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江影月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屋里同样没有任何一件奢华的家具,风格一如外面的简单,但简单得很用心,可以看的出设计这间房子的人非常细心,精致,才华横溢。
凌佑天把她带到专门为她设计的房间,只见里面是粉色的墙纸,跟她现在住得房子一模一样,天花板画着一个淡黄色的月亮,江影月很是奇怪地看着单调的月亮孤零零挂在上面。
“大哥哥,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月亮好可怜哦。”
“月亮的周围是天空,有天空的陪伴,月亮又怎么会可怜呢。”凌佑天从后面抱住她的小蛮腰,又说:“月儿,你知道吗?有天空的地方就会有月亮!”
江影月的心脏又开始噗通、噗通地猛跳,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发热的脸颊,与他手心传来的电流与温热。将他的手贴上她的脸,眼睛轻轻一眨,一颗晶莹一泪,滑进了凌佑天的掌中。
“谢谢你,大哥哥!”
“谢什么,你都没有接受我的礼物。”
“谢谢你保护了我那卑微又无谓的自尊心,谢谢你从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更谢谢你让我那本来灰暗的十年变得很精彩。”
江影月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努力地将凌佑天那帅气的脸孔刻入心中。
“傻瓜,我不急,反正这个家的女主人迟早都会是你,凌太太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他低沉瘖哑的声线带着浓重调,充满了逗趣的意味。
果然把江影月的俏脸又羞得通红。凌佑天假装没看见,牵着她的小手,把房子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直到看见她已经有了倦意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子停在江影月那旧公寓的楼下时,她已经沉沉睡去了,不知是不是那心脏病的药副作用太大,她最近总是感到身体很容易累,很容易疲倦,每天晚上一沾床马上睡着。
凌佑天宠爱地抚了抚她额头的刘海,在后座拿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才打开车门,把她抱在怀里,往楼上走去。
热闹的兰桂坊酒吧
聂明弘坐在吧台独自饮着酒,望着白天在公司一个个都是正规正坐的白领,而现在,在酒精和音乐的催眠下,都成了摇曳多姿的夜店咖。
“聂先生。”身后,是一个弱弱的女性嗓音。
他转身,看到一个女人走向他,他有点醉了,透过朦胧的双眼,从头到尾把叫住她的女人打量了一番,化过妆后的面容犹如妖精,樱桃小嘴涂地亮红,一双带着银色眼影的妖冶桃花眼看得人跃跃欲试,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她似曾相识。
“聂先生,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月儿的室友方水柔呀。”
聂明弘坐正身体,又打量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一个人喝酒吗?”她询问。
“是呀,下班后来这里放松放松,你呢?在这里上班?”他的口气,不温不热,却显得有点生疏。
方水柔淡淡一笑说:“是呀,昨晚才换了工作,KTV做腻了,所以换来这里当服务员。”看他不感兴趣,自嘲了一笑又说:“月儿找到大哥哥了,真不敢相信,你们的凌总裁就是她盼了这么多年的大哥哥。”
聂明弘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秒,嘴角拉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来月儿都跟你们说了,她一定开心死了吧。”
他以为自己不八卦,可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看起来很愚蠢的问题。
“那丫头也是今晚才跟我们讲的,一开始我和静娴姐都不相信呢,若不是凌总裁的出现,我们都以为她得了幻想症。”方水柔跟吧台的小弟下了单,又拿了一杯水喝起来。
聂明弘把她喝完的空杯子里倒了一小杯酒说:“别喝水了,陪我喝酒吧。”
“聂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酒水的促销小姐,所以不能陪客人喝酒的,不然醉了就没办法工作了。”方水柔婉拒道。
聂明弘无所谓地耸肩。
方水柔很健谈,她每来吧台下一单都会跟聂明弘聊上几句,他在酒吧一直坐到凌晨,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好像喝多了,身体歪歪扭扭的。直到酒吧要关门,方水柔才又过来叫醒他。
“聂先生,聂先生,我们要关门了,已经是早上四点钟了,你快回家吧。”
“呃,下班啦…”
聂明弘站起来,走了两步,差点摔倒,方水柔只好上去扶住他,他整个身子都贴在她的身上,薄薄的衬衫里面,是他勤于锻炼的好身材。方水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凌氏企业的高层怎么都是帅哥呀。
“月儿,你终于长胖了,早叫你要多吃饭的。”聂明弘歪着头对方水柔说。
“聂先生,我不是月儿,你认错人了啦。”她掰开他那只强搂住她腰的手。
“你怎么不是月儿?你以为我喝醉了,弘哥哥高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喝醉的。”一个趔趄,他的身体撞到酒吧门口的招牌,可是却拒绝方水柔的搀扶,裂开嘴笑道:“看,我身手够好吧,月儿,弘哥哥要跟你说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整整放在心里十年,当年,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弘哥哥就喜欢上你了…。”
