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还算正常的气氛中渡过,幸好有夏橙这个调味剂在盘活气氛,不至于太尴尬,太难堪。凌佑天依旧冷酷地先发动车子离开,途中当江影月是透明的,似乎有意避开她,又或许他只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各自道别后,何珈升和夏橙的车子也开走了,聂明弘看江影月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问:“月儿,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她摇摇头说:“没有,弘哥哥,我们也回家吧,今天我有点累了。”
聂明弘点头,发动了车子,往江影月的公寓楼驶去。
回到家,方水柔早上班去了,家里空荡荡的,江影月谢绝了聂明弘要留下陪她的好意,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和沉淀。躺在床上,她回想起今晚夏橙的话,内心的某个地方逐渐溶解中,惨剧即已发生,而且已然过去了十年,她活在无知中快乐了十年,而大哥哥却在愧疚和自责中渡过了十年。对于她的存在,大哥哥身边的人都选择了谎言,隐瞒,欺骗,而大哥哥对她的固执却从没有变过。她又怎么还忍心去怨恨他呢。在泪水中,江影月渐渐睡着了。
隔日凌氏企业大楼
凌佑天心不在焉地处理着公司业务,那些平时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的公文,今天变得让他躁狂不已,刚还打翻了一杯咖啡,把很多文件都浸湿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头也没抬说:“进来。”
刘秘书走进来轻声地说:“总裁,何总裁在休息室等你。”
“升哥?你还不赶快请他进来,还来汇报什么?”凌佑天凌厉地说。
秘书忙道歉,最近总裁的脾气这么大,她哪敢擅自做主呀。不一会,门又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何珈升,凌佑天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来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升哥,今天突然找我有重要事情吗?是关于合作案的?”
何珈升优雅地微笑说:“合作案进行得这么顺利,我大可以放心地交给你去做,今天来是受人之托,顺便多管闲事一次。”
凌佑天不明白,他用疑惑的眼睛望向何珈升。何珈升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交到他手里。他拿过来一看,是一颗小药丸,眼神更加困惑不解。
“这颗小药丸是橙子在江小姐的药瓶里偷出来的,江小姐曾告诉她是治疗感冒的药,不过橙子说她当日在医院也曾遇见过住院的江小姐,她怀疑江小姐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叫我把药丸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何珈升气定神闲地说。
月儿生病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凌佑天的心七上八下的,他还想问什么,却看到何珈升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硬生生把疑问吞了回去,何珈升夫妻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了,若不是夏橙发现月儿的不对劲,或许她会瞒他一辈子,剩下的,他会自己去寻求真相。
送走了何珈升,他马上给凌氏企业的下属医院打去电话,他要把药丸拿去做化验,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彻底弄清楚。
两天后,医院的院长亲自送来化验单据,凌佑天看了上面的结果后,脸色由红变成青,由青变成紫,最后用一双冷彻骨的眼眸盯着院长,把院长吓出一身冷汗。
“你们给我的是什么?先天性心脏病的特效药?这就是你们专业的技术检验出来的结果吗?我看医院可以关门了吧,而你这院长等着被炒鱿鱼吧。”
院长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总裁,你给我们的药丸经过仪器的精密细致的检验,的确是治疗先天上心脏病的特效药,而且,医生若是会开出此药,证明病人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随时有生命的危险…。”他说着,还紧张地抬起头去看凌佑天的脸色。
“继续说下去。”凌佑天铁青着一张脸说。
“医生一般是在判定病人的心脏有衰竭的想象,才会开出这个药来减缓心脏衰竭的速度,据我判断,服此药的病人现在已然出现手脚发麻,身前刺痛,甚至气喘晕眩,他现在可能连上个楼梯都很困难。”院长断断续续才把话讲完。
凌佑天眼中的燃烧得越来越旺盛,阴霾越来越重,月儿竟然隐瞒他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告诉过他月儿的病情这么严重,每一个人都瞒着自己,包括亲如兄弟的聂明弘。
“院长,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我要听最佳的,无论要付出任何代价,也不管要到哪个国家,我都要治好月儿的病。”
