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凡把陆尔豪送回宿舍。又溜达出来。李小凡心情是愉快的,天空也因此而睛朗。虽然没有约出来苏子,但能帮助自己的兄弟,也是很开心,很高兴的。但这却是另一种热血沸腾,豪气大发,意气奋发的高兴,跟爱情无关。
这就好比你看到:萧峰带着燕云十八骑在少室山下,被江湖群豪围住,萧峰豪气大发,和虚竹,段誉,一起狂饮时你会感动,可是这个感动却跟你看到:杰克终于松手沉向了大海,那种恋人之间的感动不一样。前者会让你豪气大发,跟那帮子不长眼的所谓江湖豪杰大杀三千回合,而后者只会让你雄性大发,找女人来大干三千回合。
现在李小凡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只要你不提苏子。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人看到了报告学校。
李小凡又拔了拔苏子的手机。半天没有人接。李小凡不知道苏子刚才一气之下早把手机甩到了床上,手机不在她的手边。李小凡心下黯然,她不想接我的电话。
李小凡郁闷非常,举手就想扔了自己的手机,突然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俯身拾起一个石头块,起身猛地跃了起来,想扔出去,终于还是没有扔出去,万一砸到人可怎么办?唉!算了。李小凡松手,石头自动坠地。
李小凡就漫无目的的乱走。没事儿的时候,他习惯沿着小花园外边儿的校园街道走过,不时扭过头,望望花园里边的爱情实况连续剧。
李小凡一扭头,被骇了一跳。只见一个长发男生跟一个大乳房的女生,两人都闭着眼,很激情地吸对方的唾沫。被骇了一跳不是因为他们的激情表演,这样的接吻在校园里还是小小事情,根本上不了镜的!
被骇一跳是因为昨天下午,李小凡和王晓何没事儿,走过这里时,就在这里看他们两个在这里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理直气壮地吸唾沫,现在居然还是这个地方,还是这个姿势。不会吧?他们吃了一天一夜的唾沫没有挪地儿?他们肚子里的唾沫含恐怕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了。
李小凡咽了几口唾沫,又看了一会儿,感觉没有新意,没有意思,打算过一会儿再来看,便一边捡地上的白色垃圾,一边顺道往主楼前走去。
就当李小凡经过主楼出校外时,李小凡看到了苏子和张海涛在主楼台阶下说话。
苏子和张海涛一扭头也看见了李小凡。苏子却是对李小凡一脸的冷漠,视若无睹般又回头继续她俩的话题。
霎那间,霹雳闪电,击碎了李小凡那颗原本坚强的人造心脏。他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了。在宿舍里,张海涛和自己一向不怎么合的,虽然出于文明礼貌,表面上称兄道弟的,内心里却是互相针锋相对。
李小凡的第一反应是:他一定在说我什么坏话。但李小凡顿时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怎么能他与自己不合,就怀疑人家的品性,随便乱猜人家说自己坏话呢?
张海涛心里也是一惊,却也当没有看到李小凡,故意扭了一下身子,也继续他俩的话题。
“……其实李小凡打架不是很多的……”
……
“……有时也有女生喊他出去包夜吧?但不经常。而且是女生喊他的……”
……
“……天飞?很够意思的。但就是有点儿多情。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对谁动过真情。对谁都是留了一手。苏九!!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
“……前几天找他的女生很多,差不多都回绝了。明确了态度。只有好像叫什么张啸迈,白晶晶,郭晓华的,三个还好像与他有点儿关系……”
……
表面冰冷坚强的苏子,那颗原本盛开爱情花朵的心灵,在那一句句两面带刃儿的话中,凋落成了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随风而去的花瓣,散落到现实那冰冷的地面上,那些花瓣被李小凡轻易随便地踩来踏去,被辗成散碎的尘土。
李小凡这个曾带给过她一时激动和欢乐的男生,原来跟她真的是陌路人。就像清风吹过花园,清风只能带给花园一阵萧动,引起一阵芬芳。清风过后,花园里依旧是一片孤寂,一片寂静,甚至这阵清风还撕落了一地的花瓣,又给这个花园陡增了一片凄凉。
清风与花园终究只能是擦肩而过。对!擦肩而过!呵呵。自己在教学楼顶看到他英勇救美的时候,不就已经和他擦肩而过啦吗?
