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自然知道以往,李治以太子自居,对崔户很是不屑,今日他既然已为太子,便不会重蹈太子的愚蠢,命人快速收拾妥当后,疾步走进正殿,见到崔公公起身后,立刻拱手说“原来是崔公公,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崔户明显一愣,没有想到李治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微微一笑恭敬的说“老奴参见太子殿下,殿下,皇上已经知晓刘师爷之事,今日一早便在大殿发脾气,命你速速前去问话呢!”
“三……三哥可也被父皇叫去了?”刘云听到崔公公如此说,才表现出一幅痛心的神色,崔户自然不信,却也一脸悲切的说“自然,凡是与此事相关的,无一例外全在殿中!此刻就只等太子殿下了!”
刘云佯装恍然说“那我即刻就随公公前去,莫要让父皇等着着急!”
崔公公心里有了疑惑,或许早就下定论是李治杀了刘云,奈何刘云却与他有几分交情,故而崔公公并没有直言,李世明在殿中等了有好一段时辰了,崔公公故意拖延,自然也是为了打击李治!
可是崔公公没有想到,李治见了自己,既客气又有礼,还立刻就跟随自己前去,事已至此,便前面领路,刘云仔细查看崔公公的神色,发觉他当真有了悲切之意,皇帝眼前的红人,即便流露出什么,李治也不好暗害,若说势力,崔公公在宫中的势力不会比太子差,更不用说李世明也是满心悲伤了!所以崔公公会提防,却不害怕!
来到大殿,崔公公对着刘云说“太子稍后,奴才前去禀报!”
刘云点头,崔公公快步进入,李世明皱眉,看着崔公公说“太子呢?!”
崔公公似有难言之隐,拱手说“太子殿下已然在外等候皇上召见!”
李世明看了崔户一眼,沉声说“喧!”
刘云听到传召,立刻走进大殿,殿中,李世明一脸薄怒的坐在龙椅之上,三皇子立在下首,武站在离三皇子不远的地方,另一边,站着侍卫首领,当中间跪着一人,刘云心中还在奇怪,不待他多想,上前恭敬的拱手说“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宫中居然出了刺客,还射杀了为了保护你的刘云,他乃是你的老师,一夜过去,你却如此好睡,朕养了你这样的儿子,如何万安?”李世明一开口就立刻发难,足以彰显此事中李世明的态度和猜测。
“父皇息怒,儿臣并非无情之人,刘师爷虽往日对儿臣很是严厉,儿臣却深知刘师爷为了儿臣好,自然不会心怀芥蒂,如今刘师爷更是为了保护儿臣而丧命,儿臣一夜无眠,待到天方亮之时才小睡一会,只因思及这命还是刘师爷舍命换来,如何能这般糟践而枉费刘师爷一片忠心,睡下后奴才们又不敢打扰,这才起的迟了!”刘云脸上的伤心却是真的,昨夜种种又上心头,如何不伤心!
李世明见到李治面上悲伤不似作假,何况刘云保护了李治,李治为他伤心,自然说得过去,心中又有了一丝愧疚,太子伤心,他却严加责备,顿时语气软化说“你且起来吧,朕今日一早听闻刘云命丧宫中,为何昨夜会有刺客?太子你又为何深夜前去刘云住所?即便有刺客,怎会在刘云的住所等候?”
李世明几个问题瞬间将所有的事情真相摆在眼前,自然了,做的了皇上,又岂会是那般容易糊弄之人,只是有时候真只眼闭只眼不愿自己的皇宫多起事端,如今,在宫中死了太子的老师,何况刘云还是李世明宣旨召进宫的,岂非是他间接害死了刘云,李世明故而大怒。
“父皇,此事儿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儿臣去刘师爷居所,乃是昨日夜间长孙宰相言语失当,儿臣唯恐刘师爷与宰相之间有了误会,这才前去,也是与刘师爷商议年后刘师爷便可重拾为师之职,来东宫教导儿臣,故而才会前去!”刘云早就想到李世明会如此问,问题的答案都在脑海里过了不知道多少便,自然不会有错。
果然,李世明一听太子居然如此为他人着想,还勤奋好学,当真是禁足期间静思己过了,李世明对于李治的说法很是相信,听闻李治也不甚清楚,立刻转头看着侍卫统领说“昨日夜间你们如何巡逻,竟然让刺客进入宫中,刺客目标明显是太子,这才伤及刘云,若是他一路尾随,在无人之处决定动手,太子岂非命丧黄泉?”
