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五个血红的指印出现在奚鼠氏的青脸上,罪魁祸首——奚鼠氏的五指手指——也还高悬在半空。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奚懒氏对仍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护族氏说道:“虽然托你的福,我们母子相认,但并不表示我们愿意白白替你送死,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战争。”
奚鼠氏暗暗称赞,心想这“幼齿母亲”虽然年龄幼小,不过倒也不是容易欺骗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份厚礼,相信你必定会有兴趣的!”护族氏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万物皆有灵,灵魂永不死。神乃高级之鬼,鬼乃低级之神。天堂地狱,无关善恶。‘鬼’先‘神’而生,亦有‘鬼节’祭……”
护族氏突然念出一串长长的文字,奚鼠氏有听没有懂,实在太过晦涩艰深。奚懒氏却兴趣高涨,显然已经被撩起了好奇心。
看着奚懒氏的瑞凤眼中熠熠生辉,奚鼠氏顿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我一位祖先从梦中得到的一本秘笈。我们‘娃’姓氏族历代仅有氏族长才能知晓。我曾经担任过氏族长,后来才升任锐河坡部落酋长,所以也有幸接触过。如果你愿意帮助锐河坡部落度过目前的这道难关,我就将这秘笈传授给你。”
片刻思索后,“成交”二字从奚懒氏嘴中轻轻吐出。奚懒氏眉开眼笑,如今不仅找到失踪多年的儿子,还有秘笈可拿,真是否极泰来,怎能不心花怒放?
奚鼠氏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长不大的“幼齿顽童”,真的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个“传说”中的半角部落酋长?还照顾半角部落全部成员,恐怕是半角部落倾全体成员之力,照顾这个“幼齿”才对吧?这样的血脉,就是锐河坡部落酋长护族氏,耗尽十四年孜孜以求的“人类无上至纯血脉”?
老谋深算的护族氏,几句之间就骗得“幼齿顽童”团团转,弃母子性命如草芥,弃事不关己的立场于不顾,白白为锐河坡部落送死。
二人智慧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目了然。应该是“幼齿”追求护族氏的智慧血脉,才符合常理吧?
“嗥——嗥——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日所见所闻的事情都太过荒诞离奇!现在就算说我是‘母亲’,这‘幼齿顽童’是我女儿,我也会相信了!”奚鼠氏手捧脑袋仰望天空,实在是想解开这看似是梦、却有痛感,但比起现实更像是幻境的现状。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要送就要“幼齿母亲”自己的性命,怎么连奚鼠氏的性命未经本人同意,也白白搭进去了?锐河坡部落和半角部落杀得两败俱伤,最好是自取灭亡、同归于尽,关他奚鼠氏什么事?
难得寻找的亲人,难道是被锐河坡部落酋长多年囚禁虐待得丧失了理智?还是奚鼠氏不经意之际,锐河坡部落酋长耍花招控制了“幼齿母亲”?再或者,根本就是刚才的那几句“咒语”搞的鬼?再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奚鼠氏根本就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奚鼠氏刚想暴跳如雷,指责护族氏居然胆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头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
“……”糟糕,噩梦又回来了。奚鼠氏发现自己不仅“雷”喊不出,就连轻叫都如鲠在喉。
“妈妈——”奚鼠氏觉得自己好委屈,声如蚊蚋,但吐字发音却异常清晰。
“再说一次。”震撼、迟疑、欢喜,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的奚懒氏,柔声鼓励道。
“啊——你会说话了!”后知后觉的护族氏,也吓了一跳。
当然最为震惊的,还是要数当事人奚鼠氏了。
“妈妈——”
随着一声清晰的低语,一个穿人衣、学人语的巨型青色怪兽,四肢着地,额头深埋一美若天仙的少女胸前——好一幅“美女与野兽”图,正是奚懒氏、奚鼠氏母子。
奚鼠氏做梦也想不到原以为今生无望的说人语,今日居然梦想成真,再加上与失散多年的母亲破镜重圆,真是“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
一时间,时光也缠绵得不愿流动。
身体微颤、热泪盈眶的奚懒氏母子相拥良久,如本来就粘在一起的石像般纹丝不动,只有心在彼此间“滋滋——”交流。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情紧急的护族氏,却无暇分享这温馨的母子之情。半角部落和锐河坡部落之间的第二场战争,随时可能爆发。身为酋长的自己,却“临阵脱逃”,无疑是釜底抽薪、雪上加霜。这二个救兵势在必得,而且必须争分夺秒。否则就算搬到救兵,如果抵达战场时战争已经结束,自己卑躬屈膝、有求于人,岂不是自讨没趣?
