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那是殃及池鱼咒爆响的声音。
远远地,能看到无数牛鼻子老道向这里跪倒拜祭,所拜祭的,当然不是陈绍麟这个魔道巨头,而是敬重舍生取义的周瑾。
“你死得很光荣很伟大呢。”陈绍麟嘻嘻笑着,这是他们今生最后的一面。
在殃及池鱼咒的恐怖威能下,虚空猛烈被撕裂,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大手笔大行动,也就只有迅猛崛起的混沌神诀继承者能让正道的道士们这样急躁地抱成团决意使用这样的大阵仗。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连虚空都撕裂开来。
那处天缝猛然张嘴,像是要活活吞噬一切存在般,将殃及池鱼咒的威能和魔王陈绍麟,剑仙周瑾全部吞噬进去!
天旋地转……
眩晕加呕吐的陈绍麟却是忽然感觉到身体冰凉得像是死尸一样,很诡异,很奇怪。
“咦,我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刚张嘴,却是猛烈呕吐出大量鲜血,这个时候的陈绍麟忽然意识到,好像自己的肚皮没有缝合紧啊……还有脖颈处貌似在流血。
“少爷!都是李思不好啊,去寻找水源却是被那些该死的刺客抓到可趁之机!”那个人有着一身若隐若现的袍子,像是中古时代的练气士/巫师/神棍之类的角色,很是诡异奇怪,他现在嚎啕大哭着,显然是真情流露,对自己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
“你……是?”陈绍麟挣扎着,声线极其微弱地问道,这让他更是流出海量鲜血,而且他感知到自己被撕裂的伤口处正在被某种强大的能量扰乱着,让伤疤无法愈合。
练气士呆若木鸡,他的大脑先是呆滞,然后便是感觉到歇斯底里的狂欢!
“少爷你竟然还活着!”他狂笑起来,手指上一枚戒指轰然爆裂,牛奶般充满生命活性的光辉猛然蔓延出来,将陈绍麟深深包裹笼罩!
随着那人的手一直,竟然在虚空中汲取出疯狂的能量风暴灌注到陈绍麟的身体中,但陈绍麟却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灼烧的苦楚,而是仿佛所有细胞都在疯狂吞噬着那些异种能量,全身外翻的伤疤都自然缝合,错位的骨骼纷纷自己移动着复位,所有入侵的伤害能量都被驱逐。
他的身体在重生!
他的血肉在疯狂沸腾!
“我活了?”陈绍麟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这是什么怪异疯狂的世界啊,竟然有着这样精妙的道术!在地球可是没有这样活死人肉白骨的秘法啊!
“嘘,少爷,大活血术没法催生你的鲜血,现在你还在失血过多导致的幻境和眩晕当中,要谨慎小心,大陆危机重重,或许,是时间告诉你的身份的真相啦。但是虽然你一直在询问,我还是决定在我们按照你母亲的遗训到达灵族领地以后,由那个人亲口告知你真相为好。”练气士轻轻呢喃着,身边席卷出恐怖的虚空风暴,将所有嗅到鲜血味道的秃鹰都卷成粘稠的血浆,黑羽,与骨头的碎渣。
陈绍麟呻吟着,一股奇怪的记忆猛然强烈灌注到他的世界中,他的强悍灵魂仿佛捕捉到一个弱小的魂灵,然后便是鲸吞!
失血虚弱中的陈绍麟慢慢爬起来,这身体的造血机制还是很虚弱,如果是生前拥有着混沌神诀第八层强大力量的陈绍麟,血液就像是永动机在喷射而出,那就是魔道炼体修士的恐怖之处,但是目前他就只能像所有平凡人那样慢慢休息。
“喂,李思,那些袭击我们的家伙是什么人呢?”陈绍麟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因为他可不是圣人,从来没有崇尚过以德报怨的崇高,睚眦必报是他的本性,或许他该感激那些袭击者,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将原来的陈绍麟揍得半死自己不可能拥有重生夺舍的契机,但是很显然那些家伙可不是怀着这种善意的动机来做这种事情的,他必须将他们全部消灭掉啊!这是逝去陈绍麟的执念,也是现在陈绍麟的道义复仇!
在记忆中的片段也是告诉陈绍麟,眼前的李思是位练气士,究竟有多强呢他还没有告诉过自己,但是应该会很强吧,毕竟能够轻易撕碎这里霸主级别的妖兽群狂暴狱鸦,那些家伙聚集成堆就连巨龙恐怕都得掉头逃窜呢。
李思淡淡道:“也许我们在这里隐世也没法挣脱命运……他们还是追杀过来了,既然如此,或许我们该勇敢地挺起胸膛去直面某些事情。在我传奇练气师李思面前,他们玩不起什么阴谋诡计!所有编织的阴谋都将在我的崩碎刃面前瓦解成虚无。少爷,那些家伙来历很神秘,我觉得他们像是修仙者的做派,也许我们可以在修仙者联盟高层那里得到些讯息。”
李思点点头,眼球中赫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狰狞:“胆敢触犯吾之逆鳞者,哪怕上天入地我也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他的手掌微微扬起,想要试试这具身体到达什么程度,但是很古怪,竟然是没有半分能量。
“我好像擅长灵力吧。”他喃喃自语着。
在指尖有着细微的光辉一闪即逝,灵力瞬息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略微整理下头绪便是发现,原来在生前异世界的陈绍麟,根本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正式传承,只是从血脉中觉醒一丝丝的灵力,慢慢修炼出来,自己的老仆人李思似乎很是忌讳向自己传授术法知识,哪怕是自己一再央求都没有得到任”陈绍麟忽然道,现在是劫后余生的时间,其动机自然很好理解。
李思蠕动着嘴唇,却是有着痛苦闪烁过,偏偏陈绍麟认得这种痛苦!那竟然是与周瑾相同的苦衷,那种混合着不得已不相信不能做的复杂情感。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掉,“少爷,我向你保证接下来不会产生这样的事迹,如果还会发生,我就自裁在你面前!但你不能学习术法,这是您的母亲之遗愿。”
陈绍麟冷笑起来:“我的母亲是谁?她从来没有尽到过任何抚养义务,我凭什么会承认她是我的母亲呢?对我没有任何教养之恩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