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尤柏一天比一天消瘦。
原本的尤柏,是个珠滑雨润的女子。而现在的她却是皮包骨头。
尤柏的面前时常出现温柔的正直、善良的戚昱的面容。
第一次见面尤柏虽然不像电视剧中那样浪漫,但是戚昱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他救自己时,身穿白色长袍,宛如神话中的仙子,还称自己为苏蔚。
是啊,自己是由21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子。自己穿越之前,这局身体叫什么,是否有喜欢的人,自己一无所知。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穿越之前这具身体的确叫苏蔚。
而苏蔚和戚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苏蔚被人追杀,跌落山崖,恰巧自己就在这个时候穿越过来,进入苏蔚的身体。
想起自己醒来之后,华亦问自己的身份时,自己模仿电视里穿越剧经常的、最狗血,也是最常有的剧情——失忆。之后,想必戚昱在苏蔚失踪的日子里,是多么疯狂的寻找着自己的爱人。
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戚昱终于找到了自己。可是昔日的恋人却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的他是何等的伤心啊,却要陪自己抓鱼、烤鱼,尤柏无法想象戚昱是怎么做到的,想到这里,尤柏的心里的愧疚加深了几分。
尤柏不知道后来的酒楼酒楼相遇是戚昱的安排还是偶然,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反而那次的见面,使戚昱在尤柏的心里的印象好了许多。正值、善良。
现在明白了所谓的刺客,都是华亦的安排,而自己的孩子,也是华亦亲手杀害的。相对与戚昱而言华亦则凶残多了。那次,被自称为武林正道的人追杀不幸中毒,是戚昱拼命救了自己。
为此,他还收了伤,自己虽然为他找大夫、找草药,但是也报答不了他对自己的恩情。自己只不过是占据了他喜欢的人的躯体,他就奋不顾身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自己。
可是,自己却误会他,认为他接近自己是为了霸占自己,并且因此害死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丈夫和未出世的孩子。尤柏想到这里就内疚的心痛,心头仿佛有一把尖刀在剜自己的肉。
知道真相的戚昱一直把自己当成朋友,而自己却把他当仇人。当自己狠心把刀子刺进戚昱的胸口时,自己的心也虽了。
尤柏不知道那是那局身体的反映还是自己真的心痛。但是她哭了,那是她哭的最痛的一次,她亲手杀了这具身体的爱人,自己的朋友。
最近尤柏总是睡不安稳,每天总是半夜才睡。而且每次又会被梦境吵醒。
梦中戚昱穿着那件白色的长袍,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来,尤柏,我带你去看美丽的花海。”
尤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安然无恙,自然是高兴的伸出手。两人边走边聊“你不会怪我吧?我把刀子插入你的胸口。尤柏小心翼翼的问,同时也紧紧地抓住了戚昱的手。生怕他会把自己丢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可是戚昱却笑了笑“怎么会呢,现在我和苏蔚生活的很好。”两人慢慢的向前走着。到了花海之后,戚昱一直向前走,丝毫没有等尤柏。
渐渐的戚昱消失了。任凭尤柏怎么呼喊戚昱就是不出现。忽然尤柏坐起身来,口中还喊着“戚昱”听到喊声的小静赶快跑了进来,“小姐,怎么了?又做那个蒙了?”尤柏点点头。自从戚昱死了之后,尤柏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好了,小姐,不要想那么多了。”尤柏看了看窗外问小静“现在什么时辰了?”小静看看窗外回到“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小姐您要不要在休息一下?”尤柏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现在一闭上眼就是戚昱的微笑的样子”尤柏微微闭上眼睛。
尤柏由于对于戚昱的歉疚,经常吃不下东西。自从戚昱死了之后,华亦知道尤柏伤心难过,于是把她的饮食由一天三次变成了一天五次。虽然次数增多了,可是食物的量少了。刚开始尤柏是每次吃饭都会多少吃一些,自从做那个梦之后,尤柏的食量一次次减少,吃饭的次数也在减少。现在,尤柏几乎整天不吃东西。
很快,天就亮了。自从戚昱死了之后,华亦每天都来看看尤柏。华亦看到桌子上的食物,立刻明白尤柏今天又没有吃东西。
看着日渐消瘦的尤柏,华亦心里难受的象火烧一样。
他宁愿尤柏向他哭闹,也不愿意看到尤柏这样不吃不喝来糟蹋自己的身体。
看到尤柏为了戚昱这样,华亦不由得怒火上升“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吃饭?”尤柏看到华亦就会想到戚昱、孩子“你说,他们现在过的好吗,你夜晚会不会梦到他们他们死的那么冤屈。
哦,对了,你是魔教教主杀过的人太多了,你是不会害怕的”尤柏讽刺华亦。看着眼前的华亦,尤柏想到,曾经的华亦是那样的善良、救死扶伤,受人们爱戴。
可是又有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备受爱戴、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是魔教教主。而且为了称霸武林,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孩子。
