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提琴家有什么好处?
当个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又有什么好处?
徐秀薰的结论是:没有。
收入和工作不成正比,每天要和一大堆只会批评的乐评交际应酬;就算能够挤身上流社会,但是她觉得她见到的只是一些吃得脑满肠肥的猪而已。
秀薰认为她只是比别人多努力一点点而已,听那些乐评说的好像她简直就象是一个天才,一生下来就会拉小提琴似的!哈!
不知道谁说的:专家,只是训练有素的狗。所以,秀薰自认为她只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母猫而已。
那个天才不是努力出来的?她才不相信“天份”这回事;但是秀薰的老师总是说她是百年难得一件的天才,秀薰很怀疑那到底是真是假。
刚刚结束了日本的巡回演出,日本那边的新闻报导说她的演奏有如天籁一般动人,听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感动。
胡扯。
当秀薰离开维也纳的时候,老师告诉告诉她,说她的音乐里还缺少了一点因素,虽然无伤大雅,但是那个如果能存在那个因素,能够让她的音乐变得更美。
这话秀薰没有一点怀疑,因为在那很早之前,秀薰她自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不管怎么样练习,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秀薰问过老师,但是老师只是微微的笑着说道:“我想……那天你换一套衣服,头发稍微留长一点,或许你就会知道了。”
换一套衣服?这两年她已经换了不下数十套的西装和燕尾服了,秀薰还是不懂有什么差别。
不过秀薰的姊姊兼经纪人天娜,这几年来一直吵着要秀薰在表演的时候换一套女性化一点的晚礼服;但是都被秀薰坚决的否决掉,理由是:她会失常。
天娜气不过,一年前在一场表演开始之前,天娜偷偷的把秀薰的西装拿去送洗,又“正好”帮秀薰准备好了一套晚礼服;那时秀薰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表演又快开始了,秀薰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那天的独奏会,对秀薰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上台,秀薰整个人紧张兮兮的,开场的时候,她足足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来平静自己的情绪;演奏中,跳错了音节不说,还少了好几个小节。
但是没想到当秀薰演奏完毕以后,台下那些听众竟然还起立鼓掌!第二天乐评还说秀薰那场演奏突破了她以往的演奏风格,堪称佳作!
天啊!他们耳朵到底长到那里去了!
不过秀薰向来对中国的乐评没什么期望;不是因为秀薰高傲,而是真的很烂!只要被国外封上了“大师”的名号,中国的乐评根本不加思索的赞美。
那天本来有个记者会的,因为秀薰觉得演奏得很烂,没脸见人;所以拜托天娜取消了那次的记者会。
不过秀薰觉得很奇怪,那天的演奏从开始到结束,她一直觉得有个眼神在评判着她;而且在演奏结束以后,那个眼神的方向有个掌声很敷衍;秀薰感觉的出来,那个眼神的和掌声的主人并不满意我的演奏。
秀薰想见见那个人。
“小薰,你在想什么?”是天娜。
秀薰摇了摇头。许久,秀薰问道:“天娜,你还记得我们到一年前在中国的那场演出吗?”
天娜叹了一口气,说道:“别这样嘛!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以后我不会要你穿晚礼服了。”
秀薰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想要怪你。”
“那天你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准备室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我……”
天娜打断了秀薰的话,说道:“到美国还有好几个钟头的时间,你先休息一下,我到货物舱去看看。”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我很担心狗狗。”
天娜轻轻的抓起秀薰的手,说道:“你之前不是帮它取了个名字?又忘了吗?”
秀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说道:“我觉得它比较喜欢狗狗这个名字。”
“你啊!除了乐谱以外,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记得住的?”
秀薰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没有说什么。
坐了十七个钟头的飞机,她们两人来到了纽约,明天晚上有一场表演,据说那是一场慈善表演。
秀薰向来很不喜欢这样的表演,但是天娜说,这场表演是某位高官邀约的,而且正好在美国访问的中国总统到场莅临。
莅临?虽然秀薰没有什么政治的意识形态,但是向来不喜欢为了取悦哪个大官而演奏,更别提他一点也不懂音乐的人;除非那位总统能从头听到尾,而且能在听完以后马上提出很精辟的见解,不然秀薰向来对这种音乐会兴趣缺缺。
但是天娜说她不好推掉这场演奏会,所以秀薰也只好答应了。
到了预约的饭店,秀勋和天娜两人直接坐电梯到她们定的房间里;到了房间以后,秀薰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我苦笑的说道:“天娜,我不抽烟的。”
天娜也笑了出来,拿起放在客厅桌上的那盒雪茄,笑道:“呵!古巴的雪茄!你知道是谁送的吗?我们亲爱的总统大人!”
狗狗将我带到了沙发边,我坐了下来,笑问道:“那一国的?”
天娜说道:“帮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还投票给他咧!”天娜在秀薰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徐先生,祝您的演出成功。”,唉~~是没有人告诉他,明天上台演出的小提琴家,并没有“徐先生”这号人物吗?”
“别这样,我们还是收下好了,别让他下不了台。”
“放着发烂吗?”
“带回去给爸爸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天娜将那盒雪茄丢到了垃圾桶,说道:“给他?我宁可放着发烂!那个老小子说要戒烟戒了好几年,到现在还没戒掉!还有戒酒!他说要戒酒,那已经变成了笑话了!”
“爸爸也就这点嗜好,别太严格啦!”
天娜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你太宠他!每回只要有不长眼的人送你雪茄和酒,你就会直接把那些礼物转送给我老爸!还有你!你这只畜生!”狗狗无辜的叫了一声,天娜骂道:“你和你主人一起狼狈为奸!不管我怎么丢,你就是有办法捡回来!这一次我一定会丢掉。”天娜安静了一会儿以后,说道:“我想退回去比较好!这样才会让你这只畜生想捡都捡不回来!”