院长诚惶诚恐地摇头说:“除了心脏移植,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要移植一个心脏,先别说很难等得到捐赠者,就算等到了手术的风险也相当大,成功率仅有50%,后期治疗也很重要,曾经有病人因为器官排斥而最终死亡…。”
“你告诉我这些废话干什么?我要听的是你们能帮我治好月儿,一群废物,滚出去…”凌佑天如一头蓄豹一样,眼神充满狠戾的神色,那是一种即将撕裂猎物的凶狠,拳头也渐渐收紧。
院长哪还敢继续逗留,像逃离地狱般疯狂地跑出办公室。
晚上十一点咖啡店
“月儿,可以下班咯,你快收拾一下吧。”
“好的,你们先走吧,我锁门就好。”
“那麻烦你咯,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小心一点。”
江影月收拾完才拿起包包走出咖啡店,很细心的检查了门锁,这才安心准备离开。她转身,正准备向对面马路走去,视线却看到了凌佑天,他就站在车子的旁边,在目光相遇的一刹那,江影月的表情变得有点慌乱,不知该转移向何方。而凌佑天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迈开脚步,向她这边走过来。
突然一声急刹车,一辆面包车从远处飞快驶过来,因为前面是一个拐角,挡住了司机的视线,他一时没看到凌佑天…。急刹的声音震耳欲聋,把江影月的心都快震碎了,她捂住嘴巴却又止不住大声呼喊…
“大哥哥,小心~~”
幸运的是司机凭着多年老道的经验,在最后那刻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撞上了路边的花圃,除了车头被撞坏之外,把人的生命保住了。江影月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倒在地上。
凌佑天也顾不上害怕,连忙跑到她身边问:“月儿,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惊慌过后的江影月大哭起来,她的粉拳一拳一拳地落在凌佑天的胸膛上:“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大哥哥,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呀,大哥哥怎么会有事,有事的是那辆车子,你看,它都变成废铁了。”凌佑天把她抱紧,柔声地安慰她。
江影月顿时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把头从他怀里探出去,看看那辆倒霉的面包车,还有那个气势汹汹想要索赔的司机。
“喂,先生,你把我的车害成这样子,怎么也该赔偿给我吧,我一家大小都靠它养活的…。”司机不知趣地走过来嚷嚷。
凌佑天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扔到他面前,司机见钱眼开,立刻闭嘴捡钱,再也不去管那辆面目全非的面包车了。
江影月也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是腿部一点也使不上力,一个侧身就往前倒,凌佑天眼明手快接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也在她的脸上涂上了一层红晕,就算已经是无数次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却依然很害羞,纯真得可爱。
凌佑天勾唇一笑,紧紧搂住瘫软在自己身上的月儿,爱怜般地将她额头上被吓出的薄汗拭去,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回到江影月的家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了,她的精神开始有点恍散,打了一天的工,又加上刚才被吓了一吓,她觉得身心都很疲倦,可就是撑着不肯入睡,她不想让凌佑天看出她的倦意,拍拍脸蛋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下一秒,她的身体再一次被腾空抱起,舒舒服服地躺在凌佑天的怀里,她微微挣扎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你老是抱来抱去的。”
“江影月,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待会我会跟你好好的算账…”凌佑天不紧不慢地说。
“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放我下来啦。”
江影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好抵死耍赖,被他这么一激,她的精神振作了不少,她想从凌佑天的脸上看出一点端疑,可是他却隐藏得很好,只是牢牢地抱住她,往楼上走着。
一直到了屋里,凌佑天才把她轻放在沙发上,到厨房给她端来温水说:“快吃药吧,你药放在哪,我帮你拿。”
江影月心虚地低头说:“吃什么药呀?我又没病…”
“你还想瞒我多久,我全部都知道了,月儿,若不是橙子偷了你药给我拿去化验,你是不是准备到死也不让我知道你的病。”凌佑天的眼底除了淡淡的忧虑,更多的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