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司机小刘在场,在回家的路上,肖书记不好发作,可回到家里,他就跑到肖婷婷的卧室门口,大喊大叫起来:
“婷婷,你跟我滚出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肖夫人,赶忙跑过去,质问道:“老头子,你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怎么一回家,就开始发起酒疯来了?”
“少废话。”肖书记大声呵斥道:“我问你,婷婷在哪里?”
“你这人是怎么搞的?”肖夫人被他惹恼了,气愤地说:“老头子,你别以为在外面吃了几口马尿,就逮谁骂谁啊?”
“我再问一遍,婷婷现在哪里?”
肖书记脸色铁青,死死盯住老婆的脸,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她还没有回家呢!”
肖书记已经好多年没有和老婆这样翻脸了,肖夫人觉得有些不妙,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外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口气缓和了许多。
“赶快把她给我叫回来。”肖书记的声音几乎变得歇斯底里了,怒骂道:“这个蠢货,好话听不进去,总在外面给老子丢脸!”
“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夫人向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大女儿问:“肖莉,到底怎么回事?”
“妈,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爸爸说他看见陈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显得非常亲热。”
“你看见了吗?”
“我当时没有在意。”
其实,肖莉把陈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不能在父母面前火上浇油,便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肖夫人见丈夫在气头上,不愿意和他理论,小声对肖莉说:
“肖莉,我已经多次给你妹妹打电话了,她就是不接,还是你给她去一个电话吧,说你爸爸为她和陈峰的事情很生气,让她赶紧回家。”
“好吧,你劝劝爸爸,别为这件是太操心了,我想,婷婷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你也多劝劝你妹妹,让她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一开始,我和你爸爸就觉得陈峰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被我们说中了吧?还好,你爸爸发现得早,要不然,你妹妹一旦和他结婚,婷婷这一辈子就完了。”
“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肖莉避开父母,躲进自己的卧室给妹妹通电话。
肖婷婷的手机接通后,话筒里夹杂着嘈杂的音乐声。
“婷婷,你现在哪里?”
“我们今天下午打麻将的时候就说好了,谁赢得多就请大家吃饭和唱歌,嘻嘻,我今天打牌的手气特别好,赢了不少钱,所以,今天晚上的用度由我开销,我们现正在红歌城唱歌、喝酒呢,你过来玩不?”
“玩你个头,天都快塌下来了,你还有心思唱歌呢。”
“姐,怎么了?”
“告诉你吧,你出大事了。”
“姐,你可别吓我,我现在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了?”
“今天晚上,爸爸和我一起在旌阳饭店吃饭的时候,看见你男朋友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吃饭偶尔碰上他了吗?”
“关键是,陪你男朋友吃饭的是一个女人,而且两人还表现出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
“你说什么?哪个女人?”
肖婷婷显然有些激动。
“婷婷,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的话还说得不够明白吗?”
肖莉在电话里警告妹妹说:“为了这件事,爸爸都快气疯了,说你在外面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他们丢脸,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小心点。”
“姐,我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回来。”
“你可千万别胡来哟?”
“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肖婷婷匆忙挂断姐姐的电话后,立即拨打陈峰的手机。
陈峰笨拙地将文丽的裤子脱到她的膝盖处,文丽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迷梦般地哼哼着。
突然,陈峰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开始唱起《欢乐颂》这首名曲来:
欢乐女神身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身殿地……
这个手机铃声是陈峰特意为女朋友设置的,这段音乐是他再熟悉不过了。
“糟糕,我女朋友来电话了。”
他的神智立即清醒过来。
他试图从裤兜里取出手机,可文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地与他亲吻。
情急之下,陈峰奋力将她推开。
由于用力过猛,文丽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地。
文丽提上裤子,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默默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行屈辱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挂在腮帮上。
“对不起,我去接一个电话!”
手机音乐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陈峰歉疚地拿起手机,躲进了文丽家的卫生间。
肖婷婷见陈峰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接,急得快要砸自己手机的时候,话筒里才传来了他的声音:
“亲爱的,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找我有事吗?”
“你在哪里?”
陈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家呀?”
“那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
“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放下女朋友的电话后,陈峰慌慌张张地从卫生间跑出来,对仍坐在客厅里发呆的文丽歉疚地说:
“实在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没关系,你走吧!”