尤柏用鄙视、冷酷的眼神看了华亦一眼,“这不管你的事”华亦担忧的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关心你啊”尤柏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哼,是吗?你对自己的孩子都下的去手,狠心去杀害他,你会关心我?原本善良、救死扶伤的华亦哪去了?死了吗?为什么我眼前的华亦这么冷血无情?”听到尤柏的话语华亦心里一震说“华亦一直都是魔教教主,冷血无情。
但是在你眼前就是温柔的华亦”对于杀害自己的孩子华亦什么话也没说。
尤柏哪里知道华亦说要杀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心有多痛。他在自己的密室里哭了有多久。他夺走了自己做爸爸的权利,他的痛又有水知道。
华亦听到尤柏的话无言以对,只能离开,自从戚昱离开之后尤柏对华亦一日比一日冷淡,华亦明白自己曾经是她的最爱,而现在是是他极厌恶的人。
原本就冷血的魔教教主,现在比之前更加的冷血。他可以在片刻之间杀死对方而不眨眼。
之前的魔教教主只是冷酷,现在的他几乎就是残酷。
魔宫里的人原本见到教主只是不敢说话,现在见到教主只能远远的躲开。服侍教主的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是进入教主的房间之后都没在出来过。
丫鬟听到要让自己服侍教主就脸色铁青、双腿颤栗。而没有被选到的丫鬟则是暗自庆幸。
华亦白天处理事务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这是教会里最重要的会议。他的人虽然在大堂上,可是他却经常会想起尤柏。
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如果再不吃饭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教主,教主”木心在一旁小心的提醒华亦。华亦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都先下去吧”华亦从明白自己走神了。华亦最后将人都谴走,只有自己在大堂里坐着。
华亦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尤柏,所以自己才会在任何时候都会想起她。正是由于自己担心她的身体,自己才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想起她。
华亦最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总感觉尤柏早晚会离开自己。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华亦感受到了尤柏对自己的冷淡,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欺骗了她。
晚上,华亦回到屋子里。尤柏正在宽衣。华亦看到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的纤细。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象斗篷一样罩在她的身体上。看着日渐消瘦的她,华亦感到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一次华亦只是简简单单的躺在尤柏的身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简简单单的同她在一个床上睡觉。
第二天,华亦为了缓解内心的忧愁,前往街上的酒馆喝酒。这是这座城市内最好的、最高档的酒馆。华亦进入酒馆就捡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
“您好,客官,请问要来点什么?”华亦边走进酒馆边对前来招呼的小二说“小二,来二斤牛肉,三斤最好的、最烈的酒过来,再上几分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小二着里面喊道。
“二斤牛肉,三斤好酒。然后对华亦说“客官,您稍等。”说完就去招呼其他人了。华亦刚进入酒馆就吸引来一片目光,年轻、帅气人谁都愿意多看上几眼,可是他们看到华亦手中的剑的时候就慌忙回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剑,是魔教教主所特有的绝世好剑。华亦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酒馆。这个酒馆位于街市的最繁华阶段,所以它的客流量是比较多的。华亦坐在酒馆的东南角的最偏僻的桌子上。
他的北边那桌是年老的夫妇,两个人要了点酒,几分小菜两人时而举杯,相互敬对方。从他们的青褐色衣服上就能知道,他们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老伯伯时而对老婆婆说“你喝慢点,少喝点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喝酒呢。”话遇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语气里却是说不尽的关心。
“老头子,我们都老了,还能有几天活头啊,现在你不让我喝,死了就没法喝了。”显然,老婆婆是极爱喝酒,一碗就眨眼就进了老婆婆的肚子里。
“哎呀,老婆子,我说,你慢点。”老伯伯在一旁担心的说。华亦看到如此恩爱、相敬如宾的两位老人,又想到自己虽然有妻子,可是……她却恨自己,就慌忙转过头。
忽然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还有他们年幼的孩子。他们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桌子。三人的饭菜已经上齐,妇人说“官人,我们吃饭吧,估计小宝都要饿了。”
