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升起,代表了新的一天的到来,唐家大院在阳光的普照之下,闲的十分的祥和,管家和杂役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唐听风吃完早点后,便带领着公子玄三人去找他们的师父。
沿途,他们上过拱桥。穿过石门,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踏入一座清新淡静的小院之中。小园中有山有水。有竹有亭,也有那已经萎缩了一冬的麻雀,在小亭之上沐浴着早春的阳光。玩耍着,嬉闹着。小亭之内有两个白发老者。皱着眉头正在对弈。大清早的没有去晨练,可见棋隐之高。
这两个老者,一着灰衣。一着蓝衣。在蓝衣的身后,还静立着两个垂鬓小厮。,其中一个小厮看见了唐听风等人后。向他施了一下手势,意思不让他们过去。唐听风会意,也拦下了激动地公子玄三人。
小亭之内。灰衣老者忽然一捋长须道:“守方兄折步子落得不似您的风格。浮躁了些许。您若有事,可先行一步”
蓝衣老者皱眉道:“若再封棋的话,这一局就疯了六次了”
灰衣老者呵呵一笑道:“呵呵,封十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心若不在此处。对弈也无趣得很”
蓝衣老者也是一捋胡须道:“嗯,有理。呵呵。惭愧”言毕。又转头向小厮道:“宽儿。棋局记下了没有。”
“回老爷。都记下了”
“好。龙儿,把其收了吧”
说完这话。那蓝衣老者便一整长衫。转身而起。丹凤美目再开合间,宛若两点寒星一样。犀利的向公子玄等人投来:“风儿,可有事情”
“爹。他们是来找玉大叔的”
“噢”
那灰衣老者闻言,神情一震,便缓慢的转过了头来。
唐老爷子的书房内,充满了那种古朴典雅的沉重气息。浮雕与透雕相互交错在椅桌之上。极有章法的陈列着一些古玩,盆景,字画什么的物品。给人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
在套间的门庭之上,悬挂着一张鎏金嵌玉篇。淋漓尽致的四个大字。颇有释道悟禅之风“万相由心”匾下面是一副对联。出至唐老爷子唐梦痕之手。对联之上的意境,稳见唐老爷子所经受得沧桑与阅历。上面这样写道“有意尘埃三界浅。无欲是非方寸宽”
细细品来,此话一点没错。可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别说是我们这些红尘中的男女了,就是那西方极乐世界中的如来佛主,他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若不然绝不会降那孙行者于五指山之下,也绝不会舔着脸大放厥词,曰:普度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花小剑从步入大堂之上时,就眼睛盯着这幅对联胡思乱想。刚才的那些就是他的想法,只见他一边想,一边还在抿着嘴微笑,只有被不解的慕容长天用肘撞了撞以后。他才收回思绪。随着慕容长天的目光。注视着面前这位灰衣老者。
这位灰衣老者便是公子玄三人的师傅,姓玉,名秋卓,江湖人称玉三老人。五十岁左右。一脸的慈祥。现在他正安然的坐在椅子上,随着胸前一缕山羊美须的摇晃。缓缓的向着公子玄三人叙说着一些事宜。
公子玄道:“那么师父和五毒盟的梁子,最初便是因爱生恨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玉三老人答道
花小剑道:“师父中的毒真有那么厉害吗”
玉三老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毒名曰百日消脂散。以天蚕胆和地龙肝为主,以白犀角为辅。专消人的脂肪。中者百天后会油尽灯枯而亡。尸身型如枯木。装若僵尸。唉,说来惭愧,这次若不是唐老哥出手相助,替为师逼毒的话。为师的这半条命恐怕也将保不住”
“他们没有解药吗,为什么你们不乘机逼他们要点”
“呵呵。傻孩子。杀人的人,那里会救人的手段”
“哦。那他们那么麻烦干什么。怎么没弄点鹤顶红什么的直接了事呢”
慕容长天闻言,一缩瞳孔叱道:“小花。别没大没小的”
花小剑吐了口舌头,也觉得此话不合时宜。
玉三老人闻言。哈哈一笑。伸手,慈祥的抚摸着花销间的头顶道:“傻孩子。有些人的恨,并不是以死就能化解的,或许她真的不想让我那么快的解脱吧”
公子玄闻言,思索了片刻。又问道:“那么师父。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玉三老人捋了一下胡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摇头道:“怎么做,现在还很难说。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公子玄不解,皱了皱眉头问道:“有何复杂”
玉三老人淡淡的看了公子玄一眼,道:“其实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们该怎么做了。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偏差的话,你们只不过他们出山而走出的第一步棋子而已。”
“哦。”慕容长天一皱眉头,接口问道:“莫非还有别的隐情”
“不错”玉三老人点了点头。答道:“我与她的恨,只是个人间的小恨,按照常理来说应该祸连不到你们。可是以目前的这种状况来看,他们动手的理由显然只是一种幌子而已,其目的是在掩饰或是推动些什么东西。”
“而具体是什么东西呢?”玉秋卓一副思索的表情。
慕容长天道:“您是说这幕后的幕后,还有他人在暗中操纵”