李世明如此质问,侍卫统领吓的趴在地上,恭敬的说“启禀皇上,侍卫巡夜亦有时辰,班次,短不会出差错,只是若是有人里应外合,属下自然不能为仆先知!”
“你说什么里应外合?”李世明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东西,立刻瞪着演讲看着侍卫统领说。
“此人便是太子身边新进宫的小太监,当日太子出宫,便是他一路跟随,太子并未带其他人随护,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侍卫统领自然是三皇子的人,当日的情形他了若指掌,对于一个死了的小太监,安一个罪名何等的轻易!
“治儿,此人当真是刺客?”李世明看着李治问道。
“父皇,儿臣确实不知,只是刺客来时,他急忙奔跑出去,却被三哥一剑刺死,想必三哥定然是为了维护儿臣而斩杀刺客!”刘云一脸紧张的说。
三皇子听到刘云如此一说,立刻抬头,便看到刘云紧张的模样,心中狠骂刘云无能,却也暗中观察刘云的动作,就凭借方才所言,三皇子怀疑刘云有了反叛之心!
“父皇,儿臣确实是听到有声音才急急赶去,谁知居然见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想要冲进去,却遇到这个奴才,冲将出来拦着儿臣去路,如何都不让开,儿臣眼看太子危险,心中愤怒,察觉这太监行迹鬼祟,一时救人心切,便刺死了太监,谁知再看时,刘师爷已经挡在了太子身前,被刺客一怒之下刺中几剑当场身亡!”三皇子如此自圆其说,刘云当真是觉得有些可惜,原本也没有想到能因为皇上的几句话而将他扳倒,只是他居然没有受到牵连,让刘云心中大大的不快。
刘云忙着和三皇子李世明斗心机,只听李世明突然说“即便是有刺客刺杀,太子武功平平,刘云全然不会武功,如何能挡得住刺客,白展,你可知罪?”
李世明如此质问,刘云还在好奇,跪在大殿中央的人这才出声,只是声音嘶哑,神情颓废,全然不似往日的偏偏大侠白展了!
“属下知罪,都是属下托大,才致使刘师爷命丧黄泉,皇上嘱咐属下保护刘师爷,属下有负皇上重托,属下该死!”白展低着头,声音哽咽,刘云一听,便知白展自责不轻,顿时心中有愧,想要说些什么,却不能为此开脱。
“你既已知罪,朕念你往日尽心侍奉,便只罚你一人……”李世明还没有说完,刘云立刻走了出来,跪在白展身边,刚跪下,刘云就闻到血腥味,再转头,白展身前满是血迹,一张脸有些发黑,嘴唇裂开,眼眶浮肿,一日之间居然变成这样,当真是有内情的!
“父皇恕罪,儿臣有话要说!”李治拱手跪在当中诚恳的说。
“治儿,你有何话说?”李世明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父皇,刘师爷乃是儿臣的恩师,也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请求父皇厚葬刘师爷,重赏刘师爷家眷!”刘云拱手说。
“这个自然,朕先惩罚了有过之人,再行安抚!”李世明当真是生气,摆手让刘云起身,他还有话要说。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刘云拱手趴在地上说。
“说!”李世明有些没有耐心了,李治频频打断他的话,让他有些不快。
“父皇,儿臣认为,白展不该罚!白侍卫护卫刘师爷安全,尽心尽力,即便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该功过相抵,不加责罚,请父皇开恩!”刘云说情,白展倒是吃惊的抬头,看着跪在身边一身华服的太子,眼中无半点感激之色。
“太子无需为了属下多言,刘师爷与属下情同手足,如今是属下有错,害刘师爷命丧黄泉,自当舍命相陪,皇上杀了属下,乃是对属下的恩赐!”白展眼神笃定,吐字有力,刘云便知他一心赴死!
“大胆,你既是刘师爷手足,可知他希望你死么?他不在了,他的妻子,亲人,要如何生活,你只顾自己心中愧疚想要弥补,可你这是弥补的法子么?你这只是自私的想法,只想图个心中无愧,可是,若你当真心怀愧疚,就应该留着这条命好好保护刘师爷家人,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为生计发愁!”刘云听闻白展决意要死,顿时着急,也更加火大,真是榆木疙瘩,便将白展一顿训斥。
白展备刘云训斥的泪流满面,懊悔自己的行径,恭敬的说“太子思虑周全,白展枉为人,枉为人兄!”
