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看见清风进来,对他招招手,让他出来。清风知道,这一架是免不了的,他看看薇薇已经睡着了,针水也还多,就跟着蓝月出来了。蓝月一直带着清风到了楼顶,上了楼顶就开始打清风,拳脚相加,一直打。清风没有还手,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躲闪,他只是略微护住一点头,任由着蓝月打。
等蓝月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时,清风也躺在地上,动动疼痛的身体。
蓝月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清风说:“昨天,昨天下午在食堂里,我去打饭,看到薇薇在打饭,差一元钱。我没忍住就上去帮她付了,付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吃饭了。”
蓝月又过来打给清风几拳,但力气已经不大了。打完之后又问:“后来呢?”
清风说:“后来,我们就在学校里走了走。她说要回家了,我说送她。她说不要,我说,可能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送她了。她就没有再反对。送到楼下,我就走了。走了之后,又忍不住用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她,想最后听听她的声音。”
蓝月又打给清风几拳说:“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呢?你别说你们分手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嘎?”
清风说:“我们分手之后,的确再也没有联系过的。虽然,我很多次都想跟她联系,非常非常的想,但还是没有联系。这次又能遇到她,送她回家后,我就哭了,你把我给打死了,我也想要告诉你,我很后悔,我是爱她的,我非常爱她,一直都爱,从来没有断过。所以,我要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然后,在心里跟她永别,祝她幸福。我第一次去你们事务所送东西时,就听你们那里工作的小姑娘说了薇薇跟你蓝副总相恋了。我知道,我失去了薇薇,永远的失去了。”
蓝月这次没有打清风了,只是问:“在电话里,她跟你说什么了?”
清风说:“她以为我是夏晶晶,她跟夏晶晶说,她想我,但是,她不能回去了,因为我已经把她给伤得透透的了。她的话让我很痛苦,我一直在压抑着哭。最后,我就给她道歉,说是我不对,我要惩罚自己。然后,我就去她楼下跪着。哪知道,后来就下雨了。不知道,薇薇怎么就从楼上看到了,下来要我起来,我不肯,她就陪我一起跪着。我没有办法,就把她抱上楼。她自己换了衣服,拿了一件大裙子给我换,把我们的湿衣服用洗衣机洗着。后来,她就晕倒了,我在屋里找了药给她吃,拧了湿毛巾来给她冰着额头。就这样,一直弄到今天中午,你来之前。”
蓝月恨恨的说:“那么巧?你是说书的吧!”
清风说:“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办法证实给你看的,我只能告诉,我是摸着良心说给你所有的。你来之前,我们都才醒,薇薇肚子饿了,我说要做东西给她吃,她说要做给我吃。我们正在争着,你就来了。薇薇让我不要说话,她来处理。后来,她就晕倒了。”
蓝月问:“那你怎么肯让我打你呢?”
清风说:“我知道薇薇在我们恋爱中受了委屈,但我不知道,我曾经让她那么痛苦过。我听她在电话里哭,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你来替她打我,是最合适的。你打我吧,你往死里打我吧。最好把我打成个伤残,我就感谢你了。”
蓝月说:“哼。你这个坏人,最后,我还是着了你的道呀。早知道我就不打你了。我打了你,还是给你赎罪了。哼,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可不想管你的。”蓝月说着,站起身来下楼了。
清风睡在楼上,又大声的哭叫着:“薇薇,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你。”边哭边用双手去打地。
蓝月走了几步,听清风这么哭喊着,怕他一时想不开,往楼上跳了下去,那么,他还间接的成了杀人凶手了。蓝月又返身上来,对清风说:“不要哭了,下去吧。让医生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
清风说:“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等着乌鸦来啄我。让乌鸦来把我给吃了吧。”
蓝月说:“你这次是跟着我上来的,你别出点什么事还害了我。你先跟着我下去,等以后有空了,你再自己上来。快走。”
清风大笑着说:“你们律师都那么小心小气的呀?好吧,我跟你下去,我不能害了薇薇,又害了她男朋友的。你好好的待薇薇,我走了。哦,对了,这是一万元,薇薇看病的钱就拿这些了,不够的你凑上,多出来的你买点东西给她吃。”
蓝月说:“你神经病呀?谁要你的臭钱?还不知道你爸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官司还在由我们打的,你可别忘记了。”
清风生气了,他吼着说:“我爸的钱是干净的,如果说有臭味的话,那也是汗臭味,辛苦挣来的。官司是交给你们打是没有错的,但是,你也不能污辱我爸呀。”
蓝月说:“污辱你爸?你爸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根本不会进我们那道大门的。是你爸自己污辱自己,懂吗?”
清风一拳打了过去说:“你戴着个坏眼镜就犯坏,我打破你的坏眼镜。”
蓝月说:“好小子,你还敢还手了。”边说边也扑上去打了起来。
清风边打边说:“别以为我刚才不还手是怕了你。我是让你替薇薇出出气,不是怕你,更不欠着你的。你现在说我爸的坏话,你就是欠了我的。你这就叫做欠揍了,你懂吗?”
蓝月说:“你才欠揍的,不是我打累了的话,我要一直一直打你。”
两人打得滚到了一处,滚过来滚过去。
正好有一个上来想偷懒休息一下的小护士看到了,尖叫一声跑了。过了一会儿,带来了几个护士和医生,硬是把他们给拉开了。两人的衣服都扯破了,脸上也有好几次打破了,流着血。
一位医生问:“你们是来看病的,还是还看病人的?不会是从大街上专门跑到这里来打架,想着受点伤也方便就治吧?”
