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天平秤渐渐倾斜,原本刻意提醒自己该避讳的距离,也因那人情浓似水的俊眸中,渐渐迷失。
看着他那温柔的神情,苏若情不止一次地自问,如果这世上有注定,那他的出现,是否是自己逃不掉的宿命?
当晚,皇甫澈依旧留在尚菊宫中用了晚膳,而苏若情因为脚伤不能下地,皇甫澈便直接以手代劳抱着她出去用餐,美其名曰:下雨天不能在外缎练筋骨,抱着她,权当强身健体。
如此连着两三日,苏若情的脚在古太医精心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快。
而皇帝每日必临的习惯也似乎养成,不仅如此,只要他在,苏若情走路便不用双脚,即使她百般抗议,那人总有诸多的理由,让她不得不从。
这几日里,尚菊宫竟难得地不再有人前来打扰,比之第一天的热闹纷呈,着实让苏若情清静了不少。
十六这日午后,苏若情正懒懒地躺在床上休憩,苑中却突然热闹起来。
一堆不知从哪过来的宫女、太临在康明的带领下,忙忙碌碌地搬着各色物什,有条不紊地在彩云居与湘翠苑中忙进忙出。
好奇地站在窗前瞧热闹,苏若情想着,莫不是有哪位新人要搬来与自己同住了吧。
自从慕容美人与德嫔相继搬离,若大的尚菊宫只有自己一人,委实闲置得慌。只不知,此次搬来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儿?
“小主吉祥,奴才该死,打扰了小主休憩,还请小主见谅!”康明经过时见着窗前立着的女子,忙身形一躬,打了个辑。
苏若情微笑着还礼,对康明如此恭敬的态度有些不适,笑道:“公公有礼了,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情怎敢受公公如此大礼。”
“小主说哪的话,奴才再得主子宠爱,也始终是个奴才。小主对奴才如此客气,可是奴才三生修来的福气!”康明再一躬身,恭敬的态度,丝毫没有半分的虚假。
他这样到让苏若情越发不自在,到是紫娟听了二人对话,出得房来笑道:“公公一路辛劳,定是渴了吧。若公公不弃,不妨进来小坐片刻,容奴婢给您沏壶茶水可好?”
“如此也好!那奴才便多谢苏小主了!”康明看了看那方正各自忙碌的宫人,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还忙活不好,便对紫娟客气地点点头,再对苏若情一打辑,随了紫娟进了殿来。
紫娟还记得当日小主伤了脚被皇帝抱回来的时候,这个康总管虽说不曾凶自己,可那眼神,分明是嫌弃自己不够灵巧。
如今却对自己如此客气,委实让有些受宠若惊。
苏若情请了康公公坐下休息,对方一开始推辞不肯,后见苏若情一脸的尴尬,方才不再坚持,堪堪坐了半个凳子,让苏若情也不好再多言,只当自己不曾注意。
紫娟适时沏了茶水进来,苏若情便也找了个借口回房休息,走到转角处,才好笑地看到康公公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地重新坐好。
待到康明离去,紫娟也一脸激动地奔了进来,将好不容易才眯着的苏若晴一把摇醒,欣喜道:“醒醒小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有些头疼地揉着打结的眉头,苏若情不满地看着紫娟,懒懒道:“什么事让你开心成这样?我才刚睡下,你又来吵我……”
“小主,别睡了,你不知道,原来康公公是受了皇上的吩咐,前来布善尚菊宫的。”紫娟满面喜色,苏若情却无所兴趣,翻了身,打着哈欠继续睡去:“知道啦,紫娟,刚才我们不都看到了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尚菊宫,从此又会恢复从前的热闹了。”
紫娟不依,看着竟然又睡去的小主,有些着急地跺跺脚,恨铁不成钢道:“哎呀小主,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真正是,被皇上宠坏了都,明明从前不是这样懒的一个人儿……”
“你说什么?”苏若情忽地一个翻身坐起,生生吓得紫娟眼皮一跳,到嘴的话,被她一下子吓得噎住,瞪大了眼看着突然这么大动静的小主。
苏若情却一脸的纠结,听了紫娟适才无意的话,她真的给吓到了。
难道自己真是那种受不得宠的人吗?那人不过是给了自己些许甜头,她都不自不觉地因他沉沦,竟是变得,连紫娟都感觉出来了。
“小主你怎么了呀?”紫娟被吓得不轻,方才的话经她一吓,也是给岔开,忙伸手轻轻地贴上小主额头,不知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苏若情却拿开了紫娟的手,忽地正了脸色,无比凝重地看着紫娟,沉声道:“紫娟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变懒了?变得骄惯,自以为是了?”
紫娟滴汗,看着这样郑重的小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敢情,小主是自己吓自己,连她也不放过啊。
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紫娟拍拍心口坐到床边,叹道:“我说什么事,小主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要说你变了,可真的有点。只不过,你是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心思重重了。有时候奴婢跟你说个话,你嗯了半天,都突然会冒一句,‘啊,你刚才说什么?’唉,不是奴婢说你,小主你总这样,从来不肯放开自己,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喜欢你。他对你的百般呵护,你若再感觉不到,奴婢可真要说你是个无情无心的人了。你可到底要皇上怎样,才肯真正放下心防,接受皇上的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