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凌寒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苦笑一声“早知道就应该听莫千华的,多带点精兵侍卫,那寨主已派人去查我的身份,相信过不了几日我的身份便会被拆穿,到时只怕……”水凌寒眼中神采黯淡。
唐酥酥愣住,心中回想着老妇口中的话,“与贪官污吏勾结。”唐酥酥之前从张武口中听说这血玉城的城主原来在京城中是个亲王贵族,可是后来因为太残暴专制,朝内的人多有不满,众多官臣齐齐参本,于是当年的燕国君主,也就是水凌寒地父王将他贬到了这块偏僻之地当城主。如果水凌寒地真实身份泄露出去的话,恐怕到时他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更恐怖更严重一点,还会引发国难,到时黎民百姓又会受苦。
孙池商安慰似地拍拍低落之人的肩膀,苦中作乐道:“也许当他们知道我是武林盟主后,就会吓得放掉你。”
对于他的玩笑,水凌寒回以苦笑。
时间酥酥紧迫,唐酥酥仍然要赛跑,她要赶在那些使者查出水凌寒地身份之前。
转身正准备随范宣宣离去,这时却被抓住手腕,唐酥酥诧异回头。
“好好活着,如果我们没有被救的希望,你独个逃走便是,我们欠你的太多,你没有必要帮我们这么多。”孙池商定定地凝视她,知道她这是准备去和那山寨寨主正面交锋。
挣开他的手掌,“不,有必要,十分有必要,就因为你们欠我太多,所以我要你们活着还欠下的恩情。”
说着唐酥酥向门口走去,临走时想看孙池商最后一眼,也许这真是最后一眼了,以后两人就要天人永隔。她回头时,孙池商也正好向这边追过来,隔着重重铁栏,他沉重地道:“如果有机会,请尽量争取让三妹活着,这样的话,我和姓水的就算到了地下,也会感激不尽。”
唐酥酥心中一阵忽冷忽热,怕自己会当场忍不住哭出来,僵硬着点头,然后急急朝通道口走去。
这时范宣宣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狠狠用力地朝隔壁牢房中丢去,一直熟睡地水木嫣痛呼一声,摸着被打的额头双眼迷蒙着醒来,瞪着隔壁的人。
“大哥,二哥,怎么回事,谁打我?”
“三妹乖,继续睡,没事没事。”
“哦——”
二人心中均想,三妹果然是历尽千般磨难地人,最初被恶霸捉去,被虐待还差点被强奸,心理上也没留下丝毫阴影,酥酥单纯如故,此时在人头不知何时就会搬家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安然入睡,说好听一点就是小孩心性,难听一点就是粗神经。和她相比,两人顿时感觉沧老了许多。
听着隔壁地轻微鼾声,水凌寒心中的沉重感散去不少,“其实宫主这人还不错,如果这次我们得救,我看你就从了他吧。酒楼生意全是他一手包办,我看他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夫复何求,你说是不是?”
哪知这次孙池商听了他的话,并未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沉思。水凌寒见他这般模样,半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抖着腿踢着身边的人,“喂,你不会是真被掰弯了吧?”