方水柔两眼惊讶地瞪着他,没等到她有所反应,聂明弘继续说:“可你就惦记着你的大哥哥,从来也没有看看身边的我,你的眼睛里从来也没有我,从来也没有…”
话一说完,他的身体往旁边一倒,呼呼大睡过去。方水柔摇摇头,很同情他的痴情,却也没有什么可帮他做的,唯一她力所能及的就是叫辆计程车,送他回家,问题是他的家在哪里。
南铭在熟睡的时候被方水柔的电话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开车到酒吧门口,被扔过来一个巨大的物品,近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烂醉如泥的大男人。
“方水柔,你故意整我是不是,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耶,你做什么叫我过来接一个醉鬼呀。”
“把他安顿好,有你好处,你们家不是搞代驾的吗?他可是堂堂凌氏企业的副总经理,等他醒后你可以向他收取费用,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听到有钱可赚,南铭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问方水柔要这个男人的地址。方水柔一副你真蠢的表情鄙视着他。
“你有病吧你,如果我知道他的地址,还用得着把你从周公梦里叫来吗?”
“啊,那现在怎么办?把他扔马路边?”
方水柔气得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说:“笨死了你,把他先带回你们公司,等他醒后问他要钱再放他走嘛。”
南铭这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把聂明弘重重扔到车的后座就要离开,方水柔一把拉住他,他又转身诧异地望着那只紧拉住他不放的手。
“又做什么?”
“哎,你还是不是男人呀,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你就把我一个女孩子扔在马路上呀?”方水柔跺着脚骂。
“噢,那也顺便把你送回家咯。”
听完这话,方水柔才又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毫不客气地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方水柔回到家已经是早上的六点了,她没敢吵醒江影月,连澡都没洗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江影月醒后才把她推醒。
“水柔,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呀,在这里睡很容易着凉的。”
江影月其实自己也不太知道昨晚自己怎么一下子就从别墅躺到床上的。
方水柔揉了揉眼睛说:“免得吵醒你咯,最近你的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吃那个新药的关系呀,副作用很大吗?”
“不关药的事了,可能是清洁公司最近生意好吧,活比较多。”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
“月儿,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以后晚上除了去上夜校外,就不要再去兼职了。还有,你的病告诉凌总裁了吗?”
江影月摇头,莞尔一笑说:“做什么要告诉大哥哥呀,这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麻烦到他。”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们两人不是已经开始交往了吗?他是你想了十年,盼了十年的大哥哥,他应该是你最可靠的避风港才对,而且,你的手术越早做就越好,告诉他,我们所有的费用都解决了,也许他还能帮你安排更好的治疗。”方水柔不解地问。
“水柔,我跟大哥哥不是你想象中的关系。”
“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爱不爱他?”
江影月的笑容变得很苦涩:“很爱很爱,从九岁那年看到他后就再也不曾忘记过。”
“那你…”
“可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大哥哥不是我这种女孩子能拥有的,我只想把和他的每一天留在记忆里,以后我就有足够的能量自己走下去。”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滴漏在衣服上,隐匿在布料间。
“月儿,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呢,还有静娴姐,还有院长,如果你实在不想告诉他,我们就永远也不会说,我会赚钱让你动手术的。”方水柔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也哭了出来。
清晨阳光从窗户射进室内,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江影月站在窗边看着天际缓缓升起的红日,天亮了,昨夜和凌佑天的甜蜜记忆,都将随着旭日的升起而刻入她的日记本里,唯一淡不去的只有她心里的自卑和冰冷,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想究竟还能留在大哥哥身边多久,而自己的生命又还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