第一百一十八掌白展再做护卫,李治求娶武
“好,治儿,你今日之言当真让朕对你刮目相看,朕便不加责罚了,他自己便罚自己够重了!”李世明看着白展说。
“自己?”刘云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白展问道“父皇,儿臣还不知,为何白侍卫会如此狼狈?”
李世明这才说“昨夜刺客居然人数如此之多,将白侍卫围起,令他不能出现相救,白侍卫赶到之时,刘师爷依然被抬走,屋中只剩下刘夫人一人,白展便不吃不喝直到现在,一夜之间,居然弄的如此,也亏了他待刘云一番心意!”
刘云心中感激,想必白展所作比李世明所说多的多,拱手说“父皇,白侍卫如此重情义,刘云乃是儿臣在外时结交的义弟,便将白侍卫赐予儿臣做护卫吧!相信白侍卫也定然会悉心保护儿臣,不为别的,只为了刘师爷家人,他也该如此用心!”
此言在李世明听来很是中听,还有看在刘云面上提拔白展的意思,可白展耳中听到的,确实光明正大的威胁,若是他不遵命,便是在拿刘云家人的性命开玩笑!白展又岂会拒绝,拱手说“白展此生发誓,定然护卫刘云家人安全,谁若是伤害其半点,白展也百倍奉还!”
李世明一听,点头说“好,既如此,朕便成全你,日后你便跟着太子,悉心护卫,万不可再出闪失!”
白展拱手领命,李世明这才准备加封武,对着白展说“你且起身站过一边!”
刘云还亲自上前扶着白展,李世明欣慰的点头,三皇子却暗自皱眉,如此下去,李世明对刘云的赏识只会有增无减,于自己有害无益!
“武元华上前听封!”李世明说完,武走了两步,恭敬的跪下,眼神却飘向扶着白展的刘云,刘云佯作不知,抬头看着李世明。
“武元华,你相公刘云舍身救护皇子,实在忠心可鉴,朕感念其忠勇,特册封你为一品夫人,刘云极品师爷的名号不变,另封刘云为忠勇侯,你们可食亲王俸禄,以保日后无忧!”李世明看着武说。
“多谢皇上天恩!”武说完跪下行大礼,李世明叹口气说“朕原本希望刘云能在宫中与你,与朕一同过年,不曾想居然闹到今日地步,却害的刘云丢了性命,朕愧对于你们夫妇!”李世明的愧疚是真的,随看着武说“朕许你一个愿望,若是你有一日遇到难事,皆可来找朕,朕定会同意!”
武再次谢恩,只是心里明白,刘云的行动已经告诉了武,他们再无可能,刘云心中的恨不会轻易消失。
三皇子拱手说“父皇仁心,刘师爷在天之灵定然会感激皇上恩德!”
李治听到三皇子李洛如此说,也拱手说“父皇,刘师爷现在已经不在,他的家眷也需有人照顾,儿臣请父皇恩准,让武元华嫁于儿臣!”
李世明震惊的看着刘云,心中的欢喜瞬间崩塌,李治还是李治,他如此好色,根本就没有变过!
武却是一惊,转头有些不至信的看着刘云,眼中有怀疑,有欣喜,有忧虑,当真是各种滋味皆在心头!
李世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心中气愤,却看到武盯着李治瞧,李治抬头,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武的身子,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让武心中一凉,仿佛见到了那个往日总是对自己心怀不轨的李治,若不是自己亲手杀了李治,知道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刘云,武都会觉得,这个人就是李治,如此邪恶邪恶的笑容,怎会出现在刘云的脸上,只会是那个纯苯阴险的李治而已!
“大胆!治儿,你方才说什么?!”李世明气愤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方才还以为李治会对刘云有一丝的歉意和愧疚,更会感恩于刘云的救命之恩,谁知刘云昨日才死,今日,李治居然就要求娶武元华,刘云的妻子,当真是让李世明火大的一件事,差点就忍不住亲自下去教训这个不知纲纪礼法的李治了!
武此刻还恍如梦中,刘云为何如此说,难道是原谅自己了?武想起往日两人的恩爱,直觉恍如隔世!
