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忽然街道旁传出狗的惨叫声。一辆麽托车飞速而过。
一辆麽托车撞倒一条狗了,白色的本地狗。
狗仰躺着,上肢不停摆动,再也叫不出声音,雨水照样淋在它垂危的身躯上……
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看到这一幕,忽然很担心云强的安危。
云强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在榕树上上吊?
还是在榕树前割腕?
妈的,不能再乱想了,越想越恐怖。
我们得赶快赶到榕树下。
到湖堤了。
由于下雨的原因,果然不见什么人影。
湖堤路灯灯光昏黄。
树叶将雨水聚成了雨线,一条条地穿进了我们的衣服里。
妈的,真冷。
眼镜也模糊了,粘满了水珠。
用手在眼镜随便抹了抹,眯着眼睛,继续沿着湖堤奔跑。
过了石桥。
气喘嘘嘘的,终于赶到了榕树前。
高大的榕树,漆黑的树影,罩住了我们。
“云强”,“云强”。我同老二呼喊着,不见云强的身影。
云强人呢?
难道没有来这里?
照理应该是来榕树这里的呀!这里是玩夺命笔仙的起始点。
我们绕着榕树周围转了一圈。
“在那!”老二指着亭子叫。
亭子下,云强闭眼坐着,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樽佛像。
跟法医陈临死前的样子竟是如此的相像!
“云强,云强!”我们大喊着,没见云强有一丁点动静。
难道云强也死了!
我看着老二,老二已面色发青。我也感到我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恐怖感笼罩了我们全身。
我们鼓起勇气,战战栗栗地走近亭子。周围是那样的孤静,除了树影跟雨水。
云强一动不动地坐着。也听不见他的呼吸音。
老二颤抖着伸出左手中指,慢慢往云强鼻孔方向挪去。
突然云强眼睛睁开,如幽灵般闪着蓝光。一手抓住老二的左手,一口就往老二中指咬去。
“哎呀!”老二痛苦的狂叫。我条件反射性地按住云强的头,老二趁机把中指拉出,一看,中指已经流血了,还有几个深深的牙印。
“啪。”云强发狂地向我们撞来,我同老二都被撞倒在了地面上,根本没想到变化这么突然的。
突然眼前出现寒光。
啊!云强手里举起了一把长长的水果刀。冰冷的刀锋,寒意阵阵,想必这刀一定磨的很锋利。
“不要呀!”我大叫一声,因为此时云强拿起水果刀就往老二头上劈去。
“喵!”水果刀在老二额头上几厘处停住,老二及时发出猫叫声。这老二,幸亏还会猫叫,不然头就开花了。
云强醒了,看着地上的我们,看着手里的水果刀,看着亭子,榕树,满脸的疑惑。
催眠复发了。我从地面爬起来,向云强稍稍解释了一下。
“应该没大事了。”老二摸着前额也爬了起来。
“真是奇怪。珊珊都死了,怎么还能催眠我们?”我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掏出了烟同打火机。
老二从我手中抢过一根,直接给自己点着。呀!老二平时不抽烟,看来这次真是吓坏他了。
我递一根给云强,云强也接过了,放在嘴上,老二主动地帮他点着。云强平时也不抽烟的。
最后我也咬了一根在嘴里,从老二手中接过打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
“催眠有这么厉害?死了的人还能给我们催眠?”云强也很怀疑。
“如果不是珊珊催眠你们,那还会有谁?”老二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不好!快回宿舍!”我忽然明白,扔了香烟就往宿舍奔跑。
“我的天呀!”老二也醒悟过来,跟在我后面就跑。
云强不太明白,不过看见我们跑,也跟在后面往我宿舍的方向跑去……
在我同老二离开宿舍后。晓玲同亮亮就留在宿舍里。
晓玲不停地在宿舍里来回走着。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晓玲很担心。
“晓玲妹妹,你不用走来走去呀。”亮亮仍在慢慢品尝着煲里的菜,还一边喝着可乐。
“我好担心他们呀。”晓玲急着想哭了。
“呵呵,傻丫头,担心也是没用的。”亮亮笑着。
“你一点也不担心?”晓玲奇怪地看着亮亮。
“我当然担心啦,只是急也没用。”亮亮仍就笑着。
“你口袋鼓鼓的有什么东西?”亮亮指着晓玲的袋子很好奇的问。
晓玲发现自己左边外袋的口袋真是鼓鼓的,什么东西呢?
晓玲摸了摸。长长的。
晓玲拿出来,竟是红色签字笔!
“笔仙,签字笔,笔在谁手中,谁就得……”亮亮很惊惊慌地说。
“这么奇怪的?”晓玲摸摸脑袋,倒也并不怎么害怕。
怎么会有支红色签字笔的?
晓玲想了想,突然拔出笔芯,圆圆的笔芯没啥特别。
“哦,我明白了!”晓玲看着亮亮说。
当时我同晓玲在别墅中过夜,发现签字笔。当时我是往签字笔的笔芯咬过一口的,如果真有笔仙的话,那支笔芯后是有我牙齿印的。
这笔芯没有牙齿印,这不是玩过笔仙的那支笔。
或者说,一直以来出现的红色签字笔,根本就不是同一支。
签字笔的反复出现,只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为了营造一种恐怖气氛。
“你果然是个醒目的女仔!”亮亮站了起来,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你,你,你不是亮亮。”晓玲害怕地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就是亮亮,只是我同珊珊本来就是双胞胎,我们本来就心灵相通。我们的命运本来就联系在一起。”
亮亮拿起了水果刀,慢慢向晓玲走过去……
“晓玲,晓玲。”我们匆匆赶回宿舍。
晓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有没有事?”我同老二很担心的绕着晓玲看。
“没事了。”晓玲语气平静了很多。
“亮亮呢,亮亮去哪了?”我宿舍看不见亮亮的身影,我之前就是担心亮亮会对晓玲不利。
“亮亮走了。”
“走了?”
“嗯。”原来刚才亮亮拿起水果刀走向晓玲,并没有砍晓玲。在最后阶段,亮亮还是把刀放下了。
“我本意不是想伤害你们的。只是我一直放不下。我会离开这里。”亮亮临走前最后对晓玲说。
然后亮亮走出了宿舍。不知去哪里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原来亮亮也是懂催眠术的。
究竟当年玩笔仙时,是亮亮催眠了大家,还是珊珊催眠了大家,也许永远是一个迷了。
还有当年是云强同亮亮分手,是云强负心抛弃了亮亮,还是他们本来性格就不合,也无从考究了。
不过亮亮最后一刻还是放下了刀。那意味着她放下了过去,放下了怨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亮亮也已经原谅了云强。如果亮亮有心害云强,在催眠那么久的时间里,云强早就命丧榕树底了。
很多时候,我们就像在走迷宫,每一个路口,都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可能选择对,也可能选择错。
我不想去评论当初谁对谁错,毕竟不是当事人,何况爱情的角度也是很难区分谁对谁错的。
不过报复、怨恨都不是解决的好办法。
仇恨就像酒精灯的灯芯,燃烧火焰,伤了别人,也烧了自己。
亮亮宽恕别人的同时也就是宽恕了自己。
新年过后不久,云强就同奶奶出国了。
离开肇庆前,我同晓玲去送了他们。
那天也是下着雨。他们坐车去赶去机场后,晓玲抱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出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