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回来啦?咦,还有俩小娃娃;好看,好看。”
“郭樊,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娃娃;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向你喊舅了。”黄蓉走上前,拍他一巴掌:“傻小子。”
“咦,你身上咋恁些泥?”多日不见弟弟,郭襄很关心。
“摸鱼呢,你看,一串子鱼,中午给你做鱼汤下奶。”
“懂得却不少。”郭襄不放心:“你们摸鱼可得小心水蛇呀。”
“没事儿,我们认得,黄子公洞和水蛇洞不一样。”
“那得小心,别到深水处去。”郭襄捞过鱼网:“咋还有这么多螃蟹、泥鳅、马虾?真够咱中午美美吃一顿。”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郭樊兴冲冲:“姐,你放心,在深水里我能闭气潜水半个时辰,这琪河算什么,大江大海我也去过!你兄弟今年快十八啦,别的本事没有:逮鱼,顶呱呱!”
“又吹啦,又吹啦。光会逮鱼算啥本事?你看你爹,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了吧;一有空还在专心读书。让你姐说说,你该不该到学堂念书,跟你爹勤学武艺?唉,这孩子!”
“你们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啊;早上不是背罢诗练完武才走嘛。”郭樊嘟嘟囔囔进院子拾掇鱼去了。
“飞鸽姐,咱俩商个量:红花换一换吧?”小黄念念不忘。
“换它干啥;我比你大得大花,你小你要小花。”飞鸽淡淡的。
“嘿,不一样:我能在菲艳面前显摆一下呀;正月间回老家,让乡亲们看看;大啦好看呀!”低三下四。
“哪我都不会显摆、我就不回老家啦?”飞鸽有点儿不耐烦了。
“你到底给不给?”小黄开始摸剑柄,脸色渐紫。
“又想比武是吧?走,奉陪!”飞鸽进屋去拿剑。
“奉陪啥呢?”郭靖恰巧走过来:“咦,这桌子上咋还有一朵红花,是谁的?”
“我的,太小啦让飞鸽跟我换,她不干。”小黄撅着嘴。
“叫我换、我也不换呀这是荣誉啊!是这,很快咱们要搞军事演习,到时候多做点儿大红花;到时候你再大显身手也不迟!都别气,都别气!”说完忙别的去了。
九月九重阳节,又叫“登高节”。大家一大早都穿戴一新,开始爬琪门山。每个人的胳膊上都佩戴着茱萸囊;头上也插着茱萸。黄蓉忙着挖去年的茱萸酒、桂花酒、菊花酒,安排午宴,没来。
“遍插茱萸少一人。少谁呢?”
“少谁?少飞鸽;一大早被我派去联络秦岭三老去了。”郭靖叹口气:“这‘三打黑风寨’,我们一定要成功啊!”
“还少孩子他爹。”郭襄咋也来啦?后面跟着小黄、菲艳,一人抱一个;都睡着了还搁哪儿逗。
“咦,使不得,使不得;才过满月,山上风大。”郭靖摆手。
“你没看见用小被子包着吗?”郭襄不服气。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小黄、菲艳,送大小姐回黄家湾。”
“连我们也不能转着玩;都怨你这俩小坏蛋。”菲艳咕哝道。
“送回去咱俩一会儿再来。”“好主意。”三人一路走一路笑。
“恰遇重九天特高,喜气盈面上云霄。”谁在吟诗?
“登高远望琪门秀,山峻水弯羊肠路。”边走边吟。
“茱萸遍地吐芳香,菊花潭深情谊长。”饱含挚意。
“杜牧有诗道: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郭靖吟完,又指指路边的菊花:“茱萸被称为‘辟邪翁’;可菊花更有‘延寿客’之称延年益寿啊,好哇!”说着往头上插了几枝菊花。
“吟菊诗中就属黄巢的最豪迈,也可以说是牛气冲天;像‘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啦;‘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啦不愧为‘冲天大将军’!”
“范曾大的《重阳后菊花三首》不错: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情景交融,很有意境。”
“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最有名!”
“是啊,何时功成隐退琪门山,方好。”郭靖感慨。
“盟主差矣: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辈当发奋进取,死而后已。”慕容振靠前一步:“能成君王不为伯侯!”