李小凡想上前问个清楚,却见两人都不理自己,便一阵迟疑。转身走出几步,终于又转身回来。“子子!”
“叫我苏子!”
“噢?!”李小凡不知道怎么开口。能说?张海涛你在说我坏话嘛?能问?你们在谈些什么嘛?
“天飞?刚才没有看到你!去上网吗?还是又约了谁呀?”张海涛打了个哈哈。
李小凡听到张海涛那句暗藏杀伤机的话,不由气愤,又看到张海涛敌意的眼神和苏子警戒的眼神,心下却转为一阵凄然。
一阵风卷起主楼前的一个白色垃圾袋,李小凡俯身随身拾起,塞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呵呵。没有约谁呀!我去上会儿网,见你们在这儿,我就过来打个招呼。你们聊吧!”李小凡拍拍手,转身大踏步而去。
苏子留心到了李小凡那因心痛而揪动的像一具变形木乃伊的面部表情。知道他是极在乎自已。可是自己是绝对不会跟一个品质卑劣的人在一起的。苏子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没来由地阵阵心痛。
李小凡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听张海涛的?上网嘛?算了,还是随便走走吧。
“天飞!”白晶晶突然现身。当真是吓了失魂落魄的李小凡一跳,若是平常,李小凡一定会大赞白晶晶的轻功,可是现在……
“白晶晶?!”李小凡看到这张可爱,亲切,无限信任自己的脸,猛地想哭,想找个人倾诉。白晶晶穿著中性装,很像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这就是她的性格,她凡事不愿落于人后,尤其是男人后。她们系的男生几乎人人怕她这个有性格,敢作敢为的女生。
“怎么啦?”白晶晶很在意这个李小凡的。虽然几次和李小凡吃饭,两个人的爱情没有吃出个所以然,到吃出几条菜里没有洗净的青虫,但最起码自己已把他当成他的,他的,呵呵,他的另一半啦。“告诉我好吗?”白晶晶温柔的道。
很难以想像一个英姿飒爽,身材特别有骨感的英雄女子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这样的温柔我相信没有几个柳下惠可以抵挡的。
李小凡和白晶晶进了“新贵酒吧”。进了学生包厢,开始灌酒。男人第一次失恋之后,通常是买醉,然后是发泄。
在略显昏暗的包厢里,李小凡仰面连灌几瓶啤酒,终于放下手中那半瓶啤酒,脸上那双原本呆板的眼神里已经饱含了真情和感动。李小凡把目光移到白晶晶的脸上,久久地注视着白晶晶,渐渐的李小凡开始呼吸急促。
白晶晶苍白的脸上腾起两团红云,接下来是不是他就要和自己接吻呢?他一气儿灌这么多啤酒怕就是给自己壮胆的吧?哼!没胆鬼!只要你想要,我会不让你吻我吗?何必走这么多程序呢?
白晶晶本来想睁着眼看着李小凡吻自己,因为电视上男女接吻时,通常都是女人闭着双眼,白晶晶作为新时代处处对男人对抗的女性,自然不愿闭眼,但她又怕没胆鬼李小凡因为自己望着他,而胆怯不敢吻自己,终于闭上了双眼。
白晶晶突然明白为什么男女恋人初次接吻时,女人都会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而老夫老妻接吻时,女人通常会睁着眼睛。前者主要是给男人壮胆,而后者则是想从男人眼里看出他心里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
白晶晶等了半晌,不见那颗火热的嘴唇粘上来,到是突然听到了李小凡那抑仰顿挫,无比悲凉的声音。李小凡据然没有用嘴接吻,而用嘴开谈了。
白晶晶一阵气恼,刚想发作,却被李小凡话题的内容深深地感动啦。这一讲真讲的是天花乱坠,顽石点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反正就是那个形容李小凡口才好的意思。
当李小凡说完刚才的经历后,白晶晶不仅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嫉妒,反而感到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你想呀。李小凡倾诉他对苏子的爱慕,说明他用情之专,是个大专生。现在,苏子与张海涛一起,可以绝了李小凡的痴心妄想。他对自己倾诉,可以增加他对自己的好感值和信任值,长远来讲,站在历史高度来讲,这对我,对他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果然不愧为历史系的才女,一下子分析出这么多条。当下白晶晶开始安慰李小凡: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陆游与唐婉儿的悲惨婚姻,班超的大志,岳飞,林则徐的功名,陈希同的腐败……
