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新年去哪玩了。”小洁突然问我。
我叹了叹气,没有回答。
春节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陪着晓玲。
整个病区,没几个医务人员,也没剩下多少个病号,空荡荡的病区,十分地寂静。
这种寂静让我害怕。
更让我害怕的是看着晓玲母亲那异常平静的眼神。
我是内疚吗?
为什么我不敢面对?
然后前天,我就跑回肇庆了。
回肇庆当晚,刚好碰到我医院春节值班的一个同事。
同事告诉我,年三十中午去市场买菜打煲。
结果鸡也没买到,猪肉也全市民扫光了。
只买到了一点肉丸同涨了几倍价钱的青菜。
“猜猜葱、蒜多少钱一斤?”同事问我。
“多少?”
“20元一斤。有的地方卖到40元。”同事说。
我伸了伸舌头。
这年头,原来真有葱比鸡还要贵的时候。
所以以后一定不能对别人说“你是哪根葱了”。
很困了,我打起盹来。
“喂,醒醒,你是猪呀,又睡着!了!”蒙胧中听到小洁的叫声。
小洁由于第一次跟着回祖屋,所以显得特别兴奋。
也是,通常第一次的事,都是让人特别激动难忘的。
想起我第一次跟亮亮去问米的时候,也是既紧张又兴奋。
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那该多好。
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很多事我们不得不去面对,即使我们不愿意。
我睁天眼睛望望车窗外,车开了三个小时,现在才一半的路程,看来从肇庆开车回高州老家小镇,得花了六个小时了。
真辛苦老二了。
“老二,你是铁人吗?刚才那个中途站,你为什么不停下来休息?”我问正在驾驶的老二。
“我是超人。”老二笑了笑。
长时间开车是很疲惫,特别是晚上。
又继续开了半个钟,最后在一个路边加油站停了下来。
加油站旁有个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
我们买了几支水,同一些吃的,然后继续上路。
晚上十一点多,终于回到了小镇。
从小镇到村子就只隔一条江。
几分钟车程就可以到。
“先在小镇过一夜呀!”小洁嚷着要在小镇停留。
也许她是对小镇好奇吧。
很短的街道,很老的建筑。
“也好。老家里还没打扫卫生,也没热水气,就是小镇旅馆过一夜吧!”我示意老二开车到小镇一间条件稍稍好一点的旅馆。
要了三间房,一人一间。
洗了一个热水澡,觉得很困。
长时间坐车也是件很疲劳的事。
睡了,我关了灯。
“起床了,起床了。”有人在耳边叫。
不是小洁的声音,也不是老二的。
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准确说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睁开眼睛,打开灯,房间里没见其他人。
咦!
我突然注意到我这房间左边墙处竟还有一个门的。
“咳,咳”有咳嗽声从那里传出来的。
不会吧!
什么旅馆呀,给我安排一个房中有房的房间。
岂有此理!
我穿好衣物,就想走出房间去找旅馆的人员评理。
“咳,咳”老人家好像咳嗽的很辛苦。
我迟疑一下。
“先看一看。”我转身向那门口走去。
也许职业病又犯了。
我敲敲门。
里面没有了动静。
我推了推门,门里面没锁,“吱”门直接就推开了。
啊!不会吧!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房间里,灯光很昏黄。
而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摆着一副棺材!
没错,这真是一副棺材!
棺材贴满了符咒,前面是一个鲜红的寿字。
“这垃圾旅馆,看我不把你铲平了!”我很生气。
“扑,扑”棺材里有声音。
我的天呀!什么东西呀?
我开始心跳加速。
我想转身走,脚变得不听使唤。
我在发抖吗?
“吱……”棺材上面盖子慢慢滑动开的声音,很尖锐,听得我全身发毛。
“哇!”我大叫一声。
突然棺材里抬起一个头,一个老婆婆,很瘦的脸,全是皱纹。
尸变?
僵尸?
我的天呀!
我遇到什么了?
我想跑,就是双脚软软的,使不上劲。
“小孩子,不要叫这么大声。”老婆婆突然讲话。
会讲话的,谢天谢地!
我用手掌使劲地拍拍胸口,差点吓死我了。
“我说,老婆婆,好端端的,你睡在这里做什么呀!”我用稍稍稳定的气息对老婆婆说。
老婆婆慢慢走出棺材,动作很缓慢。
然后慢慢向我走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是紧紧地盯着我。
“怎么?你要做什么?”我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我想往后退的,就是脚动不了。
“嗯……”老婆婆闭上眼,头靠近我身上,用鼻子,从上往下,慢慢闻了闻。
这老婆婆是谁?
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这个不像我孙子的味道。”老婆婆突然开口说。
啊?我很不解。
“我离开很多年了,都不知现在孙子长啥样了。”老婆婆摇摇头,又慢慢向棺材走去。
啊!撞鬼了!
我一紧张,醒了,梦来的,全身是汗!
这时天还没亮。
怎么突然又做恶梦了?
莫非又跟祖屋有关?
以前在祖屋生活这么多年,都没产生这么多幻觉。
现在越是了解祖屋太多的秘密,幻觉就越重。
回想起刚才梦中老婆婆说孙子,我一下子又想起爷爷。
要是爷爷尚在人世,他会给我什么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