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车上,蓝月说:“怎么样?我爸爸这人还好吧?”
薇薇说:“嗯,我还真没有见过象你爸爸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了。”
蓝月说:“那你爸爸呢?”
薇薇心里一阵难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爸是个可怜人。他只是一个工人,我妈妈死了之后,他又娶了个妻子,她还带着个儿子来我们家。他们来之后,家就成了他们的了,她总是骂我,什么都帮她儿子跟我争,把她儿子养得胖胖的,而我爸连一句护我的话都不敢说。我上大学的钱是我妈留给我的,这个,我爸倒是跟她争了一下,不然,我这个大学怕是上不了的。上学期,我回家,她就让我不要再回来了,说我上学的钱就是我的嫁妆,嫁人的时候也不要想着回家来拿钱的。我原来想着,就在B城好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就行了,再也不要回那个家了。但是,你爸爸让我回家去找他们商量时,我很为难,我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来往了。我以为,如果我爸以后老了,我后妈又在他先死了,我后妈的儿子肯定不会想要管我爸的,那时,我再把我爸给接过来,养他老,也算是对他的交代了;如果我爸在我后妈先死了,那我就真没办法管他了。”
蓝月有点高兴的说:“我爸跟你说,让你回家跟你爸妈商量一下时,你很为难的表情让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嫁给我,哪知道是你们家有那么多事呀。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事都好办。这事,我去跟我爸说一下,看看他的意见是什么吧。”
薇薇急了,说:“我们谈恋爱的时间真的不长,能不能再等等嘛?”
蓝月问:“你想等什么呢?”
薇薇说不出来了,眼里又闪现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清风。
蓝月说:“你害怕也是正常的,如果我是个女人,我可能也会害怕嫁人的。那我就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完全的接受了我,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好吗?”
薇薇感激的点点头。
两人停了车后,没有马上回家,而在别墅区里散散步。夜晚的小区,处处都是路灯,有老人和孩子在玩着,还有出来放狗的。虽然不认识,大家都见面点头微笑,小狗也跑过来摇着尾巴讨他们欢心。薇薇可开心了,蹲着抱抱孩子,摸摸小狗的头。
薇薇站起来跟蓝月走着,高兴的对蓝月说:“我们养只狗吧。”
蓝月说:“好呀。喜欢什么狗。”
薇薇突然又觉得自己只是临时在这里住一下,没打算长住的,养只狗,到时候要走的时候不方便呢,就说:“算了,养狗很麻烦的。”
蓝月说:“不麻烦,我专门请个人来帮你照顾它呀。”
薇薇说:“算了,不想养了。”
蓝月说:“好吧。想养的时候,跟我说,我们去挑狗。”
回到家里,薇薇趁蓝月去洗澡时,给她爸拨了个电话。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就被掐断了,薇薇的心情糟糕起来了,越想越伤心,最后还哭了起来。
蓝月出来,看见薇薇这个样子,身边还丢着手机,就拿起来点开看通话记录,是给爸爸打的,通话时长是0秒。他有些明白了,柔声的问薇薇说:“宝贝,没打通电话吗?重新再打一次呀。”说着就按了重拨键。
薇薇都来不及阻止,电话就已经拨了过去。
这次是打通了,电话那么传来一个正在爆炸的女人的声音:“你是怎么说?都给你压了,你怎么还要打过来呀?跟你说过了,你妈留给你的钱,全部都用在你身上了,你还想要来抢我儿子的钱呀?你是不是土匪出身的呀?你妈是不是个女土匪呀?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对方说一句话,噼噼叭叭的就骂开了。电话一直是蓝月拿着的,他听了都气得几乎要回骂给她了,但一想到以后还要打交道就忍了,忙把电话给压断了。
薇薇哭得更伤心了,蓝月抱她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说:“宝贝,对不起,我们不该让你去跟你家人商量什么的。是我们不好。别哭了,以后有我心疼你的,别哭了。去洗个澡吧,不洗就成个臭臭了哟。”
薇薇起身去洗澡了,蓝月心情沉重的拿起自己的电话来,给他爸打了过去。蓝月把薇薇在回家的路上跟他说的话和刚才打电话的事,都说给了爸爸听。蓝阳皱着眉,认真的听着,听完了之后说:“你安慰住薇薇,等星期一,你亲自飞一趟S城。带点钱过去,把薇薇要和你结婚的事,说给他们听,告诉他们,薇薇以后不会花他们的钱,而且他们如果能够对薇薇客客气气的话,我们还会给他们聘礼的。然后,看他们的态度,如果是好的话,那就把钱给他们,再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好好帮助一下,比如说房子车子什么的;如果他们态度还是不好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再想办法。如果,真象薇薇说的,不跟他们来往了,薇薇对她爸爸的孝道还要等她后妈死了才尽,她自己心里会一辈子不舒服的。你明白吗?”
