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风回到家后,过了几天睡懒觉的日子。他妈好吃的东西都给他吃,她总想把瘦高个的儿子养胖一点点。纪清风也配合他妈,贪吃贪睡的过了几天后,觉得无比的空虚。他就听他爸的建议到外面去走走,他有许多同学都选择在假期去打工,他爸他妈都说:现在没必要去打什么工,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就毕业了,到那时再工作也不迟。
纪清风就出门去看看他那些在工作的同学都在做些什么。去逛了一圈后,一个同学在个电脑公司工作,负责销售维修;一个同学在个肯德基快餐厅里帮忙,还有一个同学已经在他爸经营的汽车销售公司工作了,准备一毕业就正式接管他爸的公司。生活是热火朝天的,可是,纪清风却在热火朝天的想念着远方的姑娘。
纪清风原以为他要考虑跟季薇薇和好的事,可是,一个星期过去后,他却越来越想念她了。这一个星期里,纪清风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好吃好玩的过着日子,但是,没有季薇薇在的B城,空旷得象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纪清风给季薇薇打过电话,总是关着机的,听着电话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不停不停的重复,纪清风的心都要炸掉了。
纪清风打电话约赵宝刚出来喝酒,他对赵宝刚说:“想她了,怎么办?这种感觉让我坐立不安,活得太痛苦了。”
赵宝刚一愣,问:“想哪个她?胡姗姗?去找她嘛,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吧。”
纪清风不肯说话。
赵宝刚又问:“不是她?那是季薇薇?”
纪清风点点头。
赵宝刚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想她干嘛?你当时甩人家的时候不是很果断的吗?”
纪清风忙说:“我没有甩过她。”
赵宝刚说:“不要狡辩。你跟胡姗姗在一起,不管你们是真是假,真好了就应该好好的跟人家季薇薇说清楚,有个交代;没有好,也该跟自己的女朋友说清楚,不要让人家误会。你到是好了,什么也不说,人家说分手,你马上就答应了,这还不叫甩人家吗?算了,都是男人,你的心思,我懂。不过就是看人家胡姗姗漂亮一点嘛,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走在身边,的确是件很值得得意的事的。”
纪清风有些生气的说:“我是什么人,你会不懂吗?我追求的是感觉,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有感觉的,你懂吗?你不是整天在想着柳教授的女儿吗?根本没有机会追的一个姑娘,你不是也天天惦记着人家吗?”
赵宝刚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认真的说:“如果我喜欢的女人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会把她当块宝,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如果有会让她产生误会的女人接近我,我会马上离开,不让她有伤心的机会的。可你倒好,第一次用别的女人来骗她伤心,想让她主动来爱你;第二天又跟同一个女人来往过密,自己女朋友伤心说分手,马上就答应了,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说,想她了。你想她干嘛呢?想有机会再折磨她吗?稍微有点骨气的女人就应该跟你彻彻底底的分手,再不要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纪清风说:“你就骂我吧。我跟胡姗姗真没有什么的,我那段日子正烦着,她让我帮忙,后来又在路上遇到,说了几句话。所有的事就这么点了,没有更多的内容,只是我和胡姗姗在一起两次都让季薇薇看到了。当时在气头上,她说分手,我就答应了,我真的不是想跟她分手的。”
赵宝刚说:“那你都答应了,还要怎么样呀?就这样吧,我陪你喝两瓶啤酒,你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忘记她吧。学会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另外去泡个妞,或者就泡胡姗姗吧,反正鬼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的。你这种帅哥,泡个妞还不简单呀,何必自寻苦恼呢?以后嘛,跟你的妞,哪里不顺你的心了,马上甩掉,再泡个别的妞。等玩够了,就挑个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继承你爸的公司,做你的老板,开着你的洋车,等着漂亮女人来泡你。啊,生活多写意呀。”
纪清风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不是那种人。”
赵宝刚说:“那你是哪种人呀?你何必去花心思跟季薇薇玩猜猜猜呢?人生不过数十年,怎么快乐怎么来呀。你又不是没有条件,你条件多好呀,不用去操心女人的。”
纪清风说:“那你呢?”