文丽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陈峰悻悻地离开文丽了家的房门,小跑似地来到夏鑫苑小区门口。
等了好长时间,才焦急地拦上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载他一路狂奔,终于来到自己居住的小车门口。
出租车还没有停稳,他拿出一张五十元人民币塞到司机手里,随即跳下车去。
司机从驾驶室窗口伸出头来,大声喊:“喂,这是找你的钱!”
“不用找了!”
陈峰朝司机挥挥手,冲进小区。
尽管他想在女朋友到达之前抢先回到家里,可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用钥匙打开房门,肖婷婷怒气冲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哼,你不是在家睡觉吗?”肖婷婷见陈峰进屋,嗖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去哪里了?”
“我没有去哪里呀,只不过是在外面吃了点东西。”
肖婷婷大声质问道:“谁陪你吃的,去哪里吃了?”
“没有谁陪我啊。”陈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敷衍道:“我一个人在楼下吃的。”
“你明明是和一个女人在旌阳饭店吃饭的,还想骗我?”
“谁,你听谁说的?”
陈峰心里一紧,嘴巴张得老大。
“不管是谁,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这么回事?”
肖婷婷从他慌乱的表情上看出来,姐姐来电话说父亲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旌阳饭店吃饭这件事不假,进一步问:“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陈峰在她面前装憨。
“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我没有装啊?”
“放你妈的狗屁。”见陈峰还想狡辩,肖婷婷勃然大怒:“告诉我,是不是给你发信息和打电话那个女人。”
“没,没有啊。”
陈峰的口气,显然有点底气不足。
“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
肖婷婷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了文丽的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是那天早上,肖婷婷看见陈峰的信息后,偷偷储存在自己手机里的。
“她怎么会有文丽的手机号码?”
陈峰突然想起那天早上,肖婷婷就是因为文丽的短信和他吵架,心想:“难怪,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见到文丽打来的电话,就生气地跑回家了,原来她是把文丽的手机好吗储存起来了。”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陈峰索性承认了他和文丽认识的事实。
“其实,我和她是在大年初一那天晚上才认识的。”
“意思是说,今天晚上,是她陪你在旌阳饭店吃饭?”
“是的。”
“你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单行道酒吧。”
“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只是普通交往而已,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还不是怕你生气,往歪出想呗?”
“真是这样的吗?”
肖婷婷疑惑地望着他,异性之间相识、相交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陈峰在文丽发信息、来电话的问题上,矢口否认,谎话连篇。
一想起父亲为看见陈峰和文丽在旌阳饭店的事情,还在家里大动肝火,肖婷婷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像他说得那么简单,补充说:
“你以为单凭你这些话,我就相信了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相信呢?”
“你去把那个女人叫来,让我当面问她,为什么要当第三者。”
“这怎么可能?”
“既然你这点都做不到,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把那个女人叫来当面说清楚,我将和你没完,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女人的。”
肖婷婷拿起手提包,气冲冲地离开了陈峰家。
陈峰赶忙追下楼,两人在楼下拉拉扯扯。
肖婷婷顺势给他一耳光,呯地一声脆响,引来了路人的目光。
陈峰手捂着脸上的五指印,觉得火辣辣地有些生疼。
肖婷婷趁机摆脱了他的纠缠,冲出小区门口,搭上刚好停下的一辆出租车。
陈峰痴痴地望着出租车离开,心里一个劲地祈祷:
“老天爷,请你保佑我,今天晚上,千万别再什么事情了。”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刺破了茫茫夜空。
陈峰心里“咯噔”了一下,看见肖婷婷乘坐的那辆出租车与逆向行驶的一辆运输车迎面相碰。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向肇事地点冲了过去……
几十吨的大货运输车将出租车撞出了好几十米的距离,出租车已经完全变形,司机和肖婷婷都受了重伤。
“亲爱的,你怎么了?”陈峰拨打完交警和急救中心电话后,抱起满身是血的女朋友坐在路边,不停地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再坚持一会儿,交警和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尽管是晚上,肇事地点还是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大家指指点点地议论开了,运输车司机站在路灯下,惊魂未定,有人大声指责道:
“小伙子,开车小心点嘛,新年过节的,这不是害人害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