穿著颇似女警官的白晶晶给李小凡这样体贴的安慰,到像犯罪分子不幸遇到了一位唐阿三罗嗦级别的女警官,正在被思想教育。一场生动的历史道德观,历史世界观,历史人生观,历史爱情观下来,把连日来蓝球比赛,应付女生劳累过度,又灌了几瓶啤酒讲完自己的经历已昏昏欲睡的李小凡说趴下了。
白晶晶开始捋着李小凡的头发,笑吟吟地品着雪花啤酒。心里盘算着,以后自已和李小凡接吻的时候,一定要睁着眼。嘻嘻……,何必以后,现在就可以呀!这个想法一跃到脑里,先是把白晶晶吓了一跳,白晶晶转念又想,自己向来敢作敢为,接吻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白晶晶虽然为自己打足了气,但心脏还是开始没来由的跳动起来。
白晶晶久久地望着李小凡那张干净地脸,那颗厚厚的嘴唇,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强按捺着心脏的跳动,以免把李小凡吵醒。
可是李小凡趴在沙发上,根本就没有办法吻到他的嘴呀!突然李小凡一个扭脸,把脸朝到沙发外。白晶晶心里一阵狂喜,缓缓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把自己这个除了父亲,没有被男子接触过的唇深深地按了上去。
李芳明花了一中午时间,精心打了一个腹稿,主要内容是描写民族英雄李小凡是怎么样抗击外侮,英勇退敌的,好让“政府”也就是学校大大地给李小凡表功。另一方面说明自己是老师的得力助手,能第一时间向老师报告学校的动态。还能给老师以自己关心同学生活的好印象。
下午。当李芳明打着算盘,美滋滋走到辅导员马老师办公室前时,却听到里边已经有人在陈述这件事。听声音口气是张海涛。
李芳明听了几句,心下一惊。自已的叙述跟张海涛完全不一致呀,怎么办?如果我当他面一讲,必然会影响我个团支书在他心中的威信的。如果我这次和他闹僵了?他可能会联合一些同学来反对我的。李芳明心里那算盘顿时散成了一地算盘珠子,叫自己无法收拾。
“芳明?!你在这儿干啥呀?进去呀?!”班长吴成帅拿了一摞表格,走过李芳明身侧,推开了辅导员办公室的门。顿时李芳明和吴成帅一起暴露在辅导员老师的眼里。
“哟!正好。芳明呀。关于李小凡打架这件事儿你有什么看法?”马老师知道李小凡打架时有李芳明在场,这么问自有马老师的目的。
“哦?……我…——”李芳明下意识地瞟了张海涛一眼。张海涛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刚才没有听完整他的叙述,不知道张海涛是怎么说自己的,自己可怎么说呀?
“什么?天飞打架啦?什么时候”吴成帅显然很关心李小凡,插嘴进来。
“上午的时候。”马老师平淡地应着,“正好班长,团支书都在,又有学生代表。这件事儿也能尽快处理一下。海涛这件事儿,你表现不错呀。”
李芳明听马老师夸张海涛,恨第一时间报信这个头功让他捞了。心知张海涛给马老师的印象不错,那自己刚才打的腹稿,和张海涛的不一样,又想到自己和马老师接触较多,熟知马老师的脾气,马老师是不容许自己犯错误的人,一旦有人指出她有错误,她会疯一般生气。如果自己说出自己打的腹稿,虽然马老师会相信自己,但马老师就会觉的自己看人不准,看错了张海涛而生气,那样一来连自己也讨不了好。这可怎么办呀?看来刚才的腹稿真的不能说了。
“吴成帅。你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吧?海涛!你再说一遍吧?”
李芳明听不用自己叙述了不自觉舒服地松了一口气,“唔——。”大家闻声都齐望向她,李芳明忙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羞。有当众人面放屁的感觉。
马老师看来真不是当官的料。她应该让李芳明再复述一遍,好看一下两人讲的哪儿吻合,哪不一致,才好论断,哪能又让张海涛再复述一遍呢?这不分明已经变相承认张海涛所讲便是事实经过吗?