“恩,来小宝,爹爹喂你吃饭好不好?”华亦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这是一家来自外地的一家三口。只听到那小宝用那幼稚的声音说“爹爹……爹爹……喂……饭饭”很显然小宝刚会说话不久,还不能说的很流利。妇人激动的对自家官人说“官人,你看,我们家小宝会说话了。”说着抹了抹滴落的眼泪。
“是啊,我们家小宝会说话了。来……小宝,爹爹喂”说着把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腿上,加起一点饭喂给孩子,孩子也很配合的吃了下去。
“官人,您看我们家小宝多乖啊。”妇人高兴的说“哎呀,娘子,这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反而哭了呢”妇人再次抹抹眼泪“我这是高兴的嘛。”是的,他们的小宝会说话了,能吃饭了。华亦身为医生,在看到小宝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个孩子患有一种病,一种没办法只好的、从出生就有的病。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吃饭。
“客官,您的酒菜”小二把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就离去了。
华亦继续打量这个酒馆。再往远处看,是几位年轻的汉子围在一起喝酒、吃饭。
他们一个个膀粗腰圆,想必不是习武之人就是打铁之人。其中一位坐在凳子上,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另一只脚垂在地上。口中说着“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同时手不断的比划着。
他的对是一位比他略瘦的汉子,口中说着一样的话语。比划着同样的手势,只是他对面的汉子是双腿垂在地上端正的坐着。原来他们正在行行酒令。他们两人的四周坐着他们的伙伴。他们脸上的笑容刺痛了华亦的眼。
楼上是单独的雅间,华亦没有进入雅间,不是因为银两不够,而是没有那个必要。相比雅间而言,他反而喜欢坐在一楼的大堂。二楼的走廊上小二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时而有客人走过,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只有在这个酒馆的一楼的最偏僻的西南角,华亦一个人独自喝酒。显得他与这快乐的场景极其的格格不入。华亦拿起酒壶就倒向自己的嘴里,酒从他的嘴角划过,流到他的脖领。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对此毫不在乎。只是喝酒。
他不再管周围的喧闹、周围人们的笑容,只是要把自己灌醉,发泄自己的不满。他用借酒焦愁的方式使自己好受,使自己不再想尤柏。可是,他错了。
深夜,酒馆即将打烊,在酒馆的西南角还有一位客人没走,他口中呢喃着“尤柏……尤柏……孩子……孩子”。不错,就是华亦。小二过来唤醒他“客官,您醒醒,我们就要打烊了。”华亦看了小二一眼,放下银两,提起自己的剑就走出了酒馆。
深夜,尤柏躺在床上,再次的失眠。华亦趔趔趄趄的走在长廊上,路过的丫鬟看到醉酒的教主都躲得远远的。
忽然,尤柏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慌忙起身,看到的却是满身酒气,走路趔趔趄趄的华亦。
她想再次躺下,可是华亦却走到她面前,“你……说,你到底怎样才肯吃饭?”尤柏不语,再次躺下。
突然华亦坐到尤柏的身边,一把拉起躺下的尤柏。尤柏因多日未进食,武功因服用软筋散而暂时丧失,只能任由华亦拉起。华亦将尤柏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尤柏,我知道,是我太残忍。杀了我们的孩子,让你杀了戚昱。我知道你恨我。现在只要你肯吃饭,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肯吃饭”尤柏不知道华亦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就保持沉默。
华亦继续说“尤柏,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尤柏听到华亦的这句化后,明白自己即将自由,即将离开魔教。于是轻轻说“放我走,让我离开魔教。永远不要找我。让我去过属于自己的安静生活。”
华亦明明知道尤柏会这样说,他还是答应了。现在他明白,自己把尤柏困在身边,只能会让她更痛苦、更愧疚。
而自己也只会更加担心她。或许她的离开反而会是自己好受,让的伤心、愧疚、自责会减少一些。于是,华亦轻轻点头,答应了尤柏的要求。
“我可以答应你离开,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尤柏问道“什么要求?”毕竟华亦还是希望尤柏健康,“你可以离开,不过要等你体内的软筋散的药性解除,还有就是,等你体力恢复一些,才能走。否则,我不放心。”尤柏心里舒服了许多心想“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刚想回头向华亦说声谢谢,转眼就看到华亦在自己肩头睡着了。
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如果体力虚弱的出去必定会死。所以,她会等自己体力恢复再走。就轻轻的把华亦放到在自己的床上。
“孩子、戚昱,你们听到了吗?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尤柏知道今天什么都不会发生,于是睡了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