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华枫后,唐酥酥伫立窗前,喃喃着:“为什么当有大事发生,人性总是变得如此冷漠。”
“你不能这么偏激地想事情,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天灾,所以才会这么想。”亦莫边说边用手指轻抚那易容后的脸,唐酥酥很喜欢他手指地温度,十分依恋地摩挲着。
“噗……”看到她猫咪般地表情,亦莫喷笑出声。
那双灵动地大眼立马睁圆,怒瞪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现在这幅面容,做出如此娇柔之态,乍看之下,竟被吓了一跳。”
“讨厌,我还没粘络腮胡子出来吓人呢。”
两人调笑着,气氛不再紧崩。
“说正经的,这天灾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亦莫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得了天灾的人,一般都会在十天之后死亡,在病菌刚潜伏进入人体的时候,人们并不能察觉,但只要当天晚上睡过去了,就会不再醒来,十天内处于假死状态,最终死亡是他们的唯一归途。”
“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有一个例外地例子吗?”
“有倒是有,不过最后那人也死了,在得知自己患了天灾后,那人便不敢让自己睡过去,最后那人是精神疲累而死的,最后他死的时候,他家里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眼睛闭上。”
唐酥酥倒吸一口冷气,“那天灾地病源究竟是什么。”
“天灾天灾,既然是天灾,我们人力又怎么能找出病因。”
“既然这么神奇诡异,那就让我们期盼师傅他老人家能早点赶到这里,尽早解决此事。”
可是并不像两人期盼的那样,病情蔓延要比他师傅还要来得快。第二天响午伙计去敲那四位妇人的房间,均不见回应,于是推门而入,跟着便惊叫着跑了出来。
唐酥酥和亦莫被尖叫声惊动,跑到那四位妇人所住的房间时,门外已围了一圈人,全是店中伙计和丫头。
拉开挡住的人,走入房中,唐酥酥看见躺在房中的两位妇人,皆已面目青黑,呼吸若有若无,隔壁房中的也是一样,见此情景,唐酥酥一时也是乱了方寸,想不到天灾此病竟然如此厉害,仅仅一天时间又连累了四人,她开始有点理解昨天众人会有那般行为了,于是开始疏散红楼中的人,让他们等这事情过了,再回楼中上班。
红楼变得空荡荡地,楼内仅剩唐酥酥,亦莫,梅欢三人,现在三人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楼中一片死气沉沉。市街小巷上以一传百,登时城中谣言四起,人们都当这红楼是鬼楼,是催命楼,没有人敢接近一步。
不过没一会儿,楼内就来了一大群出乎意料地客人,全是燕国的精兵侍卫,宫中听说天灾在京城中出现,于是派出人马想将病源隔绝,每年天灾出现后,燕国都是用此种方法。因为之前有经验,这队精兵倒是训练有速,身上也有所装备,竟也带上了口罩。
那群精兵闯入红楼,不待唐酥酥她们开口,便冲入房中,将六位天灾病人用白布裹着抬出楼外,装入马车。
“你们干什么,他们还没死,他们还有呼吸还有救。”
“酥酥,你冷静,他们只是被暂时隔绝起来,十天以后,等他们全没有呼吸了,侍卫才会将他们全部火化。”亦莫拦住想冲上前的唐酥酥。
搬完人后,两个高大侍卫上前,想抓住就近的梅欢。唐酥酥见状,将两个侍卫一掌拂开,登时,两个侍卫便被真气荡出一米之外。
知道遇到高人,侍卫抬头,上前抱拳道:“多有得罪,但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希望病源会一直传出来,所以请三位见谅,请随我们走一趟,在隔绝区住上一晚,如果我们发现你们没有异常,明天便送你们回来,你们觉得如何。”
知道是他们职责所在,唐酥酥放松周围地气势,侍卫们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把冷汗,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地气势。
亦莫上前,和侍卫头子商量起来。
“我们答应你,在明天早上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红楼,就当这里是隔绝区。”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派人查看。”
侍卫精兵前脚刚走,天山老顽童后脚便赶到了。
楼内的三人立马围上去。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可算来了。”
玄机大师可爱地脸上带着淡定地笑容。“呵呵,为师一路赶来,两位徒儿先给为师上杯茶如何。”
待一杯茶喝尽,玄机大师坐在舞阁主座上,弹了弹衣衫,脸上仍是淡定可爱地微笑,看着面前眼巴巴看着他的三人,终于开了尊口。
“这个天灾其实是有治的方法的,但是……”
“师父但是什么,但是什么,你快说啊。”
“但是想要炼出解药却十分艰难。寻找材料也是同样的难。”
“炼的问题为师花费个几日几夜倒是可以解决,可是这材料……”
“材料怎么了?”佟亦莫和唐酥酥同时开口问道。
“唉,难,太难,太难啊”玄机大师脸上淡定地笑容终于消失,一连用三个难字,将厅中的三人全都震慑住,天山玄机大师是何许人也,这事上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为难的。而且还是如此沉重的语气。
“炼这治天灾的药,还缺一种材料,那就是冰珠。所谓冰珠便是生长在天山之顶浴天池最底部的一种珠子,此珠长于池底,而池底深寒,而且自为师我去天山以来,那浴天池便以形成,经过几千年,也许上万年的酝酿,那池早已有千米之深,试问如此深寒地温度谁能游到最底部。”
听到玄机大师这么一说,厅中的三人全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什么破解药嘛,还要冰珠来炼,说了也等于白说,可是玄机大师三千多年的见识才能想出这种方法,唐酥酥一时也十分茫然,这方法也太绝了点,那真的要让那六个人自生自灭吗?
