱着哭。她说我变了,变得花天酒地,变得和从前判若两人,以前认识的是一个实实在在只求上进的人,现在的我,反而像一个浪荡不堪的富家子弟。她说着,我听着,只有我明白,我的身价足以进入福布斯榜。她说,我们要存钱,我们以后不要只住租的房子,我们要有自己真正的家,我说我愿意承担这一切,有一天我们会有一个自己的家,她说她累了,想休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然后就出了门,再然后…”欧阳冷冷笑了几声,燃了根烟叼在嘴里:“很多事情都是阴错阳差,我以为她只是想要静一静,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去自杀。”
自杀?这是个可怕的字眼。
“能问一句为什么吗?”我眉头微锁,看着他唇上叼着的香烟,迷醉着。
“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在我毕业之后患上的。我经常骗她说自己很努力的工作所以老板很赏识所以每个月的工资很高,而且毕业之后还能继续在那里工作,只是要经常陪客户吃饭喝酒。你知道么?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却相信,并且对我说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买一套三居室,爸爸妈妈住一间,我们住一间,我们的孩子住一间。当时我多想说,宝贝儿啊,别说三居室了,就算是一套三层的别墅我想拿给你也是轻而易举。人都是有后怕心的,心有余悸的时候什么都不敢向爱人坦白,哪怕你明知道非常爱她了,还是不敢,她身体不好,我从不让她工作,每天都跑回来为她做好了饭才再去公司,一到晚上,她却担心了,我整晚不回去,到处和朋友厮混,让她本就虚弱的身子变得更虚弱,可我却不知道,还依然肆无忌惮的在外面风花雪月。”
欧阳沉下头,不再说话。他没有告诉我最后导致悠然自杀的原因,我也不是个傻子,七七八八是能猜到。女人可以容忍男人所有的恶习,却容忍不了他们身上那股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儿,我想,悠然一定是嗅到了什么,所以才慢慢走向不归之路。
我开始同情欧阳,同情他手上五年不曾摘下的戒指,他说那是他骗悠然说自己省了很长时间才换来的情侣钻戒,那一枚去了地下陪了悠然,他手上的则永远都陪着他。
究竟要有多爱才能够念念不忘啊,五年,欧阳没有对悠然说过一句真话,包括他自己显赫的家庭,而悠然,这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女孩儿,却为了这么一个人葬送了自己美丽的一生。爱情,为之痴狂的人可真多,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向往的爱情,却能要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站在试衣镜前,我看到一袭白色婚纱的美娇娘,戴着头纱,精心雕琢之后很是倾世,举手投足之间万分优雅。婚纱很合身,丝毫不用做修改,我惊笑,我们居然这么相像,连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完全相同。
教堂里,没有任何人替我们作证,只有刘雨后和李各应,他们坐在那看着,牧师为我们念证词,纷纷说过我愿意后,互换戒指时我才真正感受到欧阳的用心。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然后单腿下跪,纯澈的黑瞳望着我,勾起唇角道:“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前你突然离我而去,三年之后我守下了承诺,当年没有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今天,我要把你迎娶回家,坐我欧家的女主人,做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女人是性情中人,看到感动的总会落下眼泪。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就是这样的,陆一凡弯膝下跪,对我说着各种各样的海誓山盟,然后我依然用我无比高傲的姿态伸出一只细白嫩滑的手,无名指被他用戒指套牢,这一辈子都不再分开。
我抬起手,鬼使神差的落下了热泪,朦胧之中我感觉到欧阳为我戴上戒指然后轻吻我的手背,最后紧紧的拥住我颤抖的身体。
而此刻,观众席上的刘雨后,面若冰霜。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就因为那五十万奖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肮脏下贱!”
刘雨后不知道是被哪个母狮子非法强奸了,一大早上来到公司看我高低不顺眼,沉闷了许久之后的之后,在一个小咖啡间里,他如同一只雄狮,火山爆发了………
我楞楞的看着他,“丫有病啊?一大清早班儿还没上你就来恶心我,还骂我?吃他妈雄心豹子胆了!”
“怎么的?”
“你说怎么的?”
“怎么的啊!”
“你说怎么的啊!!不是,刘雨后我发现你现在大脑痉挛小脑萎缩吧?你是痴呆儿童还是傻子啊?送上门的钱你不知道要啊?五十万呢,就靠咱俩这水平啥时候能赚到五十万,我估计在这儿干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五十万!”
“怎么的怎么的现在知道见钱眼开了当初你干嘛去了啊!就你这样的当初就应该跟欧阳感觉发生点儿关系最好是怀个孕生个孩子从此之后毫无压力的做你的豪门阔太太!”
“刘雨后你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一来公司就跟没吃药的疯狗似的咬着裤腿子就是不放,谁强奸你妈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说话难听程度到了极点,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怎么的你有药啊!我乐意疯狗我乐意跟你有一分钱关系!我就告诉你,轻浮的女人到什么时候都是轻浮的,不是什么好饼!”
我盯着他,沉默。
有史以来…刘雨后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大到…连关系最铁的我都有点儿害怕。
“既然您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好饼了干嘛当初还为了我揍欧阳啊?也不知道咱俩是谁有病,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早晨一上班就碰上你这么个狗血淋头的玩意儿!你看看你,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死样,知道的是你为好朋友的鲁莽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哪儿被人摁倒强草了呢!”
我说话狠,特别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就开始各种的胡言乱语,刘雨后明显说不过我,掐着小腰站在那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看我。
“好!哈!!非常好啊从草儿,这话说的相当好!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好!以后咱俩谁也别人是谁!滚,给我滚!!!”
“不好意思!”我故作镇定,仰着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对他说着:“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滚,请这位朋友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别把别人弄的都跟挖了自家祖坟似的!”
欧阳走了,刘雨后和我反目成仇,我脑子里的问号逐渐增多。这年头是怎么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子,怎么还跟我结下梁子了呢~!我凭着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的思想面对着后来的日子,刘雨后?这货已然是跟我断绝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