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酥酥大方走出来,笑笑道:“抱歉抱歉,在下无意中经过,一时奇怪,驻足偷听。恕罪恕罪。”
背对的三人早已回头,站在紫衣男子两边的男人跨步上前,虎视眈眈地看着唐酥酥,两不自觉做出准备随时出招地姿势,瞬时,不知为何,唐酥酥想到了金庸笔下的玄冥二老。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玄冥”二老中稍高的一男子嚷道。
“在下浮袖宫宫主乐天。”
“浮袖宫?”紫衣男子凝眉重复道。
“对,正是浮袖宫。”唐酥酥建帮已有大半年,江湖上已有很多人都听说过浮袖宫。
果然,紫衣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然后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唐酥酥来,大名鼎鼎地浮袖宫宫主,三招之内打败龙啸天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瘦瘦小小地小子,紫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
忽然,紫衣男子挥手让身边的两人退下,然后上前有礼道,“久仰大名啊,在下华青寨大当家,徐庭州。”
唐酥酥瞪大眼,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山寨寨主啊,唐酥酥这次算是长见识了,以前她还感叹遇见过武林盟主、一国之主、一国之母、文武百官、千年老人,而这次则是山寨寨主,终于让她见识到了,也没枉她辛苦穿越一回。
可是怎么说呢,眼前这英挺男子并不像那些专干奸淫掳掠之事人的头头,气质反而更像能文擅武地富家少爷,首先是穿着不凡,再加上他的一众手下看着也并不是蛮横之人,穿着统一,行动有序地保护着这眼前的人,看起来,这徐庭州更像高官之子。
唐酥酥在打量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着“他”。
“短短半年时间,贵帮便声名崛起,现在立于江湖,占据了不小地位,徐某早就猜想一定是宫主领导有方。”
唐酥酥没想对方对自己印象这般好,一时到不好意思起来,“寨主过奖过奖。那全是江湖上的人抬举在下。”唐酥酥将话题回到正题上,“只是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寨主如此生气,非要了他们性命不可。”
谈到正事,徐庭州表情恢复严肃,“抱歉,这属寨中私事,不便想告,还请宫主见谅。”
“既然如此,在下也便不再多问了,只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寨主能不能答应。”
“宫主有话便好,我俩虽然是刚刚认识,但徐某佩服帮主管理属下,治理帮派的能力,徐某日后还想找你好好讨教讨教,我们也算是有缘。”
“原来帮主想学管理之道,乐天不才,可以就地取材,在这里正好可以给你上一课。”
“哦?在这里。”徐庭州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是的,寨主既然罚这些人,那他们铁定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寨主惩罚他们是应该的。”如此关头,对方那么多人,而且加上这寨主似乎深不可测,别人虽对自己彬彬有礼,但并不代表会为了她改变决策,所以这救人的事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不然触到对方的逆鳞,只怕自己也会葬生于此。唐酥酥不敢怠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布着局。
“自古以来,不管是一国之君、一帮之主、还是一家之主,对臣子,下属,教育小孩儿时都会赏罚分明,手下的人更多,位置更高的人,更懂赏罚之道,因为这样才能赢得更多人心,位置才会更加稳固,罚用于警戒而不是杀戮,赏为了立功进步而不是讨巧,所以在下认为寨主只要达到警戒地目的便好,刚刚寨主这抬杀一儆百的确是用得妙,相信跪着的这些个,都已经将此次惩罚谨记在心,不会再犯,既然已达了惩罚的目的,寨主又何必再增加杀戮,无故浪费这批人力呢?寨主你说在下说得在不在理。”
唐酥酥随口信口雌黄,面上虽是一片平静,但其实心中忐忑不已,暗暗不知已捏了几把冷汗。
“宫主这番话说得在理,看来是徐某手段狠厉了点,宫人能有今日成就,果然是能力非凡,徐某受教了。”
“不敢不敢。”唐酥酥抱拳,她只是随口忽悠两句,没想眼前这人如此好说话,看来这浮袖宫的影响力不小啊。
“宫主变着法儿为你们求情,你们还不快谢谢宫主。”徐庭州转头向身后跪着的一列人喝道。
唐酥酥一愣,跟着心中一片了然,眼前这人是个聪明人,将她刚刚地这些伎俩全都看透了。
“谢谢大当家不杀之恩,谢谢浮袖宫宫主相救之恩。”跪着的人齐声道,前一分钟他们还在想来世再也不做人,草木猪狗随便一样都好,看来他们的梦想破灭,这一世还要继续为人。
“本寨就驻扎在此山背面,如若宫主不嫌弃,可以和徐某一起回寨中,也好方便徐某与你彻夜长谈,好好讨教一番。”
对方为了她的一番话赦免了十几条人命,一寨之主亲自邀请,唐酥酥不好拒绝,正准备答应,这时,山背面传然传来一声尖利呼哨声,徐庭州眉头一紧,他身边的“玄冥二老”脸上也变了颜色,喃喃着“大当家,这……”不待他们说完,徐庭州突然转身向唐酥酥告辞道:“宫主,失礼了,寨中有急事,我们先告辞了,如若有缘,徐某下次一定悉听指教。”
唐酥酥看着那群急速向林中深处飞奔而去的身影,猜想刚刚那声尖利呼哨定是什么紧急信号。
自己嚼动一下口舌,便救了十几条人命,唐酥酥顿时心中唏嘘,幸亏自己大胆出声相劝,不然……
抬眼望天,太阳开始西斜,唐酥酥见天色不早,便开始往回赶,心底重重地叹一口气,身上都快臭不可闻了,边走边将易容装束重新戴上,水凌寒和其他的人应该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己还是继续戴着好,以免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马车停歇的地方,见众人还在睡得睡玩儿得玩儿,唐酥酥后悔地想,早知道就洗洗再回咯。
马车缓慢地行驶,睡饱觉地孙池商在车头驾车,这时,憋屈了一下午的张武,开口向唐酥酥打趣道:“现在这车中之人都配了对,就只剩我们俩个还是孤家寡人,却不知宫主喜爱什么类型地女子。”
“张武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配了对,你哪知眼睛看到这车中有一对的。”
昨天水凌寒再次告诫张武,在外他们不分主仆,所以张武现在才敢说出这种玩笑话。
这下轮到张武吃惊了,心里想着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主子还有什么好否认的,憨憨地张武老实道:“你有这自称‘老娘’地小姑娘作陪,而龙公子和水姑娘一起,就我和宫主身边没一个伴儿呢。”
如果现在不是在马车中,水凌寒一定当场跳脚而起,这傻大个儿,不明事理乱给他点了鸳鸯谱,他怎么可能会和这“人质”是一对呢,他心中一直牵挂的是他的酥酥,其他的女人什么也不是。
“张武你的眼睛被马粪糊住了,这里没有谁和谁是一对。”
是这样吗?张武脸上的表情分明表明他不相信。
另一人的反应则不一样,范宣宣暗暗晕红了脸颊。她平时只要有说话的力气,听到别人拿她开玩笑,一定会咋咋乎乎地顶回去,这次见她久久没有声音,别人都当她药效发作中。
心中已有齐郞地水木嫣,听了张武地话也只是傻兮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