蓝月说:“我明白,我星期一就去办。可是,地址呢?地址没有呀。”
蓝阳说:“地址,我们公司里有呀。他们带着学校的资料来我们事务所报道时,里面有登记着呢。”
蓝月说:“哦,是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蓝阳说:“不是你忘记了,是你太紧张薇薇了。”父子两人笑笑挂断了电话。
薇薇出来后,蓝月安慰着她,哄着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蓝月又带着薇薇约了几个朋友去度假村去住了一夜,到星期天下午才回来。
因为人多,薇薇都没有机会伤心难过的。
周一的时候,蓝月一早就赶往了S城。他给薇薇发了个手机短信,说是要出差几天,时间不定,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又给晶晶发短信,请她多照顾一点薇薇,她可是晶晶未来的嫂子的。
晶晶知道,一切都不可以挽回了,也就认命了,回短信说:“就算是嫂子,照顾了也是要收好处的。”
蓝月看了短信就笑了,回信说:“以后,我会很照顾妹夫的。”
晶晶说:“出家了,没有妹夫给你照顾。”
蓝月又回个信息说:“那我给你修一座漂亮的寺庙。”
晶晶还想回点什么,想想也没趣,就没有再回信了。
薇薇看晶晶总在笑着发手机短信,想着她怕也是谈恋爱呢,在心里悄悄的为她高兴了一下。
蓝月到了S城后,还有他的一男一女助理也跟去了,他们在浦东新区住进了个酒店。然后,蓝月让他们两人在酒店等着,他自己先去了。
第一次上门,他不知道该买什么,就买了一袋水果、一束鲜花和一个八千元的纯金打的小老虎。他想着:只送金虎有点俗,只送水果有点不是回事,于是,就这样搭配着送了。
蓝月拿着打印出来的地址,顺着巷子走了进去。巷子很挤,已经是晚饭过后了,许多家都开着电视机,声音很嘈杂,都听不出来在放什么了;许多家在洗碗,许多家的大人在叫小孩进屋写作业,还有许多家人在扫地。蓝月穿过了这些人家看到了一个门上写着:白云巷14号的门牌,蓝月一看,门是开着的,里面是一个客厅,一个中老年男人和一个很有点胖的少年在沙发看电视。蓝月想着:这应该就是薇薇的爸爸和她的后弟了吧?蓝月伸手敲了敲开着的门,结果,旁边响起一大声女人的叫声:“谁呀?这么晚了还敲人家的门?谁呀,谁呀?”
听声音,蓝月就知道这女人是薇薇的后妈,他在电话里已经听过她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了。
随着叫声刚落,就从门后面转出了一个女人,她看上去有个四十多岁,但可能自己的感觉是处在三十多岁的,打扮得有点风骚,束着一个围裙,比蓝月矮瘦多了,但脖子仰得很高的问:“你谁呀?你是谁呀?你是做推销的吧?我们家什么都不要,不要的。”说着就要关门了。
蓝月忙用左手推着快要关起来的门说:“阿姨,我是来找季叔叔的。”然后,就对着里面叫:“季叔叔,季叔叔。”
沙发上的那个中老年男人听到了,忙走了过来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的。”
门停止的关,但也没有拉开,就这样半关半开着。蓝月耐心的说:“季叔叔,你知道季薇薇吧?”
薇薇她爸爸听见了,就忙伸手拉开门。她后妈听到了,立刻警觉起来,说:“不认识,不认识,你走错门了。”说着就要关门。夫妻两人就一个要开一个要关的拉扯起来了。
薇薇她爸有点生气的说:“人家认识薇薇的,怎么可能走错门了呢?你如果是不认识薇薇,那我就跟人家出去说了。”
那个女人不高兴的说:“你是有什么话见不得我的,非要背着我说呀?”
薇薇她爸说:“我不知道人家是来做什么的,我能有什么话背着你说呢?人家要说句话,你又不肯,你不肯的话,那我自己去听,你就少说怪话了吧。”
那个女人说:“不行,你给我留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当着我们母子说。我就要看看那个小妖精是不是让人来找你要钱来了。今天,他要敢往我们这里拿走一分钱,那你就滚出这个家,跟你的宝贝女儿去过日子吧。”
薇薇她爸没有说什么,拉开门,请蓝月进来说:“不好意思了,家里有点小矛盾,让你见笑了。请问,你是薇薇的老师吗?”
蓝月说:“我是薇薇的男朋友……”
薇薇她后妈见他们进来了,碗也不洗了,用围裙擦擦手,跟着过来,坐到了一个小板凳上面,听着,听到蓝月说是薇薇的男朋友就激动的说:“看吧,我说你这个女儿是个小妖精吧,你还不信。看到了吧,上着大学的人就跟人家同居了,搞不好小孩子都生下来了呢。”
薇薇她爸生气的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家里来个人,你就不要脸不要皮的说些这个。”
薇薇后妈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人家男朋友不是追到家里了吗?这是我编出来的吗?”门口已经有几个人伸着头往里面看了,她看到了又提高嗓门的说:“你们看看,人家男朋友都找上门来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搞不好是这个小妖精在外面骗了钱,让她老子来替她还了哟。我到是把话说在前面了,今天谁也别想往这个家里带一分钱出去的。”
蓝月手里还提着水果,忙递给薇薇她爸。她爸还没有开口,那个女人又叫了起来说:“看吧看吧,送几个烂水果来,这是想干嘛呀?提着回去吧,不然让人家看到了,还是要说我们沾她的光吃上了几个烂水果了。我们吃不起,提回去。”
蓝月正在为难,灵机一动,把水果放下了,打开了装金虎的锦盒。那个女人正想又骂点什么,看到了,眼睛珠都快突出来了,她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跑到门边对着围观的人说:“看什么看,我们家又不演戏,有什么好看的?”把人吼走了,她忙把门给关了起来。又跑了回来,对蓝月笑着说:“说说,说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