嘿嘿,这是有缘故的。刚才张海涛讲经过,提到李芳明的时候,马老师惊道:“李芳明?!算了。不提她吧。就当她不在场。”马老师还以为男生是因为她打架呢。
至于马老师不让提她,是因李芳明平时喊的她马老师勤,没事儿去她家帮她收拾一下家务,她老公不在家陪她睡觉什么的。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呢。呵呵!懂了吧?这样看来马老师又的的确确是一个当官儿的料。
而赵寒刚看上李芳明也就是看上了李芳明这点,赵寒刚说李芳明有心眼儿,知道路怎么走。
大家其实看出来啦,赵寒刚是富家子弟,受到社会世俗影响最深。不过据王晓何考证,赵寒刚他自小常被家里人骂成牛顿,自卑的很哪!自从他九岁那年看了《射雕英雄传》之后,也不自卑了,也不尿床了,也敢在女孩子面前正常说话了,还有了一句口头禅:“看我长大娶了聪明伶俐的蓉儿,你们再欺负我!哼哼!”他以为,郭靖的成功完全在于他有一个聪明伶俐的蓉儿。除了郭靖自己的勤奋努力外,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郭靖的成功刚好证实了一句话: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
所以赵寒刚选择李芳明,也并非出于偶然或者心血来潮,他等着遇到一个情投意合,聪明伶俐的女人实在已经等了十一年。他,赵寒刚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李芳明私底下正在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发言,也就不用得罪张海涛和使马老师不高兴啦。
张海涛瞟了一眼李芳明,吴成帅,接着道:“那四个化学工程的,本来与李小凡就有点儿仇——”
“金庸的武侠看多了吧?那叫矛盾,学生家的来什么仇呀?”马老师提醒。
“嗯。”
“有矛盾?这个还真不知道!”吴成帅心道。
“也是呀!小黄瓜儿会与什么人结仇呀?一定是李小凡结的吧?”李芳明心道。
顿时李小凡又在李芳明心里一个大转变。李芳明也不想一想如果是李小凡与那四个人结了仇,那四个人不直接找李小凡,拐弯抹角找陆尔豪做什么呀?陆尔豪实在没有一丁点儿的杀伤力。
不可否认,李芳明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任何聪明的人在利益面前,只要他或她动了心,便不再理智,容易犯一些低级的错误。人在动贪念,自以为得了大便宜的那一瞬间,心理防线最脆弱,同时也最是漏洞百出。“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狭义上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当李芳明在考虑到自己切身的利益时,她变的自私,和愚蠢了起来。
无欲则刚!这真是天下第一至理名言。
“今天又在体育馆后边的小过道遇到了,李小凡就想报复一下。”张海涛接着道。
“李小凡一个人单挑那四个人?”吴成帅感到不可思议,提出点儿异议。
“是李小凡群殴那个四个人!!”马老师止住吴成帅,“让他接着说。”
“李小凡练过散打和一些功夫的,寻常四五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张海涛顿了一下,“何况还有陆尔豪相助。”
一提陆尔豪,包括马老师在内都笑了,陆尔豪小黄瓜儿样儿,哪里会有一点儿战斗力呀?李芳明都能摔倒他仨。
张海涛见自己说的有了破绽,忙接口:“他也练过的,别看他瘦小,我都扳不过他呢。”
吴成帅盯着张海涛不禁心生厌恶,自己和张海涛,陆尔豪,李小凡都在1100宿舍,怎么会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咱们还是先调查一下再说吧?”吴成帅请示。
“这不有目击者吗?这不是调查吗?你知道你和李小凡,陆尔豪都是1100,海涛也在1100!!你可不要因为同学私人感情,而坏了校规校纪呀!”马老师冷峻,严肃地提醒了一遍吴成帅,“我再跟书记谈一下。看看最后怎么样处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不半响,院贴出来一通告,快速缉拿绿林草莽李小凡,陆尔豪归案。
李小凡又惊动了这个刚平息不到一星期的校园。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但结果是反响平平,还没有小贝给他儿子换个品牌尿片儿,引起的轰动大。只有少数关心李小凡的人,开始心急火燎地寻找李小凡。
而这时的李小凡还正躺在“新贵酒吧”的学生包厢里的沙发上打盹呢。兴致高昂的白晶晶已帮他捆了三个冲天小辫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