“现在真是运动的好时机。”护族氏假装无意中冒出了一句天外之音。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去抓‘娃’姓氏族长,然后严刑逼供,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然就能得到‘娃’姓氏族的祖传秘籍。根本就没有必要劳烦我们母子大动干戈、抛头颅、洒热血,廉价出卖自己。”奚懒氏侧过头,似乎用柔荑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面向护族氏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护族氏刚想破口大骂,被二道来自奚鼠氏的锋利目光煞到,硬生生将后续的话语截回口中。
难得的甜蜜温馨,偏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想要破坏,奚鼠氏恨不得在护族氏的头上插五个血窟窿。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地肌肤相贴、细细体味如少女般柔若无骨的绵软胸部,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而且护族氏是暗害奚懒氏的幕后主使者之一,奚鼠氏决定把这笔帐暂且先压下,以后加倍索取。
表达完自己的抗议,奚鼠氏重新把额头深埋在“幼齿母亲”的双陀峰前,发现其实有这种“幼齿母亲”也不错——如少女般的青春肉体,芳香迷人。
奚鼠氏暗怪自己以前太过迟钝,居然从来没有发觉,生肉除了具有裹腹的功能之外,还有鼓励思考、想入非非的功能,并且“好想舔一舔”。
奚懒氏察觉前胸衣服上似乎正有水滴侵入,定睛一看,原来是奚鼠氏张开的大嘴中,有越来越多的口水源源不断流出,滴落在衣服上。奚懒氏以为奚鼠氏闻到肉香而引发了嗜血的本性,宠溺地拍拍奚鼠氏的尖牙,柔声问道:“你饿了?”
奚鼠氏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抬头发现“幼齿母亲”并无异状,忙摇头否认,心中暗道:“嗥——嗥——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不要偷懒,你已经会说话了!”奚懒氏纤手点到为止。
奚鼠氏尽管改了名称,从“青面人形兽”进化到“奚鼠氏”,但被奚懒氏吃得死死的命运却始终未得到改变。
“找——‘娃’族——长。”奚鼠氏担心自己的真实的龌龊想法曝光,又担心刚学会说话、说不清楚,索性长话短说、能省则省,甚至连自己平日的口头禅“嗥——嗥——嗥——”也能省则省了。
“电灯泡”护族氏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这奚懒氏母子二人终于肯大驾光临锐河坡部落了。
乒乒——乓乓——稀里——哗啦——
血水和汗水交融。半角部落和锐河坡部落的第二场战争,已经打响。
闻听锐河坡部落酋长护族氏被怪兽捉走,火轮氏不由庆幸上天再次眷顾自己,继上次混沌现身与夏娃氏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又派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名的“青面人形兽”,在紧要关头捉走护族氏。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火轮氏当机立断命令半角部落成员发动第二场侵略战争。
在遍布碎裂尸体的血染大地上,半角部落和锐河坡部落展开了部落间的第二场战争。这一次战役的激烈程度,比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对战的双方都是有备而来。
虽然锐河坡部落在上一场部落战争中因仓促应战、人手不足,牺牲了大量的女性成员,尤其是年轻女性更是已经空空如也。但在本来就是男性人口占据绝对人口优势的锐河坡部落,随着在野外狩猎的男性成员、寄居其它部落女子家中的锐河坡部落男性成员的不断回归,锐河坡部落的战斗力比起第一场部落战争时还要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