“父皇,刘师爷已经不再,儿臣只是想给她们一个依靠!”李治一脸镇定的说,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只是看着武时还不免面露邪恶。
李世明气愤的一把摔了茶杯,伸手指着刘云说“朕方才册封一品夫人难道太子没有听到?朕知道你往日便有次心意,今日,朕就告诉你,武元华永远都是刘云的妻子,你绝对不可能娶到她,朕也绝对不会答允此事!”
刘云还待说什么,李世明气愤的就要惩罚刘云,三皇子李洛立刻拱手说“父皇,太子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他的本意是好的,并非有任何邪念,请父皇息怒!父皇龙体重要,太子是无心之失,请父皇饶恕太子过错!”
李世明一愣,今日到是奇怪了,李治不再言谈无稽,除了求娶武元华,其他举动当真是有了大家风范,三皇子也不再言语讥讽,有意无意针对太子,倒是为太子求情,当真让李世明很是诧异,也深感疑惑,难道是这两人因为刺客一事而和解了?
“洛儿,你当真认为太子是无心之失?”李世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太子此言虽然有错,却是情理之中,若是有人能照顾刘师爷夫人一家,刘师爷自然也是乐意看到的!只是太子求娶一事确实乃无稽之谈,不可听从太子的意思!”三皇子说此处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刘云说“太子,此事不可再提,你只专心功课便好!”
李世明狠瞪一眼刘云,一挥手说“来人,送武元华离宫,确保她的安全!”
李治还欲说什么,李世明一挥手转身就离开了,三皇子好笑的看着刘云,此刻他才有些放心,刘云如此憎恨李治,自然是想要将李治的名声搞臭,最好遗臭万年,三皇子也就放心了刘云作为李治,在太子的位置上活下来!
武被侍卫护送离宫,临走前看了刘云一眼,刘云正和三皇子说笑,没有理会,武失落的离开了。
三皇子一走,刘云脸色就黑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满脸不解的白展,说“白侍卫,如今你在东宫当值,还是跟着本太子走为好!”
白展拱手说“白展听候太子差遣!”
刘云满意的带着白展回了东宫,刘云和武一个在宫外,一个将常年住在宫中,当真是有缘无分!
刘云带着白展回到了东宫,没曾想,才刚进到正殿,白展就一拱手,说“太子殿下,白展有事相问!”
刘云左右看看,直接说“你问便是!我自然你知无不言!”
白展脸色很不好的说“恕白展鲁莽,敢问太子和武元华是什么关系?”
刘云一愣,难道武和李治当真是早就有了私情?不然为什么白展会如此问,心沉落到了谷底,看着白展说“白侍卫为何如此问,本太子只是思慕刘夫人美色而已!”
白展冷着脸说“她不配叫刘夫人,白展不瞎,但凭她在正殿看着太子的模样,白展便知道你们早有私情!太子,刘云虽然不比太子尊贵,可他在白展心中犹如亲弟,他待人真诚,自不作假,若是有什么,也是他人挑衅在先,如今,刘云乃是你的恩师,你居然和武元华有私情!当真为人所不齿!”
刘云虽是被白展骂,心中却是感动,自己在白展的心中已死,他却能如此袒护自己,布局生死的直言辱骂太子,刘云都忍不住叫好,可是身边的小路子却着急了,听闻白展和刘云的关系,立刻怒斥“大胆,太子面前岂可如此放肆,还不跪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白展却不理会小路子的好心,只当是奴才讨好主子,更加怒其中天的说“白展自认无罪,何须太子饶恕?”
刘云佯装恼怒的一拍桌子说“够了!今日,你在此护卫本太子,乃是在保全刘云一家,你只想清楚这点就够了!”
白展拱手说“太子教诲,白展领受!”
即便白展如此,刘云也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吐露半分,只挥手说“你且下去!”
小路子知道李治生性阴狠,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已经有了要杀人的决定,随躬身说“太子殿下,白侍卫白是粗苯之人,所言也大多不足为信,太子勿要动怒,免的气坏身子!”
刘云没有想到自己的死讯传出,居然拿会有这么多人为他说话,相互帮衬,只是,宫外欣儿若是知道自己的死讯,定然会伤心欲绝,其他人不可信,欣儿自然是一心为着自己的,只是身为太子李治,自然不能与刘云的表妹太过亲近,不着调武回去会如何说明!
武回到刘府,府门口,朱强一见到自家马车回来,立刻一脸喜庆的迎了出来,待见到武一人下马车后,顿时好奇的伸手扶着武说“少夫人,少爷可是还在宫中?”