“慕容兄可知我伍氏故事否?”伍常乐指指东南:“我祖伍子胥初为吴王阖闾重臣,后遭馋陷被逼自杀。”
“噢,伍子胥后人哪;可为父报仇,掘楚平王坟墓,又‘鞭尸三百’也不妥呀。”慕容振瞅瞅郭靖。
“我看史书上说:好像是‘鞭坟’;像伍子胥雄才伟略,不可能去鞭尸的。”郭靖指指一道溪流:“姜兄,这溪叫唐吴溪,因两边的山岭分别叫唐家岭、吴家岭而得名。等咱老了,咱就在溪边搭个庵,天天钓鱼,天天吟诗…,”
“还能看那山清水秀,数不完的田园风光:男耕女织;樵夫报晓;牧童夕归真美,真美……”
大家一路说着,早到了山顶。”一览众山小”之余,不免又谈天说地、品诗赏花:“晚艳傲霜凌云慨,篱外幽幽冷香来。菊花有很多用途呀:菊花酒、菊花粥、菊花茶、菊花糕、菊花肴、菊花羹、菊花膏……,还能制成菊花枕,制成菊花护膝,菊花香囊呢。”
“你看漫山遍野都是野菊花。咱采一些回去晒干作枕头也好。”师太说完又吟道:“不拣肥瘠也耐旱,祛火疗疮头不眩;色黄无梗为最佳,气香降压治红眼。”
“不愧医术高明,对野菊花了解的这么透彻。我从书中看到野菊花它的代表意义是‘沉默而专一的爱’‘辟邪’;后者容易理解,这扯上‘爱’就玄妙啦。”
“有啥玄妙?野菊花不就是默默奉献吗?执着的爱,无私的爱,纯洁的爱…”
“别‘爱’啦!咱们回家喝菊花酒、桂花酒、茱萸酒去。”
走到山腰,发现有一草庵,庵边坐一寿老,看上去百岁有余,在那儿晒太阳。”老人家,外面风大,进屋吧。”
“没事,我今年百岁零六啦,却很少害病。人跟花草一样,越嫩越不行。后面走过了的是郭盟主吧,如雷贯耳啊。”老人欠起身欲行礼。
郭靖马上去扶:“使不得,使不得;我郭靖何德何能,令琪门第一寿星如此抬爱?罪过罪过!”
“你就是盘龙山之龙,凤凰洞之凤呀,久后必成大器!想那巨龙盘卧于你屋后,喜凤曾鸣于你门前大富大贵之兆啊!往后成王成侯别忘了琪门啊!听说近来在打黑风寨:打得好,打得好!要有攻有守啊!”
郭靖拱拱手:“五攻五伏;我们回来研究研究。”
本来准备重阳节后即对郭家军及其它将士进行操练,然后择日搞军事演习。可连绵的秋雨足足下了二十天!
雨后初晴,大家都很兴奋。校兵场上一片沸腾!
射箭比赛,段洪得了第一;比剑妙山夺冠。
该赛马啦!赛到最后只剩小黄和菲艳;小黄很自信。
菲艳也不笨呀:看上次就为大小红花,两人争的……
所以菲艳就故意不用那么大劲儿,在关键时让了几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小黄得了头名,戴着大红花活蹦乱跳,拉着菲艳的手妹子长妹子短,还说要请菲艳吃饭。
五万精兵,人强马壮。趁琪门布行鞋厂赶制“防水防火衣”间隙,日夜操练:第三次攻打黑风寨,志在必得!
“防水防火衣?”那是黄蓉和“三美”“九美”“八美”和师太九弟子集体智慧呀:想着鱼在水中游,就制成鱼皮衣;为了防火,再涂上一层防火油;头盔鞋靴也如此制作。
“好!”郭靖听完飞鸽的汇报,击了一下掌!
原来飞鸽见到秦岭三老,递上郭靖亲笔信。此时三老早已出关,正在温习武功。
“好啊,我三老愿助盟主一臂之力!”
琪门以西三里为界碑亭,建有山神庙。”我们就在界碑亭誓师吧!”大家带着猪头等物浩浩荡荡出发啦。
祭师完毕,郭靖率领这五万人马向西进发;走的是大路;咱这么多人马,还怕它埋伏?
按照在家里研究的“五攻五伏”方案:五攻为山寨大门和四角各五千人,担任主攻;另外二万五千人,水闸码头一万,坝后一万,剩余的五千守住地道口。
“叫我的炮兵营!”郭靖挥挥手,百炮齐鸣!
“报:南边和西边各有五千人马,是官兵。”
“守码头抽五千,坝后抽五千:迎敌!只许胜不许败。”
郭靖看山贼官兵都龟缩在寨内,吩咐搭桥过河,实施强攻。可大门紧闭呀;“咱绕到南面走地道。”
“报:地道口已被山贼封死。”“有劲儿使不上啊!”
正准备用一阳指和降龙十九掌破门,却见雾气渐渐铺盖而来;一袋烟功夫,整个山寨及四周数里被浓雾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