狗狗来到秀薰的脚边,无辜的叫了几声;秀薰摸着狗狗的头,笑道:“别拿他来出气啦!”
天娜搂着秀薰的肩膀,说道:“你怎么还叫他爸爸?你不是都知道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这样叫他。”
“那个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尽,他还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恨他我就很佩服你了,你还肯叫他“爸爸”,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笑着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爸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爸爸做完牢以后,不是也正正当当的开出租车吗?别再责怪他了。”
天娜摸着秀薰的头,苦笑说道:“你喔~~身为他的亲生女儿我都觉得想吐了,你还能这么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唉~~这老小子如果还不知道悔改的话,我会狠狠的揍他一顿。”天娜起身说道:“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天娜离开了客厅。
那烟草味还在,很显然天娜忘记带走了……
“狗狗,把它藏起来!去。”
狗狗把那盒烟草叼了起来,带到秀薰闻不到烟草味的地方之后,狗狗回到秀薰的脚边,低吟了一声;秀薰摸着狗狗的头,笑道:“好乖。”
演奏结束以后,秀薰听到许多掌声(在演奏的时候,听到更多的谈话声。);之后秀薰听到有一阵更大的掌声,之后秀薰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身边,但是不是天娜;那是个男人,我还闻到一股花香。
秀薰伸出了手,接过了花束,之后秀薰感觉到那个男人在她脸上吻了一记,在她耳边说道:“我是陈致华,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抱歉,我不认识你。”说完,秀薰毫不犹豫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狗狗却叫了一声,秀薰就牵着狗狗来到了后台。
秀薰回到了后台的休息室以后,天娜尖叫道:“你知道刚刚你打了谁吗?”
“一个登徒子。”我拿着毛巾擦着脸,尤其是被吻的那一边。
“我的小妹啊!他是总统的公子啊!他对你有意思喔!”
“他是同性恋吗?”感觉好糟糕!不管是演奏还是被吻。
天娜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不是。”
秀薰站起身,在天娜面前转了一圈,说道:“这套燕尾服是我亲自挑的材料,我也确认过设计;我的头发也是杰克帮我剪的;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请问一下,我看起来那一点像女孩子?他今天这么唐突,等他回国以后就有他好受了!别人还以为他“出柜”了。”
天娜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这时有人在敲门,天娜去开门之前,秀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我累了,除了爸爸以外,我什么人都不见。”
天娜笑道:“那个老小子怎么可能会来?”天娜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抱歉,“徐先生”累了。”当天娜看到门外的人以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致华说道:“呃……我想来向徐小姐道个歉,我父亲的幕僚搞错了,还有刚刚的事情……”
天娜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小影迷见到大明星一样僵硬,笑道:“没……没关系。”
“明天晚上我想邀请徐小姐吃顿晚饭,不知道徐小姐是否可以赏脸?”
天娜说道:“小薰,有人想请你吃饭喔。”
秀薰很懒得回答,但是她也不用回答,因为狗狗它说:“别忘了我的存在。”
当然啦,导盲犬是不会说话的,它的说法是:“汪!”
天娜说道:“抱歉,除非有那一家餐厅愿意让那只畜生进去,不然徐小姐不会答应任何私人邀约。”
秀薰笑了起来,说话的兴致也来了,大声说道:“另外一个“徐小姐”不会有这样的烦恼!而且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哈!”
“小薰!”
“别忘了,明天我还得赶到台北去,老师也会去那场演奏会,我不想错过。”
门外的陈致华很识趣的说道:“这边或许我没有办法,等我们访问结束以后,我希望能在台北和您共进晚餐。”
这人怎么这么烦啊!秀薰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等你遇到我以后再说吧!”说完,秀薰站起了身子,牵着狗狗走出了休息室,说道:“天娜,我们还得赶飞机,走吧!”
秀薰隐约的听到陈致华低声的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秀薰真的很怀疑,那个陈致华是不是有同性恋?回去找家八卦杂志来爆料吧!。
回到了饭店,天娜还在秀薰耳边啰啰嗦嗦的。
“小薰,为什么要推掉呢?陈致华人长得又帅,说话又得体,人家还是哈佛博士嗳!这么完美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要?”
好烦喔!
秀薰认定了方位,双手一伸,正如她所料,她的双手正好抓住了天娜的胸部,天娜抱着她的胸部,一边跳开了好几步,一边哇哇大叫着:“你没事干么对我性骚扰?”
秀薰凭着刚刚的触感,说道:“天娜,你是不是去动手术了?怎么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那有!这可是38E的天然货!”
“这就对了!我的身材是十年如一日的烂,从我十五岁以后我的身材就没有变过了;正常一点的男人都不会对和他们有同样身材的女人有兴趣。再说,他长得帅又怎么样?我又看不到。说话得体又怎样?他会对狗狗亲切吗?狗狗很不喜欢他的喔!哈佛毕业又怎样?他会对一个小学没毕业的人有兴趣吗?身分高又怎样?他看得起爸爸吗?就算他不介意,他那个贵为总统的老爸总要连任吧!他会不在意吗?就算他爸爸不在意,他爸爸的政敌会放过这种好题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做的有多烂!所以他们当然会以选举为考量,想一步登天?好姊姊,请你实际一点吧!”
天娜没有说话,许久,天娜说道;“那也不用对我性骚扰啊!”
秀薰笑道:“准备一下吧!我们还得赶飞机回中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