蓝月说:“给他去洗洗包包吧,费用都挂在季薇薇这个名字上。”
清风说:“不用,我自己有钱。是我爸辛苦挣给我花的钱。”
医生有点不耐烦的问:“二位的嘴还好着,要不要再来一顿乱啃,啃坏了好把嘴也给包扎起来呢?”周围的小护士都笑了起来。
两人跟着医生下楼去包扎了,包扎完了之后,清风走了,蓝月留下。他得去守着薇薇。
薇薇其实已经知道这事了,她醒过来后,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她不想面对这些事,这些人,特别是蓝月和清风。
有个小护士进来给她量体温,又进来一个小护士,她们在薇薇的床前说了两个男人打架的,还悄悄的指了指睡着的薇薇。
薇薇觉得两人能打一架也好,两人心里都有气,打过之后也可以发泄一下的。
蓝月进来了,薇薇也看到了,但她不想跟他说话,只能接着闭着眼睛。其实,醒了之后,还要装睡也很不容易的,总有想睁开眼睛的冲动。
蓝月才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后来看见薇薇的眼睛在眼皮底下滴溜溜乱转,知道她是已经醒了,就说:“针水也打完了,如果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刚刚买了点薄皮馄饨来给你吃。”
薇薇是真的饿了,一听有馄饨忙睁开眼睛说:“啊。好呀。”
蓝月笑了笑,抬了给她吃。薇薇贪婪的吃着,象个饿慌了的小兽。
蓝月看着薇薇,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但不应该跟他在一起。她应该跟清风这样敢爱敢恨的人在一起,可能会更快乐一些。而蓝月自己需要的女孩不能那么随性,应该更顾及到他的感受,以及整个事务所的利益。
跟他的女孩应该不只是想求发展,而且愿意做他身后的女人;她应该不只是想做个好律师,更要想着能做蓝月身后的女人,为他做事。
蓝月这样想着,心里又有点痛了起来。他想:如果,她能改变一点点,那么,她将是最好的人选。
蓝月在心底暗暗的发誓:我一定要让她改变,让她做我的女人。
薇薇当然不知道蓝月在看自己吃一碗馄饨时,已经想过许多东西了。
蓝月看薇薇吃完,把一次性碗筷接过去,丢了。过来看薇薇,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给薇薇轻轻的擦干净嘴。
薇薇抬着头,闭上眼睛,享受着。蓝月有着一种成熟男人对女人的体贴和关怀,这是清风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但是,跟清风在一起所能拥有的快乐的感觉,也不是蓝月能给得了的。
薇薇在心里叹了口气,责怪自己不该又想到了清风。不能想他,不能想他,不能想他。
蓝月知道自己脸上带伤,薇薇不可能没有看到;薇薇也知道蓝月应该问自己点什么,但是,蓝月没有问。两人都这样沉默着,两人都感激对方的沉默,两人都把对方的沉默理解为对自己的一种体贴。就是这样,两个相互伤害过的人,又相互有了好感。
打了三天的吊针后,蓝月把薇薇接回了家。接到了他自己的家里,这让薇薇很不安。她想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是,就连薇薇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整幢楼都在传说薇薇带男人回家,被蓝月堵在了家里,捉个正着。更有甚的还在传说,堵在了床上,薇薇一羞愧,割腕自杀了。
这些传言,蓝月都一一的告诉了薇薇,各种版本的。
薇薇听了,脸红得无地自容。她羞愧的说:“我不能再回到事务所工作了,但是,我还是想跟着耿大学习呀。我实习三个月,第一个月还没有完呢,就闹成这个样子,让我以后怎么办呀?”
蓝月说:“那就回去呀。”
薇薇说:“我宁愿另外找一家事务所重新做,我也没有脸回去了。”
蓝月说:“那么,这里面的这些流言版本,哪一种是真的呢?”
薇薇正色的说:“没有一种是真的。”
蓝月说:“既然没有一种是真的,那你在羞愧什么呢?这些流言说的不是事实,也就是说的不是你了。他们没有在说你,那你还羞愧个什么呢?”
薇薇想想说:“嗯,也是呀。”
蓝月笑了,说:“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高调出场,你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到事务所去上班。”
薇薇脸又红透了,说:“不行,不行。我还是没有勇气去事务所的。”
蓝月说:“人的成长成熟都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但是,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了,会没有勇气成长成熟的。有人就会选择逃避,希望你不会这样做。”
薇薇又在家时呆了一天后,总有种想冲出来的感觉,跃跃欲试的。
等蓝月晚上回来后,薇薇鼓起勇气来告诉他,自己想出来面对这一切了。
蓝月欣慰的笑了。
薇薇恍过了这口气后,开始关心起别人来,她问:“晶晶呢?怎么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呀?”
蓝月说:“晶晶去旅游了,经常换地方,都不知道旅游到哪了。”
薇薇吃惊的问:“那么,她不实习了?”
蓝月说:“她的实习报告,我们还是会给她写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嘛。”
薇薇开玩笑的问:“那么,我不去,是不是也没有问题呢?”
蓝月严肃的说:“你不去,肯定有问题。我们是不会给你写实习报告的。”
薇薇叹息说:“哎,待遇不同呀。”
蓝月说:“晶晶,以后她可能不会从事律师这个行业,而你不同,你有着许多律师的天赋和优良品质,你如果不从事这个行业,那么,真是浪费人才了。”
薇薇说:“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爱听好话,但是,我觉得,我听的这几句好话里有很大的压力呀。”
蓝月说:“是有压力的,那么,你还要不要听呀?”
薇薇笑着说:“好话毕竟是好话,还是想听呢。”
蓝月说:“好,你做得好,我以后就经常说给你听。”
薇薇说:“好的,我会努力的。”
蓝月说:“睡吧,早起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