“不知为何,最近宫主看我的眼神总在我脑中回荡,与记忆中酥酥绝望的眼神重叠在一起,我也十分苦恼,也许我真的有病呢,呵呵……”孙池商苦笑出声。
听到那个熟悉地名字,水凌寒也陷入了静默,口中反反复复地念道:“酥酥、酥酥、酥酥……”眼神怔怔地凝视着那张睡得憨然的粉红脸颊,似乎一直以来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发没发现,我们俩人最近都很搓唉,总要别人相救,被一些稀奇古怪地毒药整得只有被摆步的力气。”
“嗯,发现了,我是一国之君,弱点还无所谓,可是你堂堂地武林盟主,靠江湖混饭吃的人,竟然会这般废物,短短几天连中两次毒,两次被捉住,这般地‘丰功伟绩’算是可以记入史册了,所有武林盟主之中,只有你才能享此特权啊。”
前段时间还和孙池商争功力高深,招式精练的人,此刻却自甘贬低起自己来了。
孙池商冷冷斜他一眼,“是啊,如果还有活着的机会,我一定会为你‘歌功颂德’的,告诉千华,你曾替小女娃捏过脚,喂过饭,到时燕国地臣民百姓一定会感动他们有如此体贴温柔的君主。”
这一边水凌寒地眼睛也同样斜过去,“彼此彼此。”
地牢之外,范宣宣在前面带路,两人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唐酥酥出了一头虚汗,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呼吸起来,她是天黑后到这里的,当时没来得及好好察看这山寨地势,没想到里面却是如此大,说是山寨,这里其实更像一座官衙府邸,气派堂皇不失威严,唐酥酥一时只觉得这华青帮当真诡异。
“你不要紧吧?”范宣宣一脸担心地问道,当然她不是担心眼前的人,而是担心乐天此时翘掉了,那便是皇帝老子来了,水凌寒也没救了。
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剧烈起伏地胸膛,任瞎子也能感觉到唐酥酥所受内伤地严重程度。
“我没事。”唐酥酥边说边扯去脸上的易容装束。
“你——”范宣宣惊得说不出话来。跟着击掌恍然大悟道:“难怪大当家的把死丫头当作你妹妹。”
“不知姑娘能否为我保密?”唐酥酥惨白着脸抬眸,保密?当然是指这易容之事。
“为何?你这幅样子可比之前要好看多了。”
“因为我欠一个人太多的情。”是啊她欠水凌寒太多。
“我当然是无所谓了,保密就保密吧。”
让她这样走,天亮都到不了大当家地主卧房,于是范宣宣大力扶起她。
又过了一会儿范宣宣递上来的粉白手绢已经整个让唐酥酥吐成鲜艳的红色。身体渐渐僵硬冰冷,唐酥酥身体大半部分的重量都倚靠在范宣宣身上,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喂,你不要死啊,要死也要等见了大当家以后再死。”范宣宣蛮横地摇着身边的人道。前一会儿还能气势汹汹地要挟她,这一会儿怎么就不行了呢,自从中了冥阴以后,她都撑了这么多天,拜托请你一定要再多撑一会儿,范宣宣鼻尖酸涩,从来没觉得徐大哥的卧房这么远过,她现在坚信只要身边这个神奇的浮袖宫宫主和大当家谈过话后,大当家就会放了水凌寒。
手绢掉到地上,嘴角的血没有停止地滴落,连鼻中也是一股腥甜,血不是身体中最热的东西吗,它不是从心脏地部位循环流出来的吗,那它应该是滚烫滚烫的啊,可是为什么充满她鼻腔,喉头的东西却是如此冰凉。
夜风轻轻吹,早被冷汗浸透的衣物被风吹得冰凉一片,周围的灌木丛枝桠摇曳,舞出沙沙地声响,旁边扶着自己的少女,呼哧呼哧重重呼吸地声音。
在这片嘈杂交错地声音中,她突然不合适宜地想起她与孙池商的初识: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一个轻微的呻呤声。
她蹑手蹑脚、弯着腰走了过去,轻轻的扒开了草丛,跌入眼帘的是一位低头苦叫,头发乌黑的长发男子,他的衣服好漂亮哦!估计不便宜!唉,可惜看不见他的脸。
“厄这位少爷,你怎么了?”唐酥酥走近他,迫不及待的直接就抬起他的头。
哇,丝~~~~~好一个美男哦!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双勾魂眼、浓密的眉峰、挺直而带着傲气的鼻、适度饱满的唇,都像向上帝特别订做般完美迷人,而将它们全部放在一张线条优美的脸庞上,使成了足以令全世界女人为之醉心失神的俊容。
带着鲜艳颜色的唇角扬起一抹追忆的笑,那算是一见钟情吗?呵呵,最初穿越来这里,自己无知到极点,只有他这么一个可以信任倚靠的人,所以她坚信他们是命主注定的一对,要不然为什么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