“恩”玉秋卓停止了思索。点了点头应道。
“何人操纵”公子玄闻言,吃了一惊。
玉三老人淡淡的一笑道:“二十年前,武林中人在星宿城与老人峰的带领下。先后的围剿了当时荼毒武林的五大邪教。”
花小剑也点头答道:“恩,这事我也听说过。传闻五大邪教在当时并没有被武林群雄连根崛起。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最后结合在了一起,易名为五毒门”
玉秋卓捋了一下胡须,等花小剑的话一完毕。他又接口道:“五毒门现在应该叫做五毒盟了吧。”
“哦,师傅的意思是指五毒盟在背后主使了。”
“不错。”玉三老人又道:“现在的五毒盟早已不似二十年前那么简单了,究竟是谁在背后统治为师也不清楚。”
玉秋卓一边追忆着,一边陈述着:“当时的五大邪教,立身武林,扎根中原。其实力可谓是如日中天。而当他们在战役过后。竟然可以隐忍二十年而不发。可见这幕后人的胸襟是何等的伟岸,他的城府是何等的珠玑暗藏。我想他的用心已经不言而明。”
公子玄挠了挠头皮。皱眉道:“若真是这样的话。看来这次麻烦还真不小”
玉三老人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长叹道:“五毒盟穷凶极恶。经过二十多年的压抑,势必会造成他们更为猛烈的反扑。当他们出山的时候。必定会更为的凶残。如此,整个武林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公子玄无语,慕容长天无语,花小剑也无语。玉秋卓的目光在三人的面目上一一的扫过。仿似在等待着什么。而后他又叹道:“其实为师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只是这样却又苦了天下苍生……玄儿,你们如果可以。也为武林出份力吧”
公子玄与慕容长天闻言。各自的点了点头。
玉三老人见状,由心的一笑。随后又幽幽道:“她的小名叫做叶素笺。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当年算是为师负她在先。如果你们能放她条生路的话,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三人又是无语,玉秋卓的眼神又在他们的面目上一一的扫过。他的神情略显苍老。毕竟他已不再年轻。很多事情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所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虽然这种惆怅的话题,已经不知被多少文人骚客吟咏了多少遍。可是乾坤却依旧不可以扭转。
是的。信仰的力量,不能成为一种力量。江湖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而停留。刀风剑雨中,远去的只是一个人曾经的辉煌,与世人们所扑捉到的记忆。
雁过留声,其声终究会归寂于虚无。因为史册中,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武林人在一统江湖后,便开始稳定朝廷。
玉秋卓静静的看着公子玄三人,思绪起起落落。当年的三个弱冠少年已经羽翼渐丰。正是展翅高飞,尽情翱翔的巅峰阶段。
玉秋卓从三人的眉宇间解读出一抹朝气蓬勃的英气。玉秋卓笑了。开心地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很可能是在他三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也很可能是在为他们三人感到骄傲。
老人,老人的笑,太睿智。
老人,老人的泪,太苍凉。
我们难以体会。因为我们毕竟没有老去。
落日的余晖,斜撒在了唐听风的身上。唐听风牵着马。回过头来。仔细而又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暮色中正在金碧辉煌的城池。曾经。这里有他多少儿时的欢笑和梦想,还有多少儿时的玩伴与回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踏入故土。他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把一切都印入眼底,印入脑海中。突然间,有泪盈眶。唐听风决不是个优柔寡断和软弱的人。可是现在他依旧有泪盈眶。
“听风,为父的江湖早已经过去。不在适合奔波。如今的天下,应该任由你们年轻人去角逐。现在武林波涛暗涌,诸子百家争鸣,身为一个男儿,你应该为武林出分力。为苍生尽分责,生与死,都让它各安天命吧。请你莫负了这大好的头颅与寒窗前辛苦磨来的十年之剑。你去吧,为父会为你感到骄傲与自豪的。”
唐听风无语的跨上马。任由眼泪在眼眶中滑落。他强咬着牙齿,并未去搽拭。神色中大有荆轲别易水的决绝。不错。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泪时。又何必为了世俗而去遮掩,要流。就流个痛快吧,
官道平坦。马蹄轻快,然四人的心中却仿佛有块石头压住般的沉重。花小剑哽噎道:“嗯,如果我父亲若还活着的话。我想他也会这样的去教育我”
公子玄闻言,鼻子一酸一痛。眼泪也几乎流了出来。:“好了小花。别说了”
慕容长天用衣袖轻轻地搽了下眼睛,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道:“干什么呢大家。都那么压抑,来,我给大家讲个笑话”
花小剑又道:“要不然我们四人,都在阳光下尽情的大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