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子弹贴着心脏擦过,家属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伤者的存活希望不到两层。”医生如是说。
  安雅抚上申启哲的脸,哭得伤心:“怎么会这样啊?”
  “老婆别哭。”申启哲深情不舍地凝视着安雅,这个他最爱的女人,他虚弱的说:“要是我不在了,就找个爱自己的人嫁了吧。”说着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旁边的赵东赫。
  坐在轮椅上裹满纱布的赵东赫蹙起浓眉,低沉着声音:“我已经有需要我照顾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要自己照顾,所以你最好活着出来。”
  安雅哭着俯下身吻上申启哲苍白的唇,紧紧握着他的手,抽泣着说:“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嫁!你忘了吗?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你不能就这么轻意放弃,我要你活着出来,活着出来见我们。上次,我不也被说成死了吗?可是我又活了过来,因为我舍不得死。所以你一定得活着,为了我们,你一定得活下来,我们等着你!”她将以前的婚戒取了出来,套在他的中指中:“我爱你,老公。”
  “我也爱你,爸爸。”泡泡哭着说,安雅已经告诉了他关于申启哲是他亲生父亲的事。
  这一刻的申启哲流泪了,他终于再一次得到了安雅的心,得到了安雅的爱,以及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他虚弱的扬起笑说:“我爱你们,老婆、儿子,等着我。”
  看着申启哲被推进了手术室,安雅与赵东赫坐在外头等,两人许久不说话。
  “对不起。”
  “谢谢。”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均是一懵,然后两人释然的一笑。安雅知道赵东赫要说什么,赶紧开口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东赫,谢谢你,为了泡泡的事费心了。”
  “跟我还说什么谢”然后看着泪痕未干的安雅,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雅知道赵东赫的善意,于是朝他笑笑说:“嗯,不担心,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他答应过我跟儿子的。”
  “几年前的机场,那三个要求,还记得吗?”赵东赫靠着椅背,面上毫无血色,显得疲惫不堪,“你还欠我一个。”
  “当然记得。”安雅忆起往事,脸上不由的显出浅浅的笑意来。
  “不得不承认,他很爱你。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看到你幸福。”
  安雅微懵,很快点点头,双眸再次染上雾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忆起以前的事,赵东赫想,或许自己过去的执念真的有些重了,突然间就想到了以林,他有很多事要问她,关于那些曾经被他忽略掉的点点滴滴。伸手去掏手机,发现手机早已经坏了,他只得张口喊:“杰瑞?”
  拐角处杰瑞面色有些急促,手里握着手机,一见到赵东赫就说:“刚查到陈小姐避过陈老爷子的眼线,订了去巴基斯坦的机票,现在人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什么?她又要离家!赵东赫一时头痛,以林离家的手段他非常清楚,如果她下定决心想逃,就是他十个赵东赫加起来翻遍整个地球,也不见得能再找不到这个人。他下意识的冲杰瑞说:“拔她电话!”
  杰瑞依命行事,快速拔了过去,许久电话接起。
  “杰瑞,什么事?”以林平静的问。
  这样过分平静的声音响在空旷的VIP休息室内,更像一柄无形的刃,刺得赵东赫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的痛,盯着杰瑞递过来的手机,赵东赫突然有些惧怕,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怎样面对这样平静的她。
  “喂?”见半天没有回应,以林平静的唤了声。
  无奈,这样表情的老板,让杰瑞只得硬着头皮接听电话,他打开免提,对着电话说:“陈小姐,赵总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杰瑞”以林似乎深吸了口气,语气仍旧平静:“只要他没死就行了,以后,有关他的所有事都不必再特意的告诉我,行了,我挂了。”
  “陈小姐!”杰瑞有些急了,脱口而出:“赵总是被人绑架才受的伤。”
  正准备切断通话的以林懵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看着两边快速驶过的车辆,好半天才调节好情绪,然后反过来对电话那端的杰瑞一阵安慰:“我知道你跟了赵东赫好几年,难免有些感情,你也别太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只是受个伤,我们都该庆幸自己还活着。你看中国每天会因为各种原因死那么多人,坐飞机的空难,坐船的触礁,就连车祸,啊……”话未说完,以林的惊叫声透过手机突然响彻整个休息室内,接着是一阵尖锐刺耳的碰撞声。
  赵东赫大惊,从轮椅上猛的站立起来,不顾身上几十处的伤,一把抢过杰瑞手中的电话,神色急切的喊:“以林,以林!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以林……”
  手机通话中断,只余一片茫音。
  “嘟嘟……”的茫音击中赵东赫的心脏,猛然间他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颤着音说:“快,去机场高速路!”
  “您的伤……”杰瑞担忧的看着步伐不稳的赵东赫。
  “别太妈废话!立刻送我去!”赵东赫一声怒吼,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忘了跟安雅道别。
  安雅与申启哲历尽波折终于可以幸福的相守在一起,一点一点谱写属于她与申启哲的美好未来。望着赵东赫离去时略微不稳的背影,安雅无言的笑了,赵东赫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