“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那六人看起来是老实本奋之人,为何却要遭如此天灾。
主座上的人只是摇头。
晚上,佟亦莫和唐酥酥并排坐在红楼屋顶。
“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无忧无虑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睡得雷打不动。”唐酥酥听着底下房屋之中传来的鼾声,微微笑道。
“不知我们明天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谈话?”佟亦莫忘着头上星星闪闪地天空感慨道。
“是啊,也许睡一觉就再也醒不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闭眼,做那睁眼死的第二人,第三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眼里一片坦然。
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房屋灯火闪烁,徐徐夜风抚过脸颊,吹起唐酥酥耳边的青丝。
“牙翎,一直以来谢谢你。”声音,轻如夜风。
“突然之间,为何说这些。”
“你一直照顾我,我一有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你,现在这已成为了习惯,我已经习惯了依靠你。想起来,突然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呢。”
“干嘛这样说,其实被人依靠被人牵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这样说的佟亦莫眉宇间凝聚着淡淡光华,嘴角带着宠溺地微笑。
唐酥酥听到他这样说,心下更加感动。
“其实你跟我妹妹地性格很像,所以我会总是忍不住想要照顾你。”
“那我实在太有福气了,白捡了一个哥哥,呵呵。”
唐酥酥将头靠在那宽阔地肩膀上。佟亦莫身上有她眷恋的气息。
如果明天真地醒不来,但是只要身边有人陪,这也是一桩美事。
第二天一大早,房中睡醒地四人从楼上下来,见到他们完好无恙,守在红楼门外地精兵侍卫便全都撤退了,红楼又开始做起了生意。
红楼中客人满座,人一多,消息也便灵通了很多。
红楼厅堂一角的客人大肆谈论起来。
“听说过孙家堡没?”一大饼脸客官神秘兮兮道。
“孙家堡谁没听说过啊。”另一瘦脸一脸鄙视地回道。
“不是,我是说孙家堡中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你这口气就是不知道喽!”大饼脸得意着。
“说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听说孙家堡中也有人患上了天灾,已经病倒四五个了呢,而且更震惊地事,新堡主也就是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也得了天灾哦。”
这大饼脸话音刚落,就见从楼上窜下一个白影,速度之快,他眨眼地功夫白影便到了他跟前,跟着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拽起。他的脚已经脱离了地面。
大饼脸定睛一看,见是一瘦瘦小小的男子,比他还矮半个头呢,想不通面前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自己可是二百多斤呢。
“你刚刚说什么?”
“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您这是干什么?”
瘦小公子并未将他放下,而是更加凶狠狠地问道。
“你刚刚说孙家堡什么?”
“孙家堡……孙家堡里有人窜了天灾?”
“最后一句——”森冷地语气。
“武林盟主也患了天灾?”
听到他的话,瘦小公子瞬间白了脸色,“你说的是真的,孙池商真的患了天灾,如果你敢造谣地话,我就……”
“不敢,不敢,公子不敢啊,这事可是千真万确,不信您可以问其他人。”
佟亦莫上前来拉冲动之人,“酥酥……”那大饼脸已被她提得脸红脖子粗了,就快透不过气了。
唐酥酥刚把人放开,便一阵风地冲出了门外。佟亦莫看着她快速离去地身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一路冲到孙家堡,将上来拦她的人全部推开,唐酥酥现在急需知道真相,她想要知道那人是好好的。
她这样横冲直撞一下在孙家堡中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何人来闹事?”
唐酥酥听着这声音甚觉熟悉,她回头看向回廊上的人,正是一身紫衣地莫千华。
唐酥酥仿佛现在才如梦初醒,对啊,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如此胡闹呢。
连忙双手作辑道:“对不起,颜公子,多有冒犯。”
“我是?”本来还以为面前的人趁堡主病重会胡搅蛮缠一番,哪想仅仅一句话,对方便变得如此有礼了,这是莫千华没有料到的,于是他轻轻散去身上的气势。
“在下浮袖宫宫主乐天。”
“宫主这身打扮,颜某一时还真没认出来。”听到他是浮袖宫宫主,莫千华脸上的防范也没有散去,上次输给了孙池商,难道这次酥酥是来抢夺盟主之位的。
“在下听说孙堡主患了天灾,特来探望,不知可否?”
这话听在莫千华耳中只觉怪异的,浮袖宫宫主和孙家堡主之间应该没有交情可言,硬说有交情那也是仇怨,而且天灾还是很容易传染地病,连亲朋好友都很少会不顾自身安危来看孙池商,而眼前的人这么热心,还莽撞地大闹孙家堡,于是他认为眼前的人一定不怀好意。
莫千华婉言相拒道:“堡主患得不是一般的病,而是天灾,不适合探望,浮袖宫主有心了。你的好意堡主心领了。”
听到他的话,唐酥酥整个人怔住,脚步连连后退,直到顶住回廊柱子,再无退路,心中如压了千斤巨石,他真的得了天灾。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无情。
“宫主?”
莫千华见对方怔怔地样子,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