赵宝刚说:“我要等她,柳婷婷。等她发现我,爱上我。”
纪清风问:“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赵宝刚说:“等到她结婚了。她一天不结婚,我一天不放弃。等我毕业后,我就以爱好哲学为理由,经常上她家去请教柳教授,当然,如果柳教授没有空,安排我请教他女儿,我会更高兴的。嘿嘿嘿嘿。”赵宝刚说完,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纪清风说:“你真幸福。”
赵宝刚说:“你也可以幸福的。只是你不珍惜。不珍惜就去放浪吧。花心的人过花心的日子才会幸福的,专情的人要过专情的日子才会幸福的,我到也不说花心好还是专情好,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就好。”
纪清风点点头说:“嗯,我要把季薇薇重新追回来。”
赵宝刚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季薇薇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她就不应该再答应跟你好的。如果再被甩一次,那这个女人就只能去自杀了。”
纪清风说:“你让我也幸福一下嘛。你这个狠毒的人。”
赵宝刚笑了起来说:“别人如果听到你这句话,会以为我们两人之间有点问题的呀。”
纪清风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赵宝刚说:“我更不愿意的。”
纪清风又发愁的说:“哎,现在电话打不通了,QQ短信发了也不回,头像一直是黑着。看来季薇薇是真的生气了,我要怎么才能重新把她给追回来呀?”
赵宝刚说:“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原来还想着要好好的给你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好好相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反正你已经放弃了。”
纪清风说:“我是认真的,你是我的朋友,你要帮我呀。”
赵宝刚说:“你最好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心到底想要什么?问清楚了再说吧。”
纪清风说:“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只要季薇薇。”
赵宝刚说:“算了,别提了。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纪清风见赵宝刚铁了心不肯帮他,也闷着头把瓶子里的啤酒喝完,转身回家了。
纪清风回家后,跟他爸妈说,他想去旅游,背上个包就走了。他来到了S城里,租了个房子,然后到处到处的走。纪清风不知道季薇薇家的具体地址,他只能在这座中国沿海第一大城里到处走。纪清风希望能遇到季薇薇,但是,如果遇不到,他也希望能靠近她一点点。
纪清风走在故事人物许文强和冯程程发生在这里的这座城市,充满了亲切感。纪清风最初见到季薇薇时,就觉得季薇薇很独特,柔和的线条,温婉的微笑,这样的女人,要拥有了她才能安心。可是,自己怎么就把她给弄丢了呢。不会的,不会弄丢的。纪清风不相信季薇薇会跟自己真的分开了。
之前的一次,是自己对两人的爱产生了怀疑,是自己觉得季薇薇太冷淡是不爱自己的,只是应付自己而已;现在这一次纯属误会呀。只要让纪清风能见到季薇薇,他愿意任打任罚,随便季薇薇自治,只要她能消了气就好。问题是,这些想法可能对纪清风来说都太主观了,纪清风没有把握可以挽回季薇薇的心。
纪清风走在外滩,想象着这曾经是个大码头,有许多故事发生在这里,季薇薇应该也走过这里,如果不是自己不够成熟,那么来这里的时候应该有薇薇相陪的;纪清风走在浦东新区,想着季薇薇跟自己说过,这里有许多旧楼,旧楼里有许多故事。纪清风在印象中,季薇薇跟自己说浦东新区的事说得最多,如果不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或者可能还一直生活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能说出那么多故事呢?
浦东新区已经很新了,但季薇薇却跟他说的几乎都是旧楼里的故事,是她还留恋旧楼,还是她还住在旧楼里呢?纪清风拿着一张地图和一个手机导航一处一处的走着,找寻着。走大街,穿小巷,一次次的焦虑,又一次次的自己安慰自己,到最后,纪清风只是感觉自己在追逐着薇薇的脚步。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咯咯的笑着,在前面跑着,后来一个不是很时髦,但衣着得体而大方的秀气女人在后来紧紧追着,叫着自己的女儿不要乱跑,她在跑过纪清风时,微笑着向纪清风轻轻点了一下头。纪清风也忙向她点了一下头。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在纪清风心里产生了。纪清风感觉那对母女就是季薇薇她们母女,她妈妈追着三四岁的季薇薇从自己身边跑过。
纪清风在心里悄悄的喊着:薇薇,你快回来吧,薇薇,请你回到我身边吧。
没有人回答纪清风,纪清风感觉就是走进了一个别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在热闹着,都在忙碌着,但跟他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纪清风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季薇薇,已经没有关系了。
纪清风是在八月中旬回到到S城的,他给爸爸妈妈和赵宝刚都带了东西,他们都显得很高兴,唯独纪清风无法强颜欢笑。
赵宝刚问纪清风:“找到了吗?”还没等纪清风回答,赵宝刚又自己回答了:“应该没有找到,如果已经找到了季薇薇,你就不可能还是这个死样子了。”
纪清风无言,他已经不象没有去S城时那么焦虑了。
赵宝刚又说:“虽然没有找到,但是,还是有收获的,对吧?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收获呢?”
纪清风笑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收获的呀?”
赵宝刚说:“你嘛,我还不了解呀?你如果没有收获,就会象去S城之前一样,总是问我怎么办怎么办了。好了,现在也不用问了,再过十天,大家又可以在学校里见面的。”
纪清风说:“是,我这次到S城,走过了许多街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些街道也是季薇薇曾经走过的。我想象着季薇薇走在这些街道上时,会穿什么衣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做个什么动作。这样一想,我仿佛就看见了她一样的。她是真实的存在着,在街上微笑而自在的走过,而我是隐身人,她看不见我,哪怕我就坐在她对面,她也看不见我的。”
赵宝刚打了个冷颤说:“大白天的,说得象个鬼片一样的。”
纪清风说:“真的,我走在S城的大街小巷上,仿佛季薇薇就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走路,一起晒太阳,一起看海,一起吃面条,一起发呆。她跟我说着关于这个城市的点点滴滴,我也跟她说着我对这个城市印象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赵宝刚说:“我应该是把你现在的行为理解成为太多情了,以至于产生幻觉了,还是,你已经疯掉了呀?”
纪清风叹了口气说:“我终于明白我喜欢季薇薇的什么了。如果我不去S城这一趟,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清楚的。”
赵宝刚说:“那么,你喜欢她什么呢?”
纪清风说:“我喜欢她这个人整体都透出一种精致细腻来。我以前没有感觉到,我看着她就是觉得舒服,象看一件自己很钟意的艺术品那么的舒服。虽然,她可能没有别的女孩子那么漂亮,说具体一点,就是没有胡姗姗那么漂亮,但她的精致细腻却让她散发着一种整体上和谐的气质,这种气质是胡姗姗所不具备的,其他女孩更是不会具备的。”
赵宝刚说:“嗯,经你那么一分析,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了。”
纪清风说:“你只能对她有一点点喜欢,而且这点点喜欢还是看在我的面子的。”
赵宝刚笑了起来说:“哇,纪清风,你不会神经到这个份上了吧。”
纪清风也笑了,又自嘲的说:“是,我在S城里,感觉跟季薇薇离得很近,我回来了,她也跟着我回来了。但是,我一想到季薇薇有可能会离开我,她以后也会有男生追,有男生对她献殷勤,而她还有可能会接受,他们可能会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子,我的心就痛得直滴血。你看,我的胸口这里都红了一片了。”
赵宝刚说:“真的假的?”说完还伸头去看。
纪清风笑了起来,推开赵宝刚说:“假的了,你这个傻瓜。但是,我心痛的感觉真的是很痛苦的。没办法跟你形容,所以,这次开学,你一定一定要帮我把季薇薇给追回来,听到没有?”
赵宝刚说:“只要你想好了,而且真追到了,不能再做些这种伤人的事,那我就一定帮你。”
纪清风轻轻打了赵宝刚一拳,说:“好兄弟就是好兄弟。我再也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
赵宝刚说:“你真的应该懂得珍惜了,你的幸福是可以捕捉得到的,而我的幸福却是无法捕捉得到的。”
纪清风想到了赵宝刚的